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祭祖
心兒乖巧的上前扶着張氏向屋內走去,回頭間留給劉啓隆一個放心的眼神。“二哥,娘生氣了。”別看大壯身強體壯、天生神力,對張氏卻是懼怕的緊。
“沒事,你心兒姐姐會哄娘開心的。”多年相知相交的二人,早已有了一股心有靈犀般的默契,否則心兒午飯後也不會提議去逛集市,剛纔更不會了然的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那就好,那就好。”這些年,張氏的身體越發衰弱,大壯真怕她被氣出個好歹。
“大壯,明天可是祭祖之日。”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個時代的祭祖大典都是放在大年三十的上午開始舉行。
“恩,明天辰時在祖廟門前,族老們會舉行祭祖儀式,按輩分分別進入廟裏對祖先進行跪拜。”大壯卻沒有說,早在幾年之前,他們家就已經被剝奪了進廟祭拜的權利。
想來今夜發生的事已經夠他們震撼,明日不會有不開眼的人前來阻擋。別看大壯五大三粗,但心思卻靈活異常,在大哥離家後,更是撐起了整個劉家,與劉元德和官府的人鬥智鬥勇,如果是愚笨之人,許是早就連家都沒有了。
“恩,去休息吧!”
等大壯離去,一名錦尉躬身上前問道:“大人,那個劉能和縣令怎麼辦?”
雙眸中泛着絲絲柔光,語氣卻冷如寒夜:“挑斷手腳,割去舌頭,打斷頸椎,扔入城中。殺。”對於螻蟻樣的縣令,多說一個字,劉啓隆都覺得實在浪費。
寒風似霜灑落在地面,天空中的皎月散發着清冷的光芒,卻讓人感受到一絲冰冷的“暖意”。命人取來酒菜,劉啓隆坐在院中品酒、賞月,毫無睡意。直到月光杯烏雲遮蓋,這才放下酒杯,盤膝入定。
冬季的清晨格外安靜,往日歡快的叫聲消失無蹤,顯得有些寂靜。“二哥,這麼早就起來了。”大壯看着站在院中的劉啓隆,差異的問道。
“恩,習慣了。”劉啓隆無意去解釋自己早已不需普通的睡眠,每日靜坐2個時辰,就可以保持充足的精力。
“我去叫小妹起牀。”昨晚芽兒可是興奮的無法入眠,劉啓隆在外面靜坐時,還聽到了幾聲歡快的笑聲。
不時,揉着雙眼、嘴角下扁的芽兒不情願的從屋內走出,心兒也已經起來,正在屋內準備早飯,張氏則在劉啓隆帶來的東西中挑選着何時的物件,準備讓他們等下祭祖時帶上。
往年,他們家無力承擔這些,今年既是有了,自然不可怠慢了先祖。
“虎子,祭祖大典非同兒戲,切記不可胡鬧。”
張氏還真怕劉啓隆再祭祖大典上鬧出什麼幺蛾子,那廟內可是供奉着劉氏六十多位先祖,如果真出了什麼事,張氏萬死難辭其咎。
“娘,孩兒醒的。”對於先祖,劉啓隆的內心有着一種特殊的情懷,他希望自己劉氏一脈的祭祖文化,能夠世世代代的傳承下去。
看看後世,少了家族信仰的人們只剩下向錢看、向權看,看誰官大,看誰錢多,看誰夠狠。能賺錢的就是成功,不賺錢的就是失敗。
爲了錢,兄弟反目,妻離子散,骨肉相殘,家破人亡的事情還少嗎?這又是怎樣的一種悲哀。劉啓隆希望後世的劉家,能夠以家族爲榮,以祖訓爲制,代代昌盛,長久不衰。
等用過早飯後,劉啓隆親自攙扶着張氏上了馬車,身後跟着大壯、芽兒倆人,至於心兒,目前還未過門,無名無分卻是無法前去參加祭祖,只得留在家中。
對於劉啓隆歉意的神色,心兒全然接受。因爲她知道如果不這樣做,只會讓劉啓隆更加覺得對不起自己,雖然在別人看來這再正常不過。
“一會要守規矩,知道嗎?”張氏義正言辭的樣子有些嚇到芽兒,小姑娘自從懂事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母親如此。
“恩。”怯怯的樣子讓劉啓隆心疼的把她抱入了懷中。
“芽兒,一會跟着哥哥就好,知道了嗎?”看到劉啓隆和善的笑容,芽兒這才嘴角一翹笑着點頭,而後更是把腦袋供進劉啓隆的懷中不願出來。
“早晚要被你寵壞。”話雖這麼說,但張氏的臉上卻帶着欣慰的笑容,還有什麼比一家和睦更能讓她滿足的呢?
