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不要想其他人
小荷的兩頰鼓得像小松鼠,認認真真按照他的吩咐,把嘴巴涮得乾乾淨淨。
“爲什麼……要涮口。”小荷吐出了水,懵懵懂懂問。
“因爲我嫌棄。”謝淮直言不諱。
“啊……”小荷難過地蹙起眉。
謝淮抱着她做到牀榻上,讓她跨坐到自己大腿上。
“我厭惡油膩之物。”謝淮散漫地用手指抹開她眉間的褶皺。
小荷更傷心了,因爲她最喜歡喫油膩之物。
她大半輩子都是在極度飢餓和窮困下度過的,她從來都喫不飽、穿不暖。
她那樣瘦,她只是想喫多一點、喫燙一點、喫熱一點,這樣好抵禦夜晚的寒涼,能不要生病,活得久一點。
“可我又想吻你。”謝淮看着她,理所當然道。
他是一個直白又熱烈的人,喜歡就喜歡了,喜歡就要去得到。
可他忍不了這人一邊喜歡着他,一邊還難忘舊人。
喜歡他,就必須一心一意,半點走神的心思都不能有。
他捏住她尖俏的鼻尖,輕輕向上提了提,“分明招惹了我,又懷念舊人。”
“知道錯了沒?”
小荷聽得懵懂,只知自己惹主人不開心了,怔怔點頭。
“錯哪裏了?”謝淮盯着她。
他的桃花眼波光粼粼,映着她朱脣啓合的模樣,彷彿她真的動情了。
“我……我……”小荷說不出來,她也不知道自己錯哪裏了,主人要這麼折磨她。
她呼吸困難,她難受,“主人,我錯了……”
“你可憐可憐我。”
那一聲“主人”,令謝淮的眼底燃起暗色的火。
他雖然不適應這樣的遊戲,可他終究沒能忍住,“好吧,我原諒你了……”
捏住鼻尖的手不曾放開,他垂下頭,咬住了她的脣。
那是一個深刻、綿長又有力的吻。
頂得小荷上顎生疼。
每每當她呼吸不過來,他又渡一口氣在她嘴裏。
當她緩過氣來,他又加深了力度。
彷彿真正的主人,在逗弄他可憐的僕役。
那小可憐只能迎上去,巴望着那一點點恩賜的空氣。
爲了得到那一丁點呼吸的權利,她的雙手攀附着他寬闊的背脊,直接嵌入了他的肩胛骨。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捨得放開了她。
銀絲牽絆,她靠在他堅硬的胸膛,軟綿綿地喘氣。
喘着喘着,她不舒服地往後挪了挪。
謝淮向下瞥了一眼,心知自己怕是嚇到了她,便又抱起她放到了牀榻上。
他瞥了眼窗外那跪着的人,無語地闔上了窗子。
他可沒有被人偷窺全過程的癖好,隨後他端了水,就在牀邊擦洗靜心。
小荷迷迷糊糊地,只覺口腔疼得厲害,隱隱約約看到一個猿臂蜂腰的高大身影,他身上肌肉線條勻稱,水流從他的脖頸一路滑到那鋒利的腰線。
小荷的腦子一片嗡鳴。
直到那麼好看的身體擦乾了,拱過來把她擁住。
那一股熱流,燙得她頭腦更加昏沉。
迷迷糊糊間,她彷彿聽到有一個沙啞又好聽的聲音道,“現在不是時候,咱們的第一次,應留到最好的時候。”
說完,那熾熱的軀體又緊緊裹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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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荷似乎做了一個很素的春夢。
太素了,不得勁。
所以夢的後半夜,她腦海裏的那本書又在鬧騰了。
書頁翻飛,到了上一次夢的接續點,她的靈魂穿了進去。
這一次到了武安侯府之中,看着紗窗裏那兩個重疊的人影,她捂住臉,自己又要看現場了。
幸而,這一夜就叫了兩次水。
曾在書中喫過生猛海鮮的小荷表示,這怎麼回事,怎麼從現實還素到書裏了。
雖然也不是很素。
第二日兩位新人起身時,她終於明白了原因。
屋檐上掛着象徵着新婚的燈籠,屋外的丫鬟婆子們,全都喜氣洋洋的。
屋內掛着大紅帷幔,穿戴完畢的武安侯世子田敬先一手拄着柺杖,坐到牀沿,一手輕輕放到莊雨眠小腹之上,“昨夜洞房花燭,也是不得不爲。”
“放心,只是淺嘗輒止,沒有傷到孩子。”
莊雨眠臉上還有緋紅的餘韻,她別過了腦袋,輕輕“嗯”了一聲。
“放心,之後不會再弄了。”田敬先又道。
莊雨眠那嬌美的面孔一震,面孔泛出一陣陣羞憤的紅來,“還有……丫鬟婆子呢,別讓別人聽見。”
“呵,你我之間徹夜響動,難道她們沒聽到?每日牀被髒污,難道她們又哪次沒有整理收取?”
“丫鬟婆子就是奴隸,又不是人,你管她們作甚?”田敬先嘴角浮現一抹淡淡的譏諷。
莊雨眠被他說得羞憤欲死,別過臉去,不再理他。
“怎麼,嫌棄我泥腿子,說話不好聽?”田敬先的大掌又往莊雨眠小腹輕輕揉了揉,“肚子裏有我的種了,又是我的人了。”
“莊大小姐啊,莊大小姐,你要懂得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道理。”
“嫁了我這泥腿子,當然是天天給老子睡,給老子生崽子的命咯。”
莊雨眠被他氣得渾身發抖。
她原先只是想救父母兄弟,就算失了清白也好,就算被唾棄也罷。
何曾想過,在一次飯食之中,她看到了曾經六殿下最愛的魚。
本想奢望地喫一口。
沒想到竟吐得昏天暗地,差點暈厥過去。
田敬先換來太醫,沒想到把脈之下,竟已有了足足三個月身孕。
想來,竟是頭一遭便懷上了孽種。
她登時心如死灰。
曾經身爲太傅之女,與六殿下青梅竹馬的日子,彷彿已經成了一場幻夢。
現實中的她,投靠了六殿下的政敵,甚至還懷上了對方的孩子。
田敬先欣喜若狂,當即握住她的手,說是要娶她。還不忘給她許諾,若是她肯嫁,他定將莊家親眷,一應放出來。
莊雨眠淚流滿面,她有得選嗎?
她這些日子,舍了尊嚴與身子,揹負背信棄義的罵名,所求不正是爲此嗎?
田敬先不愧是泥腿子出身,辦事是極快的。
他很快撈出了莊家上下三百餘口,剩下旁支的六百多人,也陸陸續續放了出來。也不知要挾了什麼,莊家父兄竟真的倒戈,站隊了田淑妃、三皇子一脈。
田敬先是田淑妃的侄子,將顧貴妃一脈最重要的重臣拉攏而來,田淑妃高興之下,賞了莊雨眠不少嫁妝。
這下世人都知曉了,莊家真的倒戈田淑妃了。
此舉,又將莊家更深一步推入了田淑妃的陣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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