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快啊
江母邊扶着笑彎了的腰,邊用手肘捅他,“小度,愣着幹什麼?笑啊!”
沈度緩慢的搖頭,表示自己並不想笑。
沈十三略欣慰。
江母說:“我給你撐腰,保證不會捱揍!”
沈度嚴肅臉上的肌肉線條明顯放鬆下來一點,試探着問了一句,“真的?”
江母拍着胸脯保證,“真的!”
沈度:“……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十三額頭上的青筋都跳出來了,狠狠一拍桌子,企圖以自己威嚴的臉恐嚇他們。
哪知江母完全不買賬,一副要笑斷氣的誇張模樣,“小問,快,給你爹夾個大豬蹄子。”
小屁桃果然很聽話,但他的調羹並不能托起豬蹄的重量,於是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直接上手抓了一個蹄子丟到沈十三碗裏,說:“爹你就是個大豬蹄子。”
那敏捷的身手,完全超出了兩歲小兒的正常行爲能力範圍。脆生生的童言響在耳邊,像驚雷炸響,江母乾脆放了筷子,前仰後合的學着沈問的口氣模仿道:“‘爹你就是個大豬蹄子!’哈哈哈,你就是個大豬蹄子!”
沈十三的臉色愈發難看,江母笑完了,纔想起應該給人家留一點兒做爹的尊嚴,於是強行替沈問解釋,“……噗哈哈,他可能是想說‘爹你喫個大豬蹄子’哈哈哈。”
沈十三被嘲笑得體無完膚,偏偏在座的他一個都打不得,憋氣憋得頭疼,他把目光盯向始作俑者。
屁桃壓根兒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好事,還在‘呲溜’舔手上抓大豬蹄子時沾上的湯汁。
江柔樂得不行,完全沒有心思糾正小孩子喫手手的壞毛病。
江父這些年沒再打仗,古銅色褪了些色,沈十三卻還在風吹日曬,白是白不到哪裏去的,於是他光榮的成爲在座顏色最深的人,他五官又長得凌厲。
一個又黑又兇的老臘肉,瞪起眼睛來還是很唬人的,沈問個鬼靈精,見勢不對,立即丟了小勺子往江柔的身上爬。
雖然自己的兒子,實在是不應該嫌棄,但屁桃一手油膩的湯汁全蹭在江柔的脖子上,確實……讓人難以不嫌棄。
以沈問的智商,是理解不了,雖然他怕他爹,但是他娘爲什麼也要怕他爹的的深奧問題,只以爲有靠山就安全了,但沒有想過這個靠山牢不牢靠。
於是他在大庭廣衆之下被老爹無情的把光褲子,狠狠的拍了一巴掌,兩歲的心靈受到了巨大的創傷。
而飯廳外,一個人隱在夜色裏,靜靜的看着這幅可以稱得上是美好的畫面。
路過一個小廝見了他,問:“霍公子,您是來找將軍的嗎,怎麼不進去?”
霍清說:“嗯,這就進去了。”
小廝告了退,他卻並沒有進飯廳,按照來時的路回去了。
他沒想過,沈十三也會有一個家。
不是娶了個妻或是納了妾,而是真正意義上的家。
沈十三往赴蜀地時,他竭力阻止。
霍清認爲,江柔就算死了,也怪不了別人。
安逸的時候,他可以容忍女人適當的作一下,可是現在不是可以安逸的時候,錯一步,滿盤皆輸。
沈十三因爲她冒巨大的風險,他覺得不值得,要入蜀地,就不可能大張旗鼓,只能隻身涉險,一旦被人發現身份,縱你百般神通,又能躲得過幾波追殺?
而幽州沒有沈十三坐鎮,如果生異,誰來拿決策?誰拿得起這個決策?
他從沒想到,爲大局而生的沈十三,有一天也會拋棄大局。
雖然最後都平安回來了,但他已經不是一個合格的將領了。
女人,禍水。
霍清剛回府不久,沈十三竟然跟着他的腳步來了。
“府裏的下人說你來過?怎麼一聲不吭的就走了?”
霍清此人,單從臉上,你是看不出來他的心緒有沒有起伏的,他一如往常,給沈十三倒了杯茶,說,“豬蹄喫膩了沒,喝口茶去去膩。”
沈十三接過來一口灌下,道:“什麼事?”
“沒什麼,霍府冷清太久了,去看看你們闔家歡樂的畫面,沾點兒人氣。”
沈十三就算是個狗頭,也能品出他話中的不滿了,他說:“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蜀國國君一死,蜀國必然會有一番內亂,對我們百利無一害。”
他不是願意將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解釋給人聽的人,但對霍清,他得解釋。
霍清緩緩道:“你是刺殺國君,順便救江柔,還是因爲要救江柔,順便刺殺國君?”
沈十三煩躁,“有什麼區別?結果不是一樣的嗎?”
霍清道:“不一樣,初衷不一樣,你能順利實施完自己的計劃,其中不乏有運氣的成分在,但你的夫人,明顯只會成爲你的累贅,你以爲你這次是成功了?”
“不,你失敗了。”
“你在向全世界說,你的弱點就是這個夫人,你願意拋棄一切去救她,你以爲這是結束了?也不,這只是一個開端。”
“蜀國國君一死,對我們來說誠然是有利,但你的作爲,弊大於利,你見過那個掌權一方的人物,爲了一個女人捨生忘死?或許有,但哪個有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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