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想不到這裏的地脈竟是最上乘的冷泉。你小子真的是福緣不淺。”劍靈忽然出聲道。
“冷泉，什麼意思？”顧陽疑問。
劍靈娓娓道來：“就讓我來給你開解一下。靈山妙府中的地脈，也是有千種萬種的，在種種地脈之中，下等的，不過是能讓山野的草木的茂盛，多生一些奇花異果罷了。但是這種地脈是沒辦法拿來修煉的。中等的地脈，則可以拿來修煉，而這種地脈也會孕育靈石。只不過如果把靈石挖了，那地脈也就毀了。而上等的地脈，則會孕育成泉，其中更分冷熱兩種，其中冷泉爲最佳。”
“竟然這麼厲害！”顧陽驚奇道。
“只可惜這口冷泉將要氣竭，到時所噴涌而出的，也只是凡水了。”劍靈惋惜道。
“還能有多久？”顧陽很關心自己還能在這裏修煉多久。
“不出意外的話，三個月內就會氣竭。”劍靈確定道。
“三個月……對了你說這水不是凡水，那這水能喝麼？”顧陽心說既不是凡水，喝下去的話，對身體自然是有助益的，只是這水太冷，恐怕喝起來會很痛苦。
“可以喝，但是喝了以後就會死。”劍靈沒好氣的回答道。而後又道：“這水人不能喝，但有另外一個妙用，若能盛此水，在一刻之間，讓它澆灌良田，那麼即便是野草，也能變成珍貴的藥草，只可惜這裏的人未必會有這個見識。”
“他們未必沒這個見識，只是這麼個鬼地方，連野草都沒有的。”顧陽的話也不假，流雲殿附近都是凍土和冰，果是一根雜草都沒。
說話的時候，顧陽已迫不及待的在那溫泉旁邊打坐下來，開始他新一天的修煉。如他之前所想，在這地脈的旁邊修煉雙極劍心，速度比尋常時候要快上更多，進境更是如此。而讓顧陽真正欣喜若狂的是，在地脈的中心修煉完畢後，他只休息了一刻鐘，自己體內心煉出來的雙極劍心靈氣，就已經適應了他的身體。之前之所以一天才能修煉一次的原因就是新提煉出來的靈氣想要適應自己的身體，需要至少一天的時間，而如今竟然只需要一刻鐘。顧陽如何不欣喜。不需劍靈提醒，他在地脈中心練的不亦樂乎。僅僅一夜的時間而已，早就快突破的靈氣境三重在清晨不知不覺的直接突破了。
突破了靈氣境三重後的顧陽，深深的呼了一口氣，感覺自己的身體又強壯了一分，情不自禁的舞了一套開山掌，而後又是一套靈蛇纏絲手。打完之後，覺得神清氣爽，說不出來的舒服。
打完兩套武技，還有時間，顧陽趁這個空檔，喫獄卒送給他的飯菜。正喫的時候，外面跑進來一人，正是周烈，就見他氣喘吁吁的，一邊跑一邊道：“江兄弟，有人打聽你的下落。”
“哦？這兩個傢伙這麼快就坐不住了？”顧陽抹了抹嘴巴，拉周烈坐下來。
周烈平了平自己的氣息，而後道：“哼，巧了，他們就是直接找我打聽的你的下落，拐彎抹角的似是不經意的問我，我便也不經意的告訴他們，你就住在這裏。他們得了消息後就離開了。”
“我知道了。”顧陽看看周烈，忽然想起了什麼，道：“你還沒喫東西吧？在這裏喫點好了。”
周烈看着顧陽滿桌子的喫的，口水早就流的老長，見顧陽允許，便放開肚皮，不客氣的喫起來。
“咦，你已經突破靈氣境第三重了？”周烈才注意到顧陽的變化。
“是啊，今天剛剛好。”顧陽笑着和周烈一起喫東西。
