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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6章 忘忧娘

作者:沙拉古斯
第716章忘忧娘

  “铁碗岗上的忘忧娘,這人小奴认得!”

  李伴峰知道娘子在岁荒原上打過仗,而铁碗岗又和岁荒原相邻,娘子這段時間又恢复了不少记忆,或许和忘忧娘有過来往。

  果真让李伴峰猜对了,忘忧娘不仅和娘子有過来往,交情還不算浅。

  “当初我和内州打仗的时候,铁碗岗四处募集后援,确保前线沒断了补给,光是這份情谊,小奴就不该忘了她!”

  李伴峰把潘德海想要和忘忧娘结盟的事情,告诉给了唱机:“宝贝娘子,不如趁机会去看看忘忧娘。”

  娘子思量许久道:“相公啊,看看倒也无妨,可潘德海的人品,相公是知道的,要是忘忧娘不想和他结盟,這事该如何是好?”

  李伴峰道:“娘子放心,這事绝不勉强,忘忧娘要是不答应,就当带你和姐妹叙旧去了。”

  娘子满心欢喜:“那小奴就在正房等着相公。”

  李伴峰去了铁碗岗,想找忘忧娘,倒不是什么难事,她和其他的地头神不一样,忘忧娘不在暗处藏着,她就住在明面上。

  铁碗岗是座城市,规模上不及绿水城,但比海吃岭略微大一些。

  海吃岭分三道岭,一道岭是城,二道岭是镇,三道岭是村子。

  铁碗岗分两道岗,一道岗算外城,二道岗算内城。

  李伴峰到了一道岗,看看怀表,中午十二点半,正当饭口。

  他想找家饭馆吃饭,一道岗一條主街十多裡长,街上有大大小小一百多個饭馆。

  這么多馆子,有那么多客人来吃饭么?

  還真有,很多大馆子都满客了,李伴峰一连走了几家,都沒位子。

  从饭馆上座的情况来看,铁碗岗的人口很多,而且過得都挺富足。

  李伴峰进了胡同,找了家小饭店,這家店清静,不到二十平米的屋子裡摆了两行桌子,一個客人都沒有。

  “還做生意么?”李伴峰问了一声。

  店家是個五十来岁的男子,坐在柜台后边,盯着李伴峰看了片刻:“您吃饭?”

  “嗯。”

  店家拉了把椅子:“您坐。”

  李伴峰坐下,等着菜单。

  店家端上来一碗炖肉,一碗米饭:“您看着吃,要觉得好吃,您看着给点,不好吃,就当您沒来過。”

  要换别人,這下就被吓跑了,哪有這么做生意的。

  李伴峰倒沒多问,夹了一块肉,放在嘴裡一嚼,汤汁顺着肉丝的纹理渗进嘴裡,浓郁的香味沁满了口鼻。

  肥肉香滑,瘦肉紧致,這口肉嚼了半天,李伴峰都舍不得咽下去。

  這人厨艺太好了。

  李伴峰把一碗炖肉都吃了,把肉汤往米饭裡一拌,米饭也吃了個干净,大致衡量了這碗肉的价钱,李伴峰放下了两张钞票。

  他起身要走,店家拦住了李伴峰:“客官,你给句话,這肉好吃么?”

  李伴峰点头道:“好吃。”

  “那就行了,”店家把钱塞给了李伴峰,“這生意我不做了,明天店子就关了,這顿饭是我請您吃的,您慢走。”

  李伴峰皱眉道:“生意为什么不做了?”

  店家低头收拾碗筷:“因为我不配做厨子。”

  “你不配?那谁能配得上?”

  “谁能配得上,得看忘忧娘怎么說,能配上的人,都住在二道岗,”店家收了碗筷,冲着李伴峰笑了笑,

  “我在這做了三十年的生意,每次去找忘忧娘,拿的都是這碗炖肉,這三十年间,我去了几百次,每次想尽办法做的更好,可每次她說的都是一句话,我不配,

  既然不配当厨子,我還开什么店?這生意就算做到這了。”

  “他是看不上你這的家常菜么?”

