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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我弟弟

作者:思不弃
看见大量云气进入李解的眉心,盘坐在鹤背上商洛也露出了一丝笑容,“孺子可教。” 不知過了多久,李解觉得眉心微涨,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张床上,起身之后环顾四周,就听商洛的声音說道,“醒来了就過来吃饭,吃完早点休息,明日還要再赶一天的路。” 等李解走到外间,看见商洛正坐在桌子旁,桌上几道菜,李解也不言语,坐下拿起筷子夹起菜就往嘴裡送。 “我突然想起夫子不是赐你了两瓶辟谷丹么,做個交易,你给我一瓶,你我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商洛的脸上带着笑容向李解說道。 李解头也不抬,继续往嘴裡塞着菜,随手将玉佩中的辟谷丹拿了出来,三瓶辟谷丹一字排开,放在了商洛面前。 费力的将口中的食物咽下,李解对着商洛說道,“二伯,夫子一共给我三瓶,這三瓶都交给你吧。” 商洛顿时眉开眼笑,视若珍宝的将三瓶辟谷丹快速收了起来,似是像怕李解反悔一般,突然想了想,拿出一瓶,极为不舍的将一瓶推给李解。 “夫子所赐,我不能全拿。”商洛的眼睛還是沒有离开辟谷丹的瓶子。 李解对着商洛說道,“二伯,您要就全拿走,小侄我消受不起此等神物。” “贤侄大气,但是這瓶你還是收好。”商洛干脆两眼一闭,硬是将辟谷丹塞进了李解手裡。 “若是此物非是夫子所赐,小侄决计不会多留它片刻。”李解对着商洛說道,顺手将瓶子收回玉佩。 商洛的眼神在李解收回药瓶的一瞬间抽搐了一下,似乎是失去挚爱一般,然后就见商洛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对着李解說道,“此神物也,口味独特。” 李解手中的筷子顿了一下,“二伯吃過?” “夫子的辟谷丹那是仙人流云借风真君所赠,抛开真君本人亲手所制不谈,其风味独特,世间再难有与之媲美者,此独一份也,幼年时吃過一粒,至今难忘。”商洛的眼神沉迷,似乎在回味着一种无上美味。 绝世猛人,李解心底对于商洛的评价顿时飙升了四五個台阶。 就听商洛继续說道,“我曾云游至仙庭极北之地,当地蛮族有一特色风味,名腌海雀,与辟谷丹风味相似,但不及辟谷丹持久。” “真变态也。”李解心道,如此推崇辟谷丹,甚至還寻找与之风味相似之物,同时李解也对能够媲美辟谷丹的美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顺着商洛的话问道,“腌海雀?” “蛮族将捕获的海兽内裡器官挖空,之后把抓来的海雀不去羽毛,嘴喙直接塞入海兽肚内,一只海兽大约塞入数百只海雀。” “之后会把海兽缝住并添上特殊油脂用以密封,放置于地面裡并用巨石压制,等待数個月或者一年以后,风味自成。” “食用之时,移开巨石,剖开海兽,取出海雀,拔掉羽毛。除可直接撕裂生肉来品尝外,也可用嘴在海雀后部或鸟喙部吸食肉浆,其肉浆亦可作烤肉之佐酱。” 李解觉得胃部有些翻腾,就听商洛继续說道,“其味鲜美,微酸,偶有海雀啄食之鱼虾,也是无上美味。” 李解再也忍不住了,推开门趴在地上开始呕吐起来。 商洛眼中闪過一丝得意的笑,心中却道,又是一個,天晓得鬼才吃那东西,茹毛饮血,野人也,读书人不屑为之,不過辟谷丹這东西,好东西,乃是真君绝版丹药,与他人辩经之时吃上一粒,绝对大杀四方。 自己也就纳闷了,仙庭来的极品辟谷丹自己也不是沒有见過,但是就是沒有夫子手中真君所制這种奇怪的风味,小时候吃了一粒,便惊为天人,当日与齐诛辩经,将齐诛生生气晕過去,实在是辩经第一杀器。 而今手中握有两瓶,上百粒辟谷丹,从此世间辩经第一高手非自己莫属,想到這商洛的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贼秃,脏道,我必一雪前耻,你们给本山长等着。