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精分

作者:棠城
瞌睡被打斷後,葉秀開始入睡困難,輾轉反側思前想後,覺得還是想個辦法和少年斷開爲妙。

  再勾搭下去怕得罪厲彥,而且說白了少年已經失去利用價值,自己現在應該集中精力去抱趙王大腿。但看今天的狀況,少年和他那朋友這段日子應該都會跟着趙王。

  葉秀鬱悶地嘆了口氣。

  第二天,大清早,葉秀還在睡夢中。

  九英親自來叫她起牀,“阿秀,爺找你呢,我就說他一得閒就要叫上你吧?”

  行八,還挺善於觀察。

  睡眠不足的葉秀在心裏罵髒話,莫名預感自己又要被玩兒。

  好在趙王這次是真的找她,一邊由下人服侍盥洗,一邊瞟眼示意她過去。

  葉秀一眼瞧見邊上的秦昭站得筆直,比趙王之前的護衛還要板正,此時毫不掩飾地向她投來欣喜的目光,葉秀覺得越掩飾越麻煩,乾脆微笑迴應。

  趙王神色一緊,看看秦昭看看葉秀,“你們認識?”

  葉秀恭敬道,“回爺的話,奴婢曾在的繡坊接過許知事家的活,後來遇上錦衣衛辦案,偶然認識的秦昭大人。”

  秦昭點頭,坦坦蕩蕩。

  趙王通過太子對許知事案深有了解,立刻理清了頭緒,不悅地橫來一眼。

  葉秀只能默默承受,趙王對她和錦衣衛接觸很敏感,雖然她也不想接觸!

  趙王示意其他人退下,讓葉秀服侍盥洗。

  葉秀並不熟練地爲他倒水洗手,他將頭埋低,靠近低聲道,“老實待府裏,別給我惹事。”

  葉秀埋頭,實則點頭,兩人好似頭挨着頭。

  秦昭知道他們在說悄悄話,但又聽不清,於是直接靠過來。

  葉秀沒想到這人缺根筋到了這個地步,肉眼可見趙王翻了個白眼,脾氣上來當場發作。

  “讓你離我遠點!從昨天起你們兩個就一直煩我,白天晚上輪番來,半夜解手都不放過,和侍婢親熱也要聽,有完沒完?難道這些也需要上報嗎?”

  秦昭認真道,“王爺,事無鉅細都要報。”

  趙王更氣了,“你當我是犯人?皇上是我爹!”

  秦昭無辜道,“你爹說的,事無鉅細都要報。”

  葉秀不敢吭聲,感覺趙王快炸了。

  下一刻,盥洗的水盆被掀翻,葉秀匪夷所思,水花洋洋灑灑劈頭蓋臉,倒黴的竟是她自己!

  秦昭本想幫她擋住,無奈趙王出手過□□速,自己也被潑了一臉。

  終於,趙王從昨晚就憋上的火氣在此時有所紓解,對秦昭依然沒好氣,讓他滾一邊去不準靠近,但對葉秀柔和下來,親自拉她到一邊爲她擦臉。

  葉秀不感(敢)動,甚至有些焦慮,心想這人之前也玩兒她,但不是這麼玩兒的。

  趙王一邊爲她擦臉一邊留意秦昭,確認安全後才低聲道,“如今全府內外都在錦衣衛監視下,太子已將你的身份處理妥當,你是太子府送來的侍婢,好好服侍我足矣,不要輕舉妄動。”

  葉秀不好說厲彥昨天就通風報信了,只好點頭表示明白。這都是些什麼事兒,出不了城夠慘了,後續還有這麼一長串連鎖反應,從躲躲藏藏的繡娘到戰戰兢兢的侍婢,繞了這麼大圈她圖什麼,圖有個祖宗可以伺候?

