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山路險峻
劍鋒削皮割骨，在狼身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餓狼噗通一頭栽倒地上，掙扎兩下不動了。
狼血噴濺在柳葉臉上，柳葉眼前一片血紅，還沒等他直起身來，又一隻狼不管不顧，縱身向他撲來。柳葉飛快地扭動身子，反手向腥風襲來的方向用力揮去。
擡起衣袖，在臉上抹了一把。劍尖劃過狼腿，狼的衝勢沒有半分減弱。柳葉劍尖點地，從狼身上跳躍過去。劍用力劈下去，竟然削掉狼半個身體。
他眼鋒掃過，張校尉正和狼纏鬥，另外一隻狼露出鋒利牙齒，眼看就要咬上他的手臂。電光火石間，柳葉手中的寶劍飛出去，扎進狼眼裏。
狼喫痛，調轉方向朝柳葉撲來。柳葉腳尖挑起地上一根木棍。
狼及到柳葉身前張開獠牙，柳葉飄身後退，順勢將木棍塞進狼嘴。
柳葉等走在前面的人員和狼羣近身肉搏。後面的人員散開隊形，用弓箭射殺狼羣。
石雄帶人急匆匆趕上來時，狼羣已經撤離。留下幾十具狼屍。
漫山遍野響起狼嚎之聲，石雄聽得心驚肉跳。是狼羣發現人類蹤跡，纔會如此示警。
柳葉半跪在地上，俯身給一位被狼咬斷腿的士兵包紮傷口。
石雄一路心驚肉跳，急匆匆趕上來。士兵們分散開來打掃戰場，看看有沒有負傷沒死透的狼。
石雄在人羣裏搜尋那道身影，竟然沒看到。他心裏咯噔一下，出聲喊道：“柳校尉。”
士兵的腿骨被狼牙咬碎。柳葉全神貫注摸索碎掉的骨頭，看看有沒有可能接上去。
士兵疼得渾身顫抖，幾個人用力才能勉強按住他。柳葉全神貫注救治傷員，根本沒聽到石雄的召喚。
“柳校尉。”石雄聲音透着焦急眼睛四下尋找。
張校尉指着地上的幾個人對他說：“他在這呢。”
石雄奔過來，第一反應就是柳葉受傷了。
“柳葉。”他顫聲喊道。
“將軍。”柳葉頭也不擡，迴應一句。
石雄的視線這才聚焦，原來半跪在地上的纔是柳葉。而不是躺在地上的那位。
石雄的心撲通一下恢復原位。士兵往旁邊挪動，讓出位置。他蹭過來，蹲在柳葉身邊。
柳葉身上臉上鮮血淋漓，石雄又緊張起來。再看他一絲不苟手法輕柔利落地給傷員接腿，他也不敢貿然出手。
追問道：“柳葉，你受傷啦？”
“將軍，狼血。”柳葉不敢分心，低頭解釋。
隨隊軍醫看到這邊有傷者，拎着藥匣跑過來。探手去摸傷口，柳葉起身給軍醫讓出位置。
斷骨處對接的很專業，軍醫取出藥粉給傷口上藥。石雄扶住柳葉，在他肩背胳膊上捏捏，確認沒有受傷，這才放心。
柳葉頂着一張血跡斑駁的臉，“將軍，我真的沒事。”
兩步之外，張校尉請示說：“將軍，柳校尉一身血跡，還是讓軍醫好好檢查一下，柳校尉不適宜在前面開路。”
將軍如此在意屬下，他又怎好橫刀阻攔。
柳葉急忙說：“將軍，我是軍人，哪裏就這般脆弱。”
石雄反思自己剛纔情緒表露不加剋制，他揮揮手，“你們二人整頓隊伍。”
二人領命整頓隊伍，傷員擡到馬背上，和大部隊同行。隊伍繼續前行。
山高林密，山巒連綿，總有想要搞些外財，期望一夜暴富的人，打這座山脈鐵礦的主意，於是有盜洞散落在密林之下。散落的盜洞經年累月，會被植被覆蓋。
一棵倒伏的樹橫在前面。這棵高大的樹木枝幹斜伸，樹幹上藤蔓纏繞。
“這也不是人走的路啊。因爲根本無路可走。”張校尉嘀咕道。
柳葉深有同感地點頭。一路上荊棘叢生，參天的古樹枝幹遒勁。衣服刮破了，肌膚也刮出口子。
張校尉走上前，揮劍砍纏繞樹幹藤蔓。柳葉在另一邊清理藤蔓。
身後的士兵提着斧頭上前。咔嚓一聲，樹幹年久枯朽，幾個人的身子開始傾斜。柳葉暗叫不妙，提劍躍起，跳了開去。
解下腰間繩子，甩給張校尉，張校尉此時抓着藤蔓搖搖欲墜。他伸手攥住繩子，幾個人合力把他拉上來。
這棵倒伏的樹下是個盜洞。張校尉被拉回來，回身瞄了一眼洞口，黑乎乎地，看不出裏面有多深。這要是掉下去，他後怕地驚出一身冷汗。
隊伍小心地避開這個‘陷阱’，從旁邊荊棘叢開出一條道。
越往上走，山路越陡峭。前面的人攀登，會有石子掉下來，砸在後面的人身上。手腳並用攀爬，有的石頭上佈滿青苔，令腳下打滑，抓不住地。
越往上走，氣溫越來越低。他們在前面開路的，怎麼輕便怎麼來，身上是一件單衣。
山峯高處，吹的不是涼風，是冷風，嗖嗖地颳風。衣服沾在潮乎乎地身上，冷風那個吹。
隊伍來到山頂，山頂有積雪覆蓋。傳令兵來報，隊伍就地休息。山頂上樹木稀疏，藍藍的天空似乎舉手可以觸及。雲霧在山巒間流動。
一路和柳葉同行，張校尉把柳葉曾經打壓他的威風，給猴看的那段過節，早已丟到腦後。兩人現在也是過命的兄弟。
手下的士兵聚在一起，抱團取暖。柳葉獨自走到一邊，呵，他還官兵有別。張校尉想着，向柳葉走過去。
“冷不冷？”他說着話，向柳葉張開雙臂。
柳葉指指擠擠挨挨抱團取暖的一推人，“我要打坐調息。你不冷嗎？看他們好暖和呀，你不去湊湊熱鬧？”
柳葉說完，在一處乾爽之地坐下，合掌閉目。
本來是給他送溫暖的，看來不需要。張校尉感受一下風向，他打坐調息，那我就站在一旁給他擋擋風也好。
身後嘎吱嘎吱的腳步聲，他回頭，石雄手裏搭一張熊皮走過來。
“將軍。”張校尉俯身施禮。
“恩。”石雄點頭示意，越過他徑直走向柳葉。
柳葉睜開眼睛，“將軍。”他站起身。
石雄把熊皮披在他身上，也不說話，轉身走了。
抱團取暖的人羣目光偷偷地往這個方向瞄。石雄是背對張校尉，他站在原地看。石雄轉身，張校尉嗖一下背過身去，眺望山林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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