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我纔是父皇最喜歡的女兒!
“父皇,我從來都不是操盤者,帝國需要的不是我,而是像您這樣偉大英明的君主纔對。”
“上帝可以證明。”
尼古拉二世再一次笑了起來。
雙方之間的空氣陷入了沉寂,只有儀仗隊的噪音,從頭到尾響個不停。
很快他們就到達了接待莊園。
這是一座巨大且華麗的莊園,原本是普魯士爲了接待從遠方而來的貴客建成,如今普魯士被合體成德國,自然也會成爲重要的接待所。
進入最裏面之後,車隊緩緩停下,尼古拉二世先從車上下來,爾後爲瑪利亞打開車門。
道了一聲謝,瑪利亞也一同下來。
擡頭看去,看向這座立於莊園內的五層樓的宮殿,心裏什麼想法都沒有。
唯有覺得奢侈而已。
“瑪利亞,你先跟他們去房間等着,不久之後就會有人前來接應。”
說罷尼古拉二世便跟着其他人一同離開。
可還沒走多遠,他都回過了頭對她說道。
“這幾天的都會有宴會,好好地準備一下吧。”
瑪利亞輕點着頭,但心中對晚宴這些玩意十分牴觸。
晚宴花費很高,很多錢都用在裏面,着實是浪費得很。
儘管這裏不是俄國,花的錢也只是德國政府那邊,按理說與他們無關纔對,但瑪利亞心中對這樣的奢侈行爲依舊不喜,這些錢兌現給她的話,足夠建不少學校,又或者給同志們改善伙食了。
心中默嘆一聲,她環顧四周,心中想着要怎麼離開這裏,去找一些自己熟悉的人見面。
“噢,尊敬的殿下,請由我爲您接過行禮吧。”
突然間,有一個僕人快速地靠了過來。
他壓低着身子和嗓音,讓人看不出他的容貌與身體特徵。
但是,這個人卻給瑪利亞有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
就在瑪利亞還在思考對方的身份時,這位僕人微微地擡起了頭。
那雙熟悉的眼神,一下子就讓瑪利亞給認了出來。
“託!”
話語剛落在嘴邊,瑪利亞便立即制止自己那衝動的嘴巴。
身邊的德國侍從很好奇地把目光看向這邊,瑪利亞向他微微一下,表示無礙。
“殿下,請由我幫您接過行禮吧。”
“……嗯,麻煩你了。”
不知道用什麼表情纔好,瑪利亞從未想過會在這裏見到托洛茨基。
更沒想到,一直以來恃才傲物的托洛茨基,居然會裝扮成身份卑微的僕從。
而且就剛纔那一瞬間的擡頭來看,瑪利亞充分看出托洛茨基是經過僞裝的。
在俄國,他是一名通緝犯,可在德國他反而是一位著名的編輯作家。
但著名歸著名,事實上絕大部分人都沒見過他。
這就是如今這個時代的常態。
弗拉基米爾的名聲在外流傳已久,可知道他樣貌的人,少之又少。
同理托洛茨基也是如此。
最大原因正是因爲這個時代的通訊設備太過於落後,就算是登上報紙,也只會有一張模糊不清的照片或者圖畫。
所以,就算是走在大街上,也不會有人發現他究竟是不是托洛茨基本人。
而如今,經過化妝之後,托洛茨基就這樣出現在自己面前。
那僕人的做法,完美的幾乎沒有漏洞。
她甚至有些懷疑,托洛茨基是不是學過演戲技術。
看着托洛茨基將自己行禮都接過之後,便走在瑪利亞的側身。
二人距離較近,竊竊私語別人也只會聽到些許聲音,但聽不到內容。
她用手肘拱了拱托洛茨基,小聲問道。
“你怎麼會在這裏。”
托洛茨基眼眉一挑,心裏便有些鬱悶了起來。
“組織擔心你,所以派我過來看看。”
“看我?哼,你能做些什麼。”
瑪利亞可不希望托洛茨基被人發現。
就算托洛茨基在德國這裏不是通緝犯,但如果被人發現他與自己走得太近,完全可以被尼古拉二世給下定一個罪行。
“你就放心好了,不只有我一個人。”
托洛茨基這樣說道,着實是讓瑪利亞有些詫異。
“是約瑟夫派你過來的?”她又小聲低語地問道。
“他?開什麼玩笑!”
