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嚶嚶酒館
鐵布衣眸光一閃,突然叫住正要離開的小姑娘。
“這位小叔叔,難道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嗎?”小姑娘回過身來,以一雙怯懦的目光盯着鐵布衣。
“鐵布衣,你不要太過分了!”鐵小樹以爲自己好友要爲難一個挨餓受凍的孤兒,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鐵布衣心頭低嘆一聲,只得道:“放心,我怎麼會爲難一個小姑娘,我只是有個問題想問問她而已。”
安撫好鐵小樹後,鐵布衣再次把目光投向小姑娘,語氣平和地問:“小妹妹,既然你在雷芒鎮乞討,相信對這個鎮區一定很熟悉了?”
“嗯,如果小叔叔想問路的話,我倒是可以幫你們的噢!”小姑娘雙目一亮,頓時點了點頭。
“對,你很聰明!”鐵布衣稀疏的眉毛微不可察地皺了皺,才問:“那你可知道嚶嚶酒館這個地方?”
“嚶嚶酒館?”小姑娘不知道是興奮還是害怕,身子竟顫抖了一下,低眉想了一會,纔回答道:“這個地方我知道,不過裏面有很多兇暴的酒徒。”
“啊!你知道,那快帶我們過去啊”鐵小樹眼睛一亮,對於兇暴酒徒什麼的,自然就被他忽略了。
“哈哈。”
這還真是好人有好報啊,如果不是因爲幾塊牛肉乾,我們不知道要找到什麼時候呢?鐵小樹頓感心情舒暢。
很快,小姑娘帶着鐵小樹三人穿過兩條小巷,再轉了幾個彎,來到一間破敗的兩層木樓前,指着上面的牌匾道:“喏,就是這裏了呀!”
“呃……”
鐵小樹兩人驚愕一聲,頓時皺起眉頭,看了一會兒,才問:“這就是嚶嚶酒館?”
不是兩人不相信,主要是這個酒館看起來破敗極了。酒館的佔地面積倒是不小,不過卻坐落在一片泥地裏,缺失一角的招牌,古舊木板訂成的外牆,看起來跟腐民居住的破木房差不多。
“嗯,在我的記憶中,整個雷芒鎮可就只有這一個酒館叫嚶嚶呢!”小姑娘重重點頭,然後告別離去,步伐顯得很歡快。
“好……好吧!”鐵小樹點頭,他知道如果不出意外,裏面除了一個坐在吧檯後面的老闆,應該一個人都沒有吧。
鐵小樹搖了搖頭,隨後推開了酒館的小門。這是一間大約三百平米的酒館,燈光昏黃,一樓卻只有兩米高,但密密麻麻的桌椅上卻坐滿了密密麻麻的人。
“嗡!”
推開小門的瞬間,一股惹人作嘔的氣味頓時撲面而來,在那股味道里,鐵小樹嗅到了糜爛的氣息!
這種由昏暗的燈光和男人們的汗液、女人們的爛熟體味、發黴酒水混合在一起的發酵氣流,讓鐵小樹三人不禁臉色發燙,有種眩暈的感覺。
當他們捂住鼻子後,頓覺好受了一些,目光也漸漸適應了酒館內的昏暗燈光。
“唰唰……”
一瞬間,至少有兩百道目光齊齊向他們咆哮而來。
酒館裏的人同時狂怒,是誰他媽的這麼囂張,竟然敢堂而皇之的走大門,不知道那是給大人物們準備的專用通道嗎?
同時,酒徒們心頭又充滿了濃濃的期待,要是沒有三級戰兵以上的實力,來人應該會死得很慘,今天的腥紅禁止又要添腥了。
除了角鬥場,這個酒館是雷芒鎮爲數不多可以私鬥的地方,如果能負擔那些高昂的賠償費用的話。
當看清門口是三個男孩後,酒徒們臉上紛紛露出滿意的神色,看來今天的食腐鼠很有用,竟然送了三個鮮嫩可口的男孩子進來讓他們揉捏。
鐵小樹可不知道酒徒們的具體想法,他只覺得那兩百來道目光就像一根根溼膩的長舌頭,在他身上舔來舔去。
他臉色蒼由紅轉白,酒館內的場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養豬少年悄悄捏了捏有些發麻的指關節,努力保持鎮定。
至於鐵布衣,臉色比鐵小樹還要蒼白,他知道自己被剛纔那個小姑娘賣了,或許雷芒鎮真的只有這一個嚶嚶酒館,但帶他們走的門應該不對。
鐵小樹發現,射向自己的目光佔了絕大部分,難道就因爲自己要白一點、帥一點嗎?
他沒有料到,只是進個酒館而已,竟然會惹出這等場面,還好三個月之前沒來這裏,不然準要遭毒手啊!
“該死的校長,竟然什麼都不給我交待!”
鐵小樹心頭咒罵,但手上動作卻不慢。他微微側身,撩起自己的外衣,露出腰間那把快要拖在地上的放血匕首。
“糟糕!”
他身旁的鐵布衣卻暗叫一聲不好,默默想:“這該死的豬,放血匕首雖然嚇人,但在這幫老油子眼裏卻跟塑料玩意兒沒什麼兩樣啊!”
