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4.你本應成爲女沙皇
她對瑪利亞的憧憬是真實的,因爲瑪利亞所做的一切,超出了目前她所認爲的女性行爲。
身爲溫莎王朝的公主,瑪麗的閱讀量是毋庸置疑的。
她瞭解過的女性領導者裏面,有震旦的女帝武則天,沙俄的葉卡捷琳娜,都鐸王朝的伊麗莎白一世。
女性將軍裏面,有不列顛歷史中的布狄卡,有法國的貞德、印度的章西。
但是,能夠將將軍和政治家這兩種性質融爲一體的女性,瑪麗就只知道瑪利亞一個人。
雖然說,布狄卡和章西都掛有‘女王’頭銜,可他們都是在丈夫被殺後,走上女王一職,並着重於戰爭。
反觀瑪利亞,則是‘武能入上沙場,文能入政壇’的兩全之人。
所以,瑪麗對身邊之人十分憧憬。
可是當真正見到自己的偶像時,瑪麗心中的期待一下子就落空了。
因爲瑪利亞所展現出來的,是一種‘目中無她’的‘傲慢’。
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她只是覺得,瑪利亞並沒有將目光投落在自己身上。
那是一種赤果果的無視,就連最後的嘆氣,都像是長輩對晚輩的失望一樣。
‘難不成自己有什麼失禮之舉?’
一開始,瑪麗確實是這麼去想。
但她的這種想法,很快就被瑪麗自己所推翻,她絕不承認自己有錯,她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都極盡自己的禮節。
她的熱情,甚至連自己的父母都不曾享受過,可到頭來,只有冷漠的對待。
瑪麗心中逐漸發生轉變,她認爲,現實中的瑪利亞,與她心中幻想的完美形象完全不匹配。
這種巨大的落差感,促使瑪麗的臉色更加難看,沒有絲毫保留地從她的神態中表現出來。
如此巨大的情緒轉變,自然是被瑪利亞看在眼裏,但心中卻毫無波瀾。
瑪利亞從來都沒想過要成爲她的偶像,更沒想過,要符合她心中臆想中的完美形象。
在她眼中,這位英國公主就是一顆年輕的,仍未見過世面的青澀果實。
瑪麗公主目之所及之處,都是與她階級相差無幾的東西。
人,是階級上的人。
物,是高度豐富的物。
事,是貴族八卦的事。
她從出生到死亡,都是一帆風順,即使有一些小挫折,也不過是富人的苦惱。
可是,如果讓她低下頭,去看那骯髒的街道,漆黑的巷道走廊,她則會下意識地偏過頭,無視那光輝之下的黑暗。
這就是瑪麗的格局,即使是原時空中,已經成爲了英國女王的伊麗莎白二世,瑪麗的格局也依舊侷限於王室貴族。
她所帶來的新聞,多半八卦內容或者宮廷趣聞,僅此而已。
即使在外界來看,伊麗莎白二世的存在,穩住了英國的局勢,提高了英國的國際地位,但就現實而言,伊麗莎白二世就是一個貴族富豪。
所以相較於瑪麗,瑪利亞更願意跟丘吉爾進行交流,因爲丘吉爾再怎麼人渣,他依舊是英國有史以來最出色的首相之一。
與這樣的戰爭販子交流,總比與這種生活在優渥環境的籠中鳥交流,更有價值。
不知過了多久,在瑪麗的駕駛下,她們終於來到了白金漢宮。
宮廷衛隊在很早之前就收到了消息,已經列隊在此等候多時。
當這輛蘇聯汽車駕駛到不遠處時,宮廷衛隊便以最濃重的歡迎儀式,迎接瑪利亞等人的到來。
瑪利亞放眼看去,看見這支有着數百人之衆的宮廷衛隊,不禁回想起以前沙俄時期的宮廷衛隊。
曾經是王朝階級的瑪利亞,一眼就看出來,這是英國王室最高規格的邀請。
這樣的邀請,彰顯出英國王室的誠意,就連瑪麗公主也爲此而感到自豪。
她轉過頭,昂首挺胸地對瑪利亞說道。
“怎樣,我們大不列顛的禮節壯觀嗎?”
