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閉門生意
冷謙沉默了一會兒：的確，這件事，她並無什麼大的錯處。只是這個女人的心機？但這一切也未必都是她的主意吧，她那個叔叔餘楓眠，看着也是個有謀算的，說不定她只是配合自己的叔叔而已，只要她以後不再跟那些人往來。她這麼聰明的女人，跟着自己倒也……
冷謙這麼一想，才平靜地說道：“這件事，我就不與你計較了。但，你不許再與‘漱玉齋’，與那樸玉堂再有往來！”
如玉睜大眼睛看他：那怎麼行！
冷謙看出她的不滿：怎麼，不行？
冷謙慍聲道：“你現在已是我的側妃，以前在外面做生意也罷了，入了我的府就不能擅自與外人接觸，更別說那些商人。”
如玉：！那些商人？
如玉心中冷笑了一聲：您大皇子殿下是看不起商人嗎？
東晉地大物博，重農輕商，主要靠農業，商人在東晉的地位很低。
而南昭地小，國家的經濟來源大部分來自於玉石生意，南昭的商人很受尊重。所以在這觀念上，兩人相差很大。
如玉淡淡一笑道：“殿下~，殿下這話是瞧不起商人嗎？可如玉也是商人之女啊。”
如玉雖然笑着，但冷謙覺得她好像生氣了。
冷謙：我難道說錯了嗎？你有什麼好生氣的。你那麼多事情瞞着我，我還沒跟你發火呢！
如玉繼續笑着緩緩道：“殿下既然瞧不上如玉，那殿下的這個側妃，如玉也可以不當的。”
冷謙發火了：“你說什麼？”
這還由得你選？
如玉依舊保持着那淡然的笑容：“殿下~如玉說，不如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關起門來談生意！如玉想與殿下您談一筆生意……”
打開天窗說亮話，關起門來談生意！
冷謙扶額：這兩句話可以這麼接的嗎？我居然還覺得挺順溜？
行吧，關門談生意，是吧，門不是關着呢嗎？你要怎麼談？
冷謙冷冷道：“談生意？你憑什麼跟我談生意？”
如玉眼睛笑得彎彎的：“如玉本就是個生意人，只會談生意，如玉也覺得自己不配當殿下的這個側妃，所以想請殿下開恩，放如玉回南昭，如玉自然會回報殿下。”
冷謙：生意人？只會談生意？你這個態度何止是會談生意，簡直是心思詭譎，像你這樣的人，我留在身邊確實不放心，但～你想走？當不當我的側妃，可不是你說了算的。
冷謙不鹹不淡地問：“放你回南昭？你既然已經嫁給了我，生是我冷家的人，死是我冷家的鬼，就算你死了，也得埋在這裏。”
如玉：你冷家？冷子君，你連自己到底姓什麼，還不知道呢！
如玉笑得嘴角彎彎的：“如果如玉說，只要殿下答應放如玉回南昭，如玉能幫殿下對付那位鎮北將軍呢？”
冷謙：！你怎麼知道？
如玉這句話，大大出乎冷謙的意料。
冷謙故作鎮定：“鎮北將軍穆千山，是國之柱石，我爲什麼要對付他，憑你這話，我就可以直接殺了你。”
如玉：殺我滅口嗎？
如玉無辜地眨了眨眼：“如玉只知道，殿下前幾日是被那穆將軍府中的人所傷，所以如玉只想着，要幫殿下討回公道。”
冷謙：又是討回公道？怎麼，你當自己是包公嗎？剛纔說幫樸玉堂討回公道，現在又說幫我……等等，我需要你~幫我討回公道嗎？
冷謙：“你又怎麼知道我是被將軍府的人所傷？”
如玉笑嘻嘻：“因爲，殿下您受傷的第二天，有巡捕在街上抓到一個腰部受了刀傷的人，這人卻不肯說自己是怎麼傷的，捕頭覺得事有蹊蹺，就帶回了京兆衙門。
後來有將軍府的人去京兆衙門要人，說這人是昨日夜闖了將軍府的盜賊。但那人一聽，馬上交待了，自己是喝花酒跟人鬥毆，被傷的，有人證。後來京兆府找到了人證，將軍府的人白跑一趟……”
冷謙越聽，眉頭皺得越緊：還有這事，不是說外面沒風聲嗎？自己手下這幫人是不是也太……
冷謙的目光在如玉臉上探究着：“所以，你就猜到夜闖將軍府的人其實是我？”
如玉：我不會告訴你，這事都是我安排的，爲的只是知道你在哪受的傷。
（扶風：主子，我這腰傷是不是太真實了些？
如玉：算你工傷！你連休幾天吧。
