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素色旗袍,挺好看的,就是短了點
封遲淵把衣服遞給她，說：“這兩天我也沒回萬景別苑，這衣服是在附近的店裏買的，你先將就一下。”
子衿卻死死地搖頭：“我不要，不穿裙子。”
封遲淵：“……爲什麼？”
想到原因，子衿臉頰泛紅。封遲淵之前在渝城送給她做生日禮物的那條裙子，在他們第一次的那晚……被封遲淵撕壞了……她第二天早上看着被丟在地上破破爛爛的裙子，又羞又窘，發誓再也不穿裙子了！
封遲淵心裏百轉千回，看着子衿微紅的臉頰……好像，想起了什麼？
他忍不住笑了，低聲哄道：“乖，這次我不撕了……”話音剛落，他輕輕地‘嘶’了一聲，低頭看着拿過自己手腕狠狠咬了一口的子衿，笑得更加春風得意了。
他說：“子衿，你上次在我肩膀上咬得牙印還沒褪呢，估計是褪不了了，你現在又這麼狠心咬我……”
“封遲淵！”子衿臉更紅了，又羞又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還是一句：“乖--”
子衿覺得自己都敗給他了。
…………
把子衿帶到央院，安頓好了，封遲淵就先回了辦公室。過了沒多久，葛偲打來電話。
“三少爺，警局那邊有了進展，找到了主犯石頭的照片。”
“照片？不是說他謹慎得一張照片都沒有拍過嗎？”
葛偲頓了下：“是先前車禍去世的崔奇的遺孀找到的，應該是崔奇生前放在他們家的厚相冊裏的，從照片上看應該是偷拍下來的，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他要放這麼一張照片，但是警方很高興就是了。”
“好，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封遲淵輕輕釦着桌面。石頭的照片有了，那找到石頭就比之前容易多了，找到了石頭，就離整件事情來龍去脈公之於衆的時候不遠了。等這件案子真相大白，傅雁寧身份曝光，那麼之前發生的事也會被人重提，子衿也會被曝光在公衆眼前……
子衿會不受其擾，不過他可以讓記者沒辦法找上子衿。但是家裏也會肯定會找上子衿的……他閉上了眼，想着該怎麼做纔好呢。
……
封遲淵突然睜開了眼睛。
二哥封遲默的訂婚宴。
那天把子衿介紹給所有人，既然已成事實，衆所周知，那家裏也就只有把那些心思作罷了吧？
封遲淵有一種很無力的感覺，自己怎麼這麼無能呢……
“阿念，阿念……”舒儀輕聲喊着自己的兒子的小名。
孩子快一個月了，還是小小的一團，伸出手去他會緊緊地抓着你的手指不放，讓人憐惜不已。
被妻子故意忽略了的封遲和撓了撓頭，期期艾艾的喊了聲：“小舒……”
“我知道了，你別煩我了，等會兒把孩子鬧醒了。”舒儀皺着眉頭。
封遲和嘆了口氣：“其實我也不想這樣的，但是……”
舒儀冷笑：“但是天大地大封家利益最大，是吧？”
“小舒……”
“這樣說起來，要不是我爸媽都只是普普通通安分守己的人民教師，我當初也不可能嫁給你是吧？”
封遲和叫苦不已。
在醫院的最後一天，子衿覺得格外的神清氣爽。這幾天在央院住着她都要發黴了，她真覺得自己沒事了，可封遲淵纔不理她，而且她的病房就在封遲淵辦公室旁邊，想要出去都要經過他辦公室門口，連出個門封遲淵都知道。
其實她也不無聊，因爲這兒靠近護士站，護士們沒事的時候就會圍在一起八卦，她來了以後護士們也就很高興的把她加入了八卦大局。
然後她就成了那個八卦的中心，因爲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了，她是封遲淵帶到醫院來的……
子衿被他們一你個問題我一個問題問得覺得自己的腦袋都要炸了，然後就對他們敬謝不敏了。
終於能出院了了，子衿高高興興的收拾了東西在病房裏等着封遲淵下班了來接自己回家。
封遲淵來到病房，看見規規矩矩坐在病牀上的子衿，和她身邊已經收拾好的包，失笑不已。
第二天就是封遲默的訂婚宴，封遲淵提前給子衿準備了一套淺藍色的小禮裙。喫過晚飯，封遲淵拿出來給子衿看。
子衿歪着頭看他；“要穿這麼正式啊？”