周烈喫着喫着，忽然想起了什麼，道：“對了，我有一件事情提醒你。那雷家兄弟身邊有一個生面孔，似乎是新來的，看他的修爲，差不多和雷家兄弟一樣，是靈氣境九重的強手。”
“生面孔？”顧陽聽到這話，微微一笑，道：“這裏的犯人有數千之多，你都認識麼？”
周烈搖搖頭，道：“都認識不可能，但是這裏的強手我幾乎都認識，若不認識，得罪了哪個，腦袋就搬家了。”
聽到周烈這般說辭，顧陽信了幾分，心說似周烈這般修爲低的人，若沒這點察言觀色的本事，恐怕在這裏早就死了。
“總之你小心就是，他們可有三個人，若是一起動手，估計你也沒勝算。”周烈關心道。
“我自然明白。”顧陽心說若讓自己在這裏練上三個月，那自己有該又多強，可能對上一個煉氣境九重的人，也不會含糊了吧。
周烈喫飽之後，在顧陽的指引下，從後門走
了。
日落西斜，天色漸漸晚了，而顧陽沒有休息，他清楚雷家的兄弟打聽好了自己的住處，肯定會夜裏來偷襲，他們來偷襲，反而是自己的機會。他躲在地坤殿殿頂的斜角處，這裏比較隱蔽，而視野也比較開闊，可以看到殿外，也可以看到殿內。
顧陽等到半夜，他都幾乎要睡着的時候，忽然雙眼掃到了遠處的一點異動。
“來了！”
雷家兄弟進地坤殿的時候，顧陽就已經察覺了，而且他發覺果然和周烈所說一樣，來的是三個人，可是顧陽本就不認識雷家兄弟，更不知這三個人哪個人纔是新來的。就見那三人躡手躡腳的流進地坤殿。顧陽的眼睛全程跟蹤他們三個的動向，隨時準備出手。顧陽的精神無比集中，看着看着，忽然顧陽感覺眼中一痛，似是被針紮了一樣，一股熱流也從左眼中流出。顧陽吃了一驚。
“血！”眼睛流出血的事，對顧陽來說，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是之前兩次，一次是自己復明，一次是使用了枯殘七絕，可是這一回什麼都沒用，便流血了。他想了想，想起剛纔觀察那三人動向時，曾經看到那走廊之中的一塊石板上泛出了一絲金光，他開始沒當回事，如今看來，就是它在作祟了。
“我倒看看是怎麼回事！”顧陽用眼睛蒐羅着剛纔泛出一絲金光的石板，倏然之間，又是一絲金光。這一回他的右眼之中也流出血來。
“邪門了！”顧陽這般說，卻發覺那三人已經靠的很近了。顧陽心說還是先解決這三個人爲好。顧陽屏住呼吸，仔細的看着。那三人當中，走在最前面的那人，已經走到了一根柱子的後方，那柱子距離顧陽差不多有三十丈的距離，顧陽估算着他從柱子後走到前面來，會有一定時間的視覺真空期，而這則是自己最好的機會。
顧陽計算着那人行進的速度，就在那人身子剛從柱子後露出來，他便以一擊迅疾無比的驚雷一斬劈了出去。如今的顧陽使用的驚雷一斬，可謂純熟無比，而威力也因爲自身的變強，也變強了許多。
無聲無息的驚雷一斬橫空劈出，而那人剛剛閃過頭來，便發覺眼前不妙，可是那驚雷一斬已經到了近身，躲避已經不及，撲的一聲，如同利劍穿身一般，驚雷一斬從他的小腹穿過，他慘叫一聲倒地，而後面的兩人見他中招，管都不管，掉頭就跑，很快就在地坤殿中消失了。
顧陽剛纔出手，本意是打算一擊斃命的，但對方從柱子後走出來，顧陽也無法判斷他的要害所在，所以只能攻擊對方的軀幹，這樣命中的概率更大。眼見另外兩個人嚇跑了，顧陽從高處爬下來，走到那人面前，發覺那人竟然還沒死。
