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重逢
很顯然,一無所獲。
他又把電話重新放回耳朵,學她平時說話的語氣,戳穿她:“編的吧,少拿這個勾引我。”
阮頃聽到後哈哈大笑,手中的咖啡隨着動作抖動,咖啡撒到地上,留下一攤褐色的水漬。被戳穿反倒更興奮了:“是不是有被撩撥到,這可是我新學的招數,也不知道哪個男人有福氣能讓我施展施展。”
“是晦氣吧。”甘渡欠欠兒地接了句。
“閉嘴。”
甘渡的臉上掛着玩世不恭地笑,慵懶地擡手捋了下腦袋,正準備說正事,但傳來敲門聲,他偏頭看了眼,是程似錦。
程似錦來找肯定是有什麼工作上的要緊事,他擡了下手讓他進來,然後和阮頃結束通話。
甘渡向來進入工作很快,上一秒還能不正經地說些葷話,下一秒就能斂了神情,一絲不苟地處理工作。
他把手機撂到桌子上,坐回椅子,雙腿交疊,視線落在程似錦手上的文件。
“酒莊的?”
程似錦把文件遞上來:“是,招標文件昨晚祁測宜買的,後續就等現場勘測。”
甘渡隨手翻看了兩眼具體的招標信息,然後合上了文件。
酒莊的信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小時候阮頃上課不樂意聽講,老師就罵她不好好學習回去只能種地,誰知道她最感興趣的真的是種地,還是葡萄地。
倆人小時候最常玩的地方就是酒莊,一個跟着爺爺泡實驗室,一個坐在二樓的落地窗前看整個酒莊的建築。
他甚至比阮頃都要熟悉這個地方。
程似錦不明白甘渡爲什麼回來接的第一個項目是酒莊,還要主動參與競標,在國外時,這種回報比小的項目,甘渡從來沒有放在眼裏。
他拉開椅子,坐在甘渡對面。
“怎麼回來接酒莊這個項目,我看了招標要求,出力不討好又麻煩,而且這家酒莊高層混亂,拿不下這個項目還好,如果拿下了後續需要承擔很大的風險。”
程似錦說的話不無道理,這些東西他早就思慮過了。
“那你覺得這個項目裏最大的變數是什麼?”
辦公室不能抽菸,但他在萬翎巷慣出來的壞毛病,煙癮大,去國外這麼些年也沒有改掉,只能手指捻着煙,放在鼻子下嗅了嗅,模樣瞧着像是貪杯的癮君子。
程似錦跟他多年,雖然大多時候猜不透他的心思,但這個項目牽扯到諸多利益,他不至於理不清楚頭緒。
“酒莊新上來的小丫頭?”
“不愧是程似錦,生意經門清。”甘渡拿着煙,點了點他,嘴角噙着笑誇讚。
“小丫頭能成什麼事兒,酒莊第一把交椅能不能坐穩還不知道。”
他調查過酒莊,對阮頃的印象是個初生毛犢,但怕不怕虎,他不知道,知道了也沒用,膽子向來不是站穩腳跟的必備條件。
所以提起阮頃,他言辭輕蔑。
甘渡聽出來他瞧不上阮頃,也沒爲阮頃說話,畢竟項目不是他一個人就能完成的,這份風險是所有人一起承擔。
只還是捻着煙玩,低垂着眉眼,問他:“我們認識多少年了?”
“從你到瑞士開始,滿打滿算五年。”
“那你信我嗎?”
他這話問的沒來由,讓程似錦愣了下,但他沒有不信甘渡的理由,從事務所創建開始,不管是商業眼光還是設計水平,都沒有出國偏差。哪怕一起商量着設計,畫圖畫到一半,只要甘渡說換圖,沒有人反駁。
他畫圖從來都是手繪,也沒有用電腦優化過,但偏偏這種讓人覺得無法理解的東西,讓程似錦佩服。
他自然信他。
“信。”
“那我也信她。”甘渡笑,笑得吊兒郎當的,程似錦覺得這句話的可信度賊低,但對上他的眼,又覺得他說的是真的。
程似錦被他搞得哭笑不得,推了下桌子,椅子往後滑,眯着眼打量他:“你不對勁,你不會喜歡這人吧,別拿事務所去賭你的愛情,小心我帶着其他人離職。”
“你他媽見我愛過誰,淨胡扯。”他擰着眉嗆程似錦,最後又臭屁的補了句:“不過,要是真離職,你看看你能帶走誰。”
“得,就我一外人,其他都是你兄弟。”每次和甘渡說話都沒佔過上風,有時候都懷疑,小時候別人喝奶,甘渡喝的□□,怎麼嘴巴這麼毒。
程似錦起身,手插着口袋,臨走又勸告他:“別賭,你這種賭徒思想很危險。”
“少操心,程老媽子,帶好祁測宜。”程似錦出門,甘渡又賤嗖嗖地朝門口喊了句。
阮頃掛斷電話後,把豆豆叫了進來。
豆豆一直好奇自家老闆剛剛在和誰打電話,還特地避着她,進來第一句問的就是:“阮姐,你是不是戀愛了?”
