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微月轉光風

作者:醉又何妨
池簌正想問應翩翩是發生了什麼事,突然見他轉過頭來,帶着幾分恨恨地盯了自己一眼,不由十分莫名。

  他連忙催馬走到了應翩翩的身邊,輕攬了下他的肩膀,低聲而略帶討好地問道:“阿玦,怎麼了?”

  應翩翩被他一鬨,又不禁有些想笑,表面上沒露出來,說道:“也沒什麼,這對兄妹是從衡安郡過來的饑民,這女子爲了謝我,要去我府上當差。”

  池簌這才恍悟。

  他笑了笑,說道:“原來如此。不過能去督主府做下人,對很多人來說,也是一份擠破頭都難找的差事了,理應由管家一一考較選任,卻不是家裏的主子要費心的事情。姑娘,你若當真有這份心,便去尋應府的管家打聽一下吧。”

  池簌話說的溫和,意思卻很明顯,杜曉蝶這樣做,哪裏是要報恩,分明是佔了便宜還把自己說的很無私,把別人當成了傻子。

  杜曉蝶被他拆穿心思,不禁大爲窘迫,結結巴巴地說:“我不是這個意思啊……這、這,是我沒見識,不懂規矩,我真的只是不知道怎麼報答公子的恩情……我可以不要工錢的!”

  她說着便露出委屈的神色,看了應翩翩一眼。

  孰料應翩翩竟然完全沒有在意她,而是心情又好起來,饒有興致地扯了扯池簌衣袍上的錦帶,說道:“怎麼今天換了件新衣服?花枝招展的。”

  池簌平素經常穿清淡顏色,今日倒是難得一身暗紅衣袍,瞧着便跟新郎官一樣,特別的惹眼。

  池簌垂了垂眸,低聲說道:“嗯……先前那一套,我捨不得再穿,收起來了。”

  他說的是前一晚自己穿的那身衣裳,那時他們兩個滾在牀上,池簌穿的衣服早就揉扯的不行,後來又被他拿起來墊在了應翩翩的身下,簡直不能想象還怎麼再要。

  應翩翩道:“……留這玩意幹什麼?你給我燒了。”

  池簌平素對他百依百順,這個卻怎麼也不捨得,於是商量:“這次留着,下次燒了,好嗎?”

  應翩翩:“……”

  別想有下次了你!

  兩人說話的聲音很低,仿若爭執,語氣神態卻都十分親暱,方纔應翩翩對着杜曉蝶的時候雖然也是一副調笑的口吻,但帶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漫不經心,卻非此時可比。

  他們這樣一閒扯,反倒把杜曉蝶給撂到了一邊去,讓她幾次想開口都插不上話,心裏暗暗發急。

  正在這時,地上的男子適時地呻/吟了一聲,“悠悠醒轉”。

  杜曉蝶連忙過去扶住他:“哥哥!你醒了,你感覺怎麼樣?”

  那男子緩緩坐起身來:“小蝶?我這是在哪,剛剛發生了什麼?”

  他滿臉茫然之色,聽了杜曉蝶的話,才漸漸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不禁皺起眉頭,嚴厲地看着她,說道:“你這丫頭,可真是不懂事!既然遇到了恩人,還不實話實說?”

  男子硬撐着起身,給應翩翩磕了個頭,說道:“公子,方纔家妹失禮,冒犯了您,小人給您賠罪了。”

  應翩翩道:“這話怎麼說?”

  那男子面露愧疚之色,低聲道:“我們兄妹倆自小父母雙亡,是我把她拉扯大的,好不容易生活有些起色,又遭了水災,把良田和屋子都給沖毀了,我們失去了棲身之所和生活來源,這纔想到京城謀生,沒想到我又身染怪病,找不到活幹,簡直不知道如何生活下去!這纔想找一個依靠。”

  他這話聽起來倒比剛纔杜曉蝶的話實在很多,也更加容易取信於人:“公子,我們兩個都是窮苦出身,做活沒有問題,至於報酬,只求一個住處,一口飯喫,別的什麼都不要,您能不能好人做到底,收留了我們!或者只有我妹子也行,我擔心她這麼一個弱女子,我不能護着她時,她在外面受人欺凌啊!”