“別……別殺我！”那人見顧陽走了過來，驚恐萬分的說道。
“這話不覺得晚了麼？”顧陽冷漠的說道。顧陽發覺方纔的那一擊，竟然刺穿了那人的丹田，這一下別管對方多高的修爲，都已經廢了。
“江兄弟，我也不想殺你的，我也是受人所差。”那人捂着自己的小腹，倚靠在柱子上，看着顧陽說道。
“受人所差？”顧陽心說他這般說的話，那麼逃走的那兩個人，應該就是雷家兄弟，而這個人應該就是周烈所提的那個生面孔。顧陽心下打算如果這個人是被雷家兄弟所逼迫的話，那自己放他一條生路也沒什麼，反正他也是廢人了。可他忽然發覺眼前之人有些眼熟，仔細辨認下，竟認了出來。
“江中烈派你來的？”顧陽認了出來，眼前之人乃是江中烈府中的一個族衛，自己見過他，但沒和他說過話。而此時顧陽也確定，
“是……”那人沉吟了一下後，點了點頭道。
“我已經在這裏了，他還不放過我麼？”顧陽有些憤怒的說道。他仔細盤問之下，才知事情的究竟。
事情的起因就是從那主張輕罰顧陽的五票開始的，這個結果讓連家的人感覺到震驚，而也讓江家的人覺得奇怪，最奇怪的便是江中烈。所以他用手下人去打聽，才知道這幕後的結果，竟是周家的人在搗鬼。周家的少主花了一千多玉幣外加一大堆靈石，把那另外四家給收買了。另外四家雖不怎麼缺錢，但誰會嫌錢少。而最重要的是，明玉壇登天門快開了，四家的後輩兒郎都摩拳擦掌準備去參加應選，這種時候最缺的就是品相好的靈石。想睡覺就有人給枕頭，周家的禮送上門來，要求的不過是一票而已，又有什麼理由將人拒之門外。
知道真相後的江中烈，便決定不放過顧陽了。原因很簡單，憑他與周家相處這麼多年的經驗看。周家的人從來都不會把錢往水裏扔，就算往水裏扔，也一定是那水裏能撈出十倍的錢來，這就是周家人！他們既然肯在顧陽身上花這麼大的本錢，說明顧陽必然有他們投資的價值，雖然不知道周家人的目的如何。但顧陽一定不能留。故而差使這個族衛來這邊，打算用這邊犯人的力量解決掉顧陽。原本的打算是找這邊惡名昭彰的雷破，可是誰想到雷破竟然早就死在顧陽
之手，故而這個族衛才找到雷家的兄弟，三人一拍即合，這纔來這裏尋找機會。誰想到那兩個雷家兄弟膽小如鼠，走在最後面，這個族衛便成了倒黴鬼。而他中招後，那兩個傢伙竟然也只顧自己逃命，根本不管他的死活。
“我只是個探路的，不要殺我！”那族衛把該說的都說了，卻發覺顧陽竟然向前走了兩步。
“我放過你，在這裏你也活不久的，何必忍受痛苦。”顧陽話未說完，一記開山掌補在那人的天靈上，那人登時就倒地死掉了。非是顧陽殘忍，而是顧陽知道，這個人已經知道了自己的一些事，若放過他對自己有害無利。
“江中烈，在江家好好等着我吧，只要顧陽不死，遲早有一天回去和你算清楚這些帳。”顧陽心中暗暗發誓道。
顧陽回想方纔那族衛所說，周衡爲自己花了那麼大的功夫，卻是自己沒料到的。而爲自己花了這麼多的錢，也證明了周衡是守信之人，而顧陽也就放心了許多。
顧陽在那屍體上搜了搜，只發現了兩袋乾糧，沒發現別的有用的東西。將乾糧收下後，顧陽將那族衛的屍體直接拋出地坤殿便不管了。在流雲殿這地方，死人是太平常的事了，這樣死在路上的犯人，根本不會有人問是誰殺了他的。
處理完這些，顧陽返回地坤殿，想起剛纔讓自己眼睛流血的事，便憑藉剛纔的記憶，尋找那讓自己眼睛流血的石板。
