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五章
聽到顧陽所問,凌若雪直接道:“我之前佩戴的都是師姐的首飾,可是練劍的時候,都被我的靈氣毀掉了。”
“嗯……”顧陽想了想,心說似是有理,凌若雪的靈氣和自己的是同源的,都是極爲犀利純淨的,練功之時,不小心靈氣四射,毀掉了首飾也屬平常。顧陽忽然想起了剛纔凌若雪的手法,心說凌若雪不是用她的力道在測試那些首飾的硬度,而是用自己的靈氣來測試,她的靈氣那樣犀銳,普通的首飾如何承受的住。
想起那首飾的特殊之處,顧陽對凌若雪道:“這首飾和法寶類似,可能有特殊的妙用,若雪你佩戴的時候,可以留心一下。”顧陽提醒凌若雪道。
“我會的。”對顧陽的話,凌若雪深信不疑。
“大哥還要去楊家麼?”那少年有些好奇的問道。
“自然呢,還要你引路呢。”顧陽道。他帶着那少年去裁縫鋪換新衣服,自然是讓他帶着自己和凌若雪去那楊家,看看那楊家究竟是怎麼回事。而購買首飾,不過是順路一時興起而已,去楊家纔是真正的正事。
那少年雖有些不情願,但經過玉林閣這一趟,他對顧陽更加的佩服,心說別人不行,顧陽或許可以。他走在前面,帶領顧陽與凌若雪,趕往楊家的地盤。
在那名喚鐵貓兒的少年的帶領下,顧陽和凌若雪來到了一家十分豪華的酒樓之下。
“聽雨軒……”顧陽擡頭看着那樓上的匾額,心說這名字倒還算是有幾分雅意,只是內裏做的是怎樣骯髒的生意了。
天元節的緣故,來這裏用餐的人也極多,顧陽等三人並未引起他人的注意就進入了聽雨軒之內。
比之之前的酒樓,聽雨軒之內,佈置的更爲奢華雅緻,便是牆壁上的菜譜,皆是用的白玉牌子。
顧陽坐定後,和在平時的酒樓一樣,叫了許多的菜上來。叫過了菜以後,顧陽仔細的看看這裏的環境和人,心中有些納悶。他心說這楊家是用什麼手段遴選的他們需要的人呢,是讓這酒樓裏的夥計來一一甄別麼,如果是這樣的話,即便甄別到了自己想要的人之後,難道就直接用武力抓麼,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幹這麼久還沒翻船,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
很快,小二便將許多的菜都送了上來。看着滿桌子的菜,三人卻都未動筷子。顧陽不動筷子,是因爲顧陽心中有事。他知道做這種勾當,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在酒飯之中下毒。可顧陽想不明白的是,依照那少年之前所說,他之前同伴失蹤的時候,他也是吃了個飽的,如果酒飯之中有毒,他不可能還倖免。
而這少年不動筷子,也是想到了這一層,害怕酒飯之中有毒。而凌若雪這個沒心機的,只是剛喫飽沒多久,完全不想再吃了而已。
就在這個時候,就見小二端了三壺酒上來,擺在桌子之上。
“我沒叫酒啊。”顧陽疑問道。
“這是小店的贈送三位客官的,這可是我們這裏的特有米酒,味道香醇,十分難得的!”那小二說完這話,竟然轉身就去了。
“有意思。”顧陽看看那小二的背影,轉過身,輕輕將酒壺蓋子打開,一股清冽的香味就傳來了。顧陽聞了那味道,興奮不已,心說這酒的香味太厲害了,自己喝過的酒很多,可是從來沒有一種酒的香味勝過這種酒,而且這酒竟然還只是米酒,當真奇異。
“好香。”凌若雪亦出聲讚歎道。
聽到凌若雪的讚歎,顧陽也是一怔,看着凌若雪道:“若雪也飲酒?”顧陽還從未看凌若雪喝酒。聽聞顧陽所問,凌若雪搖搖頭,道:“從來沒有過,師姐說酒是萬惡之源,不讓我碰。”
“萬惡之源,哈哈……”顧陽腦中想着凌素寒對凌若雪解釋酒的樣子,會心一笑。而後道:“若雪以後沒準也能是個酒鬼。”
“大哥你們怎麼會喜歡這種味道,好難聞啊。”就見那少年捂着鼻子插話道,儘可能的避開顧陽手中的酒壺。
“有那麼難聞麼?”顧陽笑道。他知道酒這種東西,有的人喜歡,有的人不喜歡。可是聞到味道能有這麼大的反應,倒是有些不對勁了。想到這裏,顧陽心中一震,心說這酒的味道自己覺得它是如此的香洌,不也是有些不對勁。
“難道學問在這酒之上?”顧陽側目看看那少年,心中有了幾分猜測,低聲問那少年道:“鐵貓兒,當初他們送你們這種酒了麼?”
