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4.科羅廖夫:我家主席,確實不太正常
畢竟，這是很難以想象的事情。
一個國家的主要領導人，親自去拜訪一位還是學生的年輕亞洲人。
這樣的事，確實很難想象，而瑪利亞去做了。
這不僅僅是因爲瑪利亞對科學家的尊重，更是因爲她對錢的敬佩。
對於還很年輕的錢老，瑪利亞自然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動的心情。
所以，在第三天晚上，處理完自己手頭上的工作之後，瑪利亞便親自拜訪到錢的房間。
對於瑪利亞的到來，錢確實是感到了驚訝，甚至是受寵若驚。
要知道，現在的他只是一位學者，甚至都還沒在自己當前的交通大學畢業。
現在的他就是一個碌碌無問的學生。
一個平凡且沒有半點名氣的他，怎麼會受到如何重視？
這樣的重視，讓錢感到了不真實。
而且，更讓錢驚訝的是，這位親自來拜訪自己的瑪利亞主席，不單沒有半點架子，她的中文甚至說得極好。
好到比一般的震旦人都要流暢。
如果不是歐洲人的面孔與亞洲人有着明顯的區別，錢恐怕會以爲自己在與一位國人聊天。
然後在交流期間，錢還感受到對方的一種奇怪的態度。
那彷彿是對長者的謙卑感。
可論年齡，眼前這位瑪利亞主席，應該比自己大才對。
當然……他還真沒在對方臉上看到什麼歲月痕跡。
特別是瑪利亞的友好態度和流暢的中文發音，讓錢感到了來自家鄉的親切感。
很奇怪。
對一個蘇聯人，錢居然感受到了家鄉的感覺。
雖說心中奇怪，但錢還是很歡迎瑪利亞的到來，並且親自爲她倒了一杯自己剛泡好的熱茶。
雙方就這樣展開了談論。
錢的性格本身就比較內斂，雖說沒有到達圖靈那樣，內斂過頭，但也不是那種活潑開朗的人。
可是，當他與瑪利亞的第一次交談，便立即打開了話閘。
因爲瑪利亞談起的，是關於對火箭的未來展望。
沒有半點架子，甚至沒有任何的語言溝通障礙。
瑪利亞就是以一種學生般的態度，不斷地向錢提出各種問題。
錢很自然地給予回答，並且還會說出一些關於自己還沒研究透的問題。
毫無疑問，現在的錢還沒達到未來的那種高度。
無論是知識量還是經驗都遠遠不足。
但是，他本身就是一個潛力股，其強大的邏輯能力，比美軍的五個師還要強大。
當瑪利亞談到他在未來的規劃時，錢毫不掩飾地說出自己的規劃。
那就是，打算先考取清華大學，然後爭取到庚款留美的位置。
他的目的，就是到美國麻省理工學院航空系學習。
只要學有所成，就會回去震旦報效國家。
“我終究是震旦人，我所追求的夢想，就像讓祖國變得更加強大。”
這句話，深深打動了瑪利亞的心。
祖國……祖國……
她，也想回去看看。
看看那片壯麗山河，那樸素的人民，那悠久的痕跡。
“自許封侯在萬里。有誰知，鬢雖殘，心未死。”
一聲感嘆，瑪利亞下意識地念叨着，臉上浮現憂愁。
錢又一次感到了驚歎。
因爲，一個外國人能夠如此順暢流利地念出一句詩句，其本身就是一種很難以置信的事情。
而且瑪利亞唸誦的這句詩，像是一個遠在他鄉一直奮戰的戰士，年老時，懷念祖國的樣子。
很奇怪，她應該是蘇聯人沒錯吧。
錢的心裏充滿了疑問，他覺得，這個女孩一樣的蘇聯主席身上，充滿了謎團。
輕搖着頭，瑪利亞將腦海中的思緒暫時拋向腦後。
既然錢有意留學之後，報效祖國。
那就代表，瑪利亞有機會讓他改變留學方向。
例如留學在蘇聯。
當然，瑪利亞可不會這麼直白地提出請求。
論科研能力，現在的蘇聯只是剛開始起步，有很多方面的內容，都需要一點點摸索探究。
國際聯盟對蘇聯的封鎖，直至現在都沒有停止。
這樣的封鎖並不侷限於經濟貿易，還有科研知識。
