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磨石戰

作者:優雅的大葫蘆
“咚!”

  一朵由硝煙組成的漣漪盪開,青蛇與移動堡壘又撞在了一起,既然談不攏,那就以拳頭說話好了。

  事實上,青蛇從頭到尾就沒有要談的意思,與移動堡壘談話也只是在拖時間恢復狀態而已。

  移動堡壘作爲有稱號的強者,怎麼會弱。他離天啓者只有半步之遙,每一次出手,身上那些裂縫都會噴吐出濃郁的黃雲。

  青蛇則更顯強勢,哪怕是身受重傷,青蛇之吻已不能運使自如,但他的攻勢依舊鋒銳無匹。

  他手裏握着一把尺長的匕首,灰色仞面古樸而厚實,匕鋒上寒芒如星。

  “嘶啦!”

  青蛇每一次揮動匕首,周圍的瘴氣都會像破布一般被割裂,總能在移動壁壘身上留下一道傷口。

  移動壁壘以防禦稱雄,那速度自然就要慢些,面對青蛇的一次次攻擊,他只得專注防禦。他渾身黃光大作,在周身形成一圈恍若泥淖的場域。

  如此一來,兩人之間的戰鬥就轉化爲最直接的消耗戰。移動堡壘好似一塊頑石,而青蛇則拿着刀在石頭上磨動,這是典型的磨石戰法。

  時間一久,青蛇獨腿上的青布也徹底變成紅色,而移動堡壘身上那些裂紋也漸漸脫落,顯然受傷不輕。

  防禦與攻擊的戰鬥還在持續,誰先倒下,誰就是敗者……

  烈焰戰車周圍,已是一片火海地獄,密集的子彈猶如雨潑。

  菜雞們早已進入烈焰戰車中,透過戰車上的鐵窗,十幾挺重機槍不斷噴射着火舌,而上面的炮管,則不斷向北方進行規律轟炸。

  雖然正面的敵人數倍於己,個體境界也更高,但一時之間卻難以靠近,十二輛烈焰戰車已變成了十二張吞噬生命的巨口。

  鐵布衣早已把狙擊陣地轉移到戰車內,手裏的狙擊槍偶爾纔會有火舌閃現,節奏看似緩慢,卻總能例無虛發。

  本來以菜雞們的脾氣,白刃戰纔是他們所長,但在敵我實力懸殊的情況下,以火力壓制才能減低傷亡。

  在死亡火雨下,復仇心切的兩支軍隊也漸漸變得冷靜。他們不再冒頭,偶爾纔會有人冒頭,引來彈雨,消耗對面的彈藥。

  如此一來,他們這邊也陷入了磨石戰法,不過頑固的石頭卻是菜雞一方,只要等彈藥耗盡,便是一場無可避免的白刃戰……

  “轟!”

  “轟!”

  “轟……”

  猛然的轟鳴聲不絕於耳,炮彈好似稀疏的巨型冰雹般從天而降,隨即便是一個個彈坑出現在北面戰場。

  這些炮彈的落地無比精準,沒有轟炸敵人,更不會向鐵小樹四人轟炸。如果從高處看,便能發現十二枚死亡重炮次第落下,在北面戰場上隔絕出一片二十米左右的戰場。

  戰場之外,是來自大榕城那支武裝到牙齒的鐵軍,不過有死亡彈幕在,他們註定只能透過飛濺的土浪隔空觀望。

  而死亡戰彈幕內,已是一片磨石戰場。鐵小樹四人已被十倍於幾的敵人層層包圍,錢江河三人在外,以血肉之軀圍城了一堵死亡防禦。

  鐵小樹居中,手裏握着一杆兩頭開鋒的長矛,兩頭的矛鋒通過三人站位的縫隙,不斷髮出死亡之刺。

  “噗!”

  “噗!”

  “噗……”

  四個菜雞組成了死亡絞肉機,外面的朱武三人專注防禦,而中心處的鐵小樹則只負責收割。

  深紅之堡這邊,臨時指揮官已開始有了悔意。

  他們要不是爲了更快地追擊這四隻菜雞,從而把槍械等負重武器拋下,戰場中央的菜雞早就被打成四堆肉醬了。

  更要命的是對方四人成陣,在強大的感知力下,雖是第一次配合作戰,卻偏偏配合得親密無間。

  反觀己方,面對如此鐵桶陣型,每次上前發動攻擊的士兵不能超過十人,多了反而施展不開攻勢。

  不但前面的士兵要負責進攻那臺死亡絞肉機,外層的士兵還要應對身後那些驚人的土浪,可以說是腹背受敵。

  臨時指揮官此時正站在外層,他是四級戰兵,淡紅色氣體籠罩後背,勉強可以做到罡氣護體。

  中途間,他已做了幾次空中襲擊,但每次都以失敗而告終。他一到達那臺絞肉機上方,就會面對至少三人的合擊。

  哪怕是刀兵加身,對方也要逼着以命換傷的方式來把他逼退,還不能飛行的他在空中總是無處借力,只能一擊而退。

  他一退,眼看搖搖欲墜的陣型又恢復了正常狀態。當然,他也嘗試過正面衝擊,但每當這個時候,對面有兩個人就會使用祕法對他以命換傷。

  如此一來,就形成了現在的磨石戰法。現在,他已不想再發起進攻了,只是靜靜地看着前面的士兵發起進攻。

  對方再怎麼頑強,興奮劑再多,終究也有撐不住的時候。到那時,纔是他入場收割的時候,他要把那四人用手裏的西洋劍剁成肉醬。

  絞肉機中心,鐵小樹臉色沉靜,宛如死神降世,他要做的除了殺敵還是殺敵,除了收割還是收割。

  手裏的長矛雖足有三米,但兩頭開鋒,就註定能讓他在一米方圓內把長矛運用得靈活自如。

  或斜刺,或直捅,一手長矛猶如蝴蝶穿花。長矛每一次伸縮,都會帶起一片血腥,或濃或淡,總能建功。

  哪怕是三級戰兵,被錢江河三人的防禦卸力過後,在鐵小樹的長矛下也討不到好處,重傷的有,殞命的也不只個例。

  “鏗鏗鏗!”

