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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煜笑了笑:“有聯繫方式嗎?”
沒等費薄林開口,他又說:“不給也沒關係,我找別人也能拿到,只是覺得問你更方便點——”
一語未了,孟煜只覺眼前一花,一個結實的、積累了先前所有情緒的拳頭落到他臉上。
隨後孟煜被踹了一腳,耳邊響起許威和鄒琦跑來拉架的動靜,但這會兒功夫費薄林已經給了他好幾下了。
直到那邊兩個人過來把費薄林拉開,費薄林甩開了許威和鄒琦,拉開門大步流星走出去。
孟煜想追,被許威攔住。
許威的聲音隨着包間門的關閉傳到費薄林耳中越來越模糊:“算了算了,他就這臭脾氣,跟他媽一樣……”
費薄林下樓時臉色比天色還冷。
雲頂的旋轉樓梯又寬又長,每走一步腳下的感應燈就跟着明明滅滅,費薄林低眼看地,只覺得兩層樓之間的樓梯無比討厭,怎麼都走不完。
門口的兩行迎賓在他踏出大門時齊刷刷鞠躬道別,費薄林像陣風一樣快步而出,迎面的寒氣吹起他額前的頭髮,他走了幾步,腳步忽然一頓。
費薄林轉身,看向大門旁牆邊的一個人影。
他輕聲開口:“小伏。”
溫伏原本靠在牆上,低着頭,雙手插在兜裏,圍巾遮住了大半張臉。
他眼睫低垂着,如果不是站立的姿勢,會讓人以爲他睡着了。
聽到費薄林的聲音溫伏擡起頭,對着費薄林的位置眨了眨眼,似乎在辨認那是不是他等的人。
隨即費薄林沖他招手,溫伏這才從牆角衝似的撞進費薄林懷裏。
天上下着小雪,溫伏一路飛快地跑過來,雪粒子三三兩兩落在他發間,停在費薄林身前時髮梢便溼潤了。
費薄林眉眼間暫時雲消雨霽,含笑拍去溫伏頭髮上尚未融化的雪花,又摸了摸溫伏的眉毛,問:“怎麼跟到這兒來了?”
先前許威打電話到家裏時兩個人在廚房都聽到了雲頂這個地方,溫伏知道費薄林在這兒不奇怪,只是現在很晚了,沒有公交,今晚除夕也不好打車,也不知溫伏是怎麼來的,又來了多久。
溫伏把臉從圍巾裏揚起來,又用下巴把圍巾壓下去:“飯喫完了,你沒回來。”
費薄林說:“在家等我就好了。”
溫伏說:“不想等。”
“你在這兒也是等。”
“這兒離你近。”
費薄林放在溫伏髮絲間的指尖微微一動,他凝目看着溫伏被凍紅的鼻尖,再次伸手摸了一把溫伏被冷風吹得冰涼的眼睛和額頭。
“薄哥,”溫伏歪頭看他,“你在想什麼?”
費薄林把溫伏的圍巾拉起來,又用溫熱的掌心握住溫伏的耳朵,低聲道:“我在想……有個人不擇手段地故意惹惱和激怒你,你清楚他的想法,知道他不達目的不會罷休,所以順着這麼做了,可是他的目的……是什麼?”
許威好逸惡勞,享受至上,無緣無故絕不會跑來戎州這個小城市,更不會三番五次以林遠宜爲藉口接觸費薄林就只是爲了騷擾——許威是閒,但沒閒到這個地步。從他出現在戎州和遇見費薄林開始,處處都透露着刻意。
費薄林想不通今時今日的自己還有什麼值得許威來試探和竊取的。
溫伏聽不懂費薄林的話,只是眼珠子轉悠地看着他。
費薄林牽起溫伏的手原路折返回了雲頂二樓。
但沒去包廂,而是去了衛生間。
他帶着溫伏走進男衛生間的最後一個隔間,隔間逼仄,兩個人半是被迫半是自願地擁抱在一塊兒,靜靜等待着。
費薄林低頭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溫伏便不說話,把腦袋順勢靠在費薄林肩上,閉上眼睛假寐。
小貓不懂。
但小貓睡覺。
費薄林習慣性地從溫伏身後擡起手放在溫伏後腦勺,像往常陪他睡覺那樣用四指輕輕點着溫伏的腦袋。
過了沒一會兒,許威打着電話進來了。
第66章
就在這時,費薄林兜裏的手機屏幕亮了。
他拿出來看了一眼,隨手掛斷。
打給費薄林的是一個境外號碼,這兩個月總三五不時有跨國電話打到費薄林手機上。根據常識,這些一般來說都是詐騙電話,費薄林起初只是掛斷,可是最近詐騙團伙十分猖狂,今天掛斷電話,過幾天又打過來,於是費薄林乾脆來一個拉黑一個。
好在他習慣把手機開靜音,因此沒有驚擾到同是在打電話的許威。
“喂?爸。”
許威的大剌剌的嗓門在空蕩蕩的衛生間響起,溫伏原本抵在費薄林肩上,聽見他的聲音就皺起了眉。
接下來便是許威喋喋不休的通話。
“找到了,早找到了,你就放心吧。”
“戎州就那麼大點,他一個學生,隨便蹲幾天就找到了。”
“什麼樣?還能什麼樣?天天窮讀書唄,他除了讀書還能幹啥?”
“試過了,還是那副臭脾氣,跟林遠宜一模一樣。咱們嫌他窮,他還瞧不起咱們呢。”
“費老頭子想把他找回去啊,我看懸。費薄林那硬骨頭,就是個小林遠宜,就算咱們不動手,他估計也不稀得回老頭子身邊去。”
“知道了知道啦,我不會掉以輕心的,該做的一樣不少,保證這倆父子呀,徹底離心,費薄林一輩子跟費氏不相往來。行了吧?”
“你說費老頭子也真是的,不就是個小兒子嘛,死了就死了——是是是,是我表弟,短命的小祖宗,十二歲就車禍死了的小表弟——死了就死了麼,我姑姑又不是不能再生一個……”
電話那端像是呵斥了幾句,讓許威噤聲了片刻。
過了會兒那方說完了,許威意味不明地笑道:“這倒是,我姑姑能生,老頭子這兩年快不行了。我瞧他這病啊,要不了三五年就能把他送上西天跟林遠宜團聚了。”
“沒兒子又怎麼了?這不還有個我嗎?這麼多年了,他費家的哪一分錢不是咱們許家賺的?我許威還比不上一個費薄林?他就那麼不樂意把集團交給咱們許家?要論遠近,我許威可比費薄林對他孝順多了。”
短暫的幾秒後,對面不知道說了什麼,又聽見許威冷笑了一聲:“你說的也沒錯。老頭子這些年其實一點沒變,心就向着姓林的那兩母子。當年他揹着林遠宜偷腥,又說什麼都不肯離婚,就算姑姑懷孕了,他也沒打算把姑姑領進家門,就一直怕林遠宜呢。十幾年前就想家裏紅旗不倒,外邊彩旗飄飄。如果不是當時姑姑自己爭氣懷上了,拿着產檢單去找林遠宜坦白,估摸着姑姑現在也還是他老費家的一個外室。你說他念着林遠宜有什麼用?十幾年前把人家股份全轉移了拿去威脅林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