“大人,到了。”祖廟離得並不是很遠,只是片刻車外的錦尉就提示他們已經到了。
“還不錯。”別看劉啓隆家中不怎麼樣,可是在這方圓百里,劉家莊都算是比較富裕的宗族,祖廟修的也是頗爲大氣,雖然跟劉啓隆所見不能比較,但在這窮鄉僻壤中卻也是獨一無二的闊碩。
“就是他。”
“族長家真是好慘。”
“據說是當了大官了。”
“他們家這下是走大運了。”
“手段那麼狠辣,早晚得出事。”
“就是就是。”剛下馬車,耳聰目明的劉啓隆就聽到了無數吵雜的聲音,卻是在低聲議論着他們一行。
張良雖沒有劉啓隆實力強勁,但也聽的一清二楚,雙眸怒瞪就要上前呵斥,被劉啓隆揮手攔了下來。
“今日是本督祭祖之日,其他事往後再說。”衣袖揮動,一股勁浪向着前方掃去,帶起一片塵土。
“咳咳。”
“呸,這哪來的風。”
“這風真邪門。呸,呸。”
“娘,您慢點。”讓大壯攙着張氏,劉啓隆當先一步向着廟口而去。
“慢着。”看到劉啓隆就要站在中間主位第一,擋在廟前的老者張口說道:“後生,你家的位置在那。”
順着老者指點的方向看去,卻是右後方最角落的位置,而張氏也正帶着大壯、芽兒向那裏走去,對於身邊指指點點的人羣視而不見。
向前一步,張夜野側臉貼在老者耳畔悄聲說道:“我想站在這,所以滅了劉元德滿門。信不信我想站在你的位置上?”
老者被劉啓隆那駭人的氣勢逼退,用驚駭的目光看着他,好似再說:你怎麼敢如此對我。
劉啓隆面色不變,平靜的退後一步站在原地,臉上掛起和善的笑容,柔聲問道:“現在,我家的位置是這了麼?”
瞳孔中的殺意凝聚成一點,好似下一秒就要狠狠射出,掃平眼前一切的阻礙。“是,是。”
想到劉元德一家的慘狀,再看劉啓隆的態度和遠處的兵士們,老者還是怕了。
“大壯,帶娘過來。“劉啓隆無暇去估計周圍驚訝的目光,走到角落拉着幾人就站在了最中間的主家位置,冷漠的雙瞳橫掃四周,發現無人敢與之對視後,劉啓隆這才帶着微笑站定在廟前。
辰時一到,老者看着工整站於面前的各家,朗聲叫到:“吉時已到,祭祖大典,現在開始。”
而後貢品一一被端了上來,進入廟內擺在貢臺之上。貢品有羊、雞、素齋、瓜果、糕點等十幾樣東西。等所有貢品在臺上擺好後,這才點上蠟燭,點燃幾近一米的寶香,準備進行跪拜。
“跪。”
尾音拖得很長,所有在門外的人都雙膝跪地,恭敬的對着廟門跪下。
“拜。”
又是一聲長音,整齊的叩首動作讓老者甚是滿意。
“再拜。”
“三拜。”
等三次拜完,衆人這纔在老者一聲“起”聲後站起身來。接下來就是重頭戲了,每家每戶在這時要帶着自家的貢品,進入廟內敬香,按順序爲中間一道從一到五,左邊一道從一到五,最後纔是右邊一道從一到五。
“娘,慢點。”張氏有些激動,她從沒想過自家也能成爲第一個給祖宗敬香之人,這對於她來說實在是大驚喜。
“大壯,讓人把貢品擡來。”虧得今早張氏準備的充足,否則此刻臉非得丟大發不可,身爲“主家”。要是被其他家比下去了,那可是對祖宗的大不敬。
“主家禮單:溢彩畫壁琉璃蠟臺一對,內外畫回紋清花折口大碗一隻,赤金合和如意簪一隻,綠釉狻猊香爐一隻,日月輝映昭萬物三足鼎一尊,銀白點珠流霞花盞一對,百年紫檀門匾一塊,白銀千兩,禮畢。”
“哇。”
“這是真發了。”
“這隨便一件都嚇死人啊!”
張氏用怪異的眼神看了劉啓隆一眼,不過卻沒有去責怪他。卻是這些貢禮沒有一樣是她早上挑選好的,應當是劉啓隆返鄉時就早已準備好了,不然不會有蠟臺、門匾、三足鼎、香爐這些東西。
耀眼的珠光在陽光下閃閃發亮,耀的門外衆人有些睜不開眼,等把所有的貢品都交於禮司後,劉啓隆接過對方手中的點燃的香插入爐中,再次三叩首,這才結束。等出了廟門,在衆人羨慕的眼神中離去後,張氏這才鬆了一口氣。
等張氏與大壯、芽兒都上了馬車,劉啓隆這才轉身看向祖廟,本該隆重的祭奠早已混亂不堪,人人爭相觀看這剛纔的貢品,根本無心在理會所謂的禮節。
只有主持的老者氣呼呼的站在門外,口中叫喊着:“荒唐,荒唐啊!你們這是對祖宗的大不敬。”
“大人。”微小的一個動作,張良就知道是有人要交代,連忙附耳上前。
“這祖廟,還是破舊了些,重建一座吧!”
“是,小的明白。”等劉啓隆上了馬車,隊伍向着來時的路走去,剛纔在馬車旁聽到的錦尉才湊到張良身旁問道:“大人,指揮使不是說明日清早就回京嗎?一個晚上怎麼重建啊!”
“蠢貨,在這建不好,不能回京城建嗎?”說完不再理會,翻身上馬向着隊伍前方敢去。呆立半天,他才終於想明白張良的話是什麼意思,看着在廟前吵雜不停的衆人,目光中盡是可憐:“哎,真是可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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