  應翩翩微微一笑:“你妹妹長得確實漂亮,送到我府上來,你就不怕她受我欺凌了?”

  那男子連忙說:“公子是我們的恩人,您的人品我是信得過的!”

  “得了吧!”

  應翩翩笑道:“我人品低劣起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能到什麼地步呢!”

  他俯下身來,馬鞭劃過男子的側臉,低低道:“說不定連你一塊都不放過哦。”

  池簌:“……”

  杜曉蝶的兄長:“……”

  應翩翩哈哈大笑,坐直了身子,一勒馬繮後退幾步,隨口吩咐道:“梁間,給他們點錢醫病落腳,其他人,回吧。”

  應翩翩說完之後,再不去理會他們,打馬而去,將那對兄妹甩在原地,萬般無奈卻又無可奈何。

  池簌也跟在應翩翩的後面,等到了院子門口,應翩翩回頭一看,才故意說道:“哎,這誰啊,怎麼也跟着進我家了?兄臺,走錯門了吧?”

  池簌笑道:“應公子,我也是無處依靠,想上門來自薦的。什麼苦活累活都能做。”

  應翩翩在他胸口輕輕推了一把:“那找管家去。”

  他說着轉身進房,便欲回手關門,池簌已經從門縫裏跟着擠進了應翩翩的房間。

  應翩翩正想說什麼,已經被池簌展開手臂一把抱住,低低道:“讓我抱一會吧,好不好?我……唉,我實在是想你了。”

  他在應翩翩面前,實在彷彿有着用不完的好脾氣,不管應翩翩說什麼,都是溫言軟語,柔情百轉,倒讓應翩翩心中一軟,也不想跟他鬧了。

  他道:“不是昨天剛見完的麼?”

  池簌道:“是,可我昨天一出你家的門,就開始想你了,心中琢磨着咱們兩個的事,總覺得惶恐又不安,你總算答應和我在一起了,你說,這是真的麼?”

  應翩翩道:“那我當然說話算話。”

  池簌不禁微笑,將下巴擱在應翩翩的肩膀上,輕輕吻了吻他的耳垂,低聲說:“阿玦,我真高興,我這輩子都沒有那麼高興過。能與你那般親熱,我總覺得是假的。又怕傷着了你,累着了你,放心不下,就老是想來看看。”

  應翩翩在池簌的腰上掐了一下,卻任由他抱着,沒有推拒。

  池簌覺得應翩翩連掐他都那麼舒服,力道不輕不重,位置不上不下,恰到好處,不禁含笑。

  他問道:“你,可還疼嗎?我找了一些藥,據說十分有效……”

  應翩翩咳了一聲:“疼什麼疼,別太看得起自己。我堂堂七尺男兒,捅刀子我都不疼。”

  池簌倒被他逗笑了,說道:“你就愛嘴上逞能。”

  應翩翩在池簌的肩膀上推了一下,退開一點笑睨着他,片刻之後,在池簌臉上拍了拍。

  池簌道:“怎麼了?”

  應翩翩向後倒退兩步,坐在了牀沿上,上上下下地將池簌打量了一通,問道:“你剛纔看着那個姑娘的樣貌,有什麼感覺沒有?”

  池簌微頓,說道:“我沒正眼看她,不知道長什麼樣子。左右不管是誰,都及不上你萬一,也沒什麼好看的。”

  應翩翩的口才那是當朝出了名的好,從小又在繁花錦繡堆里長大,也是風流自在,調笑戲謔的行家,但如今這般直白肉麻無甚花巧的話,只因池簌說的十分認真,竟教他聽着心中也不免怦然一動,覺得高興起來。當真是陰溝裏翻船。

  他不禁笑着朝池簌虛踢一腳,道:“誰跟你說這個了?我是說,你有沒有覺得,她長得很像一個人?”