  祖宗把話說完了,不再假裝體貼,將帕子直接扔她臉上,“自己擦。”

  葉秀揭蓋頭似的揭開帕子,討好地謝過祖宗,目光一轉,秦昭正凝神看着她,神情疑惑而……不知所措。

  完了,她不畏“強權”的人設崩了。

  再用腳指頭想想,崩就崩吧,反正也要和他劃清界限,以便巴結更有價值的趙王。至於怎麼巴結,趙王的路子不一樣,她需要當好狗腿子。

  說起來,她其實一直是在摸索中切換角色,騙到秦昭主要靠運氣好,但凡秦昭談過戀愛或者和姑娘多接觸,都不能這麼好騙。

  趙王叮囑葉秀的目的達到了,繼續叫來九英服侍盥洗,讓葉秀退下。

  葉秀趕緊開溜,生怕跑慢了他又來事。

  趙王盥洗完剛準備出門,遇見太子和漢王上門。

  太子着青袍,漢王着短褐,趙王打趣,二人乍一看像主子和下人。

  漢王知道他還在氣,伸展衣袖左右瞧着自己,“像嗎?還好吧。把冠子取了會不會更像?”

  他指的頭上玉冠。

  趙王懶得搭理,他殷切上前,“趙王爺,知道您在家憋悶,小的特地來陪您解悶啦!”

  趙王不耐煩地搡開他,示意還有人在,漢王瞧見守在一旁的錦衣衛,掃興地斂起笑容。

  太子提議,“我們三個兄弟走走?”

  三王在前,錦衣衛在後,四人緩緩散着步。

  秦昭一言不發,機敏地捕捉着前方的談話內容,並不能每句都聽真切,但聽得出他們在談永安公主。

  皇上重視北邊,早就命駙馬袁容去了北平鎮守,永安公主身體不好留在京師養病,這次養得差不多了本該隨趙王北上,臨行卻出了意外,思夫心切之下病情有了反覆,好在只是一時心悸並無大礙,是下人着急傳話,話說重了。

  秦昭昨日陪趙王去過公主府,永安公主知道出了事趙王一定被狠狠責罵過,勸說確實是他失責,叫他小氣包不要氣,她這就給他做飯去。苦着臉的趙王被逗笑了,說她只會用這套哄人,他哪敢讓病人下廚,不過來都來了一定要在公主府蹭頓飯。

  姐弟用飯時秦昭就守在一旁,秦昭沒有姐姐,看到趙王都這麼大了還有姐姐給他夾菜,不禁有些羨慕。

  永安公主是最長的嫡公主,比太子還長一歲,太子爲她不能和丈夫兒子團聚而嘆息,一邊散着步,一邊旁敲側擊地讓趙王以後管好部下,不然出了事自己受責罰不說,還連累兄弟姐妹。

  趙王瞪着漢王哦了聲。

  漢王沉默後忽然道,“老三,我們去摔跤。”

  趙王沒反應過來就被拽去了摔跤場。

  太子坐在沙場外觀戰,秦昭想隨趙王入場,被太子叫住,理由是怕他害兩位王爺摔跤時失神受傷。

  秦昭只好候在場外,他是內行,看得出雖然幾個回合都是趙王贏,但其實是漢王在讓他。

  不多會兒,場上二人就打出了熱汗,漢王再次被壓制在地,趙王一拳擊在他耳旁激起沙塵。誰料他剛收拳,漢王突然問,“你什麼時候去接李珍?”

  他怒不可遏,結結實實揮出一拳,漢王嘴角見了血。

  至此,在漢王的故意激怒下,趙王終於將火氣發泄得差不多了,兄弟二人坐在地上喘氣。

  趙王指了指場外的秦昭,“那小子好煩,和另一個錦衣衛日夜輪番跟着我,去哪兒都跟。”

  漢王抹了把嘴角的血,眯起眼睛瞧了眼,“他們跟不跟反正都一樣,你本來就是從錦衣衛要人,又瞞不住。不過那小子可是爹看上的人,你還是對他好點,沒準以後有用。”

  趙王沒好氣道,“聽他說話能氣死個人,爹怎麼就沒砍了他,不像爹的作風!”

