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我理解,卻沒有說我能夠接受
盛懷暖第一時間便擋在了慕酒甜的面前,眉梢緊蹙着:“我們這裏不歡迎你,還麻煩你出去幫我們把門關上。”
可男人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分給盛懷暖,越過她:“怎麼生病了,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說着,直接將慕酒甜從輪椅上抱起來,動作輕柔的將她放回到牀上,長指摸了摸她略帶濡溼的長髮:“把和我有關所有的號碼都拉黑,是你想要和我斷絕所有關係的決心是嗎?那慕氏集團你準備怎麼辦?”
“顧少卿。”盛懷暖從後面拉住他的手臂,語氣帶着濃烈的不悅:“我說這裏不歡迎你,你沒有聽到嗎?”
“我已經幫你準備好了飛機票,想必睿峯聯繫過你了,輕重緩急希望你心裏有數。”
當着慕酒甜的面,顧少卿不願意和盛懷暖吵起來。
盛懷暖的臉色有着短暫的僵硬:“我回國,留下酒甜受你的氣嗎?”
“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她。”
盛懷暖還準備說什麼,慕酒甜略帶嘶啞和虛弱的輕柔嗓音響了起來,拉住她的衣角:“醫生還沒有來,懷暖你去幫我看一下好不好?”
視線在兩個人身上轉了圈,盛懷暖纔回應:“好。”
門板開了又合,男人應該是連夜坐飛機過來的,渾身上下帶着風塵僕僕的氣息,慕酒甜依着靠枕看着他向自己靠近:“顧少卿。”
低柔的嗓音喚着他的名字:“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我們可能根本就不適合。”
一句話,男人正準備坐下的姿勢凝固。
顧少卿看着她,一張蒼白到無法形容的臉色沒有任何的生氣,卻無法掩飾精緻清淨的五官,黑白分明的杏眸睨着他,平靜到有一種兩個人似乎只是陌路人的錯覺。
身側的拳頭攥緊,他努力薄脣勾起:“你是我的顧太太,我從來都不覺得有任何不合適的地方。”
“可是你並不愛我。”
“我愛……”
“沒必要這麼急着反駁。”慕酒甜輕輕淺淺的打斷他開口便想要脫口而出的話,磕了磕眸子,嗓音平靜,小手整理了下蓋在身上的被子:“你對我只是突如其來的興趣,從我出現在你面前的第一眼開始,這一點你並不能否認。”
喉嚨哽咽着,顧少卿不知道用什麼樣的姿態繼續面前這個女人。
他來之前想過很多慕酒甜會有的態度,朝他如同那夜一般的惱怒抱怨,又或者是冷淡到將他拒之門外,卻唯獨沒有像是現在一般,平靜的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甚至能夠紅脣勾起一抹還算是溫軟的弧度。
“在之後的日子裏,也許你覺得我的性子還算是不錯,又或者沒有像是別的女人一般對你一再順從,所以你對我升出了不少的喜歡。”慕酒甜仰眸:“但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喜歡就是喜歡,成爲不了愛。”
淡淡的笑:“柳夢榕我知道,蘇安然我理解,除了這樣我還能怎麼樣?大吵大鬧?對於我馬上要嫁的丈夫。”
身側的指尖輕顫,顧少卿的嗓音似乎是從喉嚨最深處擠出來的:“酒甜……這樣,算是你準備原諒我了嗎?”
“顧少啊。”慕酒甜有些失笑的低低嘆:“我只說我知道,我理解,卻沒有說我能夠接受。”
她看得很清楚,面前修長的身軀狠狠一震。
就待他想要衝上來擁抱自己的時候,盛懷暖帶着醫生及時趕到,睨着顧少卿身上那股強勢又霸道的氣勢,盛懷暖當場就惱了,狠狠的拽了他一把:“顧少卿,酒甜還在生病,你就準備在這裏逞威風是嗎?”
“我沒有。”顧少卿俊臉陰鷙的幾乎能夠滴出水:“我只是想要抱抱她。”
只是想要喚回她對自己的心思,只是這樣而已……
盛懷暖直接嗤笑:“現在想要擁抱她,當初去哪兒了?你抱蘇安然不是抱的很順手嗎?示威的照片都被人發到酒甜的手機上來了,不然你覺得她是閒着沒事喜歡管你那些破事嗎?”
什麼照片,什麼示威?
這些顧少卿通通不知道。
下意識的想要詢問,卻看着醫生從醫藥箱裏掏出針管:“慕小姐,我們需要給你抽點血進行化驗,你放心,並不多,大約十毫升就可以。”
“抱歉。”慕酒甜的臉色卻有些少許的戒備:“我能詢問下是做什麼檢測用的嗎?”
