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夜奔霜袍冷
應翩翩和池簌一路尋到擷歡殿,等他們到了外面的時候,黎慎韞已經帶着人進去了。
殿外暗處有一些侍衛潛藏在那裏,默默守衛着這座被情/欲裝滿了的宮殿。
只是,他們雖然已經刻意隱瞞了行跡,一呼一息之間,依舊逃不過池簌敏銳的感知,他輕輕拉了應翩翩一把,兩人悄無聲息地繞過那些守衛的暗哨,摸進殿內。
進去之後,裏面是黑沉沉的一片,池簌的腳步微微一頓,應翩翩低聲道:“怎麼?”
池簌道:“沒什麼。我只是沒有想到,外面的守衛那麼嚴密,這個宮殿裏卻彷彿沒有幾個人在。”
應翩翩隨口說:“可能是怕被人打擾吧。”
他說的沒錯,但池簌想到這個“打擾”指的是把應翩翩帶過來玩弄時不會有人礙事,臉色就不禁沉了沉。
他心裏的感覺除了憤怒,還有一種難以啓齒的怪異,彷彿在暗中謾罵對方無恥行徑時,自己內心深處那點不敢見人的念想也在被毫不留情地唾棄和批判着一樣。
怎麼可以對應翩翩存着這麼齷齪的心思,真是……無恥……
這兩種厭恨別人與自我唾棄的感覺疊加,令池簌怒火更盛,冷哼了一聲。
應翩翩有點詫異,回眸掃了他一眼,不禁笑道:“我都沒生氣,你急什麼?池教主這氣性可真大,眼下的情況咱們還沒弄明白,你倒先把自己氣個半死了。”
池簌各種意義上的窩火,可被他一看,有天大的脾氣又也發不出來,只能搖頭長嘆一聲,很想往他臉上題下“長點心”三個大字。
應翩翩道:“事情又沒發生……”
他說完這句話,自己又“咦”了一聲,說道:“不對。”
池簌道:“怎麼了?”
應翩翩道:“你說,他們要找的人是我,那麼現在時間已經過去許久了,我人沒到場,爲什麼外面的侍衛還沒有撤去,他們在看守什麼?”
兩人對視一眼,心中都不禁想,難道這宮殿裏還有別的人在密謀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眼下週圍的光線非常暗,他們又不熟悉這宮殿的佈置,不太好四下探尋。
池簌雙眼微閉,周身感官由真力牽引,霎時間彷彿融入天地,無限放大,感知着周圍的一切。
風動葉落,鳴蟲唧唧,衣物摩擦,盡落入他的耳中,突然,池簌似乎在東南的方向聽到了一些不明顯的響動。
他無法具體辨別這響動到底是什麼,只是隱隱覺得好像有人悶聲抽噎,又有彷彿“咕嘰咕嘰”的水聲摩擦,倒有點像在水裏搓衣服,於是輕聲跟應翩翩說了。
應翩翩就算是再聰明,聽完池簌亂七八糟的形容也是滿頭霧水:“所以是有人在裏面,一邊哭……一邊洗衣服,那些侍衛們在外面看着?”
那洗的得是金縷玉衣吧?
池簌也覺得很莫名其妙,又聽了片刻,不確定地說:“就是搗水聲吧。”
應翩翩只能道:“那咱們過去看看,他們到底搗什麼鬼。”
兩人順着聲音,一路找到了那處寢殿,只不過他們和韓耀進來時的路線不同,是從寢殿的背面繞過去的。這時,連應翩翩都能隱隱聽見聲音是從一處窗戶裏傳出。
那聲音十分壓抑沉悶,即使在這樣近的距離之下,聽的都不是很清楚,只能感覺到彷彿有人在極其痛苦地從喉嚨裏呻/吟着,旁邊好像也不時響起幾句低低的呢喃聲。
池簌目光一掃,在黑暗中辨認出有處窗戶是微微敞開的,於是跟應翩翩做了個手勢,讓他在安全的地方稍等,自己緩步走過去,向着窗內一望。
池簌所望的窗子是在黎慎韞的背後,正好對着韓耀所躺的那張牀,令他意外的是,小小一張牀上竟然趴滿了人,姿勢各異,不知道湊在一起密謀些什麼。
只有短暫的一瞬間,一個人退開,在牀頭拿了一樣搗衣棍似的東西,池簌才從他露出的一塊縫隙裏,一眼瞧見了牀上汗水涔涔的赤/裸人影。
“……”
池簌愣住了,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請宿主注意!您的“清純姨娘”思想受到巨大沖擊,易出現變異風險,請宿主及時採取措施,拯救姨娘純潔度。】
應翩翩被這突如其來的提示弄得摸不着頭腦,心想之前不還是顧家倒貼姨娘嗎,怎麼變清純了?
