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枕上花痕惱

作者:醉又何妨
應翩翩昨夜是實打實的震驚,到了最後,幾乎話都說不成聲了,還是忍不住身殘志堅地罵了池簌幾句,他是爲了泄憤,卻不知道自己那時的樣子看起來,實在是誘人又可愛。

  池簌聽到應翩翩的話,想笑又不敢笑,心中萬般纏綿愛憐,抿起脣角,輕輕摸了摸應翩翩的臉。

  應翩翩已經躺了一會,身上攢了些勁,看見池簌把爪子伸過來,便一把抓住,猛然翻身,壓在他的身上。

  應翩翩做了這麼大的一個動作,表情不禁疼的一抽,但隨即還是揚起眉梢,兇狠地警告他:“你這姨娘不是個好東西,先前故意在我面前裝純裝可憐,把我給騙了!你等着,我下回一定要你好看!”

  池簌一手環住他的腰,好讓應翩翩的姿勢舒服一點,任由他揪着自己的領子,認錯道:“是,我對不住應公子,以後這條命都是公子的,要打要罵,要殺要剮都由得你。”

  應翩翩道:“你說,你是個奸詐狡猾的大騙子。”

  池簌心道,我何曾騙過你?之前是韓小山那會就給你解釋,你又懷疑是我自己的身體有病,後來我幾番澄清,沒想到你居然還是不信。

  可惜他身體健全,心裏卻彷彿出了毛病,雖是這樣想着,聽到應翩翩的聲音,非但半點不想反駁,還覺得對方說什麼都極其有道理。

  說他是壞姨娘他就是壞姨娘,說他是大騙子他絕對不是好東西。

  池簌不禁笑着颳了刮應翩翩的鼻子,從善如流地說道:“嗯,我是個奸詐狡猾的大騙子,禽獸不如,實在對不住,你別惱我。”

  說罷之後,他忽地一頓,看到應翩翩的臉上也是驀地一紅。

  兩人都是陡然記起,昨夜也是這般,當結合最深的那一刻,應翩翩的淚水迸出眼角。

  池簌輕輕吻去那淚,渾身輕飄飄的好似身在雲端,實在愛極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頭腦混亂中,也是如這樣喃喃地道:“我愛你,你別惱我……”

  此刻,應翩翩尚未着衣,這般趴在他的身上,手下就是昨夜曾盡情撫觸過的皮膚,上面還有他留下的痕跡,想起當時場景,實在令人情動不已。

  池簌一時間竟有些癡了,只是靜靜瞧着應翩翩,輕吻他的面頰,低語道:“我愛你。”

  應翩翩沒有說話,被池簌愛撫着,有淺淺的笑意逐漸從眼底翻涌上來。

  他低下頭,慢慢地與池簌接吻,帳中狹小的空間裏,登時彷彿春意纏綿,百花吐蕊。

  池簌原本就是初嘗情愛,他武功既高,精力又好,昨夜本就盡力剋制,此時心上人在懷,這樣吻了一會,情不自禁地將應翩翩攬在身下,忍不住又有了渴望。

  池簌不禁赧然,覺得自己確實過分,生怕累着應翩翩,將人小心翼翼地放開,平復片刻,說道:“我……該起來了,你餓了吧?我去給你拿早飯。”

  應翩翩體力消耗太大,確實已經腹中空空,“嗯”了一聲也要起身,突然道:“……等等,我衣服呢?”

  他剛纔一直裹在被子裏,心思又不在這處,此時要下牀了,才忽然意識到,自己竟是一件衣服都沒穿。

  池簌乾咳了一聲,心中暗歎自己當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我昨晚幫你清洗了一下,那些衣服……都揉的沒法再穿了,我又沒找到合適的來替換……”

  應翩翩倒是神態自若:“哦,那你去告訴梁間一聲,讓他吩咐丫鬟給我找一身料子柔軟的來,常服即可。”

  池簌微怔:“可以嗎?”

  應翩翩奇道:“怎麼不可以?”

