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風煙殘盡
店長對鹿鳴道。
他看得出，鹿鳴想要教點真東西。
不過，健身會所不適合。
這裏來的客人，大部分都是女性白領或金領，他們的主要目的是塑形。
除非改變定位，做專門的格鬥會所。
從生意上來說，專業格鬥會所並不是個好的選擇，因爲塑形是大衆需求，格鬥是小衆需求，市場差距太大了。
所以他的廣告中，也是把格鬥作爲塑形的一種方式在宣傳。
如果鹿鳴能拿點職業賽的成績回來，也是健身會所的一個宣傳賣點。
“我就經常去參加健美大賽，拿了很多獎，拿獎幹嘛，真的是爲了那點微不足道的獎金嗎，這是一種證明，就是因爲我的獎牌多，所以在健身塑形這塊，我是權威，有話語權，找我們學的生源也多。”
店長拍了拍鹿鳴肩膀：“這是一門生意，你考慮考慮。”
鹿鳴點了點頭：“好的，謝謝店長。”
職業賽？
鹿鳴若是剛到這個世界時，自然不會考慮。
這跟老虎去參加鬥雞比賽一樣沒意思。
但隨着歸期一直不到，他很認真思考起這個建議的可行性來。
鹿鳴把這個想法跟槲生探討時，槲生溫柔地看着他。
“做你自己喜歡和認爲正確的事情就好了，不必在意別人的目光，更不要活成別人眼裏的人，哪怕是我也不行，你只需要活成你自己就好了，只要你想做的，我都會支持。”
鹿鳴用開玩笑的口吻道：“跟世界爲敵呢？”
槲生正色道：“縱然那樣，我相信你也有自己迫不得已的原因，也會支持你，我從不說謊，一句話都不行，一說謊我就想要噁心嘔吐，所以我對你說的每一句，都比金子還真實，這也是我對你的唯一要求。”
鹿鳴輕輕摩挲着她天生黑亮帶點赤金色的髮絲，嘴角彎起了弧線。
槲生的眸子突然微微一轉，閃耀着狡黠的光。
“有個高興的事，你猜是什麼？”
鹿鳴哈哈一笑，心裏打鼓，不會有了吧。
“健身教練考試通過了？”
他小心翼翼地問。
槲生蹦了起來，在鹿鳴脣上吻了一下：“機靈的小哥哥！”
她從包袱裏取出了一本證書，洋洋得意地在鹿鳴面前晃來晃去。
“慶祝一下！”
鹿鳴暗地裏吐了一口氣，雙手環過她盈盈一握卻又充滿力量的小蠻腰，將她抱起。
槲生的筆直修長的大長腿立刻環在了他腰上，一對眸子水汪汪。
……
兩個小時後，兩人決定出門換種方式繼續慶祝。
公寓所在高檔街區，周邊雖然少了幾分煙火氣，但在晚上，依然有許多燈紅酒綠所在，餐廳亦是不少。
兩人也不開車，挽着手沿着靜謐的街道走去，準備找一家餐廳。
渾身冰寒戰慄的微微刺麻感突然出現。
鹿鳴只覺自己彷彿被一隻猛獸盯住了。
他一把抄起槲生，轉身就跑。
接連三顆炮彈帶着火紅的焰尾，眨眼即至，正落在鹿鳴附近。
以鹿鳴的速度，也只能狂奔躲閃的同時，用身體將槲生緊緊護住。
他失去了所有的聽覺和痛覺，身體像一根狂風中的羽毛般飛了起來。
唯一的念頭也只是將真氣全部釋放出體外，同時緊緊的抱住懷中柔軟的身軀。
落到地上後，鹿鳴在地面滾了幾圈，身體軟軟的攤開，但手仍死死沒有鬆開。
雖然有真氣護體，但也擋不住炮彈的轟擊，鹿鳴只覺自己身體已經殘破不堪，似乎一根手指也很難動彈。
生死關頭。
神魂轟然衝出身體，化作了一丈高的龐大身軀。
受傷之重，饒是神魂身軀亦多有破碎裂紋。
鹿鳴獲得的鬼修功法能讓自身強大，但也變得可以爲普通人所看到，並且被普通武器傷害。
神魂看向仍在鹿鳴懷裏的槲生。
槲生整個身體都放鬆了下來，彷彿浸泡在血液中一般，一動不動。
神魂對生命力感應要敏銳許多，顯然槲生已失去了生命。
只是魂魄不知去了何處。
鹿鳴跪了下來，小心翼翼的想要去觸摸槲生，卻又似不敢。
神魂流不出淚來，只覺整個世界都似彷彿變作了一片灰色。
想要憤怒地喊出來，卻發現此刻已經無力到了連發出一點聲音的力氣都沒了。
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
“我去，這是什麼怪物！”
一個原本爽朗陽光充滿磁性，但在鹿鳴此刻聽來無比尖銳難聽的聲音響起。
他側過頭來，見天照穿着一身的白西裝，搖搖晃晃，彷彿跳着探戈一般走了過來。
幽靈組織的殺手從長街兩頭出現。
他們不少人手裏是用以對付直升飛機、重型坦克的單兵火箭筒或者重型機槍。
黑色霧氣從神魂上騰騰昇起。
面容變得愈發扭曲、猙獰。
鹿鳴知道自己不控制的話，這種戾氣會徹底毀了他，讓他變成一頭只剩下復仇和殺戮慾望的厲鬼。
這也是鬼修最大的風險。
但鹿鳴現在已經完全不想控制自己了。
沒有肉身束縛，神魂一旦心靈失控，要比普通人還難以約束自己。
死吧！
都死吧！
神魂燈籠大的眼珠變得血紅一片，彷彿有殷紅的血開始緩緩淌下。
慘烈的陰風在長街上颳起。
眼見就要到初夏了，但是地面、牆垣上竟然開始結起了慘白的寒霜。
殺手們不約而同開始動手。
穿甲彈組成的彈幕籠罩了長街，彷彿要撕碎一切生靈。
他們的視線裏，巨大的怪物抓起鹿鳴和槲生的肉身消失了。
彈雨纔剛停下來，便聽得一聲巨響。
天照被突然轟入了旁邊的建築物內。
渾身冒着濃烈黑氣的神魂鬼魅般出現在殺手人羣中，利爪將衆人如同紙片一般撕碎。
有那鬼魂冒出，便被一口塞入了嘴裏。
神魂皸裂的裂紋開始彌合起來，但是黑氣卻愈發濃烈。
落在衆人眼裏，恍如惡魔。
狹長的街道上，槍聲、爆炸聲此起彼伏。
一衆殺手雖然擁有重型武器，但在神魂面前，並沒有佔據絕對上風。
神魂只要一近身，遠程武器便失去了大部分作用。
面對如此奇形怪狀的詭異怪物，大家手足發冷，能發揮的實力十成中去了五成。
廢墟中，一塊黑霧升騰。
幾塊碎磚和牆板被推開，天照灰頭土臉地從下面爬了起來。
眼前的詭異場景讓他目瞪口呆。
“這是什麼鬼東西，這麼醜！”
他以前認爲，只有不死族是特殊的，人類縱然可以進化基因，也是現有科學框架下可以理解的東西。
然而，眼前出現的怪物，大大的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
猩紅流血的眼睛，巨大的身軀，猙獰的面孔，極快的速度，巨大的力量……
更令人心驚的是，這個悍不畏死的怪物，縱然腦袋、心臟等要害部位被打中，身體都殘破不堪，也沒有立刻死去。
它的身軀竟然在黑氣中快速修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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