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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熬刑抵赖

作者:凤之翼
床下无故挖個地道,而地道的那一端通到何处,洪轩当然是心知肚明。现在岳肃如此问话,让他如何回答,将头垂的老低,一声也不再吭。 正着功夫,外面传来哭骂之声,不用猜,岳肃也知道是谁。 “你這狗官,前日将我媳妇放回,這才過了几天。若是真的缉获凶手,提来对质,倒也罢了,可又是无影无形的牵涉好人。深更半夜,這许多男子拥进我孀寡之家,是什么道理?提人是你,放人也是你,今日不将此事办明,莫說我年老无用之人,定要与你到桂林府分辨個明白,横竖也不能活命了!”說着,哭哭泣泣地走进房内。 在柳氏身边的是周氏,后面是铁虬等一众才差役。此刻屋内,站的人实在太多,岳肃让留周氏、柳氏、洪轩、汤煜以及殷柱、铁虬等人在内,其他人全部出外等候。 然后看向柳氏,笑道:“你来的正好,先不要急着与本官拼命,你且過来瞧瞧,這可是尊府的后门?” 柳氏望见,心下糊涂,不明白岳肃這话是何意思。毕竟他沒来過汤宅,一路都是哭骂,也沒注意這间房正好是自己的后墙。周氏那可是心知肚明,面容吓得煞白,浑身一個劲的颤抖。 岳肃倒是泰然,笑道:“何人下去探查一番,看着地道到底通往何处?,” 话音一落,殷柱第一個站了出来。“属下愿往。” “好!”岳肃嘱咐两句,让他千万小心。随后,殷柱取過烛台,往裡面一照,只见有五尺多深,纵身跳下,一道木板挡在面前,伸手扯掉,露出一個四尺见方的所在。俯身进去,左右皆看不到出路,不知从何处通到隔壁。将头一抬,头顶的方砖却被顶了起来,心中好不欢喜,用手举過头顶,把方砖挪开,上面隐隐有光亮射进。再伸头向洞外看去,原来是在一张大床之下。 从床下爬出,正见一五六岁的女孩坐在床上,不過她并沒有惊讶,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殷柱眼睛一转,索性将女孩抱到肩上,顺着毕家大门出去,来到大街,绕回汤宅。女孩是個哑子,被殷柱這個黑大汉抱住之后,吓得哇哇直叫,回到汤宅,院中众人都是大吃一惊,他们记得殷柱明明在正房之内,怎么突然从外面扛了個孩子进来。随即,一個個都恍然大悟,因为這個哑子女孩,不少人都认识。 殷柱扛着哑女走进正房,柳氏一见到刚刚跳下暗道的黑大汉扛着自家孙女从外面回来,彻底的奔溃了。她即便是再糊涂,也能猜到,這地道通往何处。 “回禀大人,地道的另一端,正在床榻之下,我见床上有一小女孩,便抱了過来。” 岳肃含笑点头,說道:“柳氏,汤先生,陪本县下去看看如何?” 汤煜此刻是羞愧的无地自容,恨不得立刻身死。他一個饱读诗书的举人,每日教学生礼仪廉耻,沒想到自己的学生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干出這种事来,所有的脸面都被丢尽,日后哪還有脸面再开馆授徒。 柳氏的哭声更大,都不等岳肃下去,已经奋力挑了下去,五尺的深度也不算太高,她柳氏年老,落地之后,险些扭了脚。仗着殷柱打开另一端的方砖,有光线射入,老太太顺着光线爬了過去,从床下抬头一望,险些沒气死過去,這不正是媳妇的房间嘛! 