  李天手裏一柄三尺青鋒舞動間,面若止水。他雖在防守,但走的卻是以攻代守的路子,攻擊就是最好的防禦。

  他的劍技也極度簡單,倒是與破軍之矛的理念相仿,正是第一次結訓時所獲得的獎勵,軍部劍技——《軍體七式》。

  在碾屍關上磨練了三個月,李天已把這部劍技練到了大成之境。斬首式、斷臂式、刺胸式、碎脊式等七招劍技,每一次出手,皆是渾然天成。

  在李天十二層實力發揮下,哪怕是三級戰兵,也只能稍占上風,一時之間根本殺不了他。再加上鐵小樹那神出鬼沒的長矛,三級戰兵也註定要敗亡。

  “擋擋擋!”

  錢江河這邊,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擋,一塊厚重的盾牌豎在身前,已讓對手無可奈何。

  如果要論單挑,錢江河或許算是最弱的一個。但正所謂一招鮮喫遍天,在這種陣型中,他看起來反而是最輕鬆的,偶爾還能幫身旁的李天分擔一些壓力。

  朱武,這個目前訓練營內的最強者,所承擔的壓力也是最重的。但他只是濃眉緊鎖,雙腿如生根一般釘在地上,把手裏那根碗底粗的鋼棒舞得密不透風。

  如果說錢江河是絕對防禦,那朱武就是攻防一體。有家族祕法和興奮劑助力,他在鐵桶陣中的作用是最大的。

  每次陣型快散時,他都會挺身而出,力挽狂瀾,這也導致了他所受的傷是最重的。不過流的血越多,他的朱顏戰法就越是狂暴。

  血在飛,成紅雨,劍鏗鏘,奏殺曲。

  四人成陣,攻守自如。但面對十倍於幾之敵,人力終有窮盡時,三人的身上的興奮劑已徹底用完。

  力漸衰退時分,鐵陣頓時告破。

  “殺!”

  鐵小樹一聲猛吼,衝出陣型,手中長矛似狂龍出世,閃電般扎進一個三級戰兵的右目中,一截猩紅從天靈蓋上衝出。

  一擊得手,鐵小樹也身中兩劍,一劍在腹尚輕,一劍透肩而過。不過,他仿若未聞,皺眉間,已拔出了腰間的刺型匕首。

  “嗤嗤!”

  兩聲利響,兩柄利劍的主人腦袋已斜飛而出,只見豔紅如泉。

  “殺啊!”

  陣型一散,肅殺之氛高漲,鐵小樹嘶吼着,朱武嘶吼着,敵人也嘶吼着。

  四人如四支致命的箭頭衝出,爆射而出,殺入人敵羣中,合陣本是無奈之舉,只爲減少不必要的消耗。

  羣戰纔是他們所長,一入敵羣,四人已化身猛虎,不過敵人更爲強勁,四團血花豔紅,腥風血雨更甚之前。

  “鏗鏗鏗!”

  “噗噗噗!”

  激戰一經展開,便霎時攀上高潮,高潮過後,便是伏屍遍地。

  所幸餘下之敵人已不足十人,但一番猛殺過後,已無人站立。李天倒下了,錢江河倒下了,朱武倒下了,鐵小樹也倒下了。

  戰場上,只有臨時指揮官一個人孤零零地站着。剛纔他未曾參戰,所以他還站着,面色鐵青。

  此時,炮雨已停,大地滿目瘡痍,戰場周圍已被炸出了一個直徑二十米的環形深坑。坑內有血,很淺,卻讓這片戰場仿若孤島。

  臨時指揮官身前,盡是伏屍,血腥如焰。他身後環形深坑之外,是來自大榕城的鐵軍,這讓他看起來更加孤零。

  臨時指揮官沉着臉,這一戰除了他,已是全軍覆沒。不過那又如何,只要他還在,就能反轉戰局。

  四隻菜雞的頑強超乎他的預料,一戰過後,竟然還未死透。見此,他只好持劍向前,做最後的補刀工作。

  只是,他才走到一半就停下腳步,因爲一個血人站了起來,是鐵小樹。隨後,錢江河三人也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

  四人相視一眼,然後勉強握緊了手裏的刺型匕首,向那位四級戰兵挪去。

  無疑,最後的敵人才是最強大的。可他們依舊向前,年少輕狂,何曾畏懼?熱血正烈,何有畏懼?

  看到前面那四尊還不肯倒下的戰士,臨時指揮眼角不由得一陣抖動。他也曾年少,他也曾輕狂。

  就是現在,他的熱血依舊溫熱,不過他知道就快要冷了。

  殺了這四個少年後,他也註定也要陪葬,他再也回不到深紅之堡了,他再也不能在那座臨海的雄城上與妻子一起,欣賞紅海灣內的萬頃湛藍了。

  因爲這是戰爭。雖然青蛇之吻說過兵對兵,將對將,但那個叫容風華的男人可從來不喫這一套的啊!

  臨時指揮眉間的思念一閃而逝,提劍,繼續上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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