鐵布衣暗自咬牙,也只得撩起自己的外衣,露出腰間的加持槍。
兩個男孩的舉動,讓酒徒們更加開心了,紛紛開始獰笑起來。
“好一個清爽的俊俏娃,真是好一隻雞仔吶!”亮光沒能照亮昏暗中那一團團陰暗的臉,卻很成功地勾起了他們心裏的那股子邪火。
“不是一個,而是三個,老孃喜歡最小的那個。”
“你們懂什麼?廋的來纔有感覺,就像在與骨頭摩擦一樣呢!”
“小樹,快跑……”鐵布衣已抓住了黑衣的手,目不斜視地輕聲唸叨,試圖提醒身旁的鐵小樹。
“哼!”
鐵布衣的聲音細如蠅鳴,鐵小樹卻是什麼也沒有聽見,只是冷哼一聲,好似在說:“不要慫,看我的。”
接着,在衆目睽睽之下,他昂首闊步,向前踏了一步,面對所有人張開雙臂,然後邪魅一笑:“我來了,女孩們。”
場面更寂靜了!所有人都放下大酒缸,身子微微前傾,胸腔裏的熱氣卻如同鼓風箱那樣劇烈拉扯着。
鐵小樹見狀,已發現了不妙,但也只能硬着頭皮再跨出一大步。
“這頭該死的豬啊!”
鐵布衣用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咒罵了一聲,只得硬着頭皮跟着鐵小樹向前。就這樣,三人一步又一步,成功走進了嚶嚶酒館,向着吧檯接近。
“砰!”
隨着一聲輕響,他們身後的門被關上,一個身着碧色長袍的陪酒小姐把門關上。
“嘿嘿……”
場面瞬間奸笑起來,所有人都恢復了之前的樣子。他們與周圍的人碰杯,談論着自己與第一個女人的風流韻事,以及自己在“碾屍關”戰場上,沐浴屍妖之血時的“英武”之姿。
他們被激怒了,但並不急於品嚐那兩隻小菜鳥的味道,讓人最恐懼的方式之一是先讓他們攀上頂峯,然後再踩他們下去。
顯然,老油子們深諳此道,並且達成了驚人的默契。
陪酒小姐一直在前面領路,不時回頭向鐵小樹一行露出迷人的微笑,讓他們逐漸適應了這昏暗的環境。
她玲瓏嬌軀上只裹着皮製的小短裙和胸衣,外面則套着只有一個釦子的碧色長袍,雪白的肌膚在行走間若隱若現,看得酒館裏的人無不口感舌燥。
鐵布衣和鐵小樹更是如此,畢竟都是熱血少年,哪有不好女色的。
不過,每當對方回過頭微笑的時候,鐵布衣都不敢與之對視。他一接觸到對方那雙碧色的眸子,就彷彿渾身被紮了幾千根鋼針,刺疼又滾熱。
至於鐵小樹這青春少年,一雙目光則完全黏在了陪酒小姐搖擺的那些波浪上,以及那些若隱若現的雪白,這讓鐵布衣莫名間大爲光火,
鐵布衣可不知道,那些驚人的浪濤,對正處於青春期的鐵小樹來說,根本就是難以言說誘惑。
“三位先生,要喝點什麼?”陪酒小姐撩了一下耳邊的長髮,向兩個恍若神遊的少年輕聲詢問。
“啊!什……什麼?”
鐵小樹回過神來一看,原來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來到了吧檯前,少年捏了捏鼻子,吶吶道:“不好意思,剛纔走神兒了,沒聽清楚,請你再複述一遍?”
說完,鐵小樹又昂着頭補充了一句:“剛纔我在想,我每天至少殺一百頭屍妖是不是太冷血了些,畢竟上天有好生之德呢!”
其實,他剛纔一直沉浸在陪酒小姐那搖擺的長袍下,說完後,鐵小樹纔有時間盯着陪酒小姐的臉。
這是一張白皙而標誌的西方面孔,鬢髮挽得像一位優雅貴婦,碧色眼眸內蘊兩分哀婉,每當她笑起來的時候就特別迷人。
她的眼睛好似會說話,或者說她的眼睛在嚶嚶喘息着,這是一個喘息着的貴婦。鐵小樹這種感覺來得莫名奇妙,但他的第一感覺就是如此。
“鐵小樹,你不應該對這位女士如此無禮。”身邊的鐵布衣通過一系列的吱吱唔唔後,終於對好友表達出了自己的不滿。
鐵小樹想到剛纔的舉動,好像確實是有點過分了些,臉色突然變得羞紅,就在他想說點什麼時。
陪酒小姐輕笑道:“呵呵!沒關係的,現在像你們這樣的人已經很少了,我叫碧遙,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然後她再次問:“請問三位先生,您們要喝點什麼?”
“要……要最好的冰酒。”鐵布衣搶先說着,但話說到後面,已經是細弱蠅鳴。
“什麼?請您再說一遍,先生。”
“哦!我們要兩杯最好的冰果汁。”這次鐵小樹連忙搶答。畢竟,他鞋子裏的銀幣可容不得讓鐵布衣胡作非爲,因爲那該死的校長只給了他一個銀幣。
別人聽不見,但緊挨着鐵布衣的他可聽見了,不禁狠狠給了對方一肘子,趁着碧遙去拿果汁時,又怪聲道:“說好的果汁,鐵布衣你可真是一位善於反悔的小男孩呢!”
不待鐵布衣回答,鐵小樹又不忿道:“哼!鐵布衣你還真是沒出息,見到個女妓就吱吱唔唔,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臟掏給她看是吧?”
鐵布衣心事被戳破,頓時羞紅了臉,低聲反駁:“纔不是這樣的,你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
“哼!喜歡她就去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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