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反常
江月卿不怒反笑，像是在說閒嗑一般的問她：“那你覺得本宮的嫉妒心如何？”
“娘娘公正仁慈，心思純良。入宮這三年來，一直是爲人稱讚的國母，這種罪惡的情感更是一絲也沒有，石常在怎能與娘娘相比呢。”
“是嗎，一點也沒有啊。”
因爲只有對待在意的人，纔會有嫉妒心作祟，她不是沒有嫉妒心，而是這宮裏，不存在什麼來引起她的嫉妒心啊。當然，這後半句話，江月卿是說在心裏給自己聽的。
“秋水，本宮的禮服制的怎麼樣了，年中宴就要到了，快陪本宮去織室看看，不能耽誤了。”
秋水有些奇怪，這麼多年了，娘娘對這些必須要出席的宴會從來都是漠不關心，尤其是穿着打扮上，從來不刻意注意些什麼。往往都是由皇上挑好規定下來衣飾，命織室趕製成功後送到鳳儀宮來。
這麼多年過去，也僅僅這一回，皇后娘娘這樣重視，甚至……有點開心的過頭，連着幾天的笑容都多了。
“娘娘怎麼這樣着急，禮服繁瑣，現在肯定是還沒製成的，不過娘娘隨奴婢去一趟織室也好，趁着沒完工，也好按照娘娘的心意修改。”
“皇后娘娘駕到……”
掌管織室的大宮女一愣，皇后娘娘好久都沒來了，怎麼這個時候來了。有些慌亂緊張的命織女都集合好，同江月卿行禮。
江月卿沒有擺架子，很隨和的衝着那領頭的宮女道：“本宮就是恰巧路過，想進來看看，你們依舊忙你們的事情。你領本宮去看看本宮年中宴的朝服。”
江月卿有些留戀的看着那柔順發亮的瑩白綢緞，愛惜的撫上去，看了看袖口處，覺得有些空蕩：“在這裏繡上兩朵小桃花，本宮瞧着有些過於素淨了。”
那大宮女想了想，道：“娘娘，朝服的大型是這樣，依照娘娘的喜好，繡娘接下來會用五彩錦線在前襟與裙襬處繡上百鳥朝鳳的大圖，到時候色彩便豔麗些了。”
“粉色唐突，奴婢拙見，不如繡上梨花瓣，定是能爲娘娘更增添光彩。”
秋水一直跟在江月卿身後，她是江月卿孃家的奴婢，打小就在江月卿身邊服侍。秋水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有些難以置信卻不願相信的神情，動了動嘴，最後還是選擇了沉默。
果真，這一次的皇后娘娘，執着的很。
“那就將五彩錦線換了別的去，袖口上的桃花，必須跟本宮好好的繡上去。”
那大宮女本想小賣弄一下學識，以討皇后娘娘的歡心，沒想到弄巧成拙、倒給皇后娘娘臉上的笑容惹的消散了去，有些後怕的連連請罪，江月卿撇了她一眼，轉頭離開了。
秋水從織室回來後，越想就覺得心裏越是慌亂，什麼也做不進去。咬咬牙，還是去找了江月卿，小姐的心思，她要問明白纔行。
“娘娘……”
秋水還是決定邁出這一步，哪怕小姐責罰她，她也認了，至少有個答案她才能放心。
江月卿正在護理自己的長髮，沒有回過頭去，對着鏡子一邊順發一邊開口問她：“嗯？怎麼了。”
話音剛落，便有太監的通報。
“皇上駕到……”硬生生的，將秋水醞釀了好久纔要開口的話給堵了回去。
夜陌從星雲殿回到養心殿後，等了一個下午，也不敢到處亂走，怕皇后再來錯過了她。上午心狠不去理會江月卿，這時候卻心裏有些不踏實。
怎麼不來見自己了，是不是生氣了，還是傷心失落了？明明只要江月卿再來求見一回，夜陌就打算放她進去的，可誰知道他這皇后，怎麼又不來了。
左等右等也等不到人，夜陌坐不住了，那他就去鳳儀宮吧，反正自己去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你下午去找朕了？有什麼事，朕當時着急去看戚嬪，現在纔想起來。正好路過，就來問問你。”
“勞煩皇上掛念了，臣妾也沒什麼大事。皇上這是準備要去媚常在那兒？媚常在未孕便得晉封，看來是很對皇上的胃口了。會討皇上的歡心，看來與她姐姐相比，是個機靈的人兒。”
“皇后不滿意嗎。多虧了朕的皇后，才讓朕發現了真的宮裏還有這麼個妙女子，若是沒有皇后的舉薦，只怕這等佳人就要爛在這紫禁城裏了。皇后眼光獨特，甚得朕心。”
“皇后覺得還有誰比較能對朕的胃口，朕也一定都去瞧瞧。”
江月卿沉默了一瞬，夜陌最近與她說話的語氣，總像是有怨氣在其中，故意與她作對一般。
“後宮的姐妹，能有幸做皇上的身邊人，各個都是有優處的，也都有獨特之處，無論皇上寵愛哪一個，都會樂在其中的。都會順着您，讓您歡心的。”
“皇后真會說話。朕身邊的人啊，都一個比一個會說話，前朝有個巧舌如簧的新官兒，後宮有個妙語連珠的枕邊人。朕，是這天底下最幸福的皇帝了吧。”
江月卿順發的手一愣，放下手裏的梨花玉梳，走到夜陌身旁坐下。
“皇上這幾日裏，心情不太好。皇上若是同別人有不方便說的話，那就同臣妾說說吧。”
“朕爲何心情不太好，朕以爲你會知道。”
夜陌嘆了口氣，看着江月卿那張臉，不想與她這樣繼續下去，他來不是爲了繼續和她冷戰的，既然選擇退步，那就一步退到底吧，有些妥協道：“卿卿。”
“年中宴兩年一次，都是咱們大梁的官員，也不是很重要。你不喜歡人多熱鬧繁擾之處，若是不願意去，便不去吧，朕隨你。”
夜陌瞧得出來，每次這種場合，江月卿是硬着頭皮出席的，笑的也是虛假拘謹，若不是她是皇后，是一國之母，就是有八百個理由也不夠她推脫的。那這次夜陌不勉強她，她也能心裏開心一點兒，能懂他的心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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