  池簌笑着接住應翩翩的腳,輕輕捏了捏他的腳腕,在他身邊坐下,心想,我只是實話實說,他就這樣高興,也不知道傅寒青以前是怎樣待他的,莫非連一句稍微好聽些的話都不曾說過麼?

  他這般一想,便覺得心疼起來,只是並不表現,微笑着說:“哦,像誰?”

  池簌是當真半點都沒注意,應翩翩不禁搖了搖頭,拿起一面鏡子,在池簌面前晃了晃。

  池簌微怔,隨即道:“像我?”

  應翩翩道:“嗯,不過最像的人還不是你,要論五官什麼的,她更像韓小山多一點。只不過你們本來就是兄弟,自然有相似的地方。”

  先前應翩翩納了韓小山爲妾,至韓小山離去之後,他又轉而將池簌帶回了京城,兩人之間的相似有目共睹,不免讓人認爲,應翩翩喜歡的就是這一種。

  只是男子終究不能誕育子嗣,兩人之間就算有感情,隨着新鮮勁過去,也就漸漸淡了。更何況池簌這樣的身份,總不能再到應家府上爲妾吧?

  若是這時出現一名與他長相相似,又溫柔可人的女子,應翩翩怎麼可能會不動心呢?

  池簌本來就覺得那對兄妹不對勁,一聽應翩翩點出這一點,雖然不至於當真爲了這麼明顯的陰謀算計喫醋,還是不免暗感一陣恚怒。

  他表面不露聲色,只說道:“他們有沒有考慮過你有可能並不喜歡女子?”

  應翩翩道:“怎麼就沒有考慮過,那女子不是還有個哥哥?他們兩個倒是親兄妹,長得挺像,只是今天男的太過狼狽,沒有好好修飾罷了。總之這兩人要是能進府上,總得讓我瞧中一個纔好,兩人都看上,那就更妙了——”

  池簌冷笑了一聲,心道,想得美,有我在,不可能。

  頓了頓,他又說:“我剛纔聽見杜曉蝶形容她兄長所得的怪病,倒跟最近那些惡鬼附身之人有些相似。只是真假難辨,或也有可能是明知道你在調查此事,爲了引起你的注意,故意找了這樣的藉口。”

  應翩翩道:“也有可能。他們一心想上我家的門,跟李定與珊瑚未必是一夥的。”

  他說到這裏,看池簌微低了頭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應翩翩玩笑之意忽起,一手搭在池簌的肩上,湊在他耳畔說:“愛妾怎麼不高興了,莫不是擔心要失寵了吧?你放心,那些人打的好算盤,以爲我喜歡這個調調,纔會派那對兄妹過來。殊不知韓小山也好,池簌也好,我家愛妾從來不都是就這麼一個麼?”

  池簌心頭猛然涌上一股甘甜,方纔在想什麼全都忘了,只覺全身輕飄飄的喜樂無比,湊過去想要吻他。

  應翩翩卻笑着往後一仰,一下子避開了,又被池簌追上來半壓在牀上,纏綿吻了許久。

  池簌初識情/事滋味,從沒想到世上還有這般美妙的事情,特別是得到的還是自己惦念已久的心上人,只恨不得天天跟應翩翩纏在一起。

  他這樣親吻着對方,不免情動,可也不願起身,享受着這種甜蜜而又痛苦的折磨,將應翩翩抱在懷裏,片刻後,柔聲道:“罷了,我們本來也沒必要爲了這等事情憂心,總歸有我在,絕不會再叫任何人傷着你,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也就是了。”

  應翩翩心裏有數,系統之前提示了“主角陣營“,那麼這兩人多半跟傅家有關,但具體是韓耀那邊、淑妃和五皇子那邊,還是宣平侯府那邊,就都不好說了。

  他倒是老神在在:“我的仇家多,這事也不知道是誰的手筆。反正我是不急,他們總不會就此罷休,你瞧着吧,這兩個人還會來的。”