顧陽沒費多大功夫，就尋找到了那讓自己眼睛流血的石板。遠遠的看，還會有金光發出來，可是近了，便沒了。那石板和周圍的石板不同，周圍的石板上刻畫的都是圖畫，或者文字，那文字的字體雖古老，但顧陽起碼還能看的懂一點，寫的多數都是詩歌和無用的東西。可這塊兩人多高的石板上篆刻的東西，卻是與衆不同。說是文字的話，又認不出來個數來，說是花紋圖畫的話，又毫無美感。
顧陽看着那石板，只盯着片刻，便覺得眼睛刺痛，眼睛又流血來。
“這是什麼東西，如此邪門！”越是神祕，顧陽便越想揭開它的面紗。
“這是密文！”劍靈是適時的跳了出來。
“密文？”
“就是隻給特定的人看的文，上面用了咒術或瞳術的，你不是特定的人的話，強行破解是沒用的。”劍靈的意思，自然是讓顧陽放棄，不要做無用的事，可顧陽卻不信這個邪。
顧陽這次忍着劇痛，仔細看過去。雖然這石板就在眼前，可當顧陽認真的時候，卻感覺這石板是在幾百丈之外的，且越看似乎那石板越遠的樣子，在逃避着他的注視。
“你啊，真是……”劍靈嘆氣，似是服了顧陽。而後道：“你若真的想知道內容，我幫你解就是了，不過用的可是你的靈氣！”
“你能解？”顧陽聽到劍靈能解，他也沒有放棄自己的注視，
“哼，不要小看我，好歹我也是混世之靈，混世之靈不受世間衆法約束，區區密文又有什麼難的？”劍靈得意的說道。
顧陽聽着劍靈念念叨叨了幾句後，知道他開始解了。而顧陽自己也似乎抓到了門道，他不管那石板是否逃避自己注視，他只管讓自己的視力無限延伸。在這裏，他似乎可以看到無限遠一般。
就在顧陽苦解之時，忽然聽到一聲慘叫。顧陽聽的清，那慘叫來自自己的心裏，知是劍靈發出的。
“你怎麼樣？”顧陽反覆問了幾句，那劍靈都沒反應。半天后，那劍靈才道：“我沒事，這密文好邪門，竟有如此強的反饋之力，若非我已有宿主，適才已經被他的反饋之力所殺了。你也不要解了，離謎底越近，就越容易受傷。”
顧陽卻說出了讓劍靈都驚愕的話：“我……似乎解出來了。”此時的顧陽，視力無限延伸之後，感覺自己站在一座大山之下，那大山高有萬丈，而自己卻渺小無比，那大山的山壁之上，平平整整，刻着一行行閃光的金字，那金字多是古字，但顧陽卻發覺自己都認得。
“……吾於少年時得一異瞳，可觀靈氣之流動，後經變故，知此異瞳非只此一能，後窮數甲子之力，方窺些許門徑，恐只得此瞳妙處二三。今已垂垂老矣，命無多日。不想後生小子重走求索之路，故留密文於此，錄此異瞳諸般妙法……”
顧陽將那文字唸了出來，在那些字的下面，是一些奇異的圖案，看了那些圖案，顧陽便覺得自己的眉心一熱，而自己的眼前和腦中，似乎有千百個圖畫掠過。而顧陽發覺自己不知怎麼竟然領會了一種瞳術的使用方法。
“此瞳術名喚靈解之法，爲此異瞳之基礎，可解世間諸多密文，勘破諸多世間魔障。習得此法後，當以此法習得此石板後與其他三塊石板之上諸多瞳術妙法。”顧陽心中，似是聽到了千萬年前，留下此石碑之人說的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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