瑪利亞依舊沒有回她的話,但她還是從車上站了起來,向這羣宮廷衛隊行以軍禮。
那是嚴肅的蘇聯軍禮,由於此時的瑪利亞身穿正裝,此軍禮更顯莊嚴。
一般而言,受到如此濃重的王室禮節邀請,來訪者都是臉帶笑容,以揮手示意。
但瑪利亞的做法,卻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就連負責護送的皇家衛隊騎兵師師長,也被瑪利亞的軍禮所驚到了。
他做過很多次這種高規格禮節彩排,也爲無數外國到訪者進行禮節上的護送。
但唯有瑪利亞,是以軍人的身份,給予迴應。
如此迴應,讓皇家衛隊師長心情頗爲複雜。
因爲,那是軍人之間的尊重,而他,得到了瑪利亞的尊重。
不僅僅是師長,所有的皇家衛兵也同樣如此。
當車輛駛入紅地毯,衛隊吹響了樂曲。
兩側的騎兵連忙跟上,在瑪利亞的軍禮矚目之下,走完了這條路程。
直至來到門口,瑪利亞才從汽車下來,然後以保持着軍禮,以正步的形式,走入白金漢宮。
安娜和塔基亞娜一言不發地跟在後面,在她們眼中,瑪利亞以何種形式去走路都沒問題。
一旁的蘇聯保鏢則是跟着瑪利亞,行以軍禮,緊跟在後。
唯有瑪麗公主,臉上的不悅已經憋不住,死死地咬着下脣,瞪着不顧自己而走入白金漢宮的瑪利亞。
她就不明白,爲什麼瑪利亞可以如此尊重皇家衛兵,卻對自己如同對待空氣一般,不聞不問。
提着裙子就往瑪利亞那邊小跑過去,可來到瑪利亞身邊時,依舊得不到對方的正眼,這讓瑪麗心中的怒火越來越旺盛。
只不過,她還是礙於宮廷禮節,並沒有當衆發飆,而是忍着怒火,等有時機就去發出質問。
等她們穿過白金漢宮四方庭,進入前廳時,這場濃重的歡迎儀式纔算是結束。
當然,屬於他們之間的談判並不會現在開始。
爲了彰顯英國王室的優越性,他們首先要做的,自然是帶領瑪利亞等人蔘觀白金漢宮。
白金漢宮看似只有這宮殿,可事實上,還有後方的皇家花園。但是在瑪利亞來到此處時,拒絕了參觀邀請,而是提出了一個要求。
“瑪麗公主,我希望可以跟他見上一面。”
他?
瑪麗腦子一熱,立馬明白瑪利亞口中的‘他’究竟是誰,那必然是阿列克謝。
對此要求,瑪麗公主聳了聳肩膀,臉上露出十分可惜的表情。
“十分抱歉呢瑪利亞小姐,阿列克謝他現在不在這裏,如果要見他,我可以幫你預約噢~”
瞥了一眼瑪麗,瑪利亞只是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爾後便沒有提及‘阿列克謝’,而是請工作人員,爲他們帶路到各自的招待房間。
又一次被無視的瑪麗,氣得直接跺腳,重重地‘哼’了一聲,轉頭就離開了。
見這位公主被自家姐姐給氣得如此跳腳,安娜有些無奈地扯了下瑪利亞的手。
“你別這樣,那孩子還小。”
瑪利亞翻了一個白眼。
“就是因爲她還小,纔不能放過她,不然到未來,她還是會成爲吉祥物。”
雖然不是很理解瑪利亞這番話的意思,但安娜還是沒再多問。
由於安娜和塔基亞娜的此次隨同,都是有自己的任務在身。
所以,在工作人員安排好房間之後,安娜和塔基亞娜將會在這裏休息一天時間。
第二天,她們將會在專車的安排下,前往她們各自要去的地方。
安娜將會前往英國倫敦的各大學校進行演講。
由於安娜是蘇聯生命學院院長,從政治立場上看,這是屬於蘇聯與英國之間的學術交流,而且是第一次,有着很強烈的政治意義。
當然,安娜可不會管那麼多政治上的事情,她此次到來,就是爲了與這些年輕的學子進行交流。
只不過,在瑪利亞的安排下,安娜首先前往的大學,是劍橋。
塔基亞娜也同樣如此,她將應聖保羅大教堂的邀請,前去演講蘇聯那邊的宗教理論。
雖說新教和東正教之間的關係,也有不少恩怨,但看在上帝的份上,再加上國家政府機關的強烈干涉,塔基亞娜擁有了演講機會。
