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二八法則
“睡袍戰神！！！”
八個少年不可抑止地驚呼出聲，特別是鐵布衣的怪叫聲最爲響亮，對於立志要譜寫聯盟英雄譜的他來說，這個答案不可謂不震撼。
圭吾，這是一個充滿傳奇色彩的女人。如果說邊荒尺度那樣的蓋世高手能讓全大陸都尊敬的話，那圭吾則是少年少女們崇拜的對象。
她的實力在聯盟內並不算頂級，但天資絕頂，行事果決，比男人還要像男人。更是十年前在封碾屍關上，硬是憑着戰兵的實力跨境鏖戰屍妖族第十屍將。
那時候她才二十二歲，滿身浴血，封睡袍戰神，隨身佩槍冠名單挑王。
睡袍戰神啊！
他們小時候也夢想着成爲那樣的英雄人物，少年們的心思瞬間就活躍起來，目透崇拜之光。
這是一個武力爲尊，兵者爲榮的時代，哪個少年不想成爲強者，像那些聯盟英雄那樣揚名立萬呢？
青蛇看着少年們的反應，滿意地點了點頭。他覺得這些少年以後能爲圭吾大人效力也算是一種幸運，因爲圭吾大人治軍雖嚴，但同樣愛惜手下。
可是，當他目光看向一個胖少年時，眉頭就微微皺起，因爲那個少年眼中雖也有敬畏和崇拜，但很快就恢復平淡。
青蛇不理解那個少年的想法，所以他想問問，這也是他今天所問的第一個問題：“你是誰？”
胖少年被青蛇這麼一問，明顯楞了一下，然後恭敬回答：“我叫鐵小樹，來自白雲鎮，我在想這個時候應該是餵豬的時間了。”
“嗤……嘿……嘿嘿！”
其他少年聽到鐵小樹的回答，都忍不住低笑了起來。連鐵布衣嘴角也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他既擔心青蛇會發飆，又覺得鐵小樹的回答實在是好笑。
餵豬？
腦袋莫不是進水了吧，都到這個時候了還在想着餵豬的問題，真是個傻子，這是所有少年腦袋裏的想法。
餵豬可不是什麼體面的活計，那是喫不上飯的人才會去幹的活計，又髒又臭不說，還不能使人變強。
在少年們看來，比起能成爲圭吾大人的屬下，養豬是低賤的。
“很好。”
青蛇輕聲唸叨，出奇的他沒有生氣，他半生馳騁戰場，他什麼人沒見過，也只是覺得少年的問題讓他有點意外而已。
“那你有什麼問題要問我嗎？”青蛇又問鐵小樹。
鐵小樹點了點頭，然後問：“這裏和炮灰營的環境哪裏好？”
青蛇眼神一閃，顯是覺得意外，這個少年竟然也知道炮灰營？不過他沒有多想，只是簡潔道：“這裏更好，好上十倍不止。”
“好的，謝謝您。”鐵小樹道謝，然後便放鬆下來，臉上甚至還掛着淡淡的微笑。
“哈哈？”青蛇有點疑惑，但他看得出來，那少年臉上的笑意就是這個意思，難道這個少年餓傻了？
青蛇疑惑，但鐵小樹卻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態度，默默思量着，“既然哥哥在炮灰營都能哈哈大笑，那我爲什麼不能呢？”
“從此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微笑面對。”
接下來，等少年們都喫飽喝足後，青蛇直截了當地宣佈生存法則：“接下來所有人都沒有飯喫，能堅持到最後的那兩個人會繼續接受訓練，至於其他人，餓死爲止。”
無疑，這是殘酷的生存法則，加上死去的那兩個少年，生存與死亡的比例是二比八。
但是，沒有人害怕，青蛇離開了，喫剩的牛肉乾和水也全被收走了，幽暗中只剩下七雙閃閃發光的眼眸和一張笑臉。
……
鐵小樹靠在身後的石壁上，沒有去想自己的未來，只是不斷回憶起自己那些養豬的嫺熟技藝。
從產豬到餵豬，從餵豬到閹豬，又從閹豬到殺豬，有時母豬難產時還要用手去掏小豬，最後是賣豬皮時討價還價的場景。每一個畫面都是那麼真實，只有想起這些，他才覺得自己的人生是踏實可靠的。
所以他臉上一直掛着笑容。
牛肉乾的能量遠比少年們想象的還要高，他們喫得並不多，但卻都感覺肚子飽飽的，水也喝得足了。
少年們開始活躍起來，既然只有兩個人能走出這間密室，那爲什麼不想點法子淘汰對手呢？
他們雖然還是少年，但飽受磨難的經歷讓他們的心智已不輸於許多成年人。
突然間，其他六個少年好似早有預謀一般，紛紛把目光投向鐵小樹和鐵布衣，並緩緩向兩個少年逼了過來。
現在屋子裏還有八個少年，而白雲鎮原本就只有三個少年，被青蛇打死一個後就只剩鐵小樹和鐵布衣兩個少年了。
另外兩個鎮各有三個少年。
無疑，鐵小樹他們看起來是最弱勢的一方，當然就成了率先淘汰的一方，這是殘酷的生存法則。
看那六個少年緊逼而來，鐵布衣瞬間就慌神了，他右手顫抖着，緊緊抓住鐵小樹的左臂。
鐵小樹也發現形勢不對，雖然他臉上還掛着淡淡的微笑，但心頭也同樣緊張，這可如何是好？