什麼叫變異,變異能變成個啥?不清純姨娘,髒姨娘?
應翩翩走到池簌身邊,在他身後跟着探頭,也往窗戶裏面看,想瞧瞧裏面到底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池簌好半天才意識到這些人在幹什麼,一時間那種厭惡的感覺難以形容,只覺得實在淫/穢荒唐之極,眼看應翩翩來了,那一瞬間池簌幾乎沒顧上想別的,連忙拽住應翩翩,把他按到自己懷裏蒙上了眼睛。
應翩翩:“?”
池簌低聲道:“不堪入目,別看。”
應翩翩:“……”
他心道,什麼玩意,我也看不着啊。
——不是你自己說洗衣服的嗎?
畢竟可不是人人都能像池簌那般,內功高深到可以暗中視物,耳聽八方,應翩翩一眼望去,只來得及看見滿眼模糊的夜色,就被池簌給矇住眼睛了。
他本想說話,這時外面的不遠處卻有一隊巡邏的侍衛經過,於是兩人隱在窗下,都一時沒動。
應翩翩目不能視物,只能感受到池簌的胳膊箍在自己的腰上,而他背後靠着的就是池簌的胸膛,對方的心跳不知道爲什麼特別急促,彷彿連帶將應翩翩的後背都撞的砰砰響。
但相比起應翩翩的莫名其妙來,池簌更加煎熬,他雖然捂住了應翩翩的眼睛,也將自己的目光挪開,但房中那極其細微的響聲還是不容拒絕地傳進了他的耳朵裏。
池簌便清楚地聽見,這種時候,黎慎韞口中竟然低低呢喃着“應玦”兩個字。
暴怒和憎恨混雜着撞擊着池簌的心臟,令他不禁咬牙切齒,但偏生,他不知道房中那個承受這一切的人到底是誰,真正的應玦,此時此刻卻是被他以一個絕對佔有的姿勢,緊緊攬在懷中的。
他們之間那樣親密無間,對方身體的每一處起伏,每一處轉折,都在他的身上舒展出來。
池簌能夠感覺到應翩翩清瘦高挑的身形,那兩道肩胛骨貼在他的胸口,對方只要稍稍一展臂一擡手,張合的骨頭就在他胸前磨蹭着,腰肢細而柔韌有力。
最要命的是,他的腰下有一處凹下去的淺淺的窩,就貼在池簌的小腹處,帶起一種難以言喻的燥熱。
裏面的人帶着咬牙切齒的情/欲意味,喚着:“應玦,應玦。”
面前的一切都實在已經有些超出了池簌的想象力,若非剛纔不小心看見的那一眼,他或許連現在都不知道房間裏哪裏來的水聲。
相比之下,應翩翩反而比池簌明白多了,雖然被他捂住了眼睛,什麼都沒看到,但這時近距離聽到裏面的動靜,他一下子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等到那隊侍衛走過去,應翩翩擡手扒了扒池簌按在他眼睛上的手,池簌彷彿被燙了一樣,立刻放開,任由應翩翩從自己懷裏掙脫出來。
應翩翩問道:“裏面那個人是誰?”
池簌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頭腦空白了一會,他又傳音說道:“黎慎韞在裏面坐着,牀上的也是個男人,相貌我沒看清。要阻止嗎?”