一聽到這個男人的名字,就像是命裏犯衝一樣,托洛茨基渾身難受。
“我怎麼可能會接受那粗鄙野蠻醜陋的軟蛋派下來的命令。”
“……”
瑪利亞不禁擔心,這兩人在未來,會不會直接約架到廁所裏面。
真要打起來,她可攔不住啊。
“總之你放心好了,給我發送幫助請求的是人克拉辛。”
“噢~這樣啊。”
在得到察裏津之前,托洛茨基和克拉辛就一直在西伯利亞那邊活動。
他們二人算是並肩作戰的老友了,一者負責規劃一者負責安排,着實是辦得妥妥當當。
就算如今西伯利亞那邊的絕大部分設備都搬運回察裏津,但事實上在那邊還殘留着很多基礎設施。
只要他們願意,完全可以在那邊進行工業重建。
但克拉辛並不是一個有主見的人,他不會貿然將托洛茨基提出支援請求。
很顯然,是有人在他身後給予了示意。
果然是約瑟夫嗎。
兩人都一樣,互相看不順眼。
約瑟夫總是認爲托洛茨基就是一個純理論派,一個精緻卻無用的花瓶。
托洛茨基則認爲他是一個純實踐派,愚昧無知的庸才。
如果不是瑪利亞,恐怕兩人真的對噴起來了。
約瑟夫對他很看不順眼,但很顯然他已經知道自己目前所在的處境是何等的危險。
因此,就算再不願意,他還是向回到德國那邊的托洛茨基提出的支援請求。
嗯……讓克拉辛傳話也算是拉下面子了。
畢竟克拉辛多多少少都會透露一些信息出來。
見托洛茨基那揚起的嘴角,瑪利亞便立即意識到,托洛茨基已經知道這份請求是約瑟夫提出的。
贏了,贏麻了。
一步步地踏着階梯,在那邊上有一些貴族少女將目光投落在這邊來。
由於此時此刻的瑪利亞所穿着的是男性黑色西裝,化的妝容更是以乾淨白潔爲主,這就讓不少人錯認爲瑪利亞是男性。
那些貴族少女紛紛看向瑪利亞,或是交頭接耳,或是用華麗的扇子擋住下半臉,只露出那雙美麗的眼睛。她們都在議論。
這位帥氣的貴族小哥,究竟是誰?
沒有人知道,這位貴族小哥其實是女的。
托洛茨基就這樣提着她的行禮,穿過了一個個禮堂大殿,最終來到了一間屬於她的房間。
房間外的造型十分奢華,推開門的那一瞬間,一股香草芬芳裏面撲面而來。
“殿下,這是您的房間,如若有所需要,可讓這位侍女呼喚我們。”
侍女朝着瑪利亞行了一禮,低着頭便靠在了邊上。
由於瑪利亞身邊沒有帶侍女過來,所以德國這邊就特意爲她安排了一名年輕漂亮的女子。
該女子也有點面熟,就是沒想起是誰。
待這些士兵暫時離開時,侍女和僕人就留在了這裏。
僕人不用多說,就是托洛茨基的掩護身份。
至於這侍女,原本還有些疑惑,但很快她就知道這人是誰呢。
納塔麗婭·謝多娃,托洛茨基的第二任期妻子。
聽克拉辛說,納塔麗婭·謝多娃更是托洛茨基在俄國那邊的接應人,只是沒想到,她居然也會來到了德國。
關上房門,瑪利亞隨意地踢掉自己的鞋子,坐在大廳的椅子上時,一邊翹着二郎腿一邊問道。
“沒想到你這濃眉大眼的托洛茨基會有第二任妻子啊。”
“感情生活而已。”托洛茨基很不在意地聳了聳肩膀。
但卻是如他所說的那樣,這確實是對方的感情生活,自己也不好去幹預。
況且,她還有更好奇的事情想要去問。
“你是怎麼來到這裏的?”
