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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身體最能審時度勢,這話一說完,溫伏小腿的肌肉在他手裏漸漸舒緩了。
費薄林的掌心熱熱地貼在溫伏小腿的皮膚處,沒有拿開。
他的指尖丈量着溫伏腿骨的寬度——怎麼有人的骨骼框架生來就那麼纖細,足足小他一圈?
費薄林握住溫伏的腳腕時心想,這部分的骨骼,有哪一寸在爲他長大着?
第64章
溫伏喫完花捲,正喝着牛奶,就聽費薄林在房間裏喊:“進來穿秋衣。”
溫伏一溜煙朝着費薄林聲音的方向跑進去。
牀挨着房間門,他進房門時費薄林半個身子還探進衣櫃裏找衣服,溫伏身體一歪,大剌剌癱在牀上,摸着肚子發出一聲喟嘆。
八個包子五個花捲和一盒熱牛奶,有點撐。
溫伏望着跟他臉一樣白白淨淨的天花板發呆。
家裏每天都要拖地,所有的房間費薄林每兩個周就要大掃除一次,連房間頂上的屋子角都要拿雞毛撣子掃過,那麼舊的老房子,面面白牆沒沾着一點灰,硬是乾淨得連一根蜘蛛絲都找不到,天花板可不得跟溫伏的臉一樣白淨。
費薄林找出了今年冬天最厚的一套秋衣秋褲,轉過身就瞅見溫伏在牀上化成了一灘貓餅,望着屋頂無所事事地眨眼睛,睫毛像蝴蝶一樣在眼上緩緩扇動。
“小蝴蝶,”費薄林難得用玩笑的輕快語氣這麼喊他,“起來穿衣服。”
溫伏雙手疊在肚子上,懶洋洋地微微擡頭看了一眼,又倒回去。
接着把手縮進袖子裏,在牀上左蹭右蹭,整個人金蟬脫殼似的從羽絨服下襬裏滑出來。
把“完好無損”的羽絨服蛻在了牀上。
費薄林:“……”
溫伏對他的無語表情視若無睹,沉浸在自己絕妙的偷懶脫衣服的方法裏,照葫蘆畫瓢脫下了自己身上剩下的那件毛衣,然後上半身光溜溜地躺回衣服上。
費薄林看不過去,走上前把他拉起來坐好,不指望溫伏能自覺穿衣服,乾脆把秋衣套上溫伏的腦袋,又把溫伏胳膊抓進袖子裏,忙活完擡頭一看,溫伏不知道什麼時候脫了褲子,正擡起一隻腳,對着費薄林揚了揚腳尖,意思是要對方給他穿秋褲。
頗有一股蹬鼻子上臉不知死活的神氣架勢。
費薄林嘴角微抽,感覺自己額頭出現了幾根黑線。
有的貓真是……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話雖這麼說,卻沒見費薄林的巴掌哪次落到溫伏的身上過。
看在大過年的份上,他不跟溫伏計較,逮着溫伏腳腕把腿塞進褲腳,再鬆手時溫伏腳踝處留下了微紅的手指印。
費薄林的目光掃過那處逐漸變淡的指痕,下意識別開視線,給溫伏穿褲子的動作不知不覺變得小心了。
念在天冷,他今天不讓溫伏跟自己下樓看店。
小賣部剛開張沒多久,溫伏的腦袋從門外冒出來,喊了一聲:“薄哥?”
費薄林正清點貨架,一回頭,門外的院子裏飄飄蕩蕩下着小雪,溫伏裹着圍巾,亂糟糟的頭髮快遮住眉毛,渾身只剩一雙眼睛一個鼻子露在外頭。
費薄林笑了笑,招手讓他進來。
正好溫伏下來了,費薄林讓他留在店裏,自己出門買菜。
今年的草莓出得多,又大又甜,天氣正適合做溫伏去年喜歡喫的冰糖草莓。
戎州的雪下不大,落在費薄林肩上還能看清雪花的形狀,落到地面就化了。
小雪無聲無息持續了半天,積在地上也只是薄薄一層,直到傍晚,天擦黑了,街道才徹底變作白茫茫一片,金沙江邊的水泥欄杆上堆起厚厚的積雪,連同樹枝上的小掛燈一起映照在黑黝黝的江面,轉眼就是除夕。
這天正午店裏關了門,費薄林讓溫伏在小賣部掃蕩一圈,提滿他愛喫的零食和牛奶先回家,費薄林自己則要去外面拿點東西。
溫伏眼裏有了喫的,自然顧不上粘着費薄林,回到家裏剛照叮囑的先洗了手再開零食,就聽見樓道里費薄林在和誰說話,連同兩個人一輕一重的腳步聲傳到家裏。
他探出頭去一看,費薄林帶着個安電視機的師傅走進來。
溫伏愣在原地,睜圓了雙眼看着倆人把電視擡進來,又放在家裏那個一直空置的電視櫃上——原本家裏是有電視的,後來林遠宜生病,費薄林能賣的都賣了,櫃子也就空置了下來,只放一些雜物。
溫伏心眼粗,沒注意到這幾天電視櫃被慢慢清掃出來了一塊地方。
直到安好了機頂盒,又調好頻道,費薄林謝過了安電視的師傅再把人送出門,回過頭對溫伏說:“今年能看春晚了。”溫伏纔像回過神來一般跳起來歡呼一聲,跑過去撲在費薄林懷裏。
費薄林猝不及防,溫伏的胳膊緊緊抱在他的後背,在這個不經意的場合裏,胸口處的心跳都快與他共振。
他先是嘴角與身體都僵硬一瞬,隨即整理好情緒,遲疑着又試探地回抱住溫伏——但也只是短暫地抱了一下,就像偷偷做壞事的人一樣怕被發現似的鬆開了。
這一刻的擁抱似乎與無數個夜晚他與溫伏相擁而睡時的不同,因爲不夠坦蕩,也無法理所應當。
下午費薄林買了菜回家,在廚房面對花裏胡哨一臺子的食材,正準備從頭打理,兜裏電話突然響了。
拿起來一看,竟然是許威。
費薄林盯着屏幕看了片刻,點擊了通話鍵:“喂。”
“喂,費祈……不,薄林。”許威的聲音興沖沖的,背景十分吵鬧,有很重的鼓奏聲,“你有空嗎?”
“在忙。”
“忙?忙什麼?”許威理直氣壯道,“你家不就你一個人嗎?大過年的你能忙什麼?”
費薄林蹙了蹙眉。
說這兩句話的當兒,溫伏在客廳聽到廚房的交談,悄無聲息摸過來扒在門口朝費薄林看。
他一出現,費薄林心裏頭那點厭煩消散了些,剛朝溫伏伸手,溫伏就鑽進來湊到費薄林旁邊。
費薄林摸着溫伏的頭頂跟電話那邊說:“我要做飯。”
他沒打算把自己和溫伏的關係以及住在一起的事告訴別人,一是複雜且麻煩,沒有必要,二來他對許威也沒那麼多耐心。
溫伏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通話那端是誰,只是安靜站在費薄林面前,沉默地聽着他們打電話。
許威像是輕笑了一聲,意識到費薄林能聽見以後又欲蓋彌彰地咳嗽了一下,正經道:“大年三十的,你一個人在家也不自在,正好今兒我在戎州過年,咱們都是一家人,你出來,我請你喫飯。自個兒在家守着個空房子有什麼意思……”
費薄林沒心思跟他浪費口舌:“不用了。我還有事。”
“你能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