這段時間，若非有大蕭條這個好兄弟幫忙，蘇聯可能連邀請函都發不出去。
所以，他們的發展仍需要時間，絕非一躍而就。
瑪利亞確實有意留下錢、馮布勞恩和馮卡門。
但是，如果對方不願意，她也不會強留對方。
對科學家的尊重是必須的，如若缺乏尊重，即使留在自己國家內部，也不會有任何作用。
因此這份想法只是停留在心中，瑪利亞打算通過側面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想法。
而這個機會，它來了。
現在已經是第四天了。
瑪利亞原本的打算，就是看看自己的妹妹，同時再找找圖靈，想看一下已經失蹤了三天時間的他，究竟在忙活着什麼。
萬萬沒想到，她偷窺妹妹還沒到半個小時，就被火箭四人小組給找上了。
然後，錢的一句話，立即讓瑪利亞的心，快速跳動起來。
“瑪利亞主席，我希望可以跟我的朋友們去參觀一下火箭研發，不知是否可行？”
他是以中文的方式來發出請求。
對此，瑪利亞以中文給予迴應。
“當然可以，但我需要向赫爾曼院長知會一下，畢竟在科學知識方面，他是我們的權威。”
說罷，瑪利亞單獨拉住錢的手，直接將他拉走，只留下剩餘三人在風中凌亂。
“他們兩關係不錯啊。”
馮布勞恩一臉青澀地點着頭，他對瑪利亞這種長得好看的女性，自然是好感度拉滿。
一旁的科羅廖夫則有些不好意思地撓着已經有禿頭傾向的腦袋。
儘管在這場大會之前，他從未接觸過瑪利亞，但他還是聽說過瑪利亞的一些事蹟。
反正就是，能動手就絕不bb。
他很清楚這場大會的主要目的，其實就是吸引更多的人才。
很顯然，瑪利亞看中了這位亞洲年輕人。至於自己嘛，本身就是蘇聯人，又是航天局重點培訓對象，自然不需要繼續拉攏了。
看向身旁兩位目瞪口呆的同伴，科羅廖夫用自己不太熟練的英語，向二人說道。
“不如，我們就留在這裏等消息吧，我認爲，有錢在，成功率很大。”
馮卡門略有所思地點着頭，馮布勞恩也自然答應。
他們二馮便跟着科羅廖夫，回去他們的火箭試驗場所。
路上，瑪利亞繼續爲錢講解着現在蘇聯的科研進度。
第一次五年計劃儘管只是給蘇聯帶來了工業基礎，但大蕭條卻給蘇聯獲得了可以購買美國最頂尖的實驗器材。
單單是這一點，就足夠蘇聯繞開很多彎路，直接開始建設最先進的實驗場所。
所以在路上的時候，瑪利亞對蘇聯現在的科研能力，並沒有任何的誇大成分。
蘇聯的航天研發部門設立在了莫斯科，但火箭發射基地，瑪利亞則已經預定好了拜科努爾。
由於現在的火箭還處於研發階段，能發射上去並且落在預定位置就成功了。
既然如此，研發部門就不用設立得太遠。
所以，當瑪利亞將錢帶到了莫斯科，並且將錢引薦給了赫爾曼時，已經是當天的晚上時間。
赫爾曼很驚訝。
他沒想到，這位瑪利亞主席居然會給帶來了一個年輕人。
然後還提出一個比較過分的要求。
儘管他原本的國籍是德國，但自從加入蘇聯後，國籍已經更換到蘇聯這邊來。
而且蘇聯對他有知遇之恩，讓他有機會發揮自身夢想。
既然如此，他就應當以維護蘇聯的利益爲主。
科學無國界，但科學家是有國界的。
但是，他還是拗不過瑪利亞。
終歸是有些於心不忍。
於是乎，他放開了一些權限，但並不是所有。
例如他們正在研發的第一枚v1火箭，這是最高機密。
已經是院長赫爾曼，是有權力拒絕瑪利亞的請求，而他也確實是拒絕了。
所以，他允許開放的場所只有一個，風洞裝置。
這個風洞裝置，其內部大量元件都是從美國那邊購買得來，然後再經過他們這些科研人員和工程師的組裝，艱難建成。
獲得允許後，瑪利亞又帶着錢，連夜趕回去了夏宮。
回去夏宮之後，瑪利亞便給予他承諾，在這場大會結束之後，就會帶他們這火箭小組過去。