“有啊!這是這裏的規矩啊!“那少年說道。
“嗯……”顧陽心中篤定,心說鐵貓兒這種年齡,還沒到喝酒的年齡,一羣孩子進來喫東西,怎麼還給酒呢,這說不過去。而看鐵貓兒對這酒的厭惡之意,當初他多半是沒喝的。
顧陽心頭一震,想到了關鍵所在!
“難道是喝了酒的就會被選上,而不喝的,就會被淘汰麼?”顧陽看着那酒,心說自己聞到這股酒香,都忍不住想要猛喝幾口,即便是凌若雪那樣從不喝酒的人,都覺得這味道香醇。顧陽看看其他的桌子上,也都有這種酒,有的人喝,有的人如同那少年一樣厭煩這酒。
“原來如此……”顧陽一番仔細的觀察,終於看出了端倪。他發現所有喝酒的人,幾乎都是有那麼一點點修爲的,而不喝的人,則是如這少年一樣,沒有絲毫修爲的人。那酒的奧妙之處就在於,有修爲的人覺得它香醇無比,而沒修爲的人,覺得它臭不可聞。
奧妙已經掌握,可是顧陽仍絕對有些納悶,他心說即便酒中有毒,那總不能每個顧客都安排人盯着,等着他們毒發再抓走。那樣需要的人手也未免太多了。這天元節人來人往,這酒樓的客流量,即便是有幾百號人,恐怕也不夠拿來盯人的。
顧陽想的時候,忽然發覺三個人都乾坐着,心說這樣未免會惹人懷疑。已經確定了是酒有問題,那麼這些菜應該都是乾淨的。便招呼道:“喫吧,沒問題的!”他帶頭拿起筷子,吃了起來。他之前未喫多少,此時也有些餓了。那少年見顧陽動了筷子,他亦猛喫起來。唯有凌若雪,只是看着顧陽,時不時的還會看看外面,便不做其他事了。
顧陽喫的慢條斯理,因爲他還要觀察那些喝了酒的人,究竟有什麼異常。可他發覺喝了酒的人似乎也沒什麼異常,很多人喫飽喝足後,徑直離開,也沒發現有人跟蹤他們。
“奇了……”顧陽有些想不明白,看看手中的酒。他很想試試,可是想了想,還是放棄了。因爲他清楚如果酒中有什麼問題的話,自己要是中了招,只剩下凌若雪的話,恐怕很難和這些人周旋,固然凌若雪的修爲極高,悟性也不錯。可心機卻不深。
“我倒要看看你們有什麼本事,把這麼多人都抓去。”顧陽用眼睛掃了一圈,差不多把那些喝了酒的人的面孔都記住,心中已經打定了下一步的主意。
酒足飯飽之後,顧陽等三人,離開了聽雨軒,但顧陽沒走遠。就等在聽雨軒的外面。看到從裏面走出來一個落單的修爲不高的武者,顧陽就帶着另外兩人跟了上去。顧陽的想法很簡單,他就是想看看,聽雨軒的人是如何將這人抓走的。
被顧陽跟蹤的武者,似乎喝了不少的酒,出了酒樓,就直奔附近的客棧,直接找了房間就去休息了。
“大哥,要在這裏等麼?”站在客棧門口,那少年問顧陽道。
“有什麼不妥麼?”顧陽看向那少年道。
那少年看看太陽,此時剛剛午後,陽光還足的很。回頭對顧陽道:“大哥若是白天想等多久都行,最好不要拖到夜裏。”
“爲什麼?”顧陽不解。
“十安城,夜裏有怪物的,到處走,還會殺人的,很恐怖的。”那少年繪聲繪色的說道。
“你見過?”顧陽問道。
那少年點點頭,道:“見過一次,差點就要了我的命。”
聽到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顧陽反倒有些興趣了,道:“你說的那些怪物長什麼樣子。”
那少年不好意思撓撓頭,道:“我也沒太看清,反正是被它們追過,其他人也都見過,所以這十安城夜裏是沒人敢出來的。因爲那怪物很多的,經常傷人,十安城內幾乎無人不知。”