雖說英國教徒們都是以新教爲主,但要說新教和東正教之間有什麼區別,他們還真不知道,他們只懂得,上帝是唯一的真神。
所以相較於新教教會,教徒們更容易接受來自東正教的塔基亞娜。
該如何傳播已經被改造爲‘解放神學’的東正教,則是塔基亞娜目前所需要去做的事情了。
讓解放神學徹底覆蓋新教在英國內的影響力,這幾乎不可能,但可以預測到的是,解放神學教會給新教帶來巨大的壓力。
當然,這都是後話。
隨着她們的到來,英國王室立馬發揮出他們的待客之道。
安娜和塔基亞娜本身就是王族出身,儘管她們已經不是公主很多年了,但是在應對這些繁瑣的禮節事情上,還是可以從容面對。
當天晚上的晚宴,便是如此。
英王喬治六世親自到場,與塔基亞娜和安娜見面,親自問候和祝福她們。
安娜和塔基亞娜也同樣基於貴族禮節之間的迴應,當然,爲了迎合王室要求,她們穿上了許久沒穿過的禮服。
當安娜脫下那件樸素的白色研究人員大衣,並且穿上華麗的禮服時,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改變。
從原來的禁慾系,轉變爲華麗。
塔基亞娜也是如此,她脫下那件緊湊的黑色修女服,穿上禮服之後,整個人都變得雍容華貴。
對於這兩姐妹的禮服更換,英王很滿意。
可唯獨瑪利亞沒有更換禮服,而是一身的黑色西裝。
那是代表蘇聯的外交官正服,瑪利亞將其穿在身上出席在這場晚會當中。
如此正規的服飾也態度,着實是把英王給整不會了。
從血緣關係去說,英王跟瑪利亞等人算是親戚了,他也想借此機會,利用自己英王的身份,跟瑪利亞這位蘇聯核心搞好關係。
奈何,當英王與她溝通時,瑪利亞所表現出來的,都是不苟言笑的官腔。
一整個晚會,英王等貴族都無法在瑪利亞這邊得到任何交流機會。
見瑪利亞是一隻鐵母雞,他們就轉動方向,轉而與安娜和塔基亞娜等人交流。
畢竟,相較於瑪利亞的強勢和壓迫感,安娜和塔基亞娜則顯得格外的平易近人。
可在場的人,除了王室貴族之外,還有一些重要官員。
而丘吉爾,也在其中。
當舞會開始時,丘吉爾端着酒杯來到瑪利亞面前,向瑪利亞提出舞蹈邀請。
當然,這一請求立馬遭到瑪利亞的拒絕,而且還帶着奇怪的目光,對丘吉爾調侃道。
“丘吉爾先生,我跳舞一直都是跳男方,如果你想邀請我跳舞,那你就得跳女方,只不過,以你現在的體型,很不合時吧。”
丘吉爾一愣,爾後撫着大肚子大笑起來。
“哈哈哈,對對對,十分抱歉尊敬的女士,在這方面確實是我考慮不周了。”
說罷,點着一根雪茄,坐在了瑪利亞邊上。
雖說進入了舞會階段,又因爲瑪利亞的氣場太足的原因,沒有人敢前來邀請,但這並不妨礙瑪利亞坐在這裏喝酒。
酒,纔是她最喜歡的。
在這裏,丘吉爾也沒想聊那麼多政事,只是吞吐着煙霧,像是一個老爺子一樣,回想起以前的往事。
“瑪利亞,其實在與你第一次合作的時候,我就在想,你是否會成爲下一任葉卡捷琳娜大帝。”
抿了一小口英國王室的酒,瑪利亞僅用餘光看向丘吉爾,卻沒回他半句話。
沒有回話,但丘吉爾卻不介意,而是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手酒一手雪茄,然後滿嘴都是回憶感慨。
“那時候的你,是多麼的耀眼,多麼的與衆不同。”
“你啊,本可以成爲新一代的沙俄皇帝,到頭來你卻甘願成爲別人的手下。”
很抽一口雪茄,又喝了一大口威士忌,丘吉爾重重呼出一氣,對她滿是搖頭。
“你究竟是怎麼想的?難不成,真是爲了那可笑到極致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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