追風：早知道我下手輕點，幹嘛弄得非得跟冷謙那傷口一樣呢。你休息，不都得我值班？）
如玉嘿嘿一笑，解釋道：“殿下您一個皇子，受了那麼重的傷，卻只能偷偷躲到別院，不敢讓人知道，對方必然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不是正好將軍府又出來找什麼腰上有刀傷的盜賊，這就對上了嘛！”
冷謙：真這麼湊巧，是你安排的吧？不過你這樣倒是幫我把水攪渾了，也好。可是你爲什麼要幫我，難道你也想對付穆千山？
冷謙裝作不屑道：“穆千山是一品軍侯，你憑什麼覺得自己有能力幫我討回公道（對付他）？”
如玉笑道：“直接對付穆將軍，那是殿下在朝堂上能辦的事。如玉自然插不上手，但，同是後宮女眷，您的那位穆側妃，甚至宮裏那位穆貴妃，說不定如玉可以幫殿下，小小地出口氣呢。”
冷謙挑了挑眉：不錯，穆雪晴在自己這裏，要對付穆千山，總是有些不便。還有穆貴妃，父皇之所以寵愛貴妃，不還是因爲不敢動穆千山手裏的兵權。要動穆千山，這三方面，最好一起動。女人嘛，最好是由女人來動手。
以這個女人的心機，說不定真能幫上自己的忙。
打着這個主意，冷謙皮笑肉不笑地問：“那愛妃你，可是想好了，要怎麼幫我去出這口氣了？”
如玉同樣虛笑着答：“那就要請殿下，繼續寵着如玉了！”
冷謙報以同樣的笑容：“我本就是寵着你的呀，那～可是要我以後都只寵你一人嗎？”
我倒要看看，你能翻出什麼花樣來，對付穆雪晴，和那穆貴妃？
冷謙說着，一隻手朝如玉的臉伸了過去，這嘴上說“寵着你”的時候，不應該溫柔地撫摸着她的臉嗎？
如玉：？
看着那隻靠近的魔爪，如玉背往後靠了靠，收起笑容，淡淡地說了一句：“殿下這是答應如玉了？可別忘了如玉的條件！”
條件？放你回南昭？那你讓我寵你的意思是隻想跟我演戲，假鳳虛凰？
如玉：不然呢？你喜歡的不是男人嗎？你不應該介意啊！
冷謙表示：我介意，我可以因爲你是個生意人而嫌棄你，不讓你當我的側妃。但你不可以這樣果斷乾脆地拒絕我！
冷謙似笑非笑道：“你是我的側妃，幫我出氣，不是你應該做的嗎？”
如玉：對付穆千山還不夠？那你還想怎樣？對方是穆千山，鎮北將軍好嗎？哪那麼容易對付？容易對付的話，你想也不想就會拒絕我，自己去了啊！
但生意人啊，和氣生財，如玉面上還是賠着笑：“那殿下，可是還有其他吩咐？若是如玉能辦到的，如玉自當盡力。”
冷謙完全不急着提條件，而是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酸梅湯（這味道怎麼變了呢？沒剛纔甜了。），扯開了話題：“你不希望我碰你？”
如玉低頭不答：這還用問嗎？
冷謙步步緊逼：“那，之前你總說你仰慕我，莫非都是騙我的？你可知道欺騙我的後果？”
如玉心中恨意翻涌：騙你，有什麼後果，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這個人吧，一點都輸不起，哼！
冷謙突然反轉，嘆了口氣，低聲傾訴：“哎！如果我說，我卻真的喜歡上了你呢？”
如玉：哈？
猝不及防，脫口而出：“不可能，你喜歡的是男人！”
冷謙同樣沒有心理準備：哈？你怎麼會這想法？
嘴巴已經張成了半個圈，驚訝已經掩蓋不住了，冷謙索性一手捂住了臉，驚訝中帶着痛苦：“你！怎麼會知道？”
如玉怔了一怔：啊！我怎麼一下說出來了？你？這是承認了？
冷謙強忍着笑，繼續痛苦地問：“你又是何時知道的？”
如玉：怎麼呢？這是被揭穿了，覺得羞恥嗎？這有啥羞恥的！喜歡男人而已，也沒什麼呀，何況那是溫懷璧……
如玉略帶同情地說道：“自從看到柳如璧的臉，蓮蓬本是南昭王宮裏醫女，她見過懷璧太子，她說柳侍衣長得很像懷璧太子，所以殿下給柳侍衣賜名‘如璧’，如玉猜的對不對？”
冷謙：懷璧！太子二字，就……
提起溫懷璧，冷謙沒有了戲虐的心情，面無表情地問：“你還知道什麼？”