“還有這種事……”顧陽想了想,道:“這件事持續多久了?”顧陽心說十安城和天風城相距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如果少年說的事情已經存在了幾年了的話,那麼天風城的人不可能沒一點傳聞,而自己也不可能不知道,因爲他那段時間雖然目盲,但小若經常和他講外面的事。自己不知道,那就唯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怪事估計沒多久。
“差不多也就不到一年的時間,就有這事了。”那少年說道。
“楊家搬來後不久就有了?”顧陽問道。那少年聽聞這話,愣了下,道:“對啊,差不多就是一起的!”他看着顧陽,問道:“大哥是不是想到什麼了?”顧陽未知可否,沉思片刻後,道:“先等入夜再說了。”
烈日炎炎,顧陽纔不會傻站着,他估計着那武者進了客棧,估計要睡上很久。他索性帶着另外兩人,逛附近的茶樓,戲坊。時間一點一點的熬了過去,日漸西斜,很快天就黑了。
別的地方,過天元節,即便是入夜,也要點亮華燈,熱鬧個大半夜的,而十安城,黃昏時,街上幾乎就沒人了。而太陽完
全落山後,就更是連個人影都沒了。
顧陽等三人等天黑了以後,來到那客棧門口。顧陽和凌若雪倒沒什麼,那少年卻是總時不時的向自己的身後看,就像他身後有鬼一般。
“怕了?”顧陽笑對他道。顧陽心知,激將一個驕傲的人,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挑戰他的自尊。這少年果然中招,強着聲音,道:“誰怕了?晚上風有點冷而已!”
顧陽一笑,不再多說什麼。三個人就躲在一個街角處,正好可以看到那個客棧的門口。繁星滿天,街上空落落的,說不出的寂靜。
“好像有聲音。”凌若雪忽然對顧陽說道。
就修爲而言,凌若雪勝過顧陽很多,眼力不如顧陽,但耳力卻勝過顧陽許多。在她提醒顧陽的時候,顧陽也聽到了。那聲音由遠而近,又似無處不在,似是鈴鐺的聲音,十分的有節奏。
“什麼聲音,我怎麼沒聽到?”那少年見顧陽和凌若雪都說有聲音,他豎起耳朵,聽了半天,卻什麼都沒聽到。
忽然之間,就聽嘭的一聲,那客棧二樓的窗戶被人打開了,連續跳下來五個人來。各持兵刃。
顧陽一眼就看到了,那些人中,有自己之前盯着的那個武者。顧陽見此,第一時間將那少年攜起,與凌若雪飛縱而起,到高處躲避。那五個人向四周打量,沒看到人,便一路向南蹣跚而行。
顧陽看着那些人走路的樣子,幾乎腳都是拖着在走,口中不斷沉重的呼氣。
“可能是喪失了神智。”顧陽對身側的凌若雪說道。凌若雪微微點頭。
“大哥,這裏好高啊!”那少年見那些人走的遠了,方纔對顧陽這般說道。顧陽這才發現,自己剛纔情急之下,竟然一下跳到了附近最高的樓上,離地足有十多丈,他攀着樓閣外面,卻沒注意自己攜着的那少年雙腿是懸空的。
顧陽將那少年放下來,而凌若雪也跟了下來,如落葉墜地,毫無聲息。
“要跟上去看看麼?”凌若雪似懂非懂的問顧陽道。
顧陽點點頭,道:“就是爲他們來的!”顧陽側目看看那少年道:“鐵貓兒,我們要去辦點事,可能會很危險,你就不要……”
聽顧陽有點看不起他的意思,那鐵貓兒打斷顧陽的話道:“大哥說什麼呢,我們江湖上的人,最講究就是義氣,大哥請了我兩頓好喫食,要打架了我卻當了縮頭烏龜,那怎麼行?”
