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九章 理解範圍
王洋的咖啡勺“噹啷”一聲掉在碟子上。
“潔潔，你到底想說什麼？”尹茹的聲音在發抖。
孫潔伸手覆上尹茹的手：“我愛王洋，但我也愛你，茹茹，從大學第一天起就是。”
她的拇指輕輕摩挲尹茹的手背：“這兩年來，我看着你們眉來眼去，看着你在他面前綻放，我嫉妒得快瘋了，但同時也……”
尹茹猛地抽回手：“你瘋了！我們是閨蜜！”
“是嗎？”孫潔眯起眼睛，“那爲什麼每次我交男朋友你都百般刁難？爲什麼我結婚那天你喝得不省人事？”
她傾身向前：“茹茹，承認吧，你對我的感情也不單純。”
王洋覺得自己像個透明人，眼前這場對話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
尹茹的嘴脣顫抖着：“不是這樣的，我只是……”
“只是什麼？”孫潔追問，“只是不想失去我？還是不想承認你也喜歡看着我穿性感睡衣在你面前晃？”
尹茹的耳根紅了：“別說了。”
孫潔突然轉向王洋：“你知道嗎？大學時茹茹的初戀，是因爲偷看我的日記才分手的，那本日記裏，全是寫給她的詩。”
王洋震驚地看向尹茹，後者已經將臉埋進了手掌裏。
“夠了！”尹茹擡起頭，眼中含淚，“就算……就算我對你有過好感，那又怎樣？現在我愛的是王洋！”
“那就一起啊。”孫潔輕描淡寫地說，彷彿在討論天氣，“我們三個，爲什麼不呢？”
咖啡廳的背景音樂突然切換，一首纏綿的小提琴曲不合時宜地響起，王洋覺得自己可能出現了幻聽。
“你……你說什麼？”他結結巴巴地問。
孫潔的眼中閃爍着危險的光芒：“我說，我們三個在一起，你和茹茹可以繼續你們的地下情，我和茹茹維持閨蜜關係，至於你和我……”
她舔了舔嘴脣：“偶爾重溫一下舊夢也不錯。”
尹茹的表情從震驚逐漸變成思考，王洋的心跳快得幾乎要躍出胸腔。
“這太荒謬了……”尹茹喃喃道，但語氣已經不那麼堅定。
孫潔乘勝追擊：“想想看，茹茹……這樣你就不用擔心我告密了，我們三個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她的聲音低下來，帶着蠱惑：“而且，你難道不好奇嗎？我們三個一起，到底是什麼滋味？”
尹茹的睫毛劇烈顫抖着，王洋看到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杯沿，這是她內心動搖時的習慣動作。
“王洋。”尹茹突然看向他，“你怎麼想？”
王洋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理智告訴他應該斷然拒絕，但某種隱祕的慾望卻在蠢蠢欲動。
“我……”他的目光在兩個女人之間遊移，“我不知道……”
孫潔輕笑一聲，從包裏拿出一張房卡推到桌子中央：“1808，我的房間，今晚八點，來不來隨你們。”
她站起身，俯身在尹茹耳邊說了什麼，然後瀟灑地離開，留下王洋和尹茹呆坐在原地。
尹茹盯着那張房卡，表情複雜得難以解讀。
“嫂子。”王洋小心翼翼地開口，“我們不必……”
“你知道嗎？”尹茹打斷他，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大學時我確實暗戀過孫潔……後來遇到曹振東，我以爲那種感覺已經消失了。”
她擡起頭，眼中閃爍着王洋從未見過的光芒：“但剛纔她靠近我的時候，我的心跳得比任何時候都快……”
王洋的心沉了下去。
他突然意識到，在這場危險的關係中，自己可能纔是最無關緊要的那個。
“那，我們今晚……”他艱難地問。
尹茹拿起那張房卡，手指微微發抖：“我們一起去……就這一次。”
她的眼神既像懇求，又像命令：“就當是一種告別吧。”
王洋知道她說的“告別”是什麼意思，不是告別孫潔，而是告別他們之間單純的二人關係。