醫生表情平靜,說出好幾個專業名詞,大致意思慕酒甜都能夠聽懂。
“原本是取血針取血,但檢測比較多,沒必要扎慕小姐好幾次,所以就取一些血液樣本回去。”
也不怪慕酒甜警惕,這些年,巴特萊一直沒有放棄做DNA檢測來證實他說的話。
慕酒甜這才點頭,鮮紅的血液從身體裏抽出來,在陽光的照射下妖冶的漂亮。
將針管收好,醫生直起腰在病歷本上記錄了下,又測量了體溫:“慕小姐能夠清醒就好,不過體溫還有高,如果輸液不管用的話,你們可以採用物理降溫的辦法儘快將慕小姐的體溫降下來,再持續燒下去,我擔心會損害身體。”
“好的,謝謝醫生。”
盛懷暖重新將醫生送出病房,又正巧迎來聞祕書,手中提着一個保溫桶。
路過她的時候,還朝着她點頭:“盛小姐好。”
面對顧少卿的人,盛懷暖多少都無法擺出好臉色。
索性聞祕書也不在意,進入病房後便將保溫桶遞到了顧少卿的手中,恭敬的態度:“顧少,這些清淡的菜色都比較適合太太食用,或者太太還想要喫點什麼,我吩咐人送過來。”
“恩。”
低低的迴應,顧少卿將保溫桶打開,裏面盛放着八菜一湯,慕酒甜看了眼,都是平日裏她喜歡的。
男人一道道的擺在她面前支起來的小桌上,將筷子拆開塞到她的掌心內,溫和的嗓音一如既往:“你住院期間應該沒怎麼好好喫飯,如果還喜歡的話,就多喫兩口。”
看來顧少卿並不知道她昏迷的事情。
慕酒甜也不準備告訴他,溫笑了下,揚手招呼盛懷暖:“懷暖,一起來喫飯吧。”
“我對着某些人就沒胃口。”
盛懷暖半分面子都不給,雙手環胸,泛着疲憊和嫵媚的丹鳳眸嗤笑:“我怕這頓飯我喫完會胃疼,需要打點滴。”
瞧着她那副樣子,慕酒甜有些頭疼,在她面前盛懷暖和顧少卿向來不合,也不知道他們當年是怎麼和諧相處的。
看着顧少卿夾了兩筷子到她的碗中,臉龐淡然卻晦暗,囑咐着:“她要不想喫就不叫她,她什麼時候餓了自然會喫的。”
可慕酒甜卻沒有聽從,反而是將筷子放下,擡臉安靜乖順的直視着盛懷暖,溫柔的笑了笑:“既然你不想喫我也陪着你不喫,總不能讓你一個人餓肚子啊。”
“你的身體能夠和我比?”
盛懷暖抱怨,卻沒有再繼續堅持,插在慕酒甜和顧少卿兩個人中間,撿了筷子就去挑菜色裏慕酒甜不喜歡喫的,嚐了好幾口不悅的評價:“真不知道從哪兒瞎買的菜,真是難喫死了。”
臉色緊繃,顧少卿剋制着自己不去反駁,但誰知道盛懷暖變本加厲着:“這蔥花切得還真是大,不知道酒甜向來討厭蔥花的味道,擺在明面上是準備讓她喫不下飯是嗎?”
瞧着盛懷暖的側臉,男人眼角眉梢很快就溢出一層陰鷙來,擰着眉頭幾乎想要將盛懷暖趕出去,卻也清楚,在慕酒甜的心中,盛懷暖的分量恐怕要比他來的重的多。
按捺了又按捺,不知是聞祕書三兩句話都是將責任往自己身上攬,還是慕酒甜若有似無給了盛懷暖一個眼神,她挑剔的嗓音終於停了下來。
一頓飯,慕酒甜每道菜都吃了兩三筷子,米飯也吃了小半碗,這樣的胃口幾乎能夠和平日裏相持平。
喫完飯,她神態自然的接過顧少卿遞過來的餐巾紙擦了擦嘴,嗓音平常着:“顧少是來出差的嗎?病也探完了,還希望我的事情不要打擾到顧少。”
男人準備去摸她臉側的動作頓了下,收回插在口袋中:“不是,我是專門過來找你的。”
“是想要好好聊聊,還是準備取消婚禮?”慕酒甜大致猜測着對方的心思:“不管是哪樣,我都配合顧少。”
至於婚紗戒指還有場地的金額,她並沒有提出要還給顧少卿的事情。
這件事她曾經提過,遭到了他的反駁和訓斥,現在想着,他本來就不缺那些錢,她也沒必要計較到這樣的地步。
不過:“顧先生和顧太太給我的紅包和銀行卡我都放在梳妝檯下面第一個抽屜裏,顧少可以拿回去,順便幫我給兩位道個歉,是我沒有這個福氣。”
她的嗓音溫溫,沒有絲毫的冷淡,卻疏離抗拒的模樣較之更爲的濃郁。
窗外陽光明媚着,卻融化不了男人俊臉上晦暗和陰測,英俊的五官幾乎沒有溫度,低眸看了她一會兒,突然開口:“照片是怎麼回事?”
慕酒甜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聽着他又重複了一遍,才笑了起來:“我也不知道是誰給我發的,不過應該是顧少的愛慕者吧,希望我和顧少鬧翻。”
“所以你就順着對方的心思了?”
她笑了笑:“照片不是捏造的,顧少將我扔下去救蘇小姐也不是假的,有些事情我忍是因爲我之間覺得顧少說的很對,戀人的關係要比合作關係更爲穩妥一些,但經歷那晚的事情我發現,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當頭還各自飛呢,又何況是本就不純的戀人關係。”
所以她也沒有必要繼續委屈着自己,是嗎?
這不是慕酒甜第一次和他鬧脾氣,卻是最爲認真冷靜的一次。
突然有一種馬上就要失去面前女人的感覺,顧少卿眸色陰冷,上前一步,力道極大的直接扣住她的手臂,硬生生一拽,毫不溫柔的將她勒入懷中。
“慕酒甜。”咬牙切齒着。
身後傳來盛懷暖惱怒的嗓音和聞祕書低低的勸慰。
可顧少卿全都充耳不聞,嗓音帶着瀰漫着殘暴的兇狠,眼眸重重的眯起:“我不管你心裏到底想着些什麼,我統統不許,我絕不會允許你離開我,明白嗎?”
慕酒甜被勒的胸口發疼,有些想笑,卻眼角沁出溼潤:“顧少,你不覺得你太霸道了嗎?你只是需要一個顧太太,不管是慕酒甜還是蘇安然,都能夠很好的駕馭這個角色,又何必糾纏在我一個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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