  問完之後,他才反應過來,笑着說:“池教主,你很見不得人嗎?我之前姨娘都娶過了,這點事算什麼。做了我就不怕人知道。”

  池簌覺得心中溫暖,應翩翩實在千好萬好,眼下唯一時而會惶恐的,只剩下想不通自己爲什麼有這麼好的福氣,實在是上天從未曾如此厚待。

  他沒再說什麼,將應翩翩抱了一抱,起身去找梁間。

  梁間固然有些驚詫,但果然什麼也沒說,恭敬稱是。

  似他們這等勳貴人家,少爺同誰過夜,寵幸了誰,原本也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下人們只管伺候好就成了,並不值得大驚小怪。

  池簌這才發現,實在是自己沒見過世面,想的太多。

  既然應翩翩不在意,他就更加恨不得與對方片刻不離,在應家膩歪了一天,到了傍晚,才戀戀不捨地被應翩翩給趕走了。

  應翩翩好生歇了一夜,到底也是年輕,第二天早上起來,便徹底恢復了精神頭,開始着手手上的案子。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調查和思考,應翩翩覺得這案子的突破口應該在第一位死者王蒼身上。

  他會這樣判斷,是因爲發現自己目前所瞭解的王蒼與張向忠說的並不一致。

  王蒼是侍衛副統領,應翩翩和他都是生活在京城多年,入宮或是年節時也不是完全沒有打過交道。

  據他所知,王蒼的性格沉默寡言,生活中極少有什麼愛好,不飲酒,不賭錢,不好女色,家中甚至連一名妾侍都沒有,日子過得稱得上簡單樸素。

  雖然他骨子裏是個什麼人,應翩翩不敢斷定,但從表面上來說,他就算不是個好人,也與張向忠口中那個貪財好色,囂張跋扈,無惡不作的狗官形象相去甚遠。

  應翩翩生怕自己的認知有誤,又派人去調查了一番,得到的也是同樣的答案,所以張向忠是刻意抹黑王蒼,最起碼抹黑了一部分。

  其實他沒有必要這樣做,因爲張向忠之前自述的情況根本就沒有任何破綻,如他的姓名、身份、屍骨、經歷、家人……基本都能夠在現實中找到對應的證據,唯獨關於王蒼的講述並不符合實際。

  應翩翩當時在御前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心中便有些疑問,在牢裏又試探一番,對方提起王蒼來還是一頓亂罵。

  據張向忠的說法,他和王蒼之間的交集其實不多,是因爲公事而結仇,張向忠重返陽間,也是想爲自己討個公道,如果那樣的話,又何必造這種謠,或者帶有如此濃重的個人情緒呢?

  這處破綻引起了應翩翩的警覺。

  恰好也到了王蒼出殯的日子,應翩翩便叫上了阮浪,兩人以弔唁的名義一起去了王家府上,想要發現一些線索。

  王蒼所娶的是威武大將軍陳奇的女兒,兩人膝下無所出,只將王夫人的一名孃家侄女養在身邊作伴,再加上王蒼又沒有其他妾室,因此府中人丁不多。

  應翩翩會叫上阮浪一同前去王家,是因爲阮浪的父親當年也是邊關守將的一員,都算是同王蒼有些故交之情,可是兩人到了王家之後,卻並沒有得到歡迎。

  進了王府大門,只見滿目縞素,應翩翩擡手示意下人對前來迎接的管事遞上名帖,對方一看,就面露爲難之色。

  應翩翩道:“怎麼,有什麼問題麼?”

