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綁架、撕票,滿口鼻混雜着血腥味的泥土

作者:壹喫壹大碗
從車上下來,慕酒甜並沒有回青宅,而是被盛懷暖一個電話叫到了東郊墳地去。

  這裏和三公里外的墓地還不太一樣,到處凌亂堆放着的墳包,甚至有的只蓋了一半的土,隱約還能夠看到土裏的腐肉,飄散着惡臭的氣息,就更不要說是墓碑還有鮮花這樣供親人紀念的東西了。

  像極了亂葬崗的存在。

  荒無人煙,偶爾還能夠看到自燃的“鬼火”這樣的自然現象。

  要不是下了出租,一眼就看到盛懷暖晃動着雙腿,坐在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墳包上面,垂眸認真的玩着手機遊戲的話,慕酒甜轉身就想要走。

  秀眉蹙的緊緊的:“趕緊下來,雖然這裏都不知道是誰家埋得,但該注意點的時候還是要注意點。”

  盛懷暖沒有第一時間迴應,等到手機裏傳出“Pentakill”的遊戲聲,她才笑顏如花的從上頭跳下來:“小酒甜,這麼在意做什麼,要是坐一下就得罪的話,我十幾年前就得罪乾淨了,我可是把祁睿鋒從這個墳地裏徒手挖出來的,那個時候還挖着了白骨,嚇得我直接扔到了一邊。”

  說着,她還朝慕酒甜的方向走過來。

  也不知道中途是踩到了什麼,低沉而昏迷的囈語在安靜的空間中顯得格外的明顯。

  盛懷暖沒有移腳,漫不經心的直接笑起來:“哦,抱歉,踩到你了是嗎?沒事,你繼續昏迷,等我和小酒甜聊完了,就把你原封不動的扔回去。”

  天色已經黑透了,四周沒有燈,慕酒甜垂眸也只能夠看清一個輪廓,卻下意識:“祁睿鋒?”

  “對啊,十三年前我是將他從這裏挖出來的,自然也要再還回去。”

  淡淡的血腥味這才越過惡臭迎面撲了過來。

  慕酒甜蹲下,拍了盛懷暖腳踝一把,讓她挪開,上手輕柔的檢查了下祁睿峯腿上的傷勢,還好,貫穿傷,並沒有傷到肌理和骨頭。

  從包裏掏了張紙:“你不是說只打傷一條腿,算是還了你幫他擋槍加當年的救命之恩嗎?”眼尾微挑:“怎麼發展到這種地步?”

  不問還好,一問,盛懷暖滿肚子的火。

  恨不得再在地上的男人身上踹一腳:“可能是他覺得老子……”

  “懷暖。”

  “好吧,我不說髒話……”舉手做投降狀,盛懷暖哼唧了聲:“他覺得我很好耍,所以揭穿我僞裝記憶錯亂的事情後,想要和我重修舊好,還給我說盛伊人暫時留着有用,讓我容忍他坐享齊人之福,還真當老子是他養的狗?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要不是他當年連個好臉色都不給我,我會死乞白賴的想要看他臣服我的樣子,也不會喜歡了他這麼多年。”

  慕酒甜發現盛桀炵還真是盛懷暖生的。

  母子兩個人,前者張口閉口的小爺,後者則只是在稱呼上升了一級而已。

  失笑,有些頭疼:“算了算了,你趕緊把人扔進去吧,也算是你們之間的糾纏從哪兒開始,便從哪兒結束了。我看着祁睿鋒傷的也不是很重,在這挨一晚上等到明天早晨被發現應該不是問題。”

  “不啊,我通知盛伊人了。”

  懶得用手,直接將人踹進她早就叫人挖好的坑裏,再拿過一邊的鏟子,一撬一撬的土往坑裏埋着,就和十三年前一模一樣,只剩下一顆頭慌忙間在外面露着,口鼻中還隱約有着泥土。

  就像是殺人埋屍,中途卻被什麼給打斷了。

  天色黑,盛懷暖絲毫沒發現那雙已經微微睜開的黑眸,一鏟子泥土順着他的短髮潑上去,她側臉譏笑:“祁睿鋒不是覺得當年救他的人是盛伊人嗎?那我就把這個救命之恩給盛伊人坐實了,等到他們結婚的時候說不定還要給我包個媒人紅包呢。”

  已經埋到了脖子,慕酒甜看不過去,上前拉了她一把。

  嗓音在夜色中噙着涼:“懷暖,做人留一線,你也不想祁睿鋒明天找上門來吧。”

  “那就讓他找啊,反正他已經全城通緝了我哥,再通緝一個我,正好讓我和我哥一起逃亡。”

  這麼說着,但盛懷暖還是一把將鏟子擲到了泥土中,就順着祁睿鋒的耳尖。

  拍了拍手:“大功告成,我們走吧。”

  “好。”

  將地上的手帕紙撿起來,隨手擦拭了下盛懷暖捏過的鏟柄,又將地上的腳印抹乾淨。

  一系列動作下來,慕酒甜做的妥善而快速,幾乎不留下任何能夠指控的證據。

  然後挽着盛懷暖的手臂,溫軟的嗓音中卷着少許的笑:“你怎麼來的,這個地方打不到車的。”

  “開車啊。”

