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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伏猛然看向教室另一端的門口。
門外那一抹黃色的外賣服身影在同班同學接過外賣那一刻飛快地離開,溫伏本能地衝出教室,卻沒追上費薄林的腳步。
下樓的電梯在他離開教室前關上,溫伏毫不猶豫轉向消防樓梯。
門口同伴同學的話還沒來得及喊完:“哆來咪你嚐點……”
溫伏跟陣龍捲風一樣嗖地漂移下樓。
他一路從六樓跑到四樓,還要往下衝時,被人叫住:“溫伏同學!”
溫伏回頭,是另一個男生。
他急着去找費薄林,對方卻攔着他久不說話,他不免沒耐煩,蹙眉道:“有事?”
對方撓撓後腦勺:“其實……我也是一中的。”
一中的人多了去了,溫伏也不是每個都要知道。
他決定對方再不說重點自己立馬就走:“然後呢?”
“其實我之前一直在關注你。”對方耳根很紅,似乎對接下來要說的話不大好意思,“從一開始看見你我就在想你是不是我要找的人,但是沒敢確認,所以這段時間都不敢打擾你,直到剛纔聽到你在教室說的話才確定就是你。之前高中的時候我看過你表演,就在表白牆和貼吧問過你聯繫方式,但是……哦對了我叫付童……”
“你到底想說什麼?”溫伏扶着樓梯扶手,臉色冷冷的,面前的人一大串的話他是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只想一口氣順着扶手滑到樓底,於是他打斷道,“說重點。”
付童咬咬牙:“雖然這個場合和時間點可能不大合適,但是……”
溫伏的耐心快到極限了。
“我喜歡你!”
付童深吸一口氣,給他遞出一件天藍色的信封:“做我男朋友吧。”
溫伏愣了愣。
他滿腔的不耐一下子被這一句告白徹底澆滅。
應該是所有情緒都被猝不及防地澆滅了。
順便腦袋轟的一聲空白了下來。
“喜歡”和“男朋友”這兩個詞像什麼奇怪的東西直面而來襲擊了他,給他轟得措手不及。
隨後他想起了這個人。
是那個在貼吧跟隊形嘲笑過費薄林的20L八嘎。
付童看他怔住,半晌沒有反應,就試着再把情書往溫伏跟前遞了遞:“溫伏同學……”
溫伏拔腿就跑。
這下換付童愣住了。
兩秒後,付童捏着情書,跟着拔腿就追:“溫伏!”
溫伏一聽他在後頭追,跑得更快了,悶頭跑,使勁跑,玩命地跑。
付童兩條腿快掄出火星子了:“溫伏同學,等一下!”
男人的尊嚴,愛情的成敗,都在此一舉,因此付童也豁出一條命瘋狂地追。
兩個人一前一後隔着長長一段路你追我趕,一時間竟然拉不開距離。
好在溫伏衝下樓後跑了不久,看見前頭有人戴着頭盔正要上電瓶車。
溫伏跟見了救命稻草似的:“薄哥!!!”
——費薄林在雨停的時候接到一個川音的外賣單,因爲離得近,平臺又給他派了兩個附近的點,費薄林知道溫伏在川音,但由於後頭還有兩個單子,他只能趕着時間送完了再回來接溫伏,因此剛纔送火鍋外賣時,他剛交了東西立馬就趁電梯門沒關的間隙腳不沾地回去乘電梯下樓,壓根沒注意那個班裏有些什麼人。
這會兒他正準備騎車去下一個外賣點,隱約就聽見溫伏在身後喊他。
費薄林不明就裏地回頭,瞧見溫伏正一副見了鬼的表情齜牙咧嘴地朝他狂奔。
溫伏後頭,一個跑得只見殘影的人像鬼一樣跟着攆。
第78章
溫伏連跑帶撲地闖進費薄林的懷裏,費薄林腦子沒反應過來,雙手已經先張開把溫伏抱緊藏到自己身後了。
付童氣喘吁吁地追過來,到費薄林面前緊急剎車,彎腰撐着膝蓋,一句話得塞三口氣兒來喘:“那個……溫伏……同學……”
溫伏面色如常,呼吸勻暢,只是瞪着眼睛不說話,抓着費薄林的手,一個勁兒往費薄林身後躲。
費薄林看他這麼怕,自然以爲溫伏受到了什麼很大的威脅或欺負,二話不說先上前了半步,伸手攔在溫伏跟前,面色不善地看着還在大喘氣的付童。
付童直喘了三分鐘。
一口氣順下去了,付童再開口,嗓子發乾,聲音也啞了,顫巍巍遞出那封被捏得皺巴巴的情書:“希望你……能再考慮一下。”
溫伏徹底躲費薄林背後去了。
費薄林隱隱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加上溫伏奇怪的反應,他放下一半戒心,伸手要接付童手裏的信封。
付童是知道他是誰的,只要是一中那一屆翰陽班的學生,都認識費薄林。
於是付童把信轉交到他手上,交接那一瞬又遲疑了一下:“你……真是他哥?”
費薄林回頭看溫伏,溫伏沒反應,只是面色不耐又帶着幾分厭惡地探頭出來瞪着付童。
費薄林低聲問:“他是誰?”
溫伏說:“八嘎。”
費薄林立馬明白過來。
他望向手上皺巴巴的信,挑起眼睛,眼神詢問付童這信是什麼意思。
付童沒有直面回答,只是指着溫伏問費薄林:“能幫我把信給他嗎?至少讓他看一眼。”
費薄林把信在手指間翻轉着,看過正反兩面後,點點頭。
付童說:“謝謝。”
隨後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直到人走遠,費薄林才說:“人走了,別躲啦。”
溫伏從他背後鑽出來四顧打探似的左右看看,瞧見確實沒人了,才沉着臉走到費薄林電瓶車後座去拿頭盔。
拿了也不像以前那樣賴着要費薄林給他戴,溫伏自顧自扣上釦子,又把書包抱在懷裏,沉默地等費薄林上車。
費薄林看在眼裏,知道溫伏這是見他拿了付童的信不痛快,一時也不多問,先顧着送了最後兩單外賣,又把車開到家附近的菜市場,下車前還不忘叮囑溫伏:“坐在車上別動,我很快回來。”
才往菜市場裏走了幾步,費薄林感覺身後長了個東西。
扭頭一看,溫伏一言不發地跟着他,走哪到哪。
原來是長了個尾巴。
他往後頭伸手,溫伏冷臉牽上去。
費薄林邊走邊挑溫伏喜歡的問:“南瓜喫不喫?”
“喫。”
“蘑菇喫不喫?”
“喫。”
“土豆喫不喫?”
“喫。”
“魚喫不喫?”
“喫。”
費薄林再回頭看,溫伏還是冷着臉。
雖然冷着臉,但要喫的東西一樣不落。
一切解決好,費薄林和溫伏坐上那條回家的路,再一次迎着晚霞,費薄林聽見溫伏在哼歌。
“在唱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