  “這……”

  那管事陪着笑,低聲說道:“多謝兩位大人的一番心意,小人代夫人領受了,只是我家夫人自從將軍去世之後,就一直非常傷心,目前的精神不是太好,或許言語間會對大人們有所冒犯。”

  “小人可否斗膽請二位先回去?等夫人的情緒穩定下來,小人再將這份心意代爲轉達。”

  要是這王夫人能冒犯冒犯他倒也不錯,人在激動的時候總是容易說出一些實話,應翩翩還真就怕這家人沉穩冷靜,三緘其口。

  於是他和和氣氣地說道:“這沒關係,管家放心,我一向是出了名的脾氣好肚量大,不會被冒犯的,還是讓我進去吧。”

  他說完之後輕輕將管家撥開,自己則帶着後面的人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管家聽見應翩翩自稱脾氣好肚量大的時候,臉色發青,卻又無可奈何,只能敢怒不敢言地跟在後面。

  總也不能說,應公子,你胡扯,你脾氣一點也不好,可是出了名的囂張霸道,腦子有病。

  應翩翩和阮浪進了靈堂,王蒼的靈位就擺在最前面。

  應翩翩和阮浪走上去,給他上了三炷香。

  兩人剛剛把香放入了香爐之中,忽然就聽見一名女子激動的聲音在不遠處尖銳響起。

  “誰讓你們進來的?都是你們這些人害死了我夫君!現在又來貓哭耗子假慈悲,上門裝樣子做給誰看!”

  隨着這話,一名美麗的少女扶着一位看起來四十出頭的縞衣婦人走進了靈堂,兩人面上的神情都十分悲痛。

  看到應翩翩他們的時候,這婦人的情緒顯得十分激動,一邊大聲斥責,一邊伸手推搡,想讓他們離開。

  王夫人是將門虎女,會些拳腳,但跟應翩翩相比還是相差甚遠的,應翩翩原本輕易便能避開對方的拉扯,可他無意中一轉頭,目光卻落到了王夫人那身喪服的某處上。

  應翩翩目光微凝,反而往前湊去,想要看的更清楚。

  阮浪本來已經躲開了,見狀沒有多想,連忙快步擋在應翩翩前面,倒是正好被王夫人在臉上撓了一道。

  他擋了下王夫人的手,忍住怒氣,沉聲說道:“夫人,你的悲痛我們可以理解,但王副統領可不是我們害死的,你要打,也得先兇手查出來了再去使勁。”

  王夫人怒聲道:“當我不知道你們的身份嗎?你們的父輩當年都是駐邊軍,卻沒落得好結局,所以嫉妒我夫君的功勞,纔會合謀害死了他!你們憑什麼前來祭拜?”

  說話間,應翩翩已經看清楚了自己剛纔想要注意的地方。

  隨即,其他人也連忙過來拉住了王夫人,紛紛勸說,王家的人又連忙嚮應翩翩道歉,生怕把他惹怒。

  應翩翩道:“無妨,夫人傷心過度,也是難免。你切莫激動,我先回避就是了。”

  他說着衝阮浪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穩住這些人,自己斯斯文文地一頷首,轉身出了靈堂。

  應翩翩在王家的院子裏轉悠了一圈。

  喪事繁忙,這時王家的大多數下人都在前面忙碌,府中其他地方反而沒幾個人。

  應翩翩在後花園裏發現一名鬼鬼祟祟背對門口蹲着的小廝,湊上去一看,發現他手裏拿着一碟子面制的喪果,正狼吞虎嚥地往嘴裏塞。

  應翩翩歪頭看了會,特意等他喫到最後一口,方悄悄走到小廝背後,彎下身,低聲道:“哎。”

  那名小廝頓時被嚇得魂飛魄散,一口麪點噎在嘴裏上不去下不來,劇烈咳嗽起來。

  應翩翩運起內力,在他後背上一推一拍,那小廝纔將麪點咳了出來,轉頭眼淚汪汪地看着應翩翩。

  應翩翩笑道:“你家主子辦喪事,你卻在這裏偷嘴喫,可被我給抓住了吧!”

  那小廝嘴邊還帶着點心渣,他認識應翩翩,一看自己偷喫東西竟然被這個小煞星碰見了,不禁暗呼倒黴。

  但眼下也沒旁的法子了,小廝只好哭喪着臉哀求道:“應大人,我是沒有法子,這幾天府裏忙喪事,客人們又一直前來弔唁,小的們實在太忙了,連囫圇喫上一頓飯的功夫都沒有,餓得不行,這才找時機喫上兩口。您大人有大量,還請高擡貴手放過小的,就別跟管家告狀了。”

  “嗯……”

  應翩翩說道:“倒也不是不成,那得看你有沒有誠意,來點讓我高興的。”

  小廝撓了撓頭,試探着說:“小的小時候曾跟爺爺上街要飯,蓮花落唱的還不錯,要不小的給您唱支曲兒,讓大人您消遣消遣?”

