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四章 資金來源
這當然是謊言，王洋根本不認識什麼徐老，但他賭嶽國霖不會去求證，因爲徐老已經去世半年了。
嶽國霖的目光變得警惕：“你到底想說什麼？”
王洋從西裝內袋掏出一個信封，輕輕放在桌上：“嶽部長，昨晚的事我很抱歉，這是一點心意，希望能彌補您的損失。”
嶽國霖冷笑一聲，看都沒看信封：“王鎮長，你這是在侮辱我？”
“不敢。”王洋平靜地說，“只是我聽說您兒子在國外的學費不菲，最近又交了新女友，這些年一直都需要高昂的學費吧……”
辦公室裏的空氣瞬間凝固。嶽國霖的臉色變得鐵青：“你調查我？”
“當然不是。”王洋微笑，“只是昨晚您摔倒時，口袋裏掉出一張匯款單，我恰好看到了收款人名字和金額。”
這又是一個精心設計的謊言。那張所謂的匯款單根本不存在，但王洋知道像嶽國霖這樣的官員，十有八九有子女在國外讀書。
嶽國霖的手緊緊抓住扶手，指節發白，兩人之間的權力天平正在悄然傾斜。
“不知道，嶽部長您的資金來源，是否真的經得起調查呢？”王洋目光微眯，盯着嶽國霖。
這一刻，嶽國霖的眼神中，難以掩飾的閃過一抹慌亂。
“你想要什麼？”嶽國霖終於開口，聲音低沉。
王洋向前一步，雙手撐在辦公桌上：“三件事，第一，'清網行動'的撥款如期發放，第二，你收下這筆錢，昨晚的事到此爲止。”
“第三……”他頓了頓，“不要再打尹茹的主意。”
嶽國霖的眼睛眯了起來：“你和曹振東的老婆……”
“只是出於對大哥的尊重。”王洋迅速打斷他，“曹廳長待我如親兄弟，我不能看着他受辱。”
嶽國霖突然笑了，那笑容讓人脊背發涼：“有意思，王鎮長，你比我想象的還要更有意思。”
他拉開抽屜，將信封掃進去：“不過你要記住，在京城，有些遊戲不是你能玩的，我希望你能停止這場危險的遊戲。”
“你和我的地位不同，我可以讓步，但你不要得寸進尺，否則這個後果，你恐怕承擔不起。”
“我明白。”王洋後退一步，“那撥款的事……”
“下週一到位。”嶽國霖按下通話鍵，“小張，送客。”
走出辦公室，王洋的後背已經溼透。
曹振東立刻從會客室迎上來：“怎麼樣？”
“解決了。”王洋勉強笑了笑，“嶽部長說撥款會如期發放。”
曹振東難以置信地看着他：“你怎麼辦到的？”
王洋避開了他的目光：“只是誠懇地道了歉，嶽部長大人有大量。”
兩人走向電梯時，曹振東突然抓住王洋的手臂：“王老弟，你到底瞞了我多少事？”
電梯門開了，王洋掙脫他的手走進去：“大哥，有些事不知道反而更好。”
電梯下行的過程中，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王洋知道，他與曹振東之間那道看不見的裂痕正在擴大，而這一切，都源於那一段不該開始的關係。
……
京城大酒店1608號房間內，曹振東將領帶扯鬆扔在牀上，鬆了鬆領口。
從部委大樓回來後，他的心情異常煩躁。
嶽國霖態度的突然轉變讓他既慶幸又困惑，而王洋那諱莫如深的表現更讓他心生疑慮。
“小茹，幫我按按肩膀。”曹振東坐到牀邊，伸手去拉正在整理行李的尹茹。
尹茹不着痕跡地避開他的手：“累了就早點休息，我明天一早的飛機。”
曹振東皺眉，強行將她拉到身邊：“急什麼？會議都取消了，多待兩天嘛，我再找機會去拜訪一下嶽部長。”
他的手滑向尹茹的腰際：“說起來，咱們都好久沒做了，今天你好好伺候伺候我。”
“我今天不舒服。”尹茹掙脫他的懷抱，聲音冷淡。
曹振東的臉色沉了下來：“又是這句話，這兩個月來，你'不舒服'多少次了？我每次找你，你都不舒服，”
尹茹背對着他繼續收拾行李：“你心裏沒數嗎？自從你當上廳長，哪天不是半夜纔回家？回家也是滿身酒氣倒頭就睡。”
“憑什麼每次我想要的時候，你都滿足不了我，然後你想了，就讓我伺候你，憑什麼？”
“我那是爲了工作！”曹振東猛地站起來，“沒有我這麼拼，你能住大房子，開好車，穿名牌？”