“雙腿。”拍了拍大腿,托洛茨基也很隨意地坐在了一旁。
“別鬧,你知不知我現在的處境很危險,稍有不慎可能你我都要遭殃。”
“知道知道,我當然知道。”
很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托洛茨基給瑪利亞,自己的妻子謝多娃和自己都倒了一杯茶。
茶香滿溢,讓人聞起來心身神怡。
“就是因爲知道你這裏的處境很糟糕,所以我們纔會過來,要不然你就得永遠地被你那父親給軟禁了。”
眼眉輕挑,瑪利亞笑了一聲。
“軟禁?爲什麼你會有這樣的想法。”
“因爲你那父皇就是一個自大多疑且容易遭受蠱惑的傢伙。”
“……”
對於這一點,瑪利亞沒有一絲反對的想法。
尼古拉二世確實是一個自大的傢伙。
當年的對日戰爭,無數人都提出建議,反對進行戰爭,而是改善國內矛盾。
面對衆多反對,尼古拉二世堅持開戰。
於是乎日俄戰爭開始了,並且最後還戰敗了。
多疑則表現在改革期間。
斯托雷平的改革確實是讓俄國經濟突飛猛進,農業得到了大幅度提升。
農業提升從而開始反哺工業,假以時日,工業定能夠得到發展。
可是尼古拉二世卻開始對斯托雷平心生不滿。
對大原因就是因爲斯托雷平的好幾次方案,都對皇權造成一定的影響。
儘管影響不大,卻足以讓尼古拉二世心中埋下懷疑的種子。
而且改革大臣這個職位原本就是一個得罪人的職位。
古今中外,哪一個改革大臣能過得舒服的?
瑪利亞最熟悉的秦朝商鞅與明朝張居正就是個典型的例子。
爲了保護自己的導師,瑪利亞特意給他的子女安排到偏僻卻安全的地方去工作。
這樣一來,斯托雷平就沒有了後顧之憂。
從這兩點就足以看出,尼古拉二世本人的自大與多疑。
而且,他對斯托雷平的不滿並非一開始就有,而是他的反對派在沙皇耳中煽風點火導致的。
就連如今的英王喬治五世也起到了火上加油的效果,因爲他認爲斯托雷平的能力比自己的表弟尼古拉二世要出色。
這種情況之下,不單是多疑,就連嫉妒也一同升起。
斯托雷平可以活到現在已經是奇蹟了。
瑪利亞自然是不會反對托洛茨基的想法,她甚至認爲這樣的想法在某種程度上是十分合理的。
只不過,也不至於發展到軟禁自己。
見瑪利亞還不相信,托洛茨基便無奈地解釋道。
他驚訝的發現,一向急躁的自己,居然會有耐心爲他人講解的時候。
“首先你是皇女,而尼古拉二世那昏君,是有繼承者的,那就是你的弟弟,而且看那樣子,他似乎是鐵了心讓你弟弟坐上皇位。”
說出‘昏君’這兩個字時,托洛茨基很刻意地看了一眼瑪利亞的神情。
見她臉上並沒有什麼異色後,便放下心來,繼續說道。
“一個擁有着繼承權的皇子,卻還沒有實權,年齡也不夠大。”
“再看看你,沒有繼承權的皇女,但擁有實權,而且年齡剛好,並且在你所管轄的地方區域里名聲極大。”
“二者比較起來,,如果你真的有不臣之心,你覺得你的父皇會放過你嗎?”
“……不會。”
皺着眼眉,瑪利亞在房間裏來回走動。
緊咬着右手拇指,心中的思緒雜亂無章。
儘管從一開始就想到尼古拉二世會監視自己,但她卻是沒想過,尼古拉二世會有軟禁自己的想法。
“但是……從表面上來看,我一直都是效忠於沙皇,我父皇爲什麼會突然間懷疑到我頭上了。”
“是誰在父皇耳中煽火了。”
“我不知道是誰。”
雙手一攤,托洛茨基立即投降。
只不過,他只是不知道是誰,卻能夠給予一定的分析與建議。
“你想想看,你父皇身邊最近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人物?”
“奇怪的人物……”
突然間,一張讓她從生理到心理都感到噁心的臉,出現在腦海當中。
拉斯普廷!
見瑪利亞臉色突變,托洛茨基已經明白她心中所想。
“看樣子,你知道誰了?”
“對,一個惡毒的妖僧。”
“妖僧,呵。”一聲冷笑,托洛茨基無奈地搖了搖頭。
“看那樣子,這妖僧很得你父皇的歡心啊,再這樣下去,你怕是回不去了。”
“不,我還有機會。”
“什麼機會?”
瑪利亞轉過頭,認真地看向托洛茨基。
眼神中,閃爍着如凜冬般的光芒。
“讓我再一次成爲,父皇心中最重要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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