美國那邊也有對風洞裝置進行過研究，況且大部分元件都是從美國那邊購買得來。
既然如此，即使是泄露了關於風洞裝置的部分機密，也不會造成太大影響。
頂多也只是讓他國提前一兩年獲取罷了。
得知這個消息後，錢興高采烈地回去了，他要將這個消息帶回去給其餘三位同伴。
看着年輕的錢老如此開心，瑪利亞心裏十分滿足。
然後，她便繼續自己的下一步行動。
就在剛纔，赫魯曉夫給瑪利亞帶來了一個消息。
圖靈已經在科研大樓那邊，與特斯拉接觸了。
與圖靈接觸，是在科學家大會的第一天，然後圖靈就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突然間不見了。
若非圖靈還是會回去給他特別安排的房間，恐怕瑪利亞都以爲圖靈直接回去英國了。
既然能重新獲取圖靈的位置，瑪利亞自然不會放過他。
由於騰不出時間，又不會分身術，瑪利亞只能讓赫魯曉夫去代替自己。
通過赫魯曉夫的穿針引線，圖靈這才反應過來，原來第一天與自己交流的女孩，居然會有這樣的身份。
然後，赫魯曉夫給他引薦到了特斯拉這一邊來。
特斯拉的身份，從嚴格來說，是屬於工程師。
但是，他在電力學方面又十分出色，可以說是鬼才級別，經常會有一些天馬行空的想法。
所以，在如何建立一個由真空電子管組成的計算機，特斯拉確實有一套屬於自己的想法。
他的想法已經在多次實驗失敗中，越發成熟。
在圖靈被赫魯曉夫引薦到特斯拉這邊時，特斯拉已經將構建出一個十分初始的基礎物理電路邏輯。
爲了能夠構建這臺真空電子管計算機，特斯拉幾乎將三個房間的牆壁打通，然後物理打造出一個更大的房間。
這個房間裏面堆滿了真空電子管。
由這些真空電子管，組成了一個有一個的電路網絡世界。
然而，這只是最初級的。
因爲這臺計算機只能進行‘通導’和‘斷開’這兩個狀態。
這就跟通電斷電差不多。
利用如此龐大量的真空電子管，佔據面積大不說，耗電也是驚人的。
然而，如此的龐然大物卻只能進行‘通導’和‘斷開’，確實很難讓人理解，這玩意究竟有什麼作用。
邊上的一些研究人員也同樣很不理解。
這玩意，究竟能不能起到瑪利亞主席所說的那種效果。
相對於還處於一臉茫然的工程師們，圖靈在進入這間被鐵錘改造過的三位一體房間後，彷彿進入了一個嶄新的世界。
他看到了自己腦海中構想出來的東西。
自從瑪利亞給他進行了一些刻意引導之後，圖靈便想到了通過機器，進行數學運算。
而這樣的機器，需要龐大的邏輯電路組成。
可是，他本身並不是電氣學，在這方面很難有所作爲。
所以在第一天過後，圖靈就經常性拜訪電力學討論區的科學研究人員。
然而由於在這方面的知識並不充足，圖靈對此只能算是一知半解。
然後，赫魯曉夫來了。
他給圖靈帶來了一個信號。
“蘇聯看重任何一位科學家，我們對您，充滿了期待。”
緊接着，赫魯曉夫將瑪利亞交代過的話，原封不動的重複給了圖靈。
這些話語的內容，都是關於她對計算機的構想，而這份構想正好與圖靈腦海中所想到的模型幾乎一致。
這種感覺，讓圖靈感到了詫異和驚訝。
在他的刻板印象中，政客基本都是一臉虛僞，一字一句之下都是陰謀，而且只關乎地緣政治和自己的權力地位。
可是，在他了解到第一天與自己接觸的少女，居然就是這個國家的主席之一，這讓圖靈感到了一種強烈的違和感。
因爲瑪利亞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一個求知慾很強的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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