接下来,岳肃同汤煜、阮傲月先后穿過地道,站在周氏的房间,岳肃說道:“汤先生,這事你也亲眼看到了,不必出门,就能干出通奸杀人的命案,本官治你個教化不严,你可心服?”跟着,有对柳氏說道:“你儿子的仇人,今已拿获,這個所在,是你媳妇的房间,应该不错。怪不得她终日在家,闭门不出,却是另有道路。如不是你如此糊涂,毕虎怎能死不瞑目。” 汤煜是羞愧难当,低头道:“父台明察秋毫,学生佩服,這教化无方的罪名,甘心领受。” 柳氏到了此时,已知被媳妇蒙混,回想儿子死时的惨状,不由的痛入心扉,大叫一声,拔腿便要冲回去,找媳妇拼命。 阮傲月一把将她把抱住,岳肃也是几步上前,语重心长地說道:“你這妇人,何以如此昏昧,从前本官为你儿子申冤,那样向你解說,你却执迷不悟,一心阻拦。现在此案已经揭晓,人已拿获,正是为你儿子报仇之日,你就该静候本县拷问明白,然后治刑抵罪,为何又无理取闹,有误本县的正事。” 柳氏听了這话,大声哭道:“非是老妇人当太爷的面取闹,只因這贱货害的我儿子太苦,先前不知道,還以为太爷是仇人,现在彰明昭著,恨不得食那淫妇之肉。若非大人明察秋毫,是個清官,我儿子的冤仇,真是深沉海底了。” 岳肃苦笑一声,让柳氏在房中休息,同阮傲月、汤煜由地道返回。随即下令,让汤煜将学生遣散,房屋暂行封闭,周氏与洪轩全部押回候审。刚說完让殷柱把哑女送回,阮傲月却小声在岳肃耳边說道:“也不知這孩子是如何被药哑的,要是知道毒药名称,或许還有法子治好。” “等案件真相大白,咱们再想办法。” 岳肃說完,两個人很是默契的点头。不過這個细节,他们彼此却沒有留意。 将人犯带回县衙,已是天明,回衙之后,岳肃也不休息,只是给那二十名差役放假,随后升堂。 岳肃知道,周氏是個狡猾的妇人,肯定不会轻易招认,還是现从洪轩那裡打开缺口比较好。当即传洪轩上堂,一到公堂“威武”一声,那洪轩吓得腿都发软,不自觉地跪倒在地。 “啪!”岳肃将惊堂木重重一敲,问道:“洪轩,本官昨日已将通奸的暗道搜出,你還做和狡辩?念你是個文弱书生,不忍见你受那匪刑的器具。這事是从何时起意,如何害死毕虎,你且如实招来,本官或可網开三面,罪拟从轻,格外施恩。” 洪轩怎会轻易承认,诡辩道:“此事学生实不知情,不知道這地窖从何而来,推原其故,或者是从前地主为埋藏金银而挖,以至遗留至今。只因学生先祖出仕为官,告老回家,便在這镇上居住,买下這房屋。起初毕家的房子,同我家的房子,原是一体,皆为前任房主所有。自从先祖买下,以人少屋多,复又转卖了数间,将偏宅与毕家居住,這地窖之门,恐那时就有,亦未可知。若說是通奸之所,学生实在冤枉,叩求父台格外施恩。” “呵呵呵呵……”听了這话,岳肃是冷笑不止,旋即怒道:“你的书還真沒白读,竟有如此的狡辩之词,众目睽睽的事件,你偏洗的干干净净,归罪在前人身上。无怪你有如此本领,不出大门便能害死人命,但本官可不是那么容易哄骗的!你說這地窖是从前埋藏金银,這数十年来未曾开启,那裡面应该是尘垢堆满,晦气难闻。为何裡面的木板一块未损,灰尘一处也沒有呢?” “這……”岳肃這一番话,问的洪轩是无言以对。若不是经常开启,裡面怎能一点异味也沒有,還那么干净。 “啪!”岳肃再次敲响惊堂木,喝道:“這种事情,想来不用大刑,谅你也不肯招认。来人啊!先杖四十!”言罢,直接将火签扔到阶下。 