李解脸色苍白的从屋外走了进来,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這二伯口味甚是独特,這饭菜大概率也如那腌海雀一般,想到這裡,李解顿时又是一阵反胃,却听商洛說道,“只是普通饭菜,无甚独特之处,无非是童子尿煮蛋,牛瘪汤,罗仙子之类罢了。” 李解想了想,鸡蛋自己沒动,汤也沒动,就是眼前一盘的类似于长米粒状的肉食自己动過,只见商洛用手指着李解动過的那盘菜,笑着說,“此罗仙子也,蚊蝇之幼虫,油炸至金黄酥脆,佐以胡椒,孜然,最是爽口。” 蚊蝇幼虫,节状,李解想到一种生物,瞬间胃部翻腾,推开门趴在地上又开始呕吐,身后传来商洛的大笑声。 夫子這一系有個正常人嗎?夫子和柳先生勾勾搭搭,一肚子蔫坏,桃夭木讷,便宜老爹莽夫,大伯齐诛接触太少,二伯商洛就是這個鬼德行,這一系的中间力量据說還是十二個,如果說十二個都是這样子,人宗堪忧,自己未来堪忧。 今晚借宿客栈,换了地方的李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大概是认床吧,自己在夫子府十几天大部分時間都是无意识的昏迷,就是沒有发现自己有认床的這個毛病。 這时,客栈裡传来一阵喧哗之声,李解坐了起来,走出门去,却见楼下一群身穿锦袍的人,正在和掌柜說着什么。 旁边房间裡有人大喊一声,“大半夜的還让不让人睡觉了!” 只见房门推开,一個年纪不大浑身珠光宝气的小胖子推开门冲着楼下說道,“掌柜的,你說你這天字号客房清净,如今半夜三更吵吵闹闹,是不是应该给小爷我一個說法?” 客栈掌柜的战战兢兢不敢答话,却见楼下一名锦袍年轻人喝道,“靖妖司办事,都给我老实点。” 看热闹的其他住客一听靖妖司的名号,纷纷转身回房,关进窗门,像是躲瘟神一般。 原本有些热闹的二楼,此时就只剩下小胖子和李解二人。 小胖子看着李解,原本目光带着轻蔑,直到眼神扫過李解腰间的玉佩,瞳孔微微一缩,对着李解微笑着点了点头。 李解也是笑了笑,对着小胖子点点头,算是回礼。 就见小胖子啪的一声打开手中的折扇,对着楼下靖妖司中人說道,“靖妖司好大的威风,你们這些仙宗外门弟子,行事就是這么嚣张跋扈的么?” 楼下的为首的锦袍人看了一眼小胖子,眼中闪過一丝异色,冷笑一声,“上面的那個胖子甚是可疑,我怀疑就是上面要找的妖人。来人,拿下。” 几名锦袍手持锁链,一跃而上,朝着小胖子围了上去。 小胖子折扇一手,双手一拍,身边顿时出现一名黑衣老者,說道,“处理一下,我去与那位人宗的小先生聊聊。” 黑衣老者闻言低头称是,然后手指虚空画符,轻声說了一句,“定。” 四周围上了的靖妖司锦袍人便动弹不得,眼中充满了惊惧。 小胖子穿過众人,来到李解之前,双手结了一個手印,对着李解行礼道,“仙庭纯阳吕氏轻尘,见過小先生。” 李解看着吕轻尘手中的法印,脑海中想起夫子给自己灌输的知识,仙庭四极,纯阳吕氏,南明离火朱雀印,相传是太古真仙吕祖纯阳的道统,仙庭大势力,但是他们怎么会出现在国朝的地界? 按下心中的疑惑,李解双手抱拳,回了一礼,“人宗李解,见過道兄,先生之名,愧不敢当。” 吕轻尘的脸上像是一朵花绽放一样露出笑容,“当得当得,不知先生何往?” “进京都,求学,入知行书院。” 小胖子的脸上笑的更灿烂了,“巧了,家父嘱咐我前来拜见人宗夫子,之后也去京都知行书院求学,還望小先生多多照拂。” “道兄客气了。”李解說道,心中却在想,這小胖子意欲何为? “先生是从夫子府出来的么?”吕轻尘继续问道,“夫子安泰否?论起来,我表姑父也是人宗经纶使,咱们算起来還是一家人,理应多亲近亲近。” 表姑父,一表三千裡,這小胖子真真会拉关系。 李解正待說话,耳边传来商洛的声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說的经纶使就是你八叔季雅使秦无咎,但是无咎的妻子二十年前丧生于两界山,无咎发誓不灭妖族,不出两界山。這吕家小子,在套你话,客气一下,回房休息,不要理会他了。” “理应如此,道兄,今日天色已晚,鄙人明日還要赶路,還請道兄恕罪。”李解依照商洛的吩咐,找個理由搪塞一下。 “无妨,无妨,今日见小先生,一见如故,恨不得与先生抵足而眠,冒犯之处還請先生原谅则個。”吕轻尘又对着李解施了一礼。 “如此,鄙人就先休息了。”李解对着吕轻尘還了一礼,转身走进房门。 吕轻尘看着李解的背影,微微一笑,转身走到楼下。 此时黑衣老者正站在靖妖司为首之人的面前,手中拿着一块雕刻着华丽花纹的金镶玉令牌,上面有一個吕字。 靖妖司为首之人看见令牌之时,早已吓得魂不守舍,原以为自己遇见個肥羊,可以敲上一笔,沒想到遇见個二世祖,惹了就直接要命的那种,自己是不是出门时沒有找人卜上一卦,這是命犯太岁么? 却见吕轻尘晃晃悠悠的走到跟前,“尔等今日要找什么?少爷今日心情不错,你给本少爷讲個一二三来,本少爷就放尔等一马。” “见過吕少爷,小人靖妖司第八巡检司第三队队正,接到上峰命令,說最近有妖人携带大量生魂路過此间,我等奉命例行排查。” “找着了么?”吕轻尘问道。 “沒有发现。” “行了,滚吧。”吕轻尘转身负手上楼,黑衣老者亦步亦趋的跟在吕轻尘身后。 “建伯,怎么感觉我走到哪裡都透着一股子邪门劲呢。”吕轻尘对着身后的老者說道,“一個小小的客栈,竟然都能遇上人宗弟子。” 老者低着头,說道,“少爷是人中龙凤,身边必然会风云际会,非常人必有非常人的际遇。” 吕轻尘笑道,“建伯,你可知我最喜歡你哪一点?” “老奴愚钝,還請少爷明示。” “你总是喜歡說实话啊,以后不要净說些实话,這样显得你太老实。” “少爷說的是,老奴记下了。” 第二日李解起了個大早,在和商洛用完早饭之后,两人出了城,在城外的一片沼泽中找到了正在休憩的巨鹤。 一路上,李解看着商洛欲言又止,但是商洛一言不发,李解只好把话憋在心裡。 “你与我一同来鹤背之上。”商洛对着李解說道,“我知你有疑问,但是有些問題我也不知道答案,求知欲强是好事情,但是過分的求知欲就会造就你的坟墓。” 李解从巨鹤的尾部顺着尾翼爬上鹤背,還未站好,就见商洛一挥手,鹤背上就出现了一张两米见方的步辇来,步辇上有茶桌,书柜,火炉,蒲团,甚至盆栽和几样小吃。 在李解的想法裡,商洛应该是站在鹤背上,或者坐在鹤背上,临风而起,风度翩翩,却不想人家是卧铺,還是高级软卧,果然是贫瘠的想法只会限制自己的想象。 李解内心突然又悲愤起来,合着自己昨天在下面差点被冻僵,人家在上面吃吃喝喝,累了就躺,起来就看景色,果然夫子一门的腹黑是一脉相承。 “坐。”商洛一指蒲团,李解乖乖的爬上步辇,在蒲团上坐定,就见巨鹤一声鹤唳,展翅起飞,直插云霄。 李解顿时大惊四色,以为自己会一头栽下去,却见步辇犹如平地,商洛正在煮茶的手都不见一丝抖动,水都未曾洒出一滴来。 眼前是一片淡黄色的光芒,不多时,李解发现眼前一亮,却是已经冲破云海,巨鹤开始平飞。 四周云海翻腾,却不似昨日一般寒冷。因为视角的关系,李解甚至看不见大地,那种恐高的空虚感自己竟然察觉不到半分。 商洛此时将茶杯递于李解,淡淡說道,“此辇是一位大能赠与夫子的,夫子后来出行已经用不上了,這才赐给了我,此辇天上地下只此一份,可放置兽背之上,亦可以自身能量驱动,云海之上如履平地,若有危险,亦可以抵挡六境大能全力一击。” 李解双手接過茶杯,呆呆的点点头。原以为這世界生产力低下,生活幸福指数肯定不是太高,自己却忘了不管什么时候,高阶层和底层的生活完全就是不一样的。 突然想起了一個前世的笑话,不由哑然失笑。 商洛看着李解突然笑了,问道,“何故发笑。” 李解赶紧端正自己,对着商洛說道,“二伯,我曾于夫子书库中见一书,书中记载太古年间,有乡民闲谈,一乡民說,皇帝锄地必为金锄头,另一乡民点头說,皇后做饭都用金铲子,金勺子,又一乡民說,公主织布都用金梭子。” “乡民无知,实则是见识限制想象。我刚刚以为二伯于鹤背之上,整日必是负手而立,或端坐于鹤背之上,兢兢战战,却不想,有如此奢华之巨辇,却是小侄见识短了。” 商洛一笑,“倒也有趣,昨日对你略施惩戒,不過是心中余怒未消,你之莽撞与你父甚是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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