  “我也不太懂。”漢王搖頭,“這兩年我越來越不懂爹了,從咱幾個攻迴應天起就不懂了。勞民傷財的讓解縉修大典,又讓鄭和組船隊,這才太平幾年就整這些花裏胡哨的。江山是真兵真槍打來的,有那功夫不如加強北面邊防,不然把錢給你也行,反正你要北上。”

  趙王擦着汗問:“照你這麼說,大典不是比船隊更花裏胡哨,你去動船隊幹什麼?”

  “大典在文官手裏我不好動,至於船隊,爹想讓鄭和出海順便去找建文,可建文哪會捨得祖宗基業跑去海外,這兩年他境內找境外找,找魔怔了海外都不放過,船隊裏用於找建文的人手軍資本就是多餘,我又沒多要,不耽誤他出海去耀武揚威。”

  趙王哼了聲,“你這麼有理不如去跟爹說,何苦讓我替你遭罪。”

  “我沒那個膽,和建文沾邊的事他就不清醒。這次是我不對,連累你和大姐,得虧李珍對得起我,這事你擔下來頂多算失察,我擔下來就要命了。事已至此,你就當北上前再歇一陣,對了,你還缺什麼不?”漢王想了想道,“我府上侍婢美妾多的是,要不也學大哥,給你送幾個?”

  趙王搖頭,想起葉秀這個建文餘孽就頭疼,忽而嘆道,“船隊就要組建成了,建文還是一點下落都沒有,看來真要出海去找了。”

  漢王瞄了一眼場外的太子,“以爹的脾氣,海內外都不會放過。錦衣衛不也一直追緝建文舊臣之後,除了滅口就是想探建文的下落。不過二哥跟你說心裏話,錦衣衛追查這麼久還有數十餘孽在逃,我懷疑他們是得了大哥的助力。”

  “……不至於吧?”趙王沉思,數十餘孽,有這麼多嗎?

  “我只是懷疑,畢竟大哥和建文……算了,往事不提。”漢王和他勾肩搭臂起來,“我沒跟大哥說,其實我也一直在找那些餘孽,運氣好的話比錦衣衛先一步,還能立個功。不過都是微末之臣的家眷,怕是問不出所以然,除非是……”

  漢王語氣一頓,陷入無言。

  趙王明白他的停頓,“除非是林遇嘯的後人?”

  漢王臉色一垮,“好端端的提他做什麼!”說着起身要走,被趙王拉住。

  “走什麼,說正事兒!你和林遇嘯有過忘年之交,他的後人你下得去手?”

  漢王重新坐回地上,“你以爲我是大哥?不過林玉只有一個女兒,我見過幾面,是個乖巧的丫頭,林玉曾有意將她許給我,我們決裂時她還小,我不想趕盡殺絕,若她老實交代,我會考慮留她條命。”

  “一個小姑娘能知道什麼?林遇嘯這麼精明,會把建文的下落告訴她?”

  “就算不告訴她,難保不會留下線索。我查過了,錦衣衛抄林家時裏裏外外都扒出來了,唯獨少了當年爺爺欽賜的那把寶刀,後來林妻投河,就只林女和寶刀不見下落。”

  趙王想了又想,實在不記得葉秀有刀。

  漢王嘆氣,“說這麼多,還得先找到人才行!”

  趙王問,“找到人就能找到刀嗎?”

  “自然,找到人就能找到刀,找到刀就極有可能找到建文,找到建文,爹的江山纔算真的穩了。”

  趙王所有所思地點頭。

  “這些話別讓大哥知道。”漢王起身,拍拍身上塵土問,“言歸正傳,我對不起李珍,您老到底打算什麼時候去接他?”

  趙王還在想葉秀的事,回神道,“哦,就今天吧。錦衣衛的薛旌人不錯,找他辦事不難。”

  場外,觀戰許久的太子終於忍不住了,問他們還打不打。

  漢王說打不過不玩了,和趙王談笑着走出摔跤場。太子見二人重歸於好,這才欣慰點頭。

  送走太子和漢王后,趙王終於準備去找薛旌了。

  走到殿外廳前,突然想起葉秀,轉身剛叫住九英,九英便道,“爺是不是想問阿秀,她昨日暈厥,九英想讓她先調理,就沒安排她做事,剛剛瞧見她在後園朱藤下。”

  趙王負手往後園走去。

  此時此刻,葉秀正坐在紫藤掩映下的長廊邊百無聊賴,九英說府上司繡有專人,讓她過來料理花草,結果發現人家園丁也有專人,而且趙王始終要北上的,花花草草又帶不走,誰會花心思在這上面,她現在完全是帶薪偷懶,就是不知道趙王會不會給她開薪水。

  她雙手托腮,仰天長嘆,“無聊啊~”

  趙王的臉突然出現在視野,“想出去走走麼?”