  “谁知道呢?”店家把碗筷往水槽裡一放,面无表情的坐在了柜台后边。

  李伴峰走到店门口,回头问店家:“你以后怎么打算?”

  店家摇头道:“沒有以后,今天就死去。”

  李伴峰看了店家片刻,這不像是說气话。

  店家神色平静道:“我刚才說的都是正经的,真就死去,做了一辈子饭,连個厨子都算不上,活着实在沒劲。”

  李伴峰在门口停了片刻,问道:“肉還有么?”

  店家一怔:“您再来点?”

  “装饭盒裡,带到二道岗,我跟你一块去,我想问问忘忧娘到底什么人配当厨子。”

  店家以为李伴峰疯了。

  李伴峰直接顺坡下驴:“你就当我疯了,反正你都是要死的人了,跟個疯子出去散散心,你也不吃亏。”

  店家一想,也有道理,连汤带肉都盛在一個铁碗裡,铁碗有盖子,把盖子盖严实了,店家跟着李伴峰去了二道岗。

  走在路上,两人闲聊,李伴峰得知這位店家叫岳老汤,在一道岗待了大半辈子,也沒机会去二道岗做生意。

  铁碗岗是后三分地,地界不特殊,但人很特殊,這裡的人都以能去二道岗過日子为荣,而像他這样一辈子留在一道岗的人也有的是。

  二道岗地势比一道岗略高,地界比一道岗小了不少,可就這么小個地方,饭馆比一道岗還要多,整一條街上,除了一家戏院,两家书寓,剩下全是饭馆。

  但這些饭馆的层次可不高,大馆子沒几家,小饭店一大片,還有不少推着车子沿街叫卖的。

  李伴峰原本以为忘忧娘看不上小馆子的家常菜,看来不是這么個状况。

  岳老汤抱着铁碗,来到了海碗街,进了醋碟巷,這整一條巷子,都归忘忧娘一個人。

  进了大门,到了院子,這院子不宽,可真够长,从门口到屋子,目测得有五十多米。

  院子裡站满了人,每個人手裡都端着一只铁碗,大小和款式完全一致,岳老汤介绍道:“這碗是忘忧娘送的,来的這些都是一道岗来的厨子,给忘忧娘献菜来了,只要這道菜,忘忧娘吃的满意,以后就能搬到二道岗做生意。”

  不多时,有十几人从屋裡出来到了院子,這十几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岳老汤认识他们:“這些都是忘忧娘的弟子。”

  弟子们在院子裡摆了两行桌子,不少厨子把自家铁碗都放在了桌子上。

  岳老汤沒敢插队,把铁碗摆在了最后一张桌子上,一名弟子喊了声:“开碗!”

  一众厨子纷纷打开了铁碗,李伴峰抬眼望去,有饺子,有汤面,有烧鸡,有汤圆,還有一位装了一碗豆腐脑,旁边放着卤子、白糖和辣椒油。

  岳老汤哼了一声:“這卖豆腐的太奸诈,這是让忘忧娘自己调卤子,味道上肯定大差不差!”

  “卤子不是重点。”李伴峰盯着那碗豆腐脑看了许久,他不相信一碗豆腐做的能比炖肉好吃!

  過不多时,忘忧娘从屋裡出来了。

  在李伴峰的印象之中,食修的形象大多比较丰满,小胖是因为吃了肠辘蚕瘦成了那样子,他认识的其他食修,块头都不小。

  沒想到忘忧娘也是個例外,她不算清瘦,但身材非常匀称,看面容三十多些,长得也很俊俏。

  只是她這穿戴俗气了些,头上插着一根金簪子,簪子上挂着两個硕大的金环子,一走路叮当作响,仿佛是故意告诉别人,她這根簪子份量很足。

  脸上脂粉又厚又腻,眉眼妆容很深,嘴唇鲜红一片,身上穿着一件绿纱衫,衣襟半掩,鲜红的围兜若隐若现。

  下身穿一條红纱裙,红的刺眼,脚下穿一双绿面的绣花鞋,非得把這红配绿一穿到底。

  忘忧娘到了院子,走到桌子旁边,先吃了個饺子。

  她对這饺子颇为满意:“有长进,下個月做二斤馄饨,再来一趟。”

  卖饺子的乐呵呵的答应,李伴峰问:“這算成了?”

