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閨蜜(二) 作者:未知 肖五將柳芸送回了家,他對柳芸道:“主人,在下去尋郭捕頭,我們明日一同前去豆子衚衕查案。” 柳芸道:“行,通知他後你就不要回來了,直接回家吧。” 肖五拱手告辭後跑到了賀家,他要看見賀家被抄的樣子才解氣。他走進賀家四處張望,院子裏堆滿了金銀珠寶,錦衣衛的兄弟們正一箱一箱的抄錄打封條。 朱守林揹着手站在院子裏,他見肖五前來,向他招手。肖五忙上前行禮:“見過大人。” “你主人呢?” “才從豆子衚衕回了家。” “她今兒心情如何?” “在下看主人心情還好。她說明兒還去豆子衚衕查案。” “嗯,你這些天就帶着她去查案,別給她說這邊的事。” 肖五見指揮使如此關心主人,心裏有些明白了,恐怕大人對主人上了心。他心裏歡喜起來,他早就覺得這一對很相配。 肖五問:“大人,什麼時候審姓賀的?” 朱守林冷笑一聲:“抄完家後,先關他們幾天再說。” “就是,不能一下給他們痛快。”肖五心裏憋着火呢,敢讓自己的主人當街下跪,老子打斷你的腿。 他四下看了看沒尋到陳寧:“大人,陳大人呢?”陳寧比肖五高一品。 “他在刑房。” 肖五一拍腿:“哎呀,在下也要去。” 朱守林看了他一眼:“你自去,別把人給我整死了,也別整得外面帶傷。本官還要帶你主人去見他。” 肖五眼睛一轉,立刻答應:“遵命大人。” 這一夜,應天府很多人在忙碌着,抄家的抄家,刑訊的刑訊,擔憂的擔憂…… 柳芸在燈下練了幾頁大字,看了一會書,上牀數着佛珠靜靜入睡了。 次日,肖五早早來接柳芸去點卯,進了錦衣衛,整個衙門靜悄悄的。肖五擔心柳芸會問,還在想如何回答,沒想柳芸一聲沒吭。 柳芸有什麼不清楚的,錦衣衛這幾天都不會得閒。才抄了一家賀家,接下來工部還得一個接一個的抄下去。 肖五坐在旁邊打着盹。柳芸在紙上提筆寫下昨日的案情和疑問,今天她會帶着疑問去調查案情。 院子大步走進一個人,他走到了柳芸的房裏。柳芸擡眼一看,忙站了起來:“喲,徐大人,是什麼風將您吹到這裏來了?” 他皺着眉頭看着柳芸:“我昨兒才從北平回來,長姐壽辰,我去送賀禮。回來才知道發生的事,我答應過你的事沒辦到。” 柳芸笑:“嗨,徐大人別當真,那就是一說。你也說過,我若見皇上不跪?” “那不一樣,那姓賀的就是故意刁難。” 柳芸悄悄對他說:“他家都被抄了,付出代價可大啦。” 徐增壽冷哼一聲:“活該,他若交到刑部定案,我要讓他姓賀的千刀萬剮。” 柳芸沒吭聲。 肖五在旁邊爲徐增壽倒了一杯茶,聽他們的對話,他在心裏道:我們昨晚已先出了一口氣。 柳芸道:“下次沐休喝酒,我們很久沒在一處喝酒了。” 徐增壽乾脆地答:“好,就這次吧,我帶好酒來。” 郭捕頭走了進來,他衝徐大人恭敬地行了禮:“徐大人,在下有禮了。” “好好陪着柳大人查案,不得怠慢她,否則,哼” 郭捕頭忙道:“大人,在下不敢。柳大人有本事,人又好,在下很尊重柳大人。” “嗯,那就好。” 待徐增壽離開後,柳芸帶着兩人前往豆子衚衕。郭捕頭在洪武門看到一車一車的箱子往官裏運,押貨的全是清一色着黑袍的錦衣衛。 他興奮地道:“我的娘耶,賀家昨兒被抄家了,那傢伙的,錦衣衛抄了一夜呀……” 肖五遞眼神他也沒看見,他繼續在那對柳芸道:“大人你看,這一車一車的是多少的寶物?恐怕內庫都沒他家寶物多。” 肖五隻能讓他說,反正不是自己說出來的,大人也怪不得自己。 這一路上,郭捕頭沒提一下豆子衚衕的那個案子,就在那說賀家抄了後會抄哪家。柳芸在心裏暗想,我也想知道是哪家。 三人走進豆子衚衕,就見一名着素服的女子蹲在文氏的門口處插着香,正點火燒冥紙。邊上有幾人皺着眉頭看着,心裏不滿,但也不好開口趕人。 昨日那申氏也開着門站在外,她看柳芸三人忙恭敬行禮:“妾身見過三位大人。” 衚衕裏的人紛紛擡頭,見來者是官差,忙行禮:“草民見過三位大人。” 那名素服女子站了起來,她大概也二十來歲,長得白白淨淨五官端正。她臉上掛着淚珠,看來此女子是花氏,文氏的閨蜜。 柳芸對郭捕頭道:“將文氏的家打開,進去看看。” 郭捕頭指了指門口的香紙對花氏道:“以後別在此燒這些,着火了你拿命來陪?”這全都是木房,一着火那就是燒一片街。 花氏忙應:“是大人,妾身再不敢了。”她伸出腳將點着的火一一滅了。 郭捕頭伸手將封紙揭開,用身上的鑰匙將門打開,他推開門讓柳芸一同進去。柳芸踏進室內,血腥味撲面而來,嗆得她差點吐了。她忙掏出手帕捂着嘴,四下打量着室內的位置。 這是很簡陋的房,院落也沒有,一進門便是廳,擺着一張方木桌,桌上還有些布料和各色的線。廳中間有一灘已變了色的血跡。廳的左邊是一間小臥房,裏面只擺下一張簡易的牀,牀上還收拾得整齊乾淨,牀正對着有一扇窗戶。窗戶外是一處很窄的道,可通隔壁。 右邊是廚房,上面擺着食物,還有半碗飯。看這樣子此女子正在喫飯,有人來了,她放下碗去開的門。若是當時有人從窗口進來,女子必會大叫,隔壁有人能聽見。 廚房也有一個窗,柳芸細細看了一下,窗戶裏外都能打開,窗子是木格子,上面的窗紙早已破損不堪。柳芸在窗子的右下角看到一個血印,她向外張望了一下,外面也是很窄的一條道。 柳芸問:“這條道通何處?” 花氏跟在身邊,她輕聲道:“隔壁的麻子衚衕。” 柳芸問她:“你走過?” 她點頭:“有時趕回家就從這個窗翻出去,幾步就到家了。” 柳芸走到室內血跡的地方四下打量,附近牆上四處飛濺有血跡。柳芸問郭捕頭:“兇案是刀?” 郭捕頭拍了一下自己腰上帶着的刀道:“死者傷口又深又長,這種刀能劃出那樣的傷口。” “身中幾刀?” “哎喲,別提了,就像是有仇一樣,死者左右臉各一刀,脖子一刀,身子數刀。” 花氏泣聲道:“妾身進房裏看見文姐全身血淋淋的躺地上。不知是誰那麼兇殘呀,下手這麼的狠。” 柳芸示意她跟着自己出房門,郭捕頭也肖五也跟了出來。外面站着幾位婦女,看開着的房門,都是左鄰右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