如玉如實回答：“還有梅侍妾和沈侍妾，殿下並不是真的喜歡她們，只是欣賞她們一個能畫，一個擅棋。殿下只是把她們當作代替品，您心中真正喜歡的人，是懷璧太子？”
冷謙似乎傷心地沉默，如玉卻不想放過他，繼續嘲諷道：“殿下，您不覺得自己這樣很過分嗎？您這樣對沈侍妾她們就很不公平，就算是對懷璧太子……您覺得懷璧太子如果知道了，會怎麼想？”
反正，我就覺得你挺變態的！
冷謙有些悽然：懷璧，他會知道嗎？他知道了，可以來罵我啊，或者，甚至可以派人來刺殺我，把我這條命拿去啊！可是他呢？他人呢？
（某人：收到，已安排！）
冷謙好像想起了什麼，冷笑道：“所以，你明明不想讓我碰你，卻還敢在我面前這麼放肆，總說你仰慕我之類的話，做出一些親暱的舉動，是因爲覺得我喜歡的是男人，就不會真的碰你？”
如玉：嗯~你這麼一說，好像我也有點過分，但你那找代替品的做法，實在是刺激到我了……嗯，我還是很不爽。
如玉大聲道：“當然不是，如玉是真心仰慕殿下，那些話是真情流露，那些舉動也是情不自禁。但，畢竟如玉是南昭人，只願‘一生一世一雙人’。如玉明白，這僅僅靠如玉單方面的仰慕是不夠。何況如玉知道殿下早已心有所屬，甚至在殿下心裏，根本看不起如玉。所以，對於殿下做出的一些太親密的舉動，如玉雖然內心掙扎，但實在，實在是無法接受。”
反正，我不爽，就噁心一下你！因爲我是真心“仰慕”你，就不能算調戲，對吧；但，你就是不能調戲我，因爲你擺明了心裏有別人！再對我動手動腳，你就是耍流氓！
冷謙：這？所以你可以打着仰慕我的名頭，光明正大地調戲我，但我卻不能調戲回去，是嗎？就因爲我心裏有喜歡的人，但你有證據嗎？就憑柳如璧一張臉？
冷謙冷笑了一聲：“我喜歡懷璧太子？你們南昭人不是都說，是我派人刺殺了他嗎？
如玉：我覺得不是你，但我沒證據！
如玉：“那是因爲證據確鑿啊。”
冷謙：“哦！你倒說說看，有什麼證據？”
如玉尷尬一笑：“如玉，也只是道聽途說。殿下，您這個當事人還不清楚嗎？”
冷謙的氣場一下加強了：“我要聽你說！”
如玉：說就說，我也是當……當真不清楚！
如玉沉默了一會：“抱歉，殿下，是如玉魯莽了，這件事如玉當真不清楚。”
冷謙也沉默：是啊，你怎麼會清楚呢，連我這個所謂的當事人，都不清楚……
冷謙想了想，道：“你再幫我去查一件事，我就答應跟你做這筆‘生意’。”
如玉想了想，問：“南昭的事嗎？”
冷謙抿了抿脣：聰明！
如玉癟了癟嘴：“軍情，可不行！”
冷謙睨了她一眼：……你們南昭軍隊一共纔多少人，有軍情可言？
冷謙控制住情緒，淡淡道：“你去查查懷璧太子的死，我要知道全部真相。”
如玉：真相？你不知道嗎？你自己不去查，是你不敢查吧？但~要查這個，不是便宜我了，還用查嗎？
表面上，稍稍猶豫了一下，答應了：“好，殿下給如玉一些時間，如玉安排人去查！”
冷謙：“還有穆千山的事……”
如玉眨了眨眼：“殿下只管寵着如玉就行！”
冷謙：……知道了，假裝寵你嘛！
冷謙最後拋下一句：“還有，你最好別給我惹事！”
如玉立刻笑着答應：“殿下放心，我是那會主動惹事的人嘛？”
你是啊！絕對是！
沒幾天，府裏傳遍了：
殿下新納的玉側妃，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殿下在別院獨寵她就算了，回了主府，也幾乎是天天宿在“晰月院”。
而這玉側妃，更是恃寵而驕。
今天罰了柳侍衣，氣哭了沈侍妾。
明兒連梅若華的婢女都給掌了嘴。
就連對着穆側妃從沒給過好臉色，兩位側妃差點吵起來……
如玉：必須強調一下，沒有‘主動’二字！但，我確實惹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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