顧陽無奈一笑,道:“好吧,你要是能跟上來,就跟上來好了!”顧陽與凌若雪,飛縱而起,躍上房脊,跟隨那武者等五人一路向南。
如果說顧陽和凌若雪全速飛奔的話,那少年的速度就是再快上十倍也沒用。可是顧陽跟蹤的那些人走路並不快,所以顧陽和凌若雪沒走多遠,那少年就跟上來了。
“人還不少呢!”顧陽看着光是從十安城裏走出來,如同那武者一樣的人,就有數百人之多,那些人目光呆滯,行動緩慢。和那武者一樣,似乎都失去了神智。
看到這一幕,顧陽欣然一笑,自言自語道:“原來如此,好妙的招!”顧陽算是明白了一切,原來喝了那米酒的人,喝下去時沒事,可是一到夜裏就會喪失神智,而那鈴鐺聲,正是可操縱這些人的法寶。
顧陽心說這樣的方法,不管有多少人喝了,那背後的策謀者,也能一下子就聚集齊了。
顧陽帶着另外兩人,和那一大羣人保持着距離,以他的視力,足可以讓人無法發現他們三人的存在。
“大哥,他們就是那些夜裏的怪物吧!”那少年也是聰明的,看到這一幕也明白了。
“沒錯。”顧陽應道。
跟了一陣子,顧陽發現那些人都進了一個山谷。便問那少年道:“前面是什麼地方?”
那少年向前仔細看看,道:“陰風峽,楊家的私人領地,外人是不許進的。”
“那就沒錯了!”聽到那少年的答案,顧陽篤定道。
“大哥,楊家的人很厲害的,修爲都很高的。你真的要和他們爲敵麼?”那少年有些擔憂的說道。
顧陽聞言,道:“爲敵?他們還不配呢。至於說修爲,他們再高也高不過你身邊的這位姐姐的。”
“嗯?”那少年聞言,側目看看凌若雪,他之前和顧陽交過手,知道顧陽厲害,而凌若雪剛纔也能一縱十多丈,是有修爲的,可若說她厲害,這少年暗酌還真看不出來。
三個人看着那羣人進了那陰風峽,就見在陰風峽的谷口處,有十二個守衛,顧陽早就注意到他們了,他們並非喪失神智之人,其中四個固定站着,望四方,而其餘八個,則來回走動巡邏。
進山谷的路就這麼一條,想要從旁出進入山谷,恐怕就要繞很遠的路。顧陽是個習慣踢門剛正面的,能武力解決,他才懶得動腦。
看看那十二個守衛,顧陽捏了捏下巴,對身邊的凌若雪道:“若雪,咱們來玩個遊戲好不好?”
“嗯?”凌若雪清冷的眼眸一動,不知顧陽要做什麼。
顧陽指着遠處的那十二個人道:“……那站着的四個人,我來解決,剩下的八個交給你。要同一時刻,一擊將他們全部擊倒,還不能讓他們發出聲音。如何?”
“要殺了他們麼?”凌若雪問道。
“可以。”顧陽心說助紂爲虐,死了活該。
如果說悄無聲息的殺死一個人,或者一口氣殺掉四個的話,對顧陽來說,都不算難。可是如果說同一時刻擊倒四個人,還要不發出聲響,對他來說,這也算是一大挑戰。顧陽屏住呼吸,計算了一下距離,那山口處的四個人,離他的距離,都在五十丈左右,顧陽計算好距離後,雙手化劍指,遠遠的對準那四人:“着!”顧陽先後發出四道犀利靈氣,破空而去。看顧陽發出靈氣後,凌若雪袍袖一揮,八道靈氣幾乎同時自袖中飛出,瀟灑隨意。
黑夜之中,只有夜風徐徐,顧陽和凌若雪的靈氣,悄無聲息,破空無聲。那些守衛,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幾乎同一時刻中招,如同倒掉的麻袋一樣,全都摔倒在地死了。
“厲害!”顧陽對身邊的凌若雪讚歎道。對他而言,同時攻擊四個靜止的目標,還算是挑戰,而對凌若雪來說,同時攻擊八個目標,還都是活動的,竟然也是如此的瀟灑寫意,可見境界的差距。
顧陽和凌若雪似在做遊戲一般,而身邊的那少年卻迷濛不解。因爲黑夜之中,他的視力有限,根本就看不到遠處的那些守衛,自然也就不知道顧陽他們在幹什麼。
顧陽三人見守衛都死掉了,便帶着另外兩人直進陰風峽,進了山口,顧陽就看到遠處還有守衛。索性依樣畫葫蘆,將那些守衛盡數悄無聲息的襲殺。這一回離得近,那少年看的真切,見顧陽殺人竟然是如此的簡單隨意,他不由得暗暗後怕。之前顧陽和他交手,的確是手下留情了,否則他就是一百個,恐怕也早就被顧陽給殺了。