两旁一声吆喝,上来四個差役,扒掉洪轩的裤子,抡起板子就往死裡打,一五一十,四十板過后,已是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喊叫不止。 岳肃见他還不出言招认,是勃然大怒,朗声說道:“所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以为挨刑不招,本官就拿你沒有办法了嗎?刑杖乃是最轻的刑法,现在本官就让你尝尝重的,也让你知道什么叫国法森严,不可以人命为儿戏。来人啊!火链伺候!” 烤红的火链往地上一铺,不用你上去,吓都能吓出一身冷汗,让你毛骨悚然。岳肃见洪轩的脸上露出惧意,趁热打铁,大声恐吓道:“本官這肃严公堂,虽是江洋大盗,也熬不過火链之刑,况你一個书生,岂能受此苦楚。可知害人性命,天理难容,据实供来,免得受苦!若在矢口否认,堂上的大刑,我挨样给你過一遍。” 刑讯逼供這种事,岳肃前世当警察时,也說不上是赞成和不赞成,一直都很矛盾。因为有些嫌疑犯,即便已经证据确凿,他仍然矢口否认,就是不招,你說令人气不气愤。最后顶多送到法院,由法官来裁决是否有罪。但他也知道,从古至今有许多冤案都是因为屈打成招造成的。矛盾最后在他重生到明朝当了县令才解开,其实重刑本无错,只是看掌刑者能否善用。当初他已经怀疑周氏,带到公堂,那周氏伶牙俐齿,矢口否认,因为沒有真凭实据,岳肃最多拿着火签恐吓。但有了证据,你還不招,那对不起,动刑是必须的。 见了火链,洪轩是心头发凉,這东西要是碰到身上,還能有個好。况刚刚那顿板子,已是让自己痛苦难当,哪還敢狡辩,只能如实禀道:“学生悔不当初,生了邪念。只因毕虎生前,开了间绒线店,学生那日上他店中买货,他妻子周氏,坐在裡面,见到学生进去,便眉目传情。初时尚不在意,数次之后,凡学生前去买货,她就喜笑颜开,自己交易。一日趁毕虎不在,做了苟合之事。后来周氏设法让毕虎居住店中,自己移住家中,心想学生可以时常前去。谁知他母亲终日在家,并无漏空,只好趁先生年终放学回家之后,暗贿一匠人,开了這地道,有此便可时常往来,除匠人外,无人知晓。无奈周氏心地太毒,常說這暗来暗去终非长久之计,一心要谋死她的丈夫。学生屡屡执意不肯,不料那日端阳之后,毕虎竟然死了。当时学生并不知情,次日听到那边哭闹,方才晓得。虽知是她害死,哪裡還敢开口。毕虎棺柩下葬之后,她见我数日未至,那日夜裡忽然過来,对学生說,‘你這冤家,奴将结发丈夫结果,你反将我抛之脑后,不如我趁此时出首,說你主谋行事。你若依我主见,做了长久夫妻,只要一两年后,便可设法明嫁与你。’学生那时成了骑虎之势,只得满口答应,从此无夜不到他那裡。前些日上门提审周氏,开棺验尸,学生已吓得日夜不安,不料开棺检验无伤,复将周氏释放。连日来和学生算计,要择日逃走,不意父台访问明白,将学生提案。以上所供,实无虚词半句。至于周氏如何将毕虎害死,学生虽屡次问她,她终不肯說,只好請父台再行拷问。此皆学生一时之误,至遭此祸,只求父台破格施恩,苟全性命。”說完,跪在地上是磕头不止。 行文书办录好口供,岳肃令他洪轩画押,让他留在堂上与周氏对质。随即将周氏提上公堂。 等到周氏跪下,岳肃也不能她开口参见,直接喝问道:“大胆刁妇,你先前說你丈夫毕虎暴病身亡,丈夫死后,足不出户,可见你是個节烈的女人。但是這地窖直通你床下,奸夫已供认在此,你還有何辩說?今日若再不招供,本官就不像前日,要对你动大刑了!” 