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與魔女的不同;扭曲現實的靈魂之火
“？”
聽到六道冥笑語，單膝跪地的賢者有些摸不着頭腦，效忠還有什麼專業的動作和姿勢？
“不用在意，我只是想到了一些有趣的畫面。”
六道冥揮了揮手，示意對方站起身來，“雖然是無用之人，看在你這麼認真的模樣上，我姑且還是先試用一番吧。”
對於這種明顯調侃逗趣之言，毛髮旺盛的賢者面不改色，自己作爲丘比那一段歲月是什麼德性它當然沒有忘記。
雖然即使到現在它也沒覺得自己錯了，但既然實力不如人、搞事之後被捕獲判罪也是正常的事情，對方沒有直接把它抹去就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
“六道大人，您之前說熱寂已經開始、宇宙只有最後幾天時間了，那我們該怎麼辦？”
躬身對青年行了個禮，賢者態度懇切地尋求生機。
在它看來，既然時間這麼緊湊，那麼自然不能再浪費功夫在這裏閒聊，“您選擇的救世方案，是在這些模擬世界中嗎？”
看向他們現在站立的地方，渾身雪白的賢者露出思索的神色。
它被六道冥丟入這些模擬世界中不斷輪迴，雖然肯定沒有萬世那麼離譜，但也確實是經歷了數百世的波折。
其中有悲慘到剛出生幾個小時就因風寒侵蝕早夭的短命人生；也有踏星河、追黃泉、窮盡一切追求長生甚至不惜吞噬衆生延續己身的複雜經歷……可以說人世間所有的愛恨情仇、生離死別它都一一經歷了個遍。
不過這雖然很重要，可以說正是因爲這數百世的人生才推動了它靈魂方面的蛻變，但相比之下，更關鍵的卻是另一樣讓人感到匪夷所思的狀況——
那就是數百世的輪迴，它居然沒有一次清醒過來，懷疑這些模擬世界的真假。
這是絕對不尋常的，要知道白猿族數萬年前就有了真實幻境這種技術，而且還是由它親手開發出來的。
後來雖然白猿族分崩離析，它創建丘比文明後也一門心思投入到情感轉換能量的技術上，對於真實幻境的研究力度算不上用心，但那也是相當於它們文明基礎一樣的東西啊！
按照常理，宇宙間有其他文明或個體比它們更精通這方面是可以接受的，但要說有人能創造一個類似幻境一樣的世界來困住它，還讓它無數年都看不破，那就太不正常了！
用虛幻世界困人可是它數萬年前就開始使用的拿手好戲，當時的羅網之蛇】就是這樣被它放逐的，卻不想今朝它也落了這麼個下場。
不過既然連它都看不破、逃不出，那就代表這門技術遠遠凌駕在它的見識認知之上，也唯有如此才真正具有躲避熱寂的希望……它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
“暫時不急，”相比於賢者，六道冥卻是一副慢條斯理的樣子，祂沒有立刻安排如何面對熱寂，依舊把視線投注到賢者那璀璨的金色靈魂身上，“你作爲許願技術的開發者，現在又是第一位靈魂蛻變者，對於這兩個不同方向都應該很有了解吧？”
“嗯，能說一下你現在這個狀態和墮落的魔女有何區別嗎？”“……”
賢者頓了片刻，雖說它沒預料到六道冥會在這時候講起這些，但作爲一個效忠者，自然沒底氣拒絕上司的要求。
“……要說和魔女的區別，主要應該是集中在靈魂寶石這裏。”
“其他的像是魔女具備的能力、施展的結界，我同樣能夠使用類似的力量，頂多不過是屬性不同，不需要像魔女一樣理智混亂無序而已。”
賢者說着，直接凝聚精神，運轉體內的力量勾連天地。
一道道幻景開始侵蝕四周環境，六道冥只見四方虛空中滲透出無盡金光，整個人就陷入了被璀璨星河包圍的奇異世界中。
固有結界、魔女結界.....總之就是類似的東西，將施術者的心象投影在外，覆蓋現實。
“確實和魔女的結界差不多，只是屬性是相對的，沒有那股絕望森然感，取而代之的是蓬勃生機。”
這方面倒也不奇怪，既然是心象覆蓋現實，那這種結界具備的屬性自然跟心象主人本身的心境、情緒有關，相比魔女結界因爲魔女本身的絕望展現的惡意，賢者這種除了希望更多的是展現它對真理的追求、以及對延續宇宙壽數的執念。
不過兩者的本質卻是完全一樣的。
六道冥很快不在意這種沒什麼技術含量的結界，目光注視到隨着賢者釋放力量在其眉心燃起的類似火焰一樣的東西上。
祂一眼看出那是純粹的靈魂光輝，在賢者蛻變之後，這本該脆弱的意識載體已經足以干涉現實，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扭曲現實的物質規律。
更特殊的是，祂計算了下賢者開啓結界扭曲現實需要耗費的能量，再觀察了下它實際上汲取利用的外界能量，發現兩者之間並不對等。
這證明了什麼？
這證明了這團靈魂之火已經有部分接近無中生有的性質，能夠以自我心靈之力爲根源，釋放出足以干涉外界大天地的力量。
“魔法少女墮爲魔女是靈魂寶石污穢，從中產生悲嘆之種，而你這卻是以意識、執念、渴望、希望爲柴薪點燃靈魂，凝聚火炬蛻變，倒也還算勉強吧。”
六道冥點頭，卻又有些失望的搖搖頭。
只觀察了下賢者的力量運轉，祂就已經解析出它現在的狀態，並且能夠大概推演出它以後的道路。
怎麼說呢，相比絕望混亂的魔女，這個方向看起來更加美好、充滿希望，可卻絕對算不上完美無缺，只能說從走一道深淵到掉入了另一個大坑中。
說到底柴薪總有燒盡的一天，而到那時蛻變者的靈魂之火又會發生怎樣的變化呢？
是直接熄滅失去意識，還是淪爲殘渣，扭曲成鬼魅都算不上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