三人一路向前,忽然峽谷豁然開朗,就見在遠處,篝火通明,寬敞的空地上,燃着幾十堆篝火。在那些火的中心,有一個高臺。那些喪失神智的人,此時都在那高臺之下,傻傻的站着,一動不動。
顧陽粗略的數了一下,來到這裏的人,不下千餘,也就是說,可能來的這些人,不僅僅是從十安城來的。近千人聚集在這麼大的地方,卻無一人發出聲音,只能聽到那篝火燃燒發出的噼啪聲。
看到那篝火,顧陽一下就回想起自己在流雲殿的日子,那時候每次下場比鬥,都會目睹流雲殿的獄卒將那些死掉的對手丟進篝火裏燒掉的情景。
“那上面好像有個人!”鐵貓兒指着那高臺悄聲對顧陽說道。顧陽示意他噤聲。其實顧陽早就看到了,在那個高臺上,端坐着一個看上去年紀四十五歲的一箇中年男子。他身穿皁色的寬大衣服,頭戴方冠,此時正在打坐,在他身邊,還站着十幾個人,他們的服飾,和山口的那些守衛略有不同。
就見有個守衛,登登登的跑上高臺,在那中年男子耳邊耳語幾聲後,那中年男子點了點頭。那守衛立即轉過身來,高聲道:“恭請妖神大帝法駕天臨!”他這般喊過後,那臺上的其他護衛亦是同聲呼喝,便見他們各催動靈氣,飛射向前,在那些失去神智的人頭上十幾丈的地方形成一個淡紫色法陣,那法陣熠熠生光。快速的旋轉起來。
“這是什麼?”顧陽看到這個很是納悶。就在這時,便聽一聲長嘯,一條有翅膀的的黑色巨蛇從那法陣之中騰身飛出,那巨蛇足有近百丈長。眼見那巨蛇出現,臺上的那些護衛,均是伏地而拜。
“好傢伙!”顧陽看到這巨蛇,心說這傢伙的個頭沒黑鱗大,但這麼大一條蛇,而且還會飛,可不是一般人就能對付的了的。看它的等級,起碼也是四階的妖獸了。顧陽和凌若雪都是見過世面的,那少年如何見過這種東西,看的都呆了,可他卻並不懼,反而很是好奇。目不轉睛的盯着遠處的巨蛇,一動不動。
那巨蛇在空中盤旋了一圈,轉回頭,落在那高臺附近,竟然口出人言,道:“楊參,這就是你今年給我的貢品麼?”
那巨蛇問出這樣的話來,那個還在打坐的中年男子緩緩站起身來,道:“大帝可還滿意?”
巨蛇冷哼一聲,道:“似這樣俗世之人,就是喫一萬個,也沒什麼用處。”
“大帝體諒下楊某人,這這種地方,能有這樣多的有修爲的人,已經不易了。”被巨蛇稱呼爲楊參的中年
男子有些無奈的說道。
“那我就勉爲其難了!”那巨蛇在空中慢慢的盤縮,似乎有落下大快朵頤的意思。而這時就見那中年男子制止道:“慢,大帝,可否再傳我和弟子一些神術,我等也可更好的服侍大帝。”
“哼,麻煩!”那巨蛇雖然不爽,但還是應承了下來,可它忽然似感覺到了什麼,忽然道:“楊參,你怎麼讓外人混了進來!”
“外人,怎麼會?”楊參聽那巨蛇的話,有些莫名其妙。
聽到那巨蛇如此說,顧陽眉目一凜,心說難不成自己已經被發現了。他當機立斷,對那少年道:“你找地方躲起來,要是能不被發現跑出去,那也行!”顧陽這般吩咐後,便打算和凌若雪殺將出去。而就在這時,便見在陰風峽的四面,各有一個光柱直上天穹,那光柱耀眼非常,將本以十分明亮的陰風峽,照的更是亮如白晝。
在四道光柱出現的同時,就聽有人斷喝:“天虛宗在此,斬惡除魔!”那聲音似是數十人齊聲吶喊,響徹山谷,似那沒修爲的少年,即便捂耳朵,也被震的痛苦異常。
“巧了!”顧陽心說看來來管這閒事的人不僅僅自己一個,還有別的宗派也來了。天虛宗顧陽是沒聽過的。似明玉壇、紫虛宮這樣的大宗門就那麼幾個,但其他的小宗門,就數不清有多少了。光是白月國境內,估計沒有五百也有三百。門派弟子少的,估計都不到十個人,而多的,則也就是千把人。似這樣,他如何能個個都知曉。
顧陽清楚這夥人是有備而來,估計早就留意到這巨蛇,白天開始就埋伏在這裏了,否則以他的眼睛,臨時趕來的,他如何看不到?