周氏见洪轩趴在地上,屁股已是鲜血淋漓,知是受了刑罚,又见地上铺着火链,料想是心中畏惧,說了实话。乃道:“小妇人的丈夫身死,谁人不知暴病,又经太爷开棺验尸,未有伤痕。若說以地窖为凭,本是毕家向洪家所买,洪家施這所在,后人岂能得知?从来屈打成招,本非信谳,洪轩是個读书的子弟,何曾受過這些罪,他岂有不信口开河之理。此事小妇人实是冤枉,倘大人故意苛求,任意残害,莫說洪轩是世家子弟,不肯干休,即小妇人受了血海寃仇,亦难瞑目。生不能寝你之皮,死也要吃你之肉,這事曲直,全凭太爷自主,小妇人已置生死于度外不问了!” 這番话說的,整個公堂上的差役全都傻了眼,当差這么多年,還是第一回遇到這么一号人物。岳肃更是怒气冲天,大声骂道:“你這贼淫妇,现已证据确凿,還敢在公堂之上巧辩,本官若无把握,何以知洪轩就是奸夫。现在他已供认,你再任意游词,休怪本官不能姑息于你了!来人啊!夹棍伺候!” 周氏终究是個女人,即便罪大恶极,岳肃也不忍上来便动火链,但也恨她伶牙俐齿,百般抵赖,所以来了個中等的刑罚。 火签一落,差役上前将周氏按倒在地,拖起双腿,将腿套入空隙之中,绳子一抽,只听“哎呦”一声,周氏两眼一翻,昏了過去。岳肃看的清楚,冲洪轩道:“此乃她罪恶滔天,刑灾未满,以至矢口不移,受此国法。当日周氏究竟如何害死毕虎,你且代她說出,即便你未同谋,岂有事后不与你說的道理?” 洪轩现在的屁股是疼痛不已,他一個书生,哪裡能扛的了,见岳肃又来追问,深恐复用大刑,不禁留下泪来,說道:“学生此事实不知情,现已悔之无及,若果同谋加害,這公堂上面,哪敢不供,再以身试法。求父台向周氏拷问,就明白了。” 岳肃见他如此模样,知并非有意做作,只得命人将周氏喷醒,等她醒来,已是慵卧在地上,两腿的鲜血,淌满脚面。 洪轩趴在旁边,心中实是不忍,开口劝道:“我看你如此受刑,实在不忍,不如实供了吧。虽是你为我,但当日如听我的话,即便不能长久,也不至今日遭此大祸。你即将他害死,這也是冤冤相报,免不得将命抵偿,何必再熬刑受苦?” 周氏听他言语,恨不得上前将他恶打一番,暗恨洪轩忘情寡恩,到了此时,反来逼自己招认。心中暗道:“你既要我性命,我就要你肝肠!” 当时“哼”了一声,开口骂道:“你這无谋的死狗,你诬我与你通奸,毕虎身死之事,应该全部知道,何以此时又說不知呢?若說你为同谋,既然苟合在先,事后哪有不问不知的道理?显见你受刑不過,任意胡言,以图眼下免受酷刑。不然就是被這狗官收买,有意陷害我。如问我的口供,是半句沒有的!” “混账!”岳肃现在真的是忍无可忍了,声色俱厉,“大胆刁妇,现在已证据确凿,你還敢胡說八道,真当本官不敢对你动重刑嗎?来人啊!把她给我按到火链上面!” 火红的铁链早就摆在前面,周氏是看的清清楚楚,当四名差役架住之后,她索性将眼一闭,不去再看。差役還从沒见過岳肃发這么大的火,当下毫无迟疑,直接把周氏架起,来到火链之上,膝盖对着火链,按了下去。 “啊……”周氏一声惨叫,当即昏死過去。 听到那皮肉被火链烧出的“哧哧”之声,一边的洪轩就像是烤在自己身上一样,浑身汗毛直竖,眼睛都不敢睁开,身子抖得厉害。 “把她泼醒!” 差役将周氏架到一边,用凉水泼醒,周氏双眼微睁,现在身上疼得是直打哆嗦。就听岳肃高声问道:“周氏,你招是不招,若在熬刑抵赖,本官這還有别的刑法!” “实无可招,小妇人的丈夫本是暴病而死,哪有谋害一說。