  岳老汤连连摇头:“差得远,要是成了,今天就成了,明天让他再来,我估计是不行。”

  忘忧娘又吃了几個饺子,把剩下的饺子给了弟子,她走到下一個厨子面前,两口下去,吃了半只烤鸡,嗦了嗦手指头,点评道:“差点火候,先去厨房候着。”

  李伴峰问岳老汤:“厨房候着是不是就算成了?”

  岳老汤连连点头:“這還算有点盼头,反正我是从来沒机会去厨房的。”

  忘忧娘一家一家吃下去,有让明天再来的,也有当场打发走的,只有做豆腐的那厨子,当场被忘忧娘留下了。

  “你明天来二道岗安家吧。”

  卖豆腐的搓搓手道:“我還沒攒够搬家的钱,明天能让我推车子来二道岗卖豆腐,我就知足了。”

  忘忧娘接着往下吃,一直吃到岳老汤這边,忘忧娘皱了皱眉头:“怎么又是你?”

  岳老汤低着头道:“我就是想……”

  “不是跟你說了么,你不配。”

  李伴峰开口了:“那你說谁配?”

  忘忧娘看向了李伴峰,在李伴峰开口說话之前,她居然沒留意到李伴峰的存在。

  “好身手呀!”忘忧娘赞叹一声,“你吃過他的炖肉了?”

  李伴峰点头道:“吃過,我觉得他配当個厨子。”

  忘忧娘微微笑道:“好,我也怕自己看走眼了,你也去厨房候着吧。”

  岳老汤高兴坏了,跟着李伴峰去了厨房,做烧鸡的那人也在。

  忘忧娘让弟子准备家伙,一人给了一小袋面粉,一块猪肉,两個鸡蛋,一棵白菜,還给了各类作料,让他们做碗面條。

  面條是厨师的基本功,卖烧鸡的很快做好了一碗炸酱面,忘忧娘吃了半碗,点点头道:“你明天把烧鸡铺子搬到二道岗吧。”

  “這就能搬家了?”李伴峰深表怀疑。

  忘忧娘叫弟子把剩下的面條盛给了李伴峰,李伴峰吃了。

  味道還不错,但也谈不上有多大惊喜,李伴峰放下筷子道:“這就算成了?”

  忘忧娘点点头,看向了岳老汤:“他這碗面有這個成色,就算他也成了。”

  岳老汤做了一碗汤面,李伴峰吃了一口,回头看向岳老汤,皱眉问道:“你故意的?”

  這碗面,可差了不少意思。

  好吃谈不上,果腹還算勉强。

  岳老汤搓搓手道:“我不擅长做面。”

  忘忧娘笑道:“可你馆子裡卖面。”

  岳老汤低着头道:“我擅长炖肉。”

  忘忧娘道:“可你馆子不卖炖肉。”

  “也卖,就是不多……”岳老汤声音越来越小。

  “好,”忘忧娘一挥手,让人拿来一块牛肉,摆在岳老汤面前,“你炖吧,我等着。”

  岳老汤低头道:“這怕是不太合适。”

  李伴峰问岳老汤:“怎么就不合适?”

  岳老汤不作声,忘忧娘替他回答了:“因为他炖一锅肉,得三天三夜,选材配料就得一天,炖肉熬汤又得一天,浸汤入味還得一天,你這還算做饭么?你這都成炼丹了,

  清早起床,我到了一道岗,就喜歡吃那碗豆腐脑,香滑可口,那滋味能让人畅快一整天,今天吃過了明天還想着,這叫真厨子,這样人配得上二道岗,

  你把一辈子的心血都放在那锅肉上了,三天就出一小锅,做完了就到我這争高低,别人谁也吃不着,我把你叫来二道岗做什么?人家到你馆子裡吃什么?吃你那碗咽不下去的面條么?”