那四道光柱各向左右延伸,四道光柱的光聚集在一起,很快就形成了一個正方形的密封的“囚籠”!將整個陰風峽幾乎完全籠罩住。
“結界!”顧陽一眼就看出來了,在結界的四角,一共有十六人打坐以自身靈力維持加固結界。而在結界之中,衝進來的人,亦有十人,這十人比外面的十六人的修爲高的多的多,外面的十六人最高境界,也就靈水境七八重左右,而進來的十個人,各個都是靈溪境的強者,在俗世之中,找尋一個靈溪境修爲的人,可謂十分不易,小宗門的話,能一下來十個,那差不多也已經是傾巢而出了。
“楊參,你藉助妖獸之力,荼毒十安,罪大惡極,天虛宗今日必取你性命!以正天道!”那聲音依舊似回聲一般,在整個山谷之中迴盪。
眼見果然有人襲擊,楊參有些意外,而那巨蛇卻興奮的吐了吐蛇信兒,道:“正覺得凡人沒滋沒味,你們這些修行者,正好給我填肚子!”
巨蛇性急,騰空飛起,直撲那出現的十個靈溪境的強者,那些靈溪境的強者見那巨蛇飛了過來,立即四散而開,而後立即十分默契的結成陣勢,將那巨蛇圍在其中,聚而毆鬥。
如果顧陽是自己來的,說不定就跳上去,直接援手了。可是顧陽帶着兩個人來的,還有一個是完全沒修爲的,不能不爲他們考慮,況且現在身在結界之中,想出去都難了。顧陽考慮尋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出手,讓自己和凌若雪的用處,達到最大化。
那巨蛇會鬥十人,和那十人打了個平平,顧陽以自身經驗看,如果拖下去的話,沒有變數的話,那巨蛇遲早會被這十人給拖死。而就在巨蛇和那十個人激斗的時候,傳來了讓人哭笑不得的聲音。
“妖神大帝威武,妖神大帝萬歲,妖神大帝把他們都吃了!”
楊參身邊的那些弟子,站在那高臺上,大聲的吶喊,加油助威。卻不肯上前幫忙。
“我靠!”看到這一幕,顧陽心說是楊參這幫傢伙太沒義氣了,還是他們覺得那巨蛇能輕鬆搞定這十個靈溪境的修行者。要知道,這邊的十個修行者,最高的修爲,已經有靈溪境八重,似這般的修爲,就是在明玉壇內院,也是不多的。
這幫傢伙在搖旗吶喊,顧陽卻發覺楊參並不在其中,就見楊參此時打坐餘地,手掐咒訣,身下一個發光的法陣,正熠熠發光。
“糟了!”顧陽心道不好,以他的常識來說,任何需要準備時間才能用的仙法、咒法,都是十分厲害的。此時那十個人困住那巨蛇,打的平平,如果楊參這邊加入戰鬥,那就不好說了。萬一這些天虛宗的人戰敗,自己和凌若雪想要贏這巨蛇和楊參,恐怕就沒那麼簡單了。
顧陽心說我管你是打算用什麼法術,我先打是沒錯的。想到這裏,顧陽連凌若雪都沒招呼,飛縱而出,凌空飛渡之時,寒光飛閃,利劍出鞘,數十道強勁的靈氣呼嘯而出,直取楊參。
顧陽所施展的靈氣,又疾又猛,急掣電風。但那楊參也不是喫素的,竟打坐騰空而起,將顧陽的那些攻擊靈氣盡數閃避開去,施法並未中斷,而見楊參被攻擊,他身邊的那些護衛也不再搖旗吶喊,而是聚攏在一起,齊齊飛下高臺,直取顧陽。這些護衛的修爲,最高的也就靈水境五六重,似他們這樣的修爲,若說單打獨鬥,絕非顧陽的對手,但十多個人一起上,絆住顧陽還是足夠的。
顧陽這邊剛剛接戰,那邊凌若雪也已經飛了出來,她的靈氣極強,極遠距離發動攻擊,數道靈氣,將困住顧陽的那幾個護衛盡數斬殺。而其他的護衛眼見有更強的敵人出現。互相看了一眼,就見他們各自從袖中取出一張金色的靈符,玄於額前,不過是剎那間的功夫,那靈符便湮滅成灰。而那些護衛,瞬間臉上就長出奇怪的咒文,雙眼更是都如同明燈一樣明亮。而他們的身體,更是急速的變異,有的身高提高了幾乎一倍,有的長出如同猛獸一般的利爪,還有的竟然生出了肉翅!