  應翩翩不禁噗嗤一笑,說道:“這可多謝你費心了。”

  他摸了摸下巴,說道:“不過我也不用你唱小曲,這樣吧,你如實回答我幾個問題,今天你做的事、說的話我絕對不會告訴別人,答好了,我就給你這個。”

  他拿出一錠銀子,放在小廝跟前的石頭上。

  那小廝一個月頂多只能掙幾百枚銅板,活到這麼大,還沒摸到過自己能花的銀子,一時間眼睛都直了,滿面堆笑地說道:“大人,您問,您請問。”

  應翩翩點了點頭:“我要問你的是,你家夫人和你家老爺相處的如何?感情好嗎?”

  這個問題大大出乎小廝的意料,他猶豫了片刻,覺得好像也沒什麼不可說的,便道:“還可以吧,彷彿沒怎樣爭吵過,夫人和老爺之間相處的一直很是客氣,就是那個相敬什麼……相敬如賓,對,就是相敬如賓。”

  夫妻兩人相處多年,彼此之間卻還是客客氣氣的……可看剛纔王夫人的脾氣,似乎並不怎麼樣。

  應翩翩不動聲色,又道:“原來如此。我瞧你家老爺和夫人膝下一直無子,府上卻連個妾侍都沒有,可見確實是十分恩愛了。”

  小廝張了張嘴,彷彿要說什麼,又把話縮了回去。

  應翩翩也不逼他,挑了挑眉,拿起那錠銀子,一邊往袖子裏揣,一邊轉身就要走。

  “哎,大人您等等!小的說,小的這就說!”

  小廝眼見到手的銀子要飛,一下子就忍不住了,他一邊急急忙忙地去攔應翩翩的手,一邊賠笑道:“只是這件事情都是府裏的人私下亂傳,可做不得準,小的這才猶豫,大人,您可千萬不要對別人說起啊。”

  應翩翩道:“這我自然知道。”

  小廝小聲道:“這些年老爺其實很少去夫人房中,而且夫人待老爺的態度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就一直淡淡的,老爺面對夫人時,卻總彷彿矮了一頭,像是有什麼事理虧,但他當真是對夫人很好的,連夫人的兄長姐妹都這樣說。”

  他吞吞吐吐,終於說出了實情:“所以大家都私底下猜……老爺和夫人沒有孩子,是因爲老爺的身體有隱疾,所以纔會歉疚。”

  那小廝又絮絮講了一些事。

  應翩翩聽到“隱疾”倒是忍不住又想起池簌,想起池簌全身上下就都隱隱作痛,“騙子”二字立刻浮現在心間。

  不是他非得強詞奪理,而是池簌的行爲跟他表現出來的那副彬彬有禮,甚至還有點羞澀的樣子相差甚遠,讓應翩翩實在不得不對他另眼相看。

  倒黴催的武功天下第一高手,某方面的能力好的跟他的功夫一樣可怕,更何況還清心寡慾的憋了很多年,如今全都爆發出來了。

  應翩翩一心二用,也沒漏掉小廝的話,他聽對方的講述裏,王夫人最初嫁過來的時候,對王蒼應該還很是熱情關心的,但王蒼這個人不善言辭,沉默寡言,更是極少主動去找他的夫人,兩人也就不知不覺淡下來了。

  但若說王蒼對王夫人冷漠無情卻也不然,只要王夫人的孃家有什麼事,或是王夫人提出任何的要求,他都會盡力滿足,這才讓人猜他是否有什麼虧心對不起夫人的地方。

  應翩翩記得王蒼是個窮苦出身,沒有家世背景,只仗着苦練出來的一身武藝才一步一步靠軍功在京城紮下了根。後來陳大將軍看中了他,招他爲自己的女婿,王蒼又借上了老丈人的光,就此飛黃騰達,到了如今的地位。