從今晚開始，一切都將不同。
……
本來，三人打算直接等到晚上，然後開始第一次遊戲。
可是到了下午，孫潔突然來找王洋和尹茹，提出想要去玉龍雪山玩幾天，讓大家都好好冷靜一下。
於是，王洋和尹茹也沒辦法，只能陪着孫潔一起去體驗玉龍雪山。
玉龍雪山4506米處的棧道上，寒風呼嘯。
王洋走在最前面，不時回頭確認尹茹和孫潔的狀況。
三人都穿着厚重的衝鋒衣，呼出的白氣在空氣中凝結。
“再堅持一下，前面就是觀景平臺了。”王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木質平臺，“那裏可以休息。”
孫潔的臉凍得通紅，卻還是笑嘻嘻地掏出手機：“幫我拍張照嘛，這個角度超美！”
尹茹無奈地搖頭：“你呀，就知道臭美。”
話雖這麼說，她還是接過手機，幫孫潔調整角度。
王洋微笑着看着兩女互動，自從那天在1808房間“談判”後，三人的關係變得微妙而和諧。
至少表面上，孫潔不再對尹茹冷嘲熱諷，尹茹也不再刻意避開王洋的目光。
“小心！”王洋突然臉色一變，一個箭步上前將兩女拉到身後。
三個彪形大漢不知何時出現在棧道拐角處，爲首的臉上有道猙獰的刀疤，手裏把玩着一把瑞士軍刀。
“喲，挺警覺啊。”刀疤男咧嘴一笑，露出參差不齊的黃牙，“哥幾個最近手頭緊，借點錢花花？”
王洋悄悄將手伸進揹包，摸到防身用的登山杖：“錢包在右邊口袋，自己拿。”
說着，他慢慢後退，將兩女護在身後。
在這種極端惡劣的天氣情況下，王洋剛剛登山已經消耗了一部分體力，他也沒有信心能夠瞬間制服這三名歹徒，所以只能先選擇避其鋒芒。
刀疤男使了個眼色，左邊那個染着紅髮的歹徒上前來掏王洋的口袋。
就在紅髮男低頭的瞬間，王洋猛地抽出登山杖，狠狠砸在他肩膀上。
“跑！”王洋大喊一聲，同時一腳踹向另一個想撲上來的歹徒。
尹茹和孫潔愣了一秒，隨即轉身往山下跑去。
刀疤男怒吼一聲，揮舞着軍刀朝王洋刺來。
王洋側身避開，登山杖精準地擊中對方手腕，軍刀“噹啷”一聲掉在棧道上。
“媽的，找死！”刀疤男捂着流血的手腕，眼中兇光畢露，“給我往死裏打！”
三個歹徒同時撲上來，王洋雖然是特種兵出身，但這三個人明顯也是練家子，如今王洋獨自一人面對三個亡命之徒還是有些力不從心。
他勉強躲過第一波攻擊，後背卻結結實實捱了一腳，整個人撞在棧道欄杆上，差點翻下山崖。
“王洋！”遠處傳來尹茹撕心裂肺的喊聲。
王洋回頭一看，兩女竟然沒跑遠，正站在五十米開外的一個拐角處。
這個分神讓他付出了代價，刀疤男一拳砸在他臉上，王洋感到鼻子一熱，溫熱的血液流進嘴裏。
他吐出一口血沫，突然抓住對方衣領，借力一個過肩摔，將刀疤男狠狠摔在棧道上。
“來啊！”王洋抹了把臉上的血，擺出格鬥姿勢，他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但至少要給兩女爭取逃跑時間。
紅髮歹徒從腰間抽出一截鐵鏈，獰笑着逼近。
王洋的登山杖在剛纔的打鬥中已經摺斷，現在手無寸鐵。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塊石頭突然飛來，精準地砸在紅髮歹徒後腦勺上。
“欺負我男人？找死！”孫潔站在高處，手裏還抓着另一塊石頭。
尹茹也在她旁邊，臉色蒼白卻堅定地舉着手機：“我已經報警了！警察馬上就到！”
歹徒們明顯慌了，刀疤男爬起來，惡狠狠地瞪了王洋一眼：“算你走運！我們走！”
看着三個歹徒倉皇逃竄的背影，王洋終於支撐不住，單膝跪地。
他的左臂被刀劃了一道口子，鮮血已經浸透了衣袖。
“王洋！”尹茹第一個衝過來，顫抖的手撫上他的臉，“你……你流了好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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