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6.要不,你喝啤酒吧
那是男女荷爾蒙之間的碰撞,是夾帶着愛情或者一夜情的合適場所。
可是,就是在這麼一個本應愉悅的場所,卻成爲了瑪利亞和丘吉爾之間的戰場。
雙方都以各自的理論進行碰撞。
丘吉爾是絕對敵視瑪利亞,但他認爲,如果瑪利亞能夠棄明投暗,迴歸傳統王室的隊列當中,那不免能重新成爲最好的同伴。
瑪利亞同樣敵視丘吉爾,這份敵視不僅是這個時代的關係,更是上輩子時所瞭解到的歷史原因。
但是,敵視歸敵視,丘吉爾的理論水平確實讓瑪利亞大開眼界。
他的理論在瑪利亞眼中就是歪理,但確實有他自己的一套邏輯在裏面。
正因如此,雙方的辯論一直在持續,並沒有停止的跡象。
丘吉爾認爲,蘇聯遲早都會走向他們英國的道路,並因此而自我毀滅。
瑪利亞認爲,蘇聯會走錯路,會走歪路,但依舊會繼續前進。
丘吉爾做出辯駁,蘇聯依舊是走着他們這一套精英體系,權力只會集中在瑪利亞這種精英階層手上。
瑪利亞做出辯駁,精英目前無法避免,那就應當做好監督,自己監督自己不可取,那就讓人民來監督,做出人民委員會。
如政黨監督、人大監督、司法監督、輿論監督。
而且定期進行內部肅反,絕不能放棄自我批評,自我鬥爭。
如果蘇聯還是失敗了,那不是共的錯了,而是蘇聯的路走錯了,走歪了。
雙方就此而做出爭辯。
從一開始的互相調侃,互相嘲諷,逐漸轉變爲兩人之間的激烈爭論。
聲音也從一開始的正常聲調,一點點增加,一點點拉高。
音樂仍在奏響,但奏起的,竟是命運交響曲。
如穿針引線一般,將二人的爭論帶到了一個激烈的高度。
成爲舞會焦點的二人,卻絲毫沒發現,整個舞會內的人都失去了跳舞的樂趣,他們反而加入到聽衆人羣裏面去。
人啊,最喜歡的事情有兩種。
一種是喫瓜,一種是鍵政。
於是乎,瑪利亞和丘吉爾的激烈討論之下,人羣之間也同樣掀起一陣陣議論。
守序善良的貴族,對蘇聯的探索精神表達贊同,認爲那是騎士精神,是不畏死的英雄象徵。
混沌中立的貴族認爲,蘇聯就是一個禍害,破壞了世界的平衡,也給世界帶來了各種紛爭與混亂。
守序邪惡的貴族認爲,他們都是錯的,一切都是虛無。
混亂邪惡的貴族認爲,人類就該死,把全世界人類都圖圖了,那纔是真正的好。
除了貴族之外,政府官員和一些資本商人,也同樣分出了各自的陣型。
純粹派商人認爲,蘇聯這套‘世界革命’就是破壞現有秩序,是打着‘革命’的名號向全世界發起侵略戰爭,蘇聯纔是侵略者。
中立派商人認爲,蘇聯必然是走着理想主義的道路,但他們內部必然會有所分裂,即使沒有分裂,他們也會因爲現實情況而做出妥協。
所以,蘇聯遲早都會從屠龍者變成惡龍。
改革派商人則認爲,無論蘇聯會不會變成惡龍,它所帶來的格局影響,必然是深遠長久。
也就是說,蘇聯所帶來的理想主義,必然會影響其他國家,乃至於其他國家的無產階級。
於是乎,一場本應優雅浪漫的舞會,成爲了貼吧微博知乎的面基版。
商人之間的討論還僅僅停留在口水戰,而貴族之間的爭論則顯得格外嚴重。
一些有着騎士精神的熱血青年,直接就向自己的對手提出決鬥,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誰死了誰就是錯。
有兩位通過關係混入進來的記者,偷偷拍下瑪利亞和丘吉爾的酒桌辯論,還有四周圍的友好交流。
