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君歸
冬月裏朔風凜冽,飛雪寒涼。
忽一日臘盡春回,冰消雪融。
坐忘峯上我依舊是每日打掃庭院,備好左使房間。
一如往日,一切妥當,我仍是掩了門退了出來。
一擡頭見廊前檐下滴滴雨水落下,卻是屋頂上積雪消融,滴落成雨。
雨水一滴一滴、一行一行自屋檐落入石階上,濺起一片又一片飛花碎玉。
這幾日天氣轉暖,午間日頭和暖,雨雪消融,春回人間。
雖已是三月裏,崑崙山中方始是冰雪消融,萬物復甦。中原大地,江南岸上應該已是柳綠花紅了。
正凝神聽雨間,卻聞得院前幾聲呼喚,
左使、楊左使、楊左使回來了……
我心中一喜,忙奔了出來,快步到前院,見一衆弟子擁着一頂軟轎,林火正在轎旁指點引路。
我一愣,忙問:
小蓮“林師兄,楊左使呢……”
林火道:
“左使受了些傷,歇在轎內,”
我心下一沉,忙引衆人往內院左使臥房來,推開房門,迴轉身,見林火已打起轎簾,轎內一人,正是楊左使。
楊左使一身月白衣衫坐在轎內,雙目緊閉,我眼中一溼,輕聲喚道:
小蓮“楊左使”
林火上前低聲回道:
“楊左使,到坐忘峯了”
左使微微點頭,雙眸輕啓,
“好”,
便要起身下轎。
我和林火忙上前扶住左使,進屋,扶左使到裏屋牀榻上坐下。左使本就膚白,此刻更顯面色蒼白。
見左使面容憔悴,平日裏左使喜行並不浮於面上,此時能教我看到,應是已有十分不適。
又低聲向林火道:
小蓮“左使似有些不適,當請郎中來請請脈。”
林火道:
“是呢,我路上已經派人去請了郎中來,此時應該已經到了。”
林火忙請了郎中來看,郎中細細診了脈,說是左使並無大礙,應是路途遙遠,路上寒涼,感了些風寒,又有些勞累,開幾服藥,休養幾日便可無礙。
只是左使心脈難辨,似是受了極重的內傷,需當另請神醫診治,還需臥牀靜養。
我心中擔憂左使傷勢,幾乎不曾落下淚來。
林火送了郎中,又令弟子按方抓藥,送去煎藥。
林火向左使道:
“一路顛簸,楊左使先歇一會吧,”
左使點頭,我幫左使脫去靴子,同林火一起幫左使褪下外衣,扶左使歇息。
左使擺擺手道:
“無礙,”
我又掖好被子,照顧左使歇下。
我和林火退出左使裏屋,掩上房門,往廳裏來,我忙詢問林火楊左使是如何受傷。
林火道:
“小蓮姑娘,左使是在少林寺爲少林三僧所傷,左使爲了護住教主,硬生接了那僧人四鞭,心脈斷碎,心力不支,”
我急道:
小蓮“張教主看過了吧,可如何說?”
林火道:
“左使在少室山下已得教主以真氣相護,調養數日,現下已無大礙。只是,教主愛惜左使,恐左使爲教中諸事操勞費心,有損心神,是以讓我等護送左使回總壇靜養。”
林火見我着急,一口氣將左使受傷之事說於我聽,我忙倒了一杯茶來遞給他,
小蓮“林師兄一路辛苦了,”
林火這才坐下道:
“臨行前教主已將這幾個月調養所用藥方都給了我,路上也已經按方配好了藥,以後每日我命人煎好藥送來。”
我道:
“有勞林師兄,”
林火道:
“無妨,小蓮姑娘客氣了,左使向來不喜用生人,這段時間還需請姑娘貼身照料,外間事物我再安排門下弟子。如此倒要勞累姑娘一些時日了。”
我應道:
小蓮“這是小蓮分內之事,林師兄言重了”
問明白了左使身上傷勢,我不免擔憂,這世上能傷得了楊左使的人怕是不多,今日左使竟是如此虛弱,想是傷勢不輕。
我心中掛念,仍是到左使房中來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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