  以前他對出身高貴的夫人小意呵護也說得通,但如今陳將軍已經致仕,王蒼卻是侍衛副統領,地位早就超過岳父家了,他仍是這樣放低身段。

  應翩翩想到自己方纔在王夫人衣服上看到的污跡,心中已經相信,這對夫妻之間絕對還有什麼不爲人知的隱情,卻不知道這是否與王蒼的死有關。

  他說話算話,將那錠銀兩給了小廝,看着他歡天喜地地行禮跑了。

  應翩翩自己則又折回了王家的靈堂,有不少人以爲他跟王夫人起了衝突之後含怒離去,都在尋他,眼看應翩翩回來了,便立刻迎了上來。

  “應大人,你可算回來了,剛纔我們都以爲你在這府上迷路了,正要派人去找呢。”

  同樣也是前來弔唁的一位翰林侍講笑着勸說應翩翩:“我看你已經弔唁過了,反正心意送到,咱們要不這就走吧。王家招待不周,你不如到我那裏去喝杯茶,歇一歇。想必等王夫人這通悲傷過去之後,一定會明白自己誤會了各位的。”

  應翩翩道:“多謝唐兄,過得一陣子我閒下來,定然上門去叨擾,不過今天我還有話想對王夫人解釋,還請唐兄先回去吧。”

  那人勸了幾句,見應翩翩態度堅定,執意要去跟王夫人說話,也就作罷,先一步離開了王家。

  此時王夫人本來已經被其他人勸說的差不多了,正坐在那裏歇息,看到應翩翩他們這幾個人居然又跑了回來,眉毛一豎,臉上顯出怒色。

  應翩翩擺了擺手:“夫人,且別忙着發脾氣,我對你說件事,管保夫人立刻要對我刮目相看。”

  王夫人冷冷地說道:“我並不想聽你們這些人說話,大人們,請回吧。”

  應翩翩卻不管她想不想聽,湊上前去,低聲而快速地說了幾個字。

  除了王夫人之外,沒有人聽清他說了什麼,但王夫人的臉色卻一下子變了,細看起來不像惶恐,倒彷彿尷尬之中夾雜着一些不敢置信。

  應翩翩直起身子,好整以暇,慢悠悠地說道:“這一回,夫人可以請我進去坐坐了嗎?”

  王夫人:“……應大人,您請。”

  應翩翩準備和王夫人入內詳談,示意阮浪在外面稍等他一會,阮浪實在忍不住好奇,不禁問道:“你剛纔到底跟她說了什麼?”

  應翩翩微笑起來,低聲道:“我問她,燒肉好喫嗎?”

  阮浪滿頭霧水,應翩翩已經施施然走了進去。

  王家的下人將應翩翩帶到了靈堂後面的內廳,王夫人還是由她的侄女陪着坐在那裏,臉上微微泛紅,有些古怪。

  應翩翩進去之後,她示意下人退下,態度比剛纔不知道客氣了多少倍:“應大人,請喝茶?需要用些什麼小食嗎?”

  “這就不必了。“

  應翩翩展開摺扇扇了扇,啜了口清茶,慢悠悠地說道:“府上這幾日辦喪辛苦,喫食供給想必不多,在下怎好意思勞煩,還是留着夫人自己享用吧。”

  王夫人:“……”

  聽到他的話,王夫人的侄女眼珠一轉,忍不住掩了掩口,低聲在王夫人的耳邊問道:“姑姑,他是不是看到了?”

  王夫人小聲說:“我也不知道,多半是了。一定是你這死丫頭露了餡,那豬蹄加了蜜汁煨爛,香氣多濃,我叫你躲到帳子裏圍起來喫,你非說怕把牀鋪弄髒,弄髒了給你換一套鋪蓋不就得了!你不知道他爹是西廠的嗎?這下被發現了吧。”

  ——原來,王蒼出殯這日,他的妻子和妻侄女竟是正偷偷躲在房中啃豬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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