  應翩翩這話說中了。

  應家所住的這條街上全都是達官貴人,督公府恰在街口第一家,來來往往的人回府時都要路過。

  這一日,也不知道是誰,不小心將兩壇酒打碎在了應家的府門外,下人們生怕將主子滑倒或者傷着,連忙要拿了掃帚打掃。

  誰料只是回府拿了東西出來的功夫,那些碎片就已經被人收拾得乾乾淨淨了。

  又過了兩日,應家府門外多了兩隻食盒,打開一看,頓感香氣撲鼻,裏面竟裝了滿滿一盒製作十分精美的點心,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動。

  下人們將這盒點心拿給了應翩翩看,他家見慣了富貴的小主子卻是連眼角都沒有多瞥一眼,就漫不經心地說道:“扔了吧。”

  梁間將食盒扔了出去,可是又過了兩回,有人瞧着實在可惜,也覺得那香氣誘人,便偷偷又撿了回來,掰開一塊餵了野貓。

  野貓喫完之後活蹦亂跳的,圍着人的腳邊,一邊轉圈一邊喵喵叫,彷彿還想要的樣子,顯然點心裏面是沒有毒的。

  那些下人們便和貓一起將點心分了,吃了之後只覺得異常香甜,簡直是這輩子都沒有喫過如此可口之物。

  等到暑熱天氣,門口送來的便成了用冰湃過的綠豆糕和綠豆湯,應翩翩照例讓人扔掉,最後還是被底下的人給瓜分了,喫的滿足異常。

  如此過了大約將近一個月,應家門外不是被人打掃的乾乾淨淨,就是會悄悄放些喫的用的,那些喫用雖然算不上是多麼貴重稀罕的東西,但心思精巧,手藝精湛,也盡顯出了一片誠意來。

  如此久了,難免有人心生好奇,悄悄守在門口看着,發現做這些事情的都是一位十分漂亮的年輕姑娘,也有的時候是個男子陪着她一起來。

  但那名男子臉色蒼白,身形瘦削,似乎有什麼病症,所以大部分時候都是那姑娘自己默默做着這些事。

  應翩翩少年得志,名滿京城,雖然有人厭他恨他,詆譭之聲從來不少,但才高俊美,瀟灑狂放,傾慕他的人也從來不在少數。

  每每應翩翩出門時,便總是有女子往他的馬車上扔下鮮花瓜果等物,亦有詩人畫匠爲了見他一面,而不眠不休地守在督主府的門外。

  應家的下人,什麼大場面都見過。

  只是如這女子一般別無所求,默默付出的還真是不多,瞧着她的樣子,實在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日子久了,終於有人沉不住氣,偷偷將這些事情說給了應翩翩知曉。

  應翩翩倒彷彿一副鐵石心腸,聞言頗不以爲然,似笑非笑地說道:“若是人人都這樣做便可以打動我,那哪裏還有什麼規矩體統可言?她願意放就讓她放去,下回你們不要再把東西拿進來了。”

  應家的門房是見這姑娘次數最多的,他聽了應翩翩的吩咐,覺得很不忍心,但也不會因此違逆少爺的意思。於是下一次,那名女子再來的時候,他便沒有把食盒拿進來,而是挪到了石獅子的旁邊。

  第二日那女子過來一看,發現東西還擺在原地,不禁面露失望之色,一個人呆呆站在那裏愣了好久,終於慢吞吞將東西撿起來,自己低着頭默默的離去了,看的門房老大的不忍心。

  他本來以爲這麼一位嬌滴滴的姑娘家,受到了打擊之後,應該就不會再來了。沒想到又過了兩天,門房還是看見她抱着一個碎花包袱過來,將它放在了應府的門外。

  打開包袱一看,裏面是一身嶄新的竹青色男子衣袍,裁剪的極爲精心,一看就是給應翩翩的。

  門房終於忍不住了,一直等在外面,直到那女子再次出現,他便將包袱交給了對方,勸說道:“姑娘,你就別費心了,喜歡我家少爺的人實在太多了,他是不會爲了這些事情就對你動心的,你又何必再白費力氣呢?我瞧着你自己也不是什麼富貴人家的小姐,這些喫的穿的也沒少花費,還不如自己留着這些銀錢呢,以後就莫要再來了。”