關鍵是他們不知道眼下是什麼情況,如果裏面的人單純是聚在一起找樂子,他們憑什麼去阻止,有病嗎?
應翩翩從小在宮中長大,這方面的閱歷可要比池簌多得多,更稀奇的也不是沒見過。
可在他稍一猶豫的功夫,黎慎韞便已經起身來到了牀畔,並且還在管牀上的人叫着“應玦”。
這一聲不再是自言自語的呢喃,應翩翩這才聽清楚,臉色古怪起來。
等等,黎慎韞似乎真心實意地認爲牀上的那個人是他,但就算他們沒看清楚長相,那個人自己都不會說的嗎?
這事實在越聽越是離奇,若那人完全是無辜被抓來的,那可是替應翩翩受了大罪了。
應翩翩皺眉,正想跟池簌說設法先把人弄出來再說,跟着就聽見韓耀沙啞的、帶着哭腔的聲音從裏面傳了出來:“表哥,不要,我不要了……”
黎慎韞緊接着就吐了。
應翩翩:“……”
池簌:“……”
很快,燈光一亮,黎慎韞聲嘶力竭的質問聲響起,韓耀在裏面口口聲聲地說着自己是被應翩翩給綁過來的。
池簌和應翩翩交換了一個眼神,都表示跟自己沒關係,更加莫名其妙。
緊接着就是黎慎韞和韓耀的對話。
他們一開始說的話應翩翩聽得不太清楚,但後來黎慎韞氣得要發狂,聲音也越來越大,倒是讓應翩翩聽了個大概。
他不禁暗想,既然做這件事的不是他和池簌,七合教中的人肯定也不甘自作主張,那麼韓耀會出現在這裏,幾乎只剩下了一種可能——
他真的想當駙馬,所以假扮成自己的樣子,來找了公主。
應翩翩向來聰明,這一猜還真的猜中了真相。
此時,韓耀已經在黎慎韞的威逼下,答應了與他一起將這件事栽到黎紀頭上,黎慎韞又讓太監們把韓耀體內的玉勢和其他器具取出。
池簌低聲道:“這件事你一開始就沒捲進去,現在也不要出面了,交給我。”
應翩翩問道:“你想怎樣?”
池簌微微沉吟,卻是道:“這裏不宜久留,先帶你出去再說。”
兩人的交談極爲迅速,池簌說罷之後,應翩翩一點頭便要退走,然而正在此時,變故陡生!
——暗夜下,不知從何處方向憑空一聲尖銳的哨響沖天而起。
緊接着內官尖且細的嗓音隨之高聲大叫:“刺客闖宮啦!抓刺客!快來人啊!快抓刺客……”
一瞬間,沉寂的宮殿彷彿轟然動了起來,殿內瞬時腳步聲雜沓,人喧弓響,熱鬧非凡。
這樣一來,自然也驚動了房中的黎慎韞等人,聽到身後推窗之聲“喀吱”響起,池簌不及多想,猛然將應翩翩打橫一抱,帶着他飛身上了房頂。
應翩翩:“……”
池簌雖然抱着一個人,踩在宮殿的琉璃瓦上也如履平地,未發出半點聲響,他小心地扶着應翩翩的手臂,找了一處較平坦的地方將他放下。
池簌所選的地方甚妙,恰好隱蔽在殿旁一處大樹的陰影下,站定後,兩人的視野陡然開闊,無數黑暗的宮殿中亮起燈火,下面的侍衛宮奴們紛紛舉起燈籠火炬四下奔涌,或聚或散。
“刺客在哪裏?形貌如何?”
“沒看到!方纔率先叫起來有刺客的是哪個方向?”
“不要都在這裏亂糟糟的搜尋,可有人保護陛下和各位貴人?”