封遲淵點了點頭：“乖，委屈一下，到時候會有很多人，正式一點好。”
“……不委屈，謝謝。”
子衿看着那件小禮裙，心想果然不同階層的環境不一樣啊，她以前知道的訂婚宴可沒這麼正式到還要穿禮服，前去的賓客都穿的常服而已。
封遲淵摸了摸她的腦袋，說：“去試給我看看。”
子衿想了想，便點了點頭，抱着禮服去換了。畢竟萬一要是不合身，還來得及換一下，明天臨走之前才換的話，萬一尺寸不合，來不及調整。
淺藍色的抹胸小禮裙，子衿換好了，帶着淺淺笑意走到封遲淵面前：“怎麼樣？”
封遲淵眼前一亮，說：“好看，來，你過來。”
子衿不解：“怎麼了？”說着走近了幾步。
封遲淵伸手拉着她的手腕，一把就把她拉到了懷裏，低頭殷殷的喊她：“子衿……”
子衿眨了眨眼。
封遲淵已經吻了下來。
吻着吻着就快窒息了，子衿咬了他的脣一口，他才戀戀不捨的放開了。
“子衿……”封遲淵又喊了一聲。
下一刻天旋地轉，她被他抱了起來，等落地的時候，身下是軟軟的牀鋪。
“阿淵……”所有的聲音都被堵住了。
封遲淵伸手脫她的小禮裙的時候，子衿恨恨的想，她真的，再也不穿裙子了。
脖子上一疼，子衿想起那次早上起來看見的脖子上的吻痕，那痕跡好幾天才徹底消了。思及此，子衿推了封遲淵一下：“你別……明天沒辦法見人了……”
封遲淵聲音沙沙的：“沒事，我會……輕點。”
“……壞蛋！”她捶他。
他擒住她的手壓在頭側，說：“嗯，我壞。”
…………
第二天早上，子衿從浴室出來，看着正在收拾牀鋪的封遲淵，恨恨的上前把枕頭抱枕和她的那隻熊全往封遲淵身上丟了過去。
封遲淵笑着一個個接了過來，然後又一個個的放好了。
“封遲淵！你！你看看我這……我這還怎麼見人啊！”
封遲淵把枕頭放好了，最後把那隻熊放在枕頭中間，然後笑着來摟她，被子衿躲了過去，臉頰翩紅的瞪着封遲淵，又羞又窘又惱的。
封遲淵強勢的抱住她，低聲哄道：“乖了，是我不對啊，以後不會了。”
“還以後！”想起身上尤其是脖子和鎖骨上的痕跡，子衿跺跺腳：“沒以後了！”
封遲淵還是笑：“那可不行……”隨即低了低頭，在她耳邊說了句話。
子衿被他鬧了個大紅臉，推又推不開，只好跺跺腳，惱羞道：“喂！你別鬧了，我這可怎麼辦啊，還怎麼出門！”
封遲淵看了看，說：“現在時間還來得及，我讓人送件旗袍來，怎麼樣？”
“旗袍？”是了，既然要穿得正式一點，又要遮住那些痕跡，旗袍算是個比較合適的選擇了。然而……子衿微微蹙着眉頭：“我……萬一不好看呢怎麼辦？”
“不會的，”他毫不猶豫：“你穿什麼都好看。”
“……哦。”
…………
素色旗袍穿在子衿身上，封遲淵看着旗袍下的那雙修長好看的腿，心想着有沒有什麼禮服可以把人從頭包到尾還不顯得奇怪的。
子衿本就覺得彆扭，見他不說話，還以爲是他也覺得奇怪但不好意思開口怕打擊她。
“……阿淵？”
封遲淵回過神來，衝她伸手說：“過來。”
這場景似曾相識，昨晚她換了那條小禮裙給他看的時候，他也是這樣說的。
所以子衿下意識搖了搖頭：“不了……”
封遲淵失笑。
子衿封他一眼：“你還沒說怎麼樣呢，是不是……很奇怪啊。”
封遲淵搖頭：“挺好看的，就是短了點。”
短……了點？
子衿又是一眼瞪過去。
…………
封遲默的訂婚宴在郊區的一個莊園裏，綠色的草坪上佈置得很浪漫雅緻。
封遲淵下了車，繞到副駕駛開了車門，衝她伸手：“緊張嗎？”
“我又不是主角，緊張什麼呢？”子衿反問。
子衿不知道封遲淵有打算把她介紹給前來這場訂婚宴的人，確實倒是不緊張，反正主角又不是她，子衿只當封遲淵說的那樣去散散心好了。反正這兒的空氣和風景都很好。
剛走了沒幾步，舒儀就走了過來，笑道：“你們來了。”
封遲淵笑了笑：“大嫂，看來我們來得晚了點。”
舒儀說：“哪有，不過是我們都在老宅，跟着一起過來比較近罷了。子衿就先借給我啦，奶奶和阿念都在那邊，我帶子衿過去。”
封遲淵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舒儀又笑說：“你等會兒估計要碰上不少來找你說話的人，子衿在你旁邊乾站着也尷尬不是，奶奶也在那邊，你還怕我們欺負子衿不成？”
