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忘不了
“皇上您這是打算要換一個皇后嗎……”
夜陌也顯然一愣，被問的不知所措：“卿卿……朕不是這個意思，朕只是覺得你不喜歡這種場合，以後朕能不勉強的就不勉強你一定要出席。”
“皇上……臣妾以爲臣妾既然是一國之母，當其職便該當其責，於情於理臣妾都不能缺席。不僅僅是這一次，以後的每一次，臣妾都必須出現。”
“以前可能臣妾表現出的漠不關心讓皇上誤解成爲了不情願，是臣妾的過錯，臣妾以後絕對不會再犯了，還請皇上放心。”
想了想，又接着道：“皇上，您對臣妾的好，臣妾也都明瞭。只是臣妾不是一個善於表達情感的人，有的時候不會迴應皇上，但不能說明臣妾心裏對皇上沒有感激。臣妾也知道您對臣妾一直以來都是縱容的，臣妾怕也是這天底下，過得最不拘謹的皇后了。”
江月卿從來沒同夜陌說過這樣一堆的心裏話，今日是第一次，夜陌顯然有些詫異的回不過神兒來。
“皇后……你……這都是你的心裏話。”、
“千真萬確。”
“皇上……今晚便在臣妾這宿下吧，臣妾也好久沒有聽皇上說說知心話了，皇上最起碼得讓臣妾知道，除了臣妾，誰還讓您這般煩心了。”
這是江月卿，從三年前入宮以來，第一次主動留宿夜陌，夜陌不知道，這也將是唯一一次。爲的不是他，卻是那個在前朝裏巧舌如簧的少年新官兒。
江月卿今日，溫柔體貼的有點過分，甚少替夜陌舒展眉心的她，親自替夜陌緩緩按摩。秋水在一旁替帝后侍候茶水。
“皇上這幾日心情不順，朝堂上哪個新官兒讓您煩擾了。”
夜陌一提到這事就覺得心亂，好像他第一次被人擺了一道兒，沒算過一個比他還要小的男兒。
“戚楚明有官復原職的打算。”
“官復原職？”江月卿有些不解。
“卿卿忘了，他以前，是武官。”
“大梁現在文官相對武官來說要更多一些，爲了朝廷平衡，朕當然是願意給他一個機會的。況且他也是有能力的，趁着現在天下還算太平，還有一段不短的時間給戚楚明重操舊業。”
涉及道朝堂軍事，即使夜陌不避諱她，江月卿也不敢說太多，便順着夜陌的話隨口說着：“戚大人在前朝是個有才能的將領，他若是官復原職，對皇上來說也是好事兒，臣妾愚笨，這有何要鬧心的。”
“朕原本的意思是，用戚家來分一分將軍府的軍權，真怕，千玖手裏握的東西，還是太多了。他的能力與他父親相比，還要適合將軍這個位置。”
江月卿指尖一頓，在夜陌看不見的地方，臉上的神情有了一絲複雜的變化。夜陌還是起了忌憚心了。
“但是這小子，好像提前就能預料好一般，將手下有經驗的精兵，全都辭退掉，換了新選入軍營的一批新兵。又將這些新兵，全給了戚楚明。一點兒也不含糊，大方的很。”
“到最後，他手裏的人，還是以前那些，即使數量少了，但是仍是大梁軍營裏的主力。”
江月卿感受到夜陌背後傳來的冷意，覺得有些不太妥，想緩解這樣緊張的氣氛，也想緩解千玖在夜陌心裏那杆漸漸偏移的秤砣。
對着秋水道：“秋水，再去煮一壺茶來，要清茶。”
秋水現在十有八九是確定了娘娘的心思，娘娘對千小將軍，絕對還有意，她在自家小姐身旁侍奉了近二十年，再細微的變化，她都能察覺出來。皇后娘娘今日對皇上態度轉變，也是因爲想套皇上的話，包括盛裝出席年中宴，也是爲了千小將軍。
秋水強忍着顫抖和心裏的恐懼不安，穩了穩身形，剋制自己不留破綻的穩步走出鳳儀宮主殿的大門外去。
秋水退下後，江月卿繞到夜陌身前，有些僵硬的主動靠近他的懷裏：“皇上不喜歡清茶，臣妾沒有忘記。但皇上現在心裏不舒服，心煩意亂。飲一些清茶，會好受些，也會看開些。”
“皇上若是忌憚將軍府，其實現在來說，他的勢力已經比之前少了，即使效果甚微，最終也是有效果了的不是。戚大人若是有能力，皇上應該當相信他，不會輸於後生，手下的新兵，遲早也會成爲一支新的令人聞風喪膽的大將。”
夜陌吻了吻江月卿的眉心：“朕的卿卿，總是這樣單純和善。”
“天下雖暫時安生，大梁短期內也難有外患，但是大梁的內部，不會永遠那麼安生。大梁內部可能，不久後就要打仗了。朕仍需要大將軍府，所以朕現在有些疑惑，朕讓戚楚明這麼早就官復原職，是不是有些草率。”
“千玖此舉，是不是在埋怨朕，他若是將情緒帶到戰場上去，那樣損失就是朕了。”
“皇上這是不信任小千將軍的能力，那皇上爲何這麼早便同意千一衝卸任請辭，再過幾年豈不是更好。”
夜陌搖搖頭：“有些事情，你不懂。”
“朕不是不信任千玖的能力，他的能力，從朕三年前同他一起去江南的時候，朕就瞭然了。朕不把準的，是他的心氣與態度。他太年輕，朕怕他對於很多事上，不能足夠的冷靜，到時候再吃了虧。”
“三年之前，在江南。臣妾好像對他，也有些模糊的印象。能得皇上稱讚，應當是個有才之人。依臣妾看，皇上與他其實才是一個時代的人。戚楚明也好，千一衝也罷，終究都是前朝輔佐的舊臣。”
“皇上也應當有個自己的人，看着他從弱變強成長的人。若是千玖足夠忠心，沒有做出什麼出格之事。皇上倒也不如試着多信任信任他，我相信，小千將軍是個有骨有肉的男兒，不會讓您失望的。”
“卿卿怎麼好像，對他的評價很高。”夜陌低頭看看江月卿的髮絲，突然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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