  那女子聽他這樣說,不禁眼中含淚,說道:“老伯,多謝您關心,只是我自知身份卑微,也不敢想能有幸得到公子的青睞,這樣做只是爲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罷了。這東西公子既然看不上眼,想必是我做的粗陋,我再多做些活,掙了銀兩買些更好的料子,做好了給他送來。”

  這小姑娘,多老實能幹,多可人疼,簡直要把老門房也給打動了。

  他不禁嘆了口氣,見勸不動對方,也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人自然正是杜曉蝶,她見自己的行爲已經感動了對方,覺得時候差不多了,便又試探着問道:“老伯,那麼不知公子今天在府上嗎?我……可不可以就在這裏等一等,什麼時候他出來了,我見他一面,或許應公子看到我的誠意,就願意收我的東西了。”

  老門房搖了搖頭,說道:“我家少爺今天有事外出,並不在府中。”

  杜曉蝶便試探着說:“那不知道大人他什麼時候回來呢?”

  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這老門房對她同情是同情,但警惕心卻依舊很重,不該說的卻一個字都不肯露,尤其是有關於應翩翩的事,不管她拐彎抹角地探尋多久,老門房都是不肯透露分毫。

  最後,他也起了疑心,說道:“姑娘,你可別想從老頭子這裏下手收買,意圖打探我家少爺的事情。我是覺得你可憐,但我家少爺更不容易,不管你是什麼心思,只要少爺不情願,我都不會違逆他的意思。你走吧,別在這裏等了,這不是你該在的地方。”

  這個老頭子,剛纔裝的彷彿多心善一樣,說了半天全是虛的,杜曉蝶氣得不行,卻也無法,只得黯然道歉離去。

  她又試着送了幾次東西,但應翩翩當真是郎心似鐵,怎麼都打動不了,應家的下人也是同樣無情,一個個吃了她的東西,嘴巴卻嚴的連鐵鉗都敲不開。

  杜曉蝶躲在暗處偷偷看着,一次都沒見着過應翩翩,倒是看見那個據說是替身的武安公每日在應家門上來來去去,殷勤備至,怕是督公府的門檻都被他踩矮了半截,卻根本沒人阻攔或者驅趕。

  憑什麼!

  除了身份,他哪裏比自己和哥哥強?都是當替身的,他怎麼就能成功上位了???

  偏偏池簌近來彷彿心情不錯,每天進應家的大門時春風得意,出應家的大門後心滿意足,讓在外面喝風的杜曉蝶更是羨慕嫉妒恨,氣不打一處來,連看都不想多看了。

  她心中知道自己這個法子怕是沒用了,似應翩翩這等名門勳貴跟她有云泥之別,恐怕自小便受到無數人迷戀追捧,根本就不喫這套。只要應翩翩不想,她這輩子都別想接近對方。

  還有先前她哥哥故意在對方面前展現出來宛如被鬼附身一樣的離奇病症,也沒有獲得應翩翩的關注,這個人實在不按常理出牌,誰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杜曉蝶原本聽聞應翩翩輕易地就把一名街邊混混擡了做妾,還以爲他是個不怎麼挑剔的風流紈絝,滿是信心的認爲自己兄妹只要略施手段就能進了應府,現在看來,想的有點簡單。

  唉,當初那個韓小山,是什麼好運氣呢?

  杜曉蝶思來想去,也只得決定另換一種方式。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

看小說網

看小說網是您最喜歡的免費小說閱讀網站。提供海量全本小說免費閱讀,所有小說無廣告干擾,是您值得收藏的小說網站。

網站導航

熱門分類

© 2023 看小說網 版權所有

首頁 分類 排行 書架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