封遲淵笑着搖頭，說：“我只是擔心子衿不愛說話給你們添麻煩，既然如此那就麻煩大嫂照看了。”封遲淵心想，舒儀說得的確有道理，子衿跟在他身邊的確會很無聊，既然奶奶也在，總歸會照看着子衿的。別人問起子衿的身份，就奶奶護着子衿的那個勁，肯定會好好介紹的，在這件事上奶奶說的話，其實比他說的話更有力。
於是封遲淵看向子衿：“子衿，你跟大嫂他們一起，我等會兒來找你。”
子衿點了點頭，她知道封遲淵等會兒肯定是要有他的交際應酬的，封遲淵怎麼安排她就怎麼聽好了。
舒儀上前挽住子衿的胳膊，說：“子衿，走吧，我帶你去那邊花園，奶奶和阿念都在，阿念現在長得可好了……”
舒儀態度親切，子衿淺淺一笑。
舒儀看着子衿乾淨單純的笑，有些難過。她自己也只是普通人家出身的，和封遲淵結婚了以後接觸到的階層環境一對比，她對普通家庭和封家這種豪門世家的差距瞭解的很透徹。
封遲和說，不能讓封遲淵帶着子衿在訂婚宴上走上一圈，那樣的話，等新聞一出來所有人都會想起來--封家三少爺的女朋友是當初那個把傅端巖拉下臺的傅子衿。所以讓她最開始就把子衿帶開。
舒儀有些愧疚，但是別無他法。
因爲訂婚宴還沒有正式開始的原因，所以有些懶得動的女眷在不遠處的一棟洋樓大堂裏交談說話，雖然這個時候寧願坐下來閒聊而不是四處週轉的人並不多，但是還是有的。舒儀就是帶着子衿到了這邊。
“來，子衿，這兒坐。”舒儀拉着她坐下來。
子衿坐下來了以後才覺得不對。
老太太梅繡雲和還沒滿月的阿念並沒有在這兒，子衿注意到這點，但是這兒這麼多人面前又不好開口問。
倒是舒儀問道：“剛剛我不是讓周姐抱着阿念嗎……你們有看到阿念去哪兒了嗎？”
有人笑着說：“放心，小阿念沒丟，剛剛老太太讓人抱走了。”
舒儀也就笑着回：“也好，他一個只會哭的小孩子在這兒待着也沒意思。”
“這說的那兒的話，小阿念長得可愛得緊，也不愛哭鬧。哎，孩子要滿月了吧？”
舒儀點頭：“是啊，還有幾天就滿月了。”
“那你們打算怎麼辦小阿唸的滿月宴啊？”
舒儀說：“家裏的打算是不辦了，剛好這不是二弟訂婚，就趁這機會，抱着阿念給大家看看就好了，也免得勞累大家跑兩趟。”
“哪兒會勞累，不過這小孩子的日子也就那麼幾個，滿月宴不辦多可惜啊。”
你一句我一句，子衿聽着舒儀說話，雖然有些不合禮，但是她真的覺得好無聊，總覺得可能比跟在封遲淵身邊還無聊……
好不容易插個空，子衿輕聲對舒儀說：“舒儀姐，我去一下洗手間。”
舒儀這纔想起來，剛剛把子衿帶過來以後就一直忽略了她，一時愧疚不已，點了點頭，說：“洗手間就在那邊。”
子衿笑了笑，點頭，起身。
走出去一小截，轉彎的時候，子衿聽見有人問：“哎，剛剛忘記問了，小舒，那個女孩子是誰啊？”
子衿腳步一頓，下意識步子慢了一點，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想聽聽舒儀是怎麼介紹自己的。
她聽見，舒儀說：“是我的一個朋友的妹妹。”
子衿站在洗手間的洗手池面前，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她好像明白了什麼。
要不然就是其實奶奶剛剛根本就沒在這邊，要不然就是奶奶剛剛在這邊、但是不知道她會來所以已經走了，要不然……就是奶奶剛剛在這邊、知道她要來，但是還是走了……
不管是哪一個可能，都意味着舒儀是故意的，如果舒儀不說奶奶也在這邊，阿淵不會放心讓她離開他身邊。叫她過來，其實只是爲了不讓她在阿淵身邊跟着。爲什麼不讓她在阿淵身邊呢？
她是不愛把事情往復雜了想，但是她也不傻，她跟在阿淵身邊，阿淵遇到了什麼人肯定會向對方介紹自己。然而他們不想讓封遲淵把自己介紹給其他人。或者說是，封家根本就沒有認可自己啊。
是封家，不是舒儀一個人，舒儀跟她遠無怨近無仇的，如果不是因爲封家人都是這樣想的，她不會這麼做。
子衿緊抿着脣，她現在不大想回到剛剛的大堂，以“朋友的妹妹”的身份坐在舒儀身邊。但是如果她不回去，就會很失禮，更讓他們對自己沒有好印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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