池簌心念一動,低聲道:“你看我收拾他們。”
應翩翩眨了眨眼睛。
池簌俯身撿起一片屋瓦,“呼”地一聲向着擷歡殿外面擲出。
屋瓦穿過院牆,撞中了殿門對面的屋脊,發出“嘩啦”一聲清脆的碎裂聲。
此時人們都在尋找刺客,對這聲音尤爲警覺,立刻有兩隊侍衛被吸引着,朝這個方向搜尋而來。
這次黎慎韞他們非得有大麻煩不可。
池簌這才覺得一晚上的鬱氣隨着這碎裂的聲音發泄出去了一些,極淡地笑了一下,拉住應翩翩道:“走。”
應翩翩眉梢一揚,卻拍開池簌的手,從屋脊上飛身一掠,踏上身畔大樹的枝幹,樹枝微微一彈,他已宛如曉燕穿朱戶一般,輕輕旋身,落於宮殿側面的窄巷中,無聲無息,姿態輕盈。
應翩翩一拂衣襬,轉身負手衝着池簌笑道:“我會輕功,下回不用你多事。”
他這夜色下的一轉一跳,飄逸靈動,明眸善睞,仿若春風漣漪,叫人的心潮倏然涌動,似欲融於其中。
池簌不由片刻說不出話來。
應翩翩擡手在他面前一晃,奇道:“池大教主,倒也不至於這樣就被我的輕功震駭了吧?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池簌回過神來,默了默,低聲笑道:“確實令人見之難忘。”
兩人這頭搗了亂就撤,黎慎韞那邊可就要倒黴了。
他們本來覺得這麼簡單的事情是萬不會出差錯的,沒想到這之間竟然波折叢生,弄錯了人也就罷了,現在宮中還百年不遇地鬧起了刺客。
這處擷歡殿所處的位置十分偏僻,黎慎韞不知是池簌做了手腳,耳聽外面的侍衛們越是搜查越近,一咬牙,將地上的黎紀扶起來,低喝道:“皇姐!皇姐!”
外面伺候黎紀的下人們也慌忙衝了進來,見到黎慎韞竟然出現在這裏,都是大喫一驚。
黎慎韞也顧不得解釋,示意道:“出大事了!都愣着幹什麼?還不趕快把她叫醒?”
“公主,公主,您快醒醒啊!”
這些人早已六神無主,被黎慎韞一喝,亂紛紛地圍着黎紀,有的用帕子替她抹臉,有的給她喂水,一通忙碌之後,總算把公主殿下給叫醒了。
黎紀謀劃了半天,最後只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覺,渾然不知在她熟睡之時,周圍已經風起雲涌,發生了無數離奇之事。
而一口黑鍋和一個男人,正蓄勢待發,準備撲進她的懷抱當中。
黎紀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結果看到旁邊居然圍着這麼多的人,不禁嚇了一跳。
她猛地坐起身來,愕然說道:“五弟?你怎麼在這裏!”
緊接着黎紀一眼就看見了牀邊一身慘狀的韓耀,更加驚訝:“這又是誰?!”
黎慎韞似乎比她還要驚怒,指着韓耀對黎紀說道:“你不認識他?你不認識他,你們是怎麼睡到一塊兒去的?簡直是荒唐至極!”
他表現出來的情緒非常飽滿,畢竟這正是黎慎韞在此之前的真實心理活動。
黎紀看到韓耀那滿身的痕跡,難以置信地說:“你是指這、這是我乾的……不可能吧?我怎麼會看上這樣的貨色?我要的人明明是——”
黎紀的腦子也有些混亂了,完全沒有跟這個男人做了什麼的印象,可是一切又都明明白白地擺在眼前。
她的重點果然不是韓耀身上居然會被弄出這樣的痕跡,而是對象怎會是韓耀,令韓耀幾欲吐血。
他身上的衣服都被撕碎了,此時只能勉勉強強裹着一件破爛的外衣,被別人審視地打量,彷彿以往他看那些不知廉恥的卑賤之人。
韓耀畢竟出身公侯世家,如今卻淪落的像個伶人小倌一般,只覺得難堪到了極點。
黎慎韞見他沒反應,趁着黎紀尚未想明白,回頭狠狠瞪了韓耀一眼。
韓耀猛然一個激靈,只好露出悲痛欲絕的神色,說道:“我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醒來之後公主……公主您就在我身邊了。還、還對我……”
他簡直說不下去了,這個時候是不是得哭一哭才能取信於人,那般作態,是不是太像個女人了?