  岳老汤低着头,抱着铁碗走了。

  李伴峰看着忘忧娘,对這位地头神的性情多少有了些了解。

  忘忧娘让弟子们退去,厨房裡只剩下了她和李伴峰。

  “這位朋友,既是来找我,且先报個名姓。”

  李七报上了姓名,忘忧娘面带喜色:“我听過不少你的事情,尤其是岁荒原的事情,那一仗很凶险,

  要是岁荒原失守了,铁碗岗肯定也守不住,那帮王八蛋连個全尸都不会给我留下,有人想给我送点好吃的,只怕连坟头都找不见,李七兄弟,你来找我有何贵干?”

  李伴峰一時間不知该如何开口,在這样一位满身豪气的女子面前,似乎不该提起潘德海的名字。

  “我家娘子是你朋友,想来找你叙叙旧。”

  說话间,李伴峰悄悄点破了指尖,在地上洒了血。

  一道光晕从忘忧娘脚下穿過,颜色很暗,忘忧娘并无察觉,李伴峰知道娘子就在正房等着,他用连闼洞房之技把娘子从随身居裡换了出来。

  忘忧娘看着眼前多出一位女子,先是一惊,等仔细看了片刻,方才问了一声:“這是你家娘子,我认识她么?”

  李伴峰也愣了片刻,眼前的女子是他娘子,這他自然认得,只是這妆容不太多见。

  娘子梳了发髻,头上束着青蓝丝带,戴着点翠头面,一行整齐的小刘海,贴在额头上。

  眼圈打着红底,勾着黑线,叶眉修长,眼角上挑,尽显妩媚,两颊抹了荷花红的胭脂,嘴唇抹了大红的油彩,娘子戴着青衣的扮相,站在了忘忧娘的面前。

  “姐姐,却不认得我了?”娘子一开口,忘忧娘听出来了。

  “玉贤!当真是你么?”忘忧娘一脸惊喜,拉着娘子,去了正房。

  她打发走了弟子,亲自给娘子下厨,忘忧娘手快,转眼之间做好了一桌酒菜。

  姐两個边吃边聊,忘忧娘性情直爽,直接问道:“当年打仗的时候,听說你被内州给生擒了,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娘子摇头道:“我哪有本事逃出来,是龙公主救我出来的。”

  一听到龙公主,忘忧娘有些激动:“龙公主那时候就出手了?我当时還不知道,以为這仗输定了,他们劝我赶紧跑,我地界在這,哪能就這么扔下,本打算把性命拼在這,后来才知道战局慢慢扳回来了。”

  李伴峰听糊涂了。

  娘子被内州生擒了,又被龙公主救出来了?

  龙公主不就是娘子么?

  李伴峰问忘忧娘:“龙公主是什么来历?”

  忘忧娘笑道:“這可得问你家娘子,我就知道龙公主在岁荒原打了不少胜仗,有她在,仗越打越顺,可一直等仗打完了,我也沒见過這位公主,

  玉贤,打完仗之后你去哪了?”

  “送龙公主回家。”娘子抿了一口酒。

  忘忧娘一脸惊讶:“你把她送回了龙王山?”

  娘子点点头。

  “龙王山长什么样?”

  娘子仔细想了想:“那地方很大,比整個普罗州還大,我见了一些人,都是有本事的,听龙公主說,這些人都比她能打。”

  “那么多人都比龙公主能打?”忘忧娘更惊讶了,“难怪他们都說,内州人一听龙王山,胆都能吓破了。”

  李伴峰静静听着姐俩闲聊,娘子說了些龙王山的事情,把话题引到了潘德海身上:“看這段日子的架势,估计又要打仗了,老潘跟我家相公有些交情,他想和你结個盟,以后彼此有個照应。”

  本以为忘忧娘会一口回绝,可忘忧娘思量片刻,居然答应下来了。

  “我看不上潘德海這人,但我信得過你,契书上得写的明白一些,我要真遇到事情了,他可得出手。”

  结盟的事情定下来了,這就意味着李伴峰可以从潘德海那边学到收集人气的方法。

  娘子替李伴峰高兴,可从李伴峰脸上却沒见到多少喜色。

  李伴峰還在想着别的事情。

  姐两個一直聊到深夜,娘子起身告辞,忘忧娘舍不得:“妹子,也不知什么时候還能见到你?”

