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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連忙道:“高中學費一年兩百塊,生活費您就看着給了,只要學費能湊夠,生活費多少都可以。”
學費一年兩百塊…康靜沉吟了一會兒。
那邊見她很久沒有說話,以爲她沒有興趣或者是沒有能力承擔,畢竟一年兩百塊也是一筆很大的支出了。
“如果您爲難的話就算了,這是自願的,我只是跟您提一下。”那邊十分善解人意地道。
“可以。”
康靜經過權衡,一年兩百塊還在自己的承受範圍。她的學費父母都準備好了,這些從自己的生活費中擠出來吧。
那邊見她同意,一時間還有些懵,其實她跟很多人宣傳過這個計劃,但是捐錢的人還是很多,一對一支助的就很少了,這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對很多人來說都承受不起。
“那真是太感謝您了,請問您能提供一下您信息嗎?”
康靜覺得對方要是知道自己只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肯定會以爲自己在開玩笑呢。於是她報了她孃的名字,同時也拿到了那個學生的基本信息。
她現在手上只有六七十塊錢了,還有大概一百五的缺口。
康靜同意下來之後才發現自己真的不是前世那個手上有閒錢的榕城女首富了,她還得伸手跟父母要錢呢。
不過都已經同意了要支助那個學生,怎麼樣她都得將錢在開學前湊夠。
但是現在離開學已經沒多久了,若是不早點將學費匯過去,說不定陸鋒就因爲沒有學費出去打工去了。
康靜想了想,只好找康玉樹先預支了一百五十塊,加上自己手上的七十塊,一起給希望工程匯了過去。
她這一百五十塊預支的是工資,和康玉樹約定好了以後在工廠打工還。
康靜很少會主動要錢,所以這次雖然她要的數額比較大,但康玉樹還是沒有多問就直接給她了。
康靜卻不想用父母的錢來替自己做慈善,所以她和康玉樹說好,這錢算是提前預支的工資。
回到家之後,差不多也到了高中快開學的時候。
現在初升高的升學率很低,但康靜成績一直不錯,以全校第一的好成績,被縣城唯一的一所高中錄取了。
康靜可是村裏第一個高中生,拿到錄取通知書之後,連康家搬進新房都沒有辦酒席的康玉樹和冬梅辦了一場風光的升學宴。
女兒有出息,康玉樹別提多高興了。
康玉樹和白叔將加工廠選址選到了他們村。一來是土地象徵性的給點錢就行,二來是離原材料更近。
工廠還沒有籌備好,康靜就開學了。
康玉樹百忙之中抽出時間,送了她去學校,康靜本來是要拒絕的,但是康玉樹說他這輩子都沒有進過高中學校的大門,這次藉着女兒的光也進去瞧一瞧。
到了高中就不能像以前那樣每個星期都能回家了,她一個月也未必能回去一次,因爲隔得遠了,交通又不方便。
高中生活和初中沒有太大的區別,只是學習更加的緊張了。
康靜潛心學習,她也沒有忘記自己支助了一個同齡學生,通過希望工程有些麻煩,她同時也想知道這個學生是不是真的得到了支助,所以就給他寫了第一封信,信裏還夾着十塊錢。
康玉樹每個月給她五十塊錢。
這個水準真的很高了。幾乎她身邊的同學沒有誰一個月的零花錢超過三十塊的。康玉樹也不知道她們一個月多少錢夠花,只是想着康靜在初中的時候雖然花不了什麼錢,但是現在上了高中畢竟不一樣了,而且小姑娘長大了,想買的東西就多了。以前家裏沒錢的時候,苦了這兩個孩子,現在有錢了,就不想她們受委屈。
高中都是從家裏自己帶的糧食,拿去學校食堂蒸。鐵飯盒上寫了自己的名字,能喫上大米的都是極少數,很多同學,都是從家裏帶的紅薯。
而到學校的那天,康玉樹就給康靜買了一袋大米。
菜學校提供,但是要花錢,一毛錢一份。很多同學甚至連這一毛錢都拿不出來,能每天打菜喫的都是極少數。
在這樣的環境下,康靜幾乎也花不了什麼錢。
她依據自己的花銷,寄了十塊錢過去。
