第三十一章 真是六月飛霜 (求收藏、求票票。)
太上皇免了六兒請安。
劉菩恭聲將李煜踹人一事給詳實說了。
順帶着,把處理意見也一併奏言。
高臺上面的太上皇,虎目精茫一閃。
半晌。
“此子,倒是頗有他爹的血性。”
“亦有他爹的…聰明。”
“也難怪,當年,賈敬寧願罷官去印,也要求朕,饒他一條小命。”
“可世人如何得知,朕根本就沒有怪罪過……。”太上皇忽而垂首,陷入了當年的遐思。
一旁的夏守忠,大氣也不敢喘。
高臺下面,順德帝躬着的身形,更低了,奏道:“兒臣,請父皇保重龍體!”
良久,太上皇招手,示意夏守忠端來太醫開的湯藥。
“宋士傑,由他去督造朕的皇陵,倒無不可,且磨一磨他的性子。此子素有才幹,若能磨掉他身上那些臭脾氣,興許,他日會是你的肱骨之臣。”
順德帝聞言,身子微微前躬。
太上皇說畢,將手中的湯碗遞給夏守忠,虎目落在六兒身上,若有所思道:“六兒,鄭奇遷任禮部尚書,刻下都察院左都御史空缺,你可有合適人選?”
順德帝拱手道:“啓稟父皇,兒臣今日前來請安,其一是稟明李煜的事,另一事,便是請旨父皇,這左都御史人選,還請父皇定奪。”
“前日,有人上書予朕,被朕給打回了,此事,六兒作主便成。”
“春闈在即,倒是禮部左侍郎不可空缺太久,六兒,可由兵部左侍郎徐言調任。”
順德帝聽後,心頭狂喜,面上卻不露聲色,恭敬地拱手領旨。
少時。
出了萬歲山的順德帝,口裏不停地念着李煜二字,脣角露出久違的笑意。
還真是他的福將啊!
“戴權,臘月十八那日,你抽個空,去寧國府喫個席。”
戴權神色微愕,嘴裏卻是第一時間恭聲應下。
……
卻說李煜後背浸滿汗跡出了大明宮。
這時的李煜,才真正切身體會那句,什麼叫生死予奪!
重新來到午門,張虎頭等人正在此地等他。
不料,就當李煜想要迎着虎頭他們過去的時候。
卻被旁邊幾駕馬車的馬伕談話聲給吸引。
“恭喜啊,來管事,你們家傅大人,不日定當會再進一步。”
“哪裏哪裏,我家大人刻下還只是一位郎中,離着侍郎那位置,遠着吶。”
耳邊聽到這兩句話,李煜頓時駐足。
須臾,李煜朝那位姓來的管事走了過去,笑臉道:“這位老爺請了。”
來管事瞧見一位陌生哥兒過來打招呼,目光落在那人的俊臉上,詫異問道:“哥兒請了,你這是?”
“敢問你家老爺,可是禮部的傅郎中?”李煜笑眯眯又問了一句。
“正是,你有事麼?”
“敢問老爺名諱。”“鄙人來福,有事說事,恁多口舌,咋問個沒完沒了。”
來福眉頭皺起,本想不去搭理對方,但還是瞧在眼前此人,一身不凡的錦緞穿着,隨口答了一嘴。
“好傢伙,勾引我嫂嫂的,果真就是你這來福。”
“砰”地一聲!
李煜暴喝一聲,上前就是一腳將那來福踹翻在馬車側廂。
這一幕,將午門那些龍禁衛引得側目而視,但見踹人者,並沒有在警戒線內械鬥,龍禁衛還是一如既往地立身如標槍,目視前方。
李煜朝呆若木雞、狼狽不堪的來福啐了一口:“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常威是也。”
來福被踹倒。
旁邊那些一同等着官老爺的馬伕們,心驚膽顫之下,紛紛擡腿跳往遠處,還不忘在嘴上替來福仗言幾句,聲討起那個自稱常威的人,無端踹來福。
罵罷,李煜不顧衆人悚然、喫驚的目光,轉身大步跨行。
接過虎頭興沖沖遞過來的馬繩,李煜一個利索上馬,繼而帶着親軍,打馬消失在皇城長街。
李煜打了傅昭的長隨,自然不是爲了惡趣味,更加不是仗勢欺人。
而是因爲。
傅昭把宋士傑咒罵李煜的話,一字不漏地帶給賈家,他傅昭打的是什麼主意,安的是什麼心,李煜一清二楚。
竟然想借賈家之手去打壓宋士傑,那就要做好承受來自賈家的怒火。
傅昭明顯是想假借賈家之勢,去和宋士傑幹架。
李煜總不好再前往禮部,去踹傅郎中。
那就不是在試探天家的意,而是在逼着天家,讓戴權把自己拖出午門,砍了自己的狗頭。
今兒踹來福一腳,先暫時討個利息。
其實,李煜帶人上禮部與宋士傑幹上。
無非就是在向天家表明一個態度。
他李煜和這些文臣不是一路人。
再者便是,敢惹我李煜的,我也不與你過招,什麼三十六計統統來上一遍。我一武將,纔沒那麼多心思,只一腳踹完了事。
……
傅昭的管事來福,嘴裏溢出一絲鮮血。
方纔被那常威一腳踹翻,腦子撞到了馬車,這會還眼冒金星。
等常威人影都不見了,他才厲聲喝道:“管你長威還是短威,打了人豈能揚長而去?福爺定要教你走不出神京城。”
望着人影都不見的街尾,來福跳腳大罵。
不多時,心情不錯的傅昭,隨着一羣中午放衙的同僚,踱步出了午門。
“來福,你這是?”傅昭瞧見心腹長隨那副慘樣,皺眉快走了幾步。
來福一面將嘴裏的血跡擦拭乾淨,一面將方纔天降橫禍的事情,委屈巴巴地說了出來。
“嗯?來福,你真的勾引人家的嫂子了?”傅昭目露異色,詫異地望着眼前乾瘦的長隨,你身子能行麼?
“天爺呦,這真真是六月飛霜,老爺,小的從未勾搭過良家,亦未曾認識姓常的人家。”
傅照聽後,頓時怒火沖天:“好膽,打狗尚還要看主人,我管你是長威還是短威,不擒拿你,我便不姓傅!”
說畢,當即從懷裏掏出一張帖子,朝馬伕吩咐道:“你可記下打人者的模樣了?”
能夠擔任官老爺的馬伕,那雙眼睛,自是毒辣得很。是故,馬伕一疊聲地說着記下了。
“拿上我的帖子,速往五城兵馬司、錦衣衛、大理寺、京兆府知會一聲,勢必不能讓那夥歹徒,出了神京城。”
那馬伕連聲不迭應下,雙手接過老爺燙金的名帖,轉身就朝皇城以東,飛奔而去。
來福哈着腰,殷勤地請老爺上車,自己坐到車兒板上面,親自當起馬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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