  娘子笑道:“姐姐家有這么多好吃喝,就算不請我,我自己也会来,只求姐姐别把這事儿說出去。”

  忘忧娘点头道:“妹子放心,姐姐這裡只当妹子沒来過。”

  ……

  回到随身居,李伴峰问娘子:“真有龙公主這人么?”

  娘子摇头笑道:“此前不是跟相公說過,小奴就是龙公主。”

  李伴峰不解:“那龙公主救了你,又从何說起?”

  娘子攥着李伴峰的手,摸着李伴峰的脸颊:“那就要看相公嫌不嫌弃小奴了。”

  李伴峰费解的看着娘子:“我为什么要嫌弃你?”

  娘子苦笑一声:“你不嫌弃戏子么?”

  李伴峰道:“你不嫌弃疯子,我为什么嫌弃戏子?”

  娘子双手捧着李伴峰的脸颊,眼神之中满是疼爱:“相公不嫌弃我,可有人嫌弃,来到铁碗岗,我想起许多事,

  当年在岁荒原打仗的时候,因为我是戏子,就有很多人看不起我,要不是因为打了几场胜仗,他们也不会认我這個将军,

  可打仗不能一帆风顺,遇到不顺的时候,他们全都迁怒在了我身上,等到有一仗,我被生擒了,我料定不会有人来救我,我要是死在敌营裡了,岁荒原也就完了,

  后来有人把我救了出去,我回到军营裡就骗他们說是龙王山的龙公主把我救了,他们一听龙王山,就都服气了,以后每次打了胜仗,我就說有龙女暗中相助,

  从那以后,仗越打越顺,以至于最后仗打完了,记住黄玉贤的不多,记住龙公主的可不少。”

  說這番话的时候,娘子脸上一直带着笑容,却难掩阵阵苦涩。

  李伴峰拿了個糖块,塞到了娘子嘴裡,娘子的苦涩少了几分。

  “当时是谁把你从敌营裡救出来的?”

  娘子朝着二房的方向看了過去:“红莲的主子,天女。”

  天女那個时候已经把娘子当成了盟友。

  “娘子,真有龙王山這個地方么?”

  “這我就不知道了,”娘子摇摇头,“听說天女就是龙王山上的人,内州也有過类似的传說。”

  在随身居休息一晚,李伴峰离开了铁碗岗,走到一道岗的时候,他看见了岳老汤。

  他沒去寻死,依旧在小店裡炖肉,半天時間肉就出锅了,看来他這次有些长进。

  到了海吃岭,潘德海大喜過望,当即带着李伴峰去了三道岭,要现场传授他收集人气的技法。

  李伴峰道:“最快多长時間能学会這手段。”

  潘德海估算了一下:“寻常人或许要学三年五载,兄弟你是有德之人,半月光景足矣!”

  說什么有德都是扯淡,关键得看老潘怎么教。

  李伴峰還真有点着急,他想去问问罗家姐妹,龙王山的传說到底出自什么地方。

  ……

  商国,朝歌,二道城。

  罗燕君化作人形,在茶楼裡唱琴书《白蛇传》,田螺壳在旁边摆着,做了些装扮,形似宝塔,寻常人很难分辨出来。

  說過了两场,茶楼打烊,一名客人沒走,想找罗燕君单独叙话。

  罗燕君把螺壳搬到后台,把那位客人請到了自己的单间。

  客人压低声音道:“工部发现祭坛缺了不少石料,工期又要延后,乔大人急火攻心,病情又加重了。”

  罗燕君从袖子裡抽出一封书信交给了客人:“将這封书信交给谢大人,时机要看好,千万不能让乔大人看见。”

  客人收了书信,离开了茶楼。

  ……

  二道城,乔毅宅邸。

  乔毅吃了半碗稀粥,刚刚睡下。

  谢功拿出一封书信,给朱进看了一眼。

  朱进看過书信,眉梢颤动,有些惊讶。

  谢功看了看床边的烛台,朱进会意,赶紧把书信烧了。

  乔毅昏睡一夜,朱进一夜沒睡。

  等到天明时分,朱进叫醒了谢功,朝他微微点了点头。

  PS:大生意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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