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幽靈
鹿鳴不退反進，身子一側，搶入餘生懷裏。
身子縮成一團，真氣四溢。
餘生毫無應對真氣攻防的經驗，登時被鹿鳴一個膝擊，頂在胸口。
饒是他身體強壯如象，但是面對真氣封穴，也如遭錘擊，憋了一口氣。
他迅速變招，雙手變成爪型，往後一勾。
失了先手，他只在鹿鳴的脖頸上留下幾道抓痕，卻被鹿鳴趁此機會，連續數拳擊在胸口要穴上，真氣狂催，終於打得幾乎閉過了氣。
被鹿鳴抓住雙手一抖，將餘生雙臂脫臼，按倒在地上，徹底制服。
“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啊！”餘生苦笑着感嘆。
“嗨，放開！”
齋藤在身後掏出了槍，對準了鹿鳴。
鹿鳴不理他，將餘生反轉過去，掀開餘生的褲管，裏面一條充滿銀色金屬流線感的腿。
這些金屬竟然還有彈性。
“原來腿早就接上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還有多少是騙我的了吧，就因爲你這混蛋，老子差點被炸死！”
一怒之下，四川人的口頭禪蹦了出來。
餘生齜牙咧嘴地強硬道：“這不是咱們說好的麼，一在明一在暗，把想要對付我的敵人引出來，現在不是完成得很好？”
鹿鳴突然手在地上一撐，雙腿飛旋，將齋藤手中的槍踢落，晴焰劍出鞘，劍尖停在了距離齋藤脖子一公分處。
“齋藤，沒事的，不要動。”餘生忙叫道。
鹿鳴一邊盯着齋藤，一邊將餘生脫臼的雙臂繞到身後，用他的皮帶綁了起來，拍了拍他臉：“先顧好你自己吧！”
餘生吐了口唾沫，道：“相信我，我絕對沒有要害你的想法。”
“那葉子呢？”
餘生道：“我也沒想到他們來得這麼快，竟然搶在我前面把葉子帶走了，葉子不會有事，這個我敢百分百肯定，葉子身上攜帶了定位儀，他們帶走葉子，反而暴露了他們的位置。”
鹿鳴道：“他們是誰，爲什麼對一個小女孩下手？”
餘生苦笑一聲，說出了緣由來。
“我跟你提過，之前爲一個組織工作，名字叫幽靈，那是一羣僱傭軍，也是頂尖的殺手。我是這個組織業績最好的殺手之一，甚至已經有機會進入管理層。不過，我本身已對工作有點厭倦了，而且失眠困擾着我，我看了很久的心理醫生，也沒什麼作用。”
“就在我開始有點厭倦的那一年，我無意中發現，幽靈一直在全世界搜尋某些特異的兒童作一項實驗，這項試驗的目的是培養出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殺手，實驗的死亡率接近百分之百。”
“儘管死在我手下的無辜之人數都數不過來，但是實驗內容的殘忍還是讓我震驚不已，我背叛了幽靈，幾乎將實驗人員屠殺殆盡，將三十多個孩子放了出來。”
“葉子是我唯一帶在身邊的一個，她因爲驚嚇，有一段記憶已經徹底失去了，單純得就像白紙一樣，單獨一個人完全沒法生活。”
“也就在那次行動中，我從一棟十多層高的樓上跳下去，兩條腿徹底粉碎，即便是我有強大的自愈能力，也沒法癒合了。”
鹿鳴眼皮一跳，十多層樓？
“墜樓不死是什麼感覺？”鹿鳴好奇地問道。
餘生回憶道：“那是我最接近死亡的一次，其實掉在地上的時候並不疼，只是下墜時，風特別大，牙牀往上翻，落到地上時，我的雙腿粉碎骨折，肋骨裂了四根，血氣胸，骨盆骨折，掉在地上後，耳鳴得厲害，眼睛一點光都沒有。”
他笑了一下，道：“後來一段時間，我天天做夢，夢見從樓上跳下來，一遍又一遍的跳，從樓頂跳下去再上來繼續跳。掉了下去後，我先是跪着，然後倒下，頭也跟着倒下，眼睛閉上一片血紅，耳朵嗡嗡作響，能聽到身邊有人竊竊私語和感嘆，還有某種尖叫聲。”
鹿鳴道：“你說葉子是當時參加實驗的孩子之一，那個實驗死亡率接近百分之百，你卻又說葉子不會有事，你說我該相信你哪句話呢！”
餘生嘆了口氣：“這是葉子身上的一個大祕密，一旦傳開，想要抓到她的人會更多，請恕我保留這個祕密。”
鹿鳴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陣子，轉身看着齋藤，問他：“齋藤，你教我易容術，我欠你個人情，你放心，我不會殺餘生，只是我和他之間有些事情需要解決，如果你承諾不再把槍口對準我，就點點頭。”
鹿鳴玩弄了個文字遊戲，只是不殺餘生而已，苦頭就難免了。
齋藤看了餘生一眼，後者向他打了個眼色。
齋藤點了點頭。
鹿鳴道：“如果你想幫忙，就去前面開車，我們先離開這裏。”
在鹿鳴的指揮下，齋藤將車子開到了郊區空曠無人處，周圍是農田，遠處還可以看到大海。
齋藤停下車，到後面一看，只見餘生的兩條納米金屬義肢已被鹿鳴卸了下來拿來手裏研究。
餘生狼狽至極，正對鹿鳴破口大罵。
不過餘生越是罵的厲害，鹿鳴卻越是高興。
鹿鳴對目瞪口呆的齋藤道：“葉子就交給我了，你如果想讓這身殘志堅的傢伙活下來的話，就把他帶走，找個地方藏起來，你有什麼安全藏身處嗎？”
齋藤道：“有的，給他化下妝，易容一番，便不會被認出來了。我有個朋友，他有一處農場，我可以讓生哥藏到那裏。不過，救小葉子，我要跟你一起去。”
“我一個人更方便，你去了反而是累贅。”
鹿鳴將義肢扔到地上，發出哐當的聲響，車身微微一震。
這種義肢與餘生的大腦裏嵌入的腦神經芯片連在一起，可以完美模擬人腿。
不過這麼一卸，想要再安裝上，卻要花費不少時間。
鹿鳴跳下車，手中拿着一個從餘生手裏搶來的手機。
液晶顯示屏上是一個地圖，地圖上有一個光點閃爍，正是葉子的定位。
之前葉子的位置正在不停的變化，直到現在才停了下來。
地圖顯示她就在前方山中。
鹿鳴與齋藤作別，獨自走進山裏。
這是一片近乎原始的叢林。
幽深的林子中，到處都是至少兩人才能抱得過來的大樹，地面上則是鬆軟如同牀墊的厚厚潮溼落葉。
樹葉層下是又滑又軟的泥漿和腐爛的木頭，一團團的藤蔓和亂七八糟匍匐的植物使行走變得更加困難。
鹿鳴許多時候不得不用劍來劈山開道。
等天色黑下來，就徹底看不清路了，鹿鳴找了棵枝葉茂密的大樹，爬到大樹枝上，找了個可以躺的位置歇息。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鹿鳴就餓着肚子繼續出發。
兩個多小時後，終於離葉子的定位只有一公里左右了。
前面多個方向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鹿鳴心下一沉，身子偏轉，藏入樹後，恰好躲過了一顆飛來的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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