這兩位記者已經斷定,這二人的交鋒,必然會引爆媒體市場。
可還未等瑪利亞和丘吉爾分出勝負,就被一個人給打斷了。
英王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端着酒杯來到瑪利亞面前,以國王的身份撐開了一條道路。
現在的喬治六世就是喬治五世的兒子,而尼古拉二世是喬治五世的兄弟,從血緣關係去看,喬治六世就是瑪利亞的堂兄弟。
許是喬治六世的突然插入,本想繼續辯駁的丘吉爾,立馬停下了自己打算,他連忙放下酒杯和雪茄,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
論這個國家的權力,其實丘吉爾比喬治六世更大。
可是,論影響力,喬治六世更大。
正所謂‘鐵打的國王流水的首相’,未來的丘吉爾可能不會是英國首相,但喬治六世永遠都是英國的國王,直到死去。
而且,丘吉爾的家族一直以來都是保王黨,所以丘吉爾絕不會做出任何有損王室顏面的事情。
“陛下……”
一聲稱呼,丘吉爾道盡了自己對王室的忠誠。
只不過,相較於丘吉爾的謙卑,瑪利亞則顯得隨意許多。
論輩分,喬治六世確實是自己的堂兄,但也僅僅是堂兄而已,遠沒達到長輩的地步。
論職位,瑪利亞現在是蘇聯的外交代表,她可以給喬治六世外交禮節,但也僅限於外交方面。
所以,在喬治六世走到面前時,瑪利亞依舊保持着自己翹腿的坐姿,輕輕揮動着右手,像是跟常人一樣打着招呼。
“呦,老兄,好久沒見了啊。”
喬治六世很無奈地捂着額頭。
能夠這樣稱呼自己的人,也就只有瑪利亞了。
當然,喬治六世也沒介意,而是默默地坐在了丘吉爾剛纔的位置上。
可能是圍在這裏的人太多,喬治六世揮一揮手,圍在這裏的人立即散開。
原本緊湊的命運交響曲,在喬治六世的介入之下,又一次轉變爲輕鬆愉快的舞蹈樂曲。
只不過,已經被熱血衝昏頭腦的年輕人,早就無心跳舞。
對這些事毫不關心的瑪利亞,則優哉遊哉地品嚐着倫敦的威士忌。
論純度,不如伏特加,但就味道而言,瑪利亞還是挺喜歡的。
看着一臉無所謂地喝着酒的瑪利亞,喬治六世真的很頭痛。
“我說,表妹啊,起碼給點面子我吧。”
“嗯?”
瑪利亞發出奇怪的聲音,待她放下酒杯時,掩嘴輕笑。
“堂兄啊,我們之間是兄妹關係,又何必那麼多繁瑣的禮節呢?”
“……哎,算了算了,你說了算。”擺着手,喬治六世只能自認倒黴。滿臉鬱悶地喝了一大口威士忌,本來酒量就不怎麼樣,立馬被威士忌給嗆得不輕。
看着被威士忌給嗆到的喬治六世,原本躲在邊上的瑪麗連忙過來輕撫自己老爸的後背。
論輩分,瑪利亞和喬治六世是堂兄妹,身爲喬治六世的女兒,瑪麗自然要稱呼瑪利亞一聲姑姑。
只不過,瑪麗還在賭氣,她可不會這麼稱呼瑪利亞。
看着喬治六世這狼狽的樣子,瑪利亞嘴角揚起,爲他空了半杯的杯子,添滿了酒。
“表兄啊,你不會喝酒就別亂喝,不然狼狽的只會是自己。”
喬治六世這時已經緩過了氣,他輕拍着瑪麗的腦袋,然後一臉不好氣地對瑪利亞‘哼’着。
“朕想喝就喝。”
“對對對,你喜歡就好。”
說罷,瑪利亞又給自己空了的杯子添滿威士忌。
酒水落杯,瑪利亞下意識地感慨了一聲。
“我不會當你是國王,我就單論親戚關係吧。”
“兄長,我們多久沒見面了?我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是1900年?”