他和鐵布衣雖然打開了修煉那道大門，並且驕傲地認爲自己是一個一級戰兵，但根本沒有任何實戰的經驗。
一旦對面那六個少年一擁而上的話，他和鐵布衣是無論如何也抵擋不了的。
對面，六個少年摩拳擦掌，只差兩步便到兩個少年面前。小樹臉上掛着僵硬微笑，鐵布衣則的臉色則越發蒼白。
鐵小樹知道不能坐等捱打，最好的辦法或許是主動出擊。
眼看那幾個少年已把自己和鐵布衣圍了起來，鐵小樹狠狠甩掉鐵布衣右手，突然高聲大吼：“放開我，今天我一定要這羣小崽子好看，老子可是一級戰兵。”
話音未落，鐵小樹當即運勁發力，一步就躥到最前面那個叫石頭的高壯少年身前，隨即一個刺拳就擊向對方胸膛。
石頭見那胖少年以如此凜冽的威勢逼來，被唬得楞了一下，慌忙間，他只得擡起手掌抵擋。
“砰！”
石頭的手掌被鐵小樹的拳頭盪開，拳頭餘力未盡，如一柄鐵錘般狠狠砸在石頭那結實的胸口上。
“啊！”
石頭痛哼一聲，然後便向後倒去，連身後的另一個少年也被他撞倒在地上。
一招敗敵，鐵小樹收拳於身側，一動不動，但威勢卻更甚剛纔，活像一杆刺天長矛，幾欲有凌雲之勢。
對面，還站的四個少年都看得呆了，原來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很快，鐵小樹便收斂了氣勢，恢復人畜無害胖少年的樣子，輕飄飄地對石頭說：“念你身世悲苦，我便只出三分力，一級戰兵的威嚴不是你們能侵犯的。”
地面上，石頭正巧被打中胸口，一口氣差點緩不過氣來，再加上對方收拳後更加凌厲的氣勢，真把他嚇得不輕。
“以多欺少也想成爲睡袍戰神的屬下？想想她以前那些戰鬥哪一次不是以一當百，滾吧！”
鐵小樹冷着臉把話說完，便徑直回到原來的位置坐下，也不去管那幾個少年的反應，甚至從始至終都沒有去看那些少年。
其他少年們猶自傻傻的呆在原地，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就在這時，鐵布衣那沙啞的聲音響起：“小樹，你又衝動了，還好沒把他打死，不然又造了一樁殺孽啊！”
“哼！我鐵小樹纔不管什麼殺孽，反正天大地大拳頭最大。”
這一對話，徹底把六個少年最後那點僥倖擊得粉碎，乖乖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見此情形，鐵小樹才悄悄鬆了一口氣，要是那一拳沒有奏效的話，今天他和鐵布衣的命就真的要交代了。
“好險好險！”
鐵布衣更是心頭狂呼，他們雖然是踏進了修煉大門，但在三級戰兵以前，戰兵的力量雖然超出常人不少，但也強得不是太離譜。
憑他們兩個這自以爲是的“一級戰兵”，是根本對付不了六個同齡人的，不然聯盟也不會有靠人數來堆死屍妖的炮灰營了。
至於三級以上的戰兵，也不是級別高的就能在戰鬥中取得勝利，武技和所持裝備也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比如睡袍戰神那樣的單挑王就不能單純以級別來衡量她的實力。
衝突結束後，兩個少年都沒有說話，保持一副高手做派，生怕那六個少年又捲土而來，那時就真的是萬劫不復了。
要不是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密室裏，兩個少年很想大聲地向對方說一句：“這逼裝得好，看起來，區區在下不得不服了。”
如果不是鐵小樹果斷出擊和鐵布衣後來的絕妙配合，也不會有這番結果。
但是現在，他們可沒什麼心情去講這種笑話，因爲要跟身世差不多的其他少年比捱餓挨渴，他們還真沒有必勝的把握。
一夜無話，第二天，其它六個少年看鐵小樹的眼神都有些躲閃，見識有限的他們已認定對方是個實實在在的一級戰兵了。
不過，他們也沒有放棄生存的權利。聽說戰兵雖然厲害，但是身體所需要的能量也是正常人的幾倍甚至是幾十倍。
換而言之，在這個沒水和食物的地方，比捱餓的話，他們反而是佔據優勢的一方。
再加上一旦活着出去，就能成爲圭吾大人的屬下，他們又變得信心滿滿起來，那可是無上的榮光啊！
鐵布衣也像其他少年那樣暢想着未來。在他心目中，像睡袍戰神那樣的英雄人物只能算是中青一帶，是聯盟未來的頂樑柱。
如果能見證這樣的大人物一步步攀上聯盟巔峯，想想就讓他興奮得發抖，不枉此生！不枉此生！
鐵小樹依然捧着《裂石勁》看，盯着哥哥寫的那幾個歪歪扭扭的“哈哈”看過不停。
總之，每個少年都有必須要活下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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