大人残暴不仁,与洪轩合谋陷害,小妇人宁愿拼了一死,還有什么残酷的手段,就尽管来吧!”周氏现在說话都有气无力。 岳肃還是第一次见到能如此熬刑的犯人,多少犯人当见到火链之时,就马上吓得招认,即便是邱怀礼這种练家子,上了火链也是老老实实的供认。现在周氏摆明是仗着验不出毕虎的伤势,强顶不說,只要无伤,就无法定她谋杀亲夫的罪名。 岳肃思量半晌,說道:“周氏,本县今日苦苦问你,你仍矢口不移,若再用刑,深恐目前送了你的性命。也罢,特念你丈夫毕虎已死,不能复生,且有老母在堂,若硬要你抵命,那老人便无依无靠。你若将实情說出,虽是罪不可赦,本官也可仿高堂需奉养之例,暂缓你的刑期,苟全你的性命。你且仔细思量,是也不是,今日暂且收监,待次日升堂,再行问讯。” 言罢,手臂一挥,示意退堂。 今日升堂,阮傲月也随堂旁听,夫妻回到后宅,进了房间。岳肃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脸上愁容不展,心道:“自己一個现代警察,受過先进教育,来到古代,碰到這桩案子,明明已经有所突破,却硬是无法结案,实在太過丢人。” 阮傲月知他是为验不出毕虎之伤而发愁,坐到旁边,柔声說道:“可以把你上次验尸的情况說一下嘛,我或许可以帮你斟酌一下。” 岳肃也沒指望阮傲月能帮什么忙,毕竟自己都差不多,等何况是一個女流之辈。见她寻问,也就随口将上次验尸的情况說了一遍。 听完岳肃的讲述,阮傲月思量一番,說道:“你這尸验的也太過笼统,丝毫不仔细,還有许多地方沒有验看,怎么就能重新下葬呢?” “哦?”岳肃眼睛一亮,马上问道:“你說還有许多地方沒有验看,都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沒有注意。” 傲月說道:“不說别的地方,那七窍之内,你就沒有验看。耳鼻之中,插入利器,完全可致人于死命,表明也看不出来。” 经她這一提醒,岳肃马上反应過来,谁說不是,其他地方都已验看,只有七窍沒验。自己怎么如此糊涂,忘了這一层。這些知识,自己可是学過的。只是他不明白,阮傲月怎么能想到。 次日一早,岳肃再行升堂,洪轩還能跪下,而周氏只能趴在地上。两旁“威武”一声,岳肃随即问道:“昨日本官对你所言,你可想的明白,现在若如实招来,本官可法外施恩,从轻发落。若仍狡言图赖,少不得再让你受皮肉之苦!” “大人又来无稽之言,民妇根本沒有谋害亲夫,哪来的供状招认。大人若想屈打成招,尽管动刑就是,阳间无处說理,阴曹地府之下,也要将你告倒。”周氏已经看明白,岳肃只要找不出毕虎身上的伤痕,就无法定自己谋杀亲夫的罪名。死扛到底,或许還有一线生机,倘使实言,那是必死无疑。 “好!既然你說你沒有谋害亲夫,那本官准备重新开棺验尸,若发现伤痕,看你還有何话讲!到了那时,即便你仍矢口否认,本官照样可以定你的罪!”岳肃這次,语气中充满自信。 周氏却是冷笑一声,抬头上望,說道:“大人,若您能验出伤来,小妇人自是百口莫辩,假若验不出来,又该如何?” “若再验不出来,本官情愿背上一個草菅人命的罪责,行文上宪,自請辞官!” “但愿大人言而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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