“四十幾年的事,不記得了。”許是吸引了威士忌所帶來的刺激辛辣味道,喬治六世又給自己喝了一口。
一酒下肚,喬治六世發出了感慨。
“那時候的你,就那麼小一個,現在的你……”說到這,喬治六世連忙打住。
此時的瑪利亞正一臉不善地瞪着喬治六世,大有‘你敢亂說你就有事’的意思在裏面。
雖說瑪利亞再怎麼‘不客氣’,也不可能在英國本土毆打他們的國王,但喬治六世還是閉上嘴了。
“這幾十年的時間,過得真快啊,俺妹。”喬治六世看着她兩鬢的一些花白,由衷感慨道。
“我本以爲你的容顏會一直凍住,沒想到,也有一些歲月的痕跡了啊。”
“切,我又不是什麼怪物。”撇着小嘴,瑪利亞可懶得在這方面糾結那麼多。
瑪利亞確實會受到歲月的沖洗,儘管她們四姐妹的顏值衰老十分緩慢,是別人的一半速度,但也不是永久凍顏。
單純的看,似乎沒什麼變化,但只要對比以前就能發現,瑪利亞的容顏更加成熟了。
三杯酒下肚,喬治六世問出了一個有些敏感的家庭問題。
他看着瑪利亞,有些猶猶豫豫地問道。
“瑪利亞,叔叔他還好吧。”
叔叔……
瑪利亞立馬明白他口中的‘叔叔’是誰,其實就是自己的免費老爸尼古拉二世。
由於蘇聯一直沒公開尼古拉二世兩夫婦下場如何,這就導致,外界的陰謀論一直沒有消停。
有些陰謀論,斷定了尼古拉二世夫婦已經被瑪利亞給祕密殺害,可能就在地下室裏槍殺的。
有些陰謀論則認爲,瑪利亞就是囚禁了他們,之所以囚禁,是因爲尼古拉二世沒準備把皇位繼承給她。
第二種陰謀論是最盛行的。
畢竟,直至現在,也依舊有不少人認爲,瑪利亞之所以背叛沙俄,就是因爲得不到皇位的原因。
既然自己得不到,那就將其毀掉。
十足的一個反派角色。
當然,喬治六世沒相信這樣的話,他從阿列克謝那邊瞭解到,瑪利亞對皇位一點興趣都沒有。
她的背叛,是從一開始就有了苗頭,只不過沒人察覺到而已。
阿列克謝被英國王室保護了,但尼古拉二世兩夫婦現在如何,則無人知曉。
對於喬治六世的關係,瑪利亞給自己的空杯倒酒,隨着酒水的落下聲,緩緩道出一個祕密。
“老爸老媽還好,現在的老爸啊,正做着博物館工作。”
“……就這?”喬治六世本以爲會有什麼可怕的祕密,但沒想到,居然就這?
而且,還僅僅是當一位博物館管理員。
“怎麼,堂兄啊,你驚訝了?”
“當然驚訝,我本以爲,你真的把他們給……殺了。”
“……按照原則來說,我應當下手。”說到這裏,瑪利亞一口悶了杯中的威士忌。
濃烈的辛辣味道,讓那雙眼眸一陣迷離。
“是啊,我本應該下手的……應該的。”
“那是我的責任,他直接間接害死了這麼多人,我不應該心軟的,就應該像是對待拉斯普廷那樣,將他融入鐵水裏面。”
“可最終,我還是像個軟蛋一樣,下不了手。”
“我沒有權力代替被他害死的人民道歉,因爲我不配。”
“我啊……完全不配。”
一陣嘆息,瑪利亞又給自己倒滿了酒。
威士忌的辛辣味道,對於瑪利亞而言絲毫不足,但她還是敞開了心扉,道出了一些沒有人知道的事情。
周圍的人早就散開,沒有人能夠聽到瑪利亞的這番話語。
唯二聽到的,就只有喬治六世和瑪麗公主。
喬治六世被驚呆了,他彷彿聽到了一些不得了的東西。
拉斯普廷,這個名字他不可能不知道,這個妖僧即使到了現在都依舊流傳着有關於他的傳聞。
但沒想到的是,被傳爲失蹤的他,居然是被瑪利亞給親手殺死,而且是融入到鐵水裏面。
這是何等的殘酷,而這種殘酷手段,竟出自眼前的堂妹之手。
當然,除去拉斯普廷的事情之外,喬治六世更多的是放心。
他聽到了瑪利亞對自己父母的私心。
人無完人,她有決心推翻自己父母的王朝,推翻整個羅曼諾夫朝代,可她還是下不了殺手。
那是她的軟弱之處,可在喬治六世眼中,反而更像是一個人了。
一個有血有肉的人,而非一臺冷酷無情的高效率機器。
看着一直給自己灌酒的瑪利亞,有那麼一瞬間,身爲堂兄的他感到了一絲不忍。
他沒有攔下瑪利亞,而是默默地拿過她放下的酒瓶,將瓶子內的酒,倒入到自己的杯子裏面。
瑪利亞目光奇怪:“你喝得了那麼多嗎?”
“開玩笑,別以爲就只有你上過戰場,在1916年的時候,我可是參加過日德蘭海戰,如果不是十二指腸潰瘍,我高地得給德國佬來上一炮。”
“區區威士忌,算得了什麼。”
說罷,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然後……
“咳咳咳,不行不行,不喝了不喝了。”
“嘖嘖嘖,你這酒量,要不喝啤酒吧。”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