尹茹轉過身，眼中閃爍着怒火：“曹振東，你以爲我嫁給你是爲了這些？我缺你這點臭錢嗎？”
房間裏的氣氛驟然緊張。
曹振東深吸一口氣，試圖緩和語氣：“好了，是我說話重了，這次在京城是我不對，不該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說你。”
“只是這樣？”尹茹冷笑，“你昨晚威脅要報警找我，今天又當着王洋的面懷疑我跟他有不清不楚的關係，曹振東，我在你眼裏就是這種人？”
聽到王洋的名字，曹振東的眼神變得銳利：“你最近是挺奇怪的，總幫王洋說話，換座位要挨着他，現在又急着回去，該不會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吧？”
尹茹的臉色瞬間煞白，她抓起梳妝檯上的玻璃杯狠狠砸在地上，地上瞬間碎片四濺。
“離婚吧。”她的聲音顫抖卻堅決，“我受夠了你的疑神疑鬼！”
曹振東如遭雷擊，呆立在原地，他從未想過溫婉的尹茹會說出這兩個字。
“小茹，你冷靜點！”他上前一步，卻被尹茹的眼神逼退。
“我很冷靜。”尹茹從包裏掏出一份摺疊的紙扔在牀上，“離婚協議我早就準備好了，你可以慢慢看。”
曹振東顫抖着拿起那張紙，上面赫然寫着《離婚協議書》幾個大字，尹茹的簽名已經工整地簽在了下方。
“你……你什麼時候……”他的聲音哽住了。
“一個月前。”尹茹平靜地說，“那天我身體不舒服，你答應陪我去醫院，結果臨時有個'重要會議'，我一個人坐在醫院走廊上，突然就想通了。”
曹振東的記憶被猛地拉回那個雨天。
他確實答應陪尹茹去醫院，但後來鄭明遠臨時召集幾個省的廳長開會，他只能爽約。
那天晚上回家，尹茹異常安靜，他還以爲是檢查結果不好……
“我錯了，真的錯了。”曹振東頹然坐在牀邊，雙手抱頭，“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保證以後多陪你……”
尹茹搖搖頭，眼中的決絕讓曹振東心慌：“太晚了，我需要時間冷靜，如果你還想挽救這段婚姻，就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曹振東擡頭，眼中佈滿血絲：“你要去哪？”
“回家，然後可能去彩雲之南住一段時間散散心。”尹茹合上行李箱，“我訂了明天上午的機票。”
“我陪你回去。”曹振東滿臉急切。
“不用。”尹茹打斷他，“部裏不是還有事要處理嗎？你忙你的。”
曹振東突然想到什麼，眼中閃過一絲希望：“那讓王老弟陪你回去吧，反正他也沒什麼事了，正好路上有個照應，不然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尹茹的動作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隨便。”
曹振東立刻掏出手機撥通了王洋的電話：“王老弟，你來1608一趟，急事。”
不到五分鐘，門鈴響了。
王洋站在門外，西裝筆挺，但眼中帶着明顯的疲憊和憂慮。
“大哥，出什麼事了？”他進門後看到地上的玻璃碎片和尹茹紅腫的眼睛，表情頓時一僵。
曹振東拉着王洋到角落，壓低聲音道：“你嫂子要跟我離婚，現在非要一個人回去，還要去彩雲之南旅遊，她這個狀態我不放心，你陪她一起走，路上幫我勸勸。”
王洋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目光不自覺地飄向尹茹。
她正站在窗邊，背影單薄而倔強。
“大哥，你的意思是讓我單獨陪我嫂子出去旅遊？這……不太合適吧？”王洋的聲音有些發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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