半個月後她才收到了回信,信上表示了對她的感謝,同時說生活費他自己會想辦法掙,她支助學費就已經十分感謝了。
高中的學習是很緊張的,這個時候大學的升學率實在是太低了。康靜每天都覺得學習時間不夠,這樣的情況下,若是素未蒙面的陸鋒還像以前那樣利用課餘時間去撿瓶子掙生活費的話,肯定沒時間學習了。
於是康靜又寫了一封信過去,跟他說要他將所有的時間都用在學習上,生活費她會支助他,希望他努力學習,改變自己的命運。
信是直接寄到他的學校去的,所以陸鋒能及時地收到信。
知道陸鋒真的在自己的支助下能夠繼續學業,康靜深感欣慰。
高中的時間因爲過於充實,彷彿一眨眼就過去了。
在這期間,康玉樹和白叔合辦的藥材廠也很順利地越辦越大,山中產出的藥材終究是有限資源,這幾年的過度採挖已經快將山上的藥材耗空,野生藥材的產量已經不能滿足需要了,在康玉樹他們的牽頭下,現在康家村以及康家村臨近的十里八鄉都已經開始種植藥材。因爲這間藥材加工廠,這裏摘去了原先最貧困山村的帽子,成了遠近聞名的富裕村。
村裏石頭房也一間一間地陸續蓋起來了。
這三年,康家村的變化很大。
康玉樹還有個親兄弟叫康玉發。早年去別的村做了上門女婿,那邊人嫌康家人窮,自從康靜的爺爺奶奶去世之後,就再也沒有走動過。
但是自從康玉樹辦了廠子之後,那些遠的近的親戚全部都如雨後春筍一樣冒出來了。
早些年,康家窮的時候,康靜上學缺錢,康玉樹曾經挨家挨戶地去借過,但是肯借錢的寥寥無幾。那個時候家家戶戶都不富裕,康玉樹也理解,倒也沒有存在怨恨的心情。只不過現在這些人見康家好了就開始過來攀親戚,康玉樹也不客氣,直接當面跟人家道:“當年康靜上學的時候,俺們家當年窮啊,學費都拿不出來,曾經借到你門上,當年誰家都不富裕,俺也能理解。親戚嘛,什麼時候你們家困難到揭不開鍋了,找到俺康玉樹時,多的拿不出來,百十塊總能借給你們的。你說要去我廠子裏上工,實在是對不住,我們廠子現在不缺人了…”
那人本來就想着當年自己將事做絕了,康玉樹會不會記在心裏,沒想到人家還真的記着。一旁還有不少人看熱鬧,聽康玉樹這樣說,都笑着道:“就是,現在窮得揭不開鍋的人家哪裏有啊,玉樹叔前面才招了幾個人呢,回家種藥材去吧!勤奮點總能得到一口喫的,總想着佔別人便宜,哪有這麼美的事!”
臊得那人掩面而去。
如此兩回,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也就不敢想着佔點便宜過來了。
不過康玉發一家是例外。
康玉發可是康玉樹實打實的親兄弟,他們一家上門來,礙於情面,總不好打發。
康玉發是上門女婿,這半輩子在他婆娘家低聲下氣慣了,沒有話語權,也不能當家作主。康玉發人倒是很老實,心眼也不壞。
但是他婆娘不是個省油的燈。早些年見康玉樹家實在是太困難了,遭遇了一次康玉樹上門借錢之後,就覺得這門窮親戚還是斷了好,後面一次康玉樹借錢借上門,直接就閉門不見,將康玉樹晾在外面。
康玉樹是個要臉面的人,後來就自學了木匠這門手藝,多少賣點,總算是將學費湊齊了。
不過自此之後,他和這個兄弟家就再也沒有了往來。
康玉發實在是太老實了,他也任憑他婆娘將這門血親也折騰沒了。
康玉發的老婆熊荷花大概死都沒想到這個曾經一貧如洗的家庭有朝一日會翻身。
康玉樹現在是十里八鄉第一有錢人!還辦了廠子!這一年得掙多少錢!
最開始知道他做藥材生意的時候,熊荷花還不以爲然,賣藥材嘛大家哪年沒在賣?沒聽說有人能靠着這個掙大錢的。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康玉樹的廠子招了十來個工人,聽說他們每個月能拿到三十塊錢的工資!更別提現在康玉樹還帶頭在村子裏種藥材,就連熊荷花他們村裏都有不少人跟着種草藥,賣了之後掙了大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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