  葉秀瞬間警醒,看着趙王倒置的臉有些懵,“啊?我……可以想嗎?”

  “當然可以。”趙王一本正經,“我正好要出去,走吧。”

  葉秀懷疑他在釣魚執法,只要自己一答應他就翻臉,於是果斷拒絕,“不用了,爺,我還有活兒沒幹!我愛幹活!”

  趙王一臉嫌棄地沉默了。

  葉秀擔心這是要犯病,開始思考用什麼姿勢下跪,誰料他忽然來拉葉秀,“太子送你來是服侍我的,不是來做這些,園子裏悶,我帶你出去透透氣。”

  葉秀驚呆了,被趙王牽着走,遇上身後的秦昭一動不動,剛好擋道,被趙王不耐煩地推開。

  葉秀見他倒退幾步,視線仍在趙王牽她的手上,然後擡頭與她四目相對,偏着腦袋,疑惑而委屈。

  說實話,葉秀也疑惑,葉秀也委屈!

  趙王這神精病遲早得玩兒死她!!!

  就這樣,葉秀和趙王一輛馬車,秦昭騎馬跟在車旁。

  葉秀怕又整退貨這出,小心地問是不是去太子府,趙王搖頭。

  “那……我是做錯什麼了嗎?”

  趙王難得好脾氣,解釋道,“本王想明白了,既然太子已將你的身份處理妥了,那就沒什麼可怕的了,你安心做本王侍婢,大大方方的。”

  “那也沒有必要這樣吧?”她比劃着馬車內,意思是沒必要二人同乘。

  “漢王以爲你是本王愛妾,自然要做出愛妾的模樣。”趙王傲然,好像這是對她多大的恩賜,“我一會兒去錦衣衛大牢辦點事,辦完可以陪你逛逛,等案子一完我們就要離開了,你有沒有哪裏想去?”

  關心中透露着詭異,葉秀果斷搖頭。

  “本王並非不講情理的人,你生在這裏長在這裏,要離開定有諸多不捨,林府沒了,但可以去看看你這兩年住的地方。對了,這兩年你都藏於何處,竟然沒被發現?”

  最怕領導突然關心,葉秀狐疑地回答,“我一直居無定所,平日沒事也不會出門,所以藏得好。”

  像現在這樣沒事出來閒逛這不有毛病嘛!

  趙王挑眉,“居無定所是住哪裏?”

  “得有十幾個地方吧,東南西北都住過。”

  趙王瞭然,一個人若是如此躲藏,斷不會將重要的東西隨身攜帶,只會固定藏於一個地方,而這個地方不好問出來。

  馬車停了,趙王讓葉秀先等等,然後獨自下了馬車。

  葉秀掀開車簾,看到秦昭也下了馬,跟班似的和趙王一起進入錦衣衛大牢。

  不多會兒,兩人出來了,相送的是秦昭和她介紹過的“薛叔”,身後還擡出一個蓋着白布的人。

  趙王命下人將其擡回去,接着上了馬車。

  葉秀沒話找話,問那是誰,他答是李珍。

  葉秀瞬間失語,人是他打死的,屍是他來收的,真是個謎一樣的男人,自己求助這樣一個精分到底靠不靠譜?

  趙王隱約察覺到她在害怕,又不便解釋李珍是自盡,不是被他打死,氣氛有些尷尬,於是仰着下巴道,“今日天氣好,本王看來的路上熱鬧得很,就屈尊陪你逛逛吧。”

  葉秀不敢拒絕,怕激怒精分。

  而且,又不是她求他陪,傲嬌個大頭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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