阮頃正在爲支持票發愁,聽到豆豆八卦,擡眼看她,神色疲憊:“你閒的?你見我身邊什麼時候有過男人。”
豆豆嘿嘿一笑:“萬一有我不知道的呢?”
“沒有萬一。”她隨口敷衍。
甘渡早就被她拋向九霄雲外,她腦子裏只有酒莊。
【輕攝氏】購買招標文件後,業內很多人聞風而動,直到現在爲止,已經有十幾家大的事務所購買了招標文件,其他沒有名氣的更甚。
昨晚甘渡問要不要幫忙,她滿口拒絕,沒想到最後還是得靠他。
不過既然甘渡已經出手,她沒什麼覺得不好意思的,就當是欠自己的,竹馬此時不用何時用。
她看豆豆閒得開始八卦自己,從抽屜裏拿出來一份文件:“房董事家的小兒子最近回國,這是他資料,你跟一下。”
房董事是衆多董事裏最棘手的,向來看不上自己,仗着自己是公司元老,總覺得自己的貢獻要多於阮家。
這個老頭軟硬不喫,沒有什麼惡習癖好,抓個把柄都難抓,但現在不一樣,房史明回國,他不信嚴父手裏出不了逆子,就算不是逆子,用個美人計,讓他去他爹面前吹吹風也是不錯的。
豆豆看了眼資料,生無可戀:“只有這點兒信息,我怎麼跟啊。”
“剩下的自己調查,這樣子省得費心在我身上,只會八卦。”
最初面試助理,不乏比豆豆做事利索學歷高的,人家都在簡歷上寫自己在校拿過多少獎項,但豆豆這小姑娘腦子不怎麼正常,在簡歷上寫自己曾經追星,憑藉自己能力,在衆多蛛絲馬跡裏扒到了某藝人的嫂子,然後一舉把他們送上熱搜。
阮頃當時看到這個簡歷,覺得稀罕,誰會把這種事兒寫在這上面,但她也同時發現豆豆很擅長蒐集資料,她身邊本身就不需要多聰明的人,需要的是可以拿來用的幫手。
也就這樣,豆豆才留在她身邊,一呆這麼多年。
豆豆不情願,但沒有辦法,只能接下這個任務。
眼瞧着快到做頭髮的時間,阮頃提前下班,開車去了
阮頃常來這家店,裏面的店員都對她很熟悉,湯森看到她進來,慌忙從椅子上起身。
“阮姐,今個兒來得比平時早啊。”
“沒堵車,就早了點。”她放下包,坐在鏡子前的椅子上,環視周圍,“阿喻不在啊?”
湯森把剛接好的水遞給她:“你來的有點兒早,他去給一個小愛豆做頭髮去了,還沒回來。”
阮頃接過水,抿了口,阿喻是她常用的髮型師,現在找到一個合心意的髮型師比找到男朋友難,所以這麼些年都是阿喻給她做的髮型。
但沒想到現在阿喻都能給明星做造型了。
“混得不錯嘛,這都有明星約了。”
“瞎混,阿喻手藝好,何況也不是什麼大明星。”湯森從口袋裏摸出來手機,調出一段小網劇的視頻,暫停後給阮頃看,“就這個男生。”
沒有人會對娛樂八卦不感興趣,阮頃一臉好奇,看了眼手機,男生瞧着清秀帥氣,沒有在熒幕上見過,看來糊得要死。男生是好看的,卻沒有辨析度,放在明星堆裏都難找。
這些話她沒有說出來,只是看完後把手機遞了回去:“還不錯嘛,再熬兩年都能去給劉亦菲做造型了。”
“阮姐說笑了。”
湯森懂規矩,知道阮頃只讓阿喻碰她頭髮,所以偷偷給阿喻打電話,催他回來,阮頃看到後解釋自己不急。湯森這才放緩了心,又給她端了個果盤過來。
距離招標的截止日期還有一週,之後就要安排現場勘測,她如今開始忐忑這個項目甘渡能不能拿到手。
她給甘渡發消息:【有把握嗎?】
甘渡正在開會,看到手機亮屏,沒有理會。
她等了半天沒有人回話,以爲是他沒有聽懂,又給他發了條消息:【用不用我收買評審團?】
祁測宜見甘渡的手機一會兒亮一下,咬着筆頭喊他:“渡哥。”
其他人都和祁測宜一樣盯着手機,甘渡知道什麼意思,於是暫停了會議,過去給她回消息。
他沒想到阮頃竟然會擔心他中不中標,調出鍵盤迴她:【少作妖,我可不想以後去牢裏給你送飯。】
阮頃翻了個白眼,但被他這句話逗笑。
【那要是沒中標,我可不還你這個人情。】
甘渡快速打了幾個字,收了手機,一臉正經地對着會議室衆人說:“接着開會。”
阮頃的手機彈出他最後發的信息:【至今爲止,落標爲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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