  理所當然的聲音漸行漸遠,卻隱約還能夠聽到冷靜的嗓音答覆:“那我今晚去你家住,到時候把車子再清理一遍,腳踏換掉,座位上的皮屑和痕跡還有輪胎上的泥土全部清理乾淨。”

  盛懷暖低笑她大題小做,卻被她點了點肩頭:“既然都撕破了臉,還是提防點好,誰知道他清醒過來是人是鬼,在這種地方呆一晚上,保不齊會心理變太的……”

  兩個女孩子交織在一起的笑聲,帶着嬌軟到恰到好處的水媚。

  也有着說不出的熟悉。

  只是那時候的聲音比現在更加的稚嫩,也更加的鮮衣怒馬:“小酒甜,你來,我發現了個好玩的。”

  祁睿鋒只記得他渾身冷的要死,右腿被打了兩槍,左胳膊骨折,又被厚厚的泥土掩埋。

  綁架、撕票,滿口鼻混雜着血腥味的泥土,卻被人毫不留情戳了戳唯一裸露在外面的腦袋。

  那迎面而來的張揚笑聲:“你說他是不是個死的,被埋在這,鬼童?”

  “你別瞎說,這世界上沒有鬼的。”那矜持冷靜的嗓音,用她軟綿又溫柔的小手扒拉了扒拉他的眼睛:“還有呼吸,是活着的……”

  停頓了下:“……睿鋒哥?”

  剩下的,祁睿鋒不記得那道張揚的聲音有多慌張,又是如何靠着一雙小手,在沒有任何輔助工具的情況將他從厚厚的泥土中挖出來的。

  只記得她拖着哭腔:“小酒甜,你不幫幫我嗎?”

  “如果我幫了你,救命恩人就變成了我們倆,你喜歡他,讓他以身相許的報答你的救命之恩不好嗎?”

  挖土的手停頓了下,脆生生的應:“好啊。”

  接下來的速度比之前更快了點,可她似乎沒有做過這麼粗苯的夥計,嬌貴的一邊抹眼淚一邊挖,那黏唧唧的小手時不時在他臉上蹭一把。

  “睿鋒……”

  麻醉劑加失血過多,他似乎聽到夢中的那道聲音,顫顫巍巍的睜開眼,一道嬌小的身影和十幾年前幾乎一模一樣,卻直接撲過來,不斷的搖晃着他:“睿鋒,你沒事吧,你怎麼被埋在土中,我……我該怎麼辦?”

  眼前的一切像是泡沫一般直接碎裂。

  盛伊人梨花帶雨的半蹲在他身邊,染着粉色丹寇的手指不去觸摸他臉部以下的位置,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我是不是要報警啊,我要怎麼做,睿鋒……”

  不對,終究不對……

  截然相反的發展……

  他終究是錯過了。

  盛懷暖被顧少卿找上門的時候,兩個人才共枕而眠的剛剛睡下。

  “顧先生,小姐已經睡下了,你不能隨便亂闖,顧先生……”

  反鎖的門板直接被人兩腳踹開,巨大的聲響,慕酒甜一睜眸就對上一雙端着極端可怖怒意的眸子,幾乎是下一秒便攥住她的手腕:“酒甜。”

  “找我,還是找懷暖。”慕酒甜沒有緊張,將盛懷暖護在身後,又側眸看了眼不遠處手足無措的幫傭,揚聲:“你先下樓吧,我們這裏沒事。”

  “好的,慕小姐。”

  幫傭應了聲,轉身離開時似乎想要將門板扶起來,卻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目送着幫傭的身影離開,素白手指撫了撫髮梢,她仰臉笑的平靜:“你這麼晚過來,如果是找我,我可以和你談談,如果是找懷暖,先把門錢賠了,我再讓開。”

  還沒等顧少卿說話,盛懷暖便趴到慕酒甜的肩頭,小手卷着她的髮絲玩,喫喫的笑:“應該是找我的吧,畢竟我把他女人睡了不是嗎?”

  兩個女孩子,穿着同款的睡衣,躺在同一張牀上。

  顧少卿眸底的陰冷更深了點,音調幾乎沒有起伏:“酒甜,你過來,我來找的是盛懷暖。”

  其實在場的所有人都清楚這麼大半夜的到底所爲何事。

  祁睿鋒。

  東郊墳地。

  “如果我不呢?”

  她微笑:“你準備把我怎麼樣。”

  “不會把你怎麼樣,但盛懷暖我就不能保證了。”顧少卿睨着她,神色不變:“睿鋒已經進手術室了,槍傷加感染,我來找她還會看在你的面子上禮遇三分,如果換做是睿鋒手下的人,我就不能保證什麼了。睿鋒如今生死不明,怕也管不了這麼多。”

  空氣中瞬間瀰漫開一股針鋒相對的氣息。

  慕酒甜看着面前七個小時不見,卻眉目陰鷙到彷彿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撒旦模樣的男人,學着盛懷暖的模樣,喫喫的笑,輕快而嫵媚:“那就比比是祁睿鋒手下的人來得快,還是我請的救兵來得快。”

  “祁睿鋒手下的人,祁睿鋒是暫時管不了,那祁老呢,管的了嗎?”

  祁老從小便向着盛懷暖,五年前沒有及時出手保住家破人亡的她,是祁老到死都無法原諒自己的過失。

  再加上這次祁睿鋒是自食其果,而且盛懷暖下手有輕重,所以結果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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