韓耀的感覺十分詭異,可不哭,他又能怎樣做才能取信於黎紀?
想想自己目前的處境,韓耀悲從心來,頓時潸然淚下。
他跪在地上嚎啕道:“公主您可得給我一個說法!我從未受過如此奇恥大辱,就算我身份微賤,不堪與公主匹配,但也不能落到這般任人玩弄欺凌的地步啊!”
黎紀目瞪口呆。
她本來就大醉剛醒,頭痛欲裂,思緒也是一片混亂,完全沒辦法辨別真僞,韓耀這一哭,雖然加重了她的相信,可是卻也毫無美感可言。
黎紀在做這件事之前,也想過應翩翩醒來之後,很有可能會急會鬧,但她覺得那也沒什麼。
美人承受疼愛之後哭鬧,也是一種風情,大不了就讓他當個駙馬唄,那樣的品貌,那樣的身份,和自己也很堪匹配。
可是……可是面前這個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哭的娘們兮兮的人是個什麼東西?簡直比她的前駙馬還不如。
自己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怎麼可能認錯人,難道酒醉之後她就瞎了嗎?
黎紀感覺她要瘋。
“好了,哭什麼哭!”
黎紀呵斥道:“你一個大男人,我還能強迫你不成?我就不信你還是個雛,這會在這裏做這副尋死覓活的清純樣子給誰看?”
她甚至都不想問韓耀到底是個什麼人,反正看這架勢,也絕對不是什麼有頭有臉的人物。
黎紀轉頭直接吩咐身邊的宮女:“賞他二百兩黃金,把他攆出去!”
韓耀難以置信:“公主,你、你做出這樣的事來,竟都不打算負責嗎?”
黎紀道:“負什麼責?一時不慎酒後亂性,玩玩罷了,有什麼可負責的!本公主還沒說是你佔了本公主的便宜呢!快滾,我不想再看見你,哭的醜死了。”
這番對話簡直不對勁極了,韓耀幾乎恨不得以頭搶地,一切都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這時黎紀已經開始質問黎慎韞:“你怎麼來了?”
黎慎韞這時方纔冷颼颼地道:“皇姐,地下這人,是我的表弟。”
黎紀一怔。
此時,外面侍衛們的搜查聲已經越來越近了。
黎慎韞其實知道宮中正在搜查刺客,恨不得立刻就離開這座宮殿,方纔耐着性子演這一出,只是爲了讓黎紀相信一切事情都是她做的。
此時看差不多了,黎慎韞也不想再耽擱下去,說道:“算了,這些容後再說!宮中鬧了刺客,侍衛們快找到這邊來了,若是被他們看到此時的場景,只怕不好解釋,我們快從後門離開。”
明明該是美好的旖旎春宵,如今卻這一出又一出的,把人搞得要瘋,黎紀扶着下人從牀上下來,說道:“那這房中的東西怎麼辦!”
黎慎韞冷冷地說:“這個,皇姐就不用管了,不過是對食的太監和宮女膽大包天,在此穢亂宮闈罷了,我自有辦法處理。眼下我們先走,不過今天抓錯了人的事,皇姐也得給一個交代。否則你讓我的表弟以後如何做人?”
黎紀只覺得莫名其妙,他們這些男人平時在外面嫖的時候不說沒法做人,此時這麼點小事,就在這裏要死要活的,實在太沒道理。
但現在不是和黎慎韞掰扯這些事情的時候,她皺起眉頭說道:“行了行了,先走再說吧,到底是怎麼搞的?真是晦氣!”
黎紀和黎慎韞快步而出,韓耀卻雙腿發軟,渾身劇痛,幾乎連走都走不了,只能被太監揹着,隨後跟着他們倉皇逃跑。
哈哈!他居然跟着一位皇子和一位公主在宮中躲避侍衛!公主兩條腿,在地上跑得比兔子還快,他半死不活滿臉淚痕的被太監揹着!
一切都是那麼的荒謬。
做夢呢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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