“咒術師,終於見到了!”顧陽看到那些人用符,有如此神奇的變化,就已經確認,這些人並非武者,丹士,妖術師,而是這三者之外的咒術師,用靈符便是他們最明顯的特徵。
咒術師一般只存在於傳說之中,因爲咒術師所用的咒術,以普通的人角度來說,就是很邪門的術法。不同於妖術,更不同於仙術。而對於各路仙家來說,咒術師是天地不容的存在,所以在雪漫大陸,以武技仙術,乃至於妖術光明正大的立宗立派廣招門徒都不算什麼,但咒術卻偏偏不行。即便存在宗派,也都是不爲人所知的神祕存在。
那些護衛異化之後,顧陽已經可以明顯感受到他們的靈氣增強,因爲他們身上的靈氣已經可以讓人感覺到有一股壓力撲面而來。用來衡量人的修爲的境界似乎已經不太合適,這些人已經更像是妖獸一般,介乎於二階妖獸到三階妖獸之間的存在。
“是咒術師,小心!”顧陽提醒凌若雪一聲後,打開枯殘七絕的心絕,揮劍迎戰這些異化的護衛,凌若雪亦同。以顧陽的修爲,如果真的和這些護衛交手,估計就算贏也要打上一陣子,可有凌若雪這個靈溪境巔峯的強者存在。
“凌霄劍破!”凌若雪一出手,就是極強之招,靈氣奔馳,利芒穿身。這些咒術師即便是異化之後,也絕非她的敵手。畢竟差距實在太懸殊了。
就在凌若雪斬殺這些護衛的同時,就見那邊的楊參忽然睜開雙眼,口中吟誦:“千魔蕩蕩,證我絕學!”就見他雙袖一抖,無數金色的靈符從袖衝飛射而出,比那四道光柱更加的耀眼奪目,令顧陽和凌若雪訝異的是,那靈符並非是攻擊他們的,而是直奔臺下的那些喪失神智的武者。每一道靈符都準確的貼在那些武者的額前。而帖中的瞬間,那靈符就幻化成灰。而那些失去神智的武者,就如同之前那些護衛一樣,身體發生異變!
鋪天蓋地的異化!那些喪失神智的武者,個個都長出肉翅,頭生雙角,似都得到命令一般,直撲顧陽和凌若雪二人!
顧陽考慮過楊參可能會用出極厲害的招數出來,可沒想到竟是如此毒辣的招式。那些被異化的武者,變異之後的能力,雖然不及剛纔的那些護衛,但個個都會飛,且數量驚人。如此這般撲殺過來,想要對付可謂十分之難。
“無知小輩,挑戰楊參的下場,你考慮過麼!”那些武者撲過來的同時,空中傳來楊參的笑聲。
“挑戰你的下場我沒想過,因爲不需要,至於挑戰我的下場,你馬上就知道了!”顧陽說完這些,側目對凌若雪道:“若雪,用逐雲劍式!”
所謂逐雲劍式,乃是天光雲影劍技之中的一招,這一招還是顧陽和凌若雪切磋的時候,兩個人一起研究出來。招式便如同雲雀一般,直上直下直衝雲霄。凌若雪大概知道顧陽要做什麼,便潛運靈氣,直衝天穹,如同一把利劍一樣向上直飛,她速度極快,劍氣凌厲,那些飛過來的武者,要麼追不上她的速度,要麼就被她的劍氣直接斬的粉碎。而在凌若雪飛起的同時,顧陽亦騰空而起,和凌若雪不同,他在使用劍逐雲劍式的同時,亦使用了赤焰霞衣來抵擋那些撲過來的衆多武者。
兩道光影直突向上。顧陽看凌若雪已經飛的很高,幾乎快到結界的最高處,他直接打開枯殘第二式形銷,形銷在身,靈氣匯聚,驚天動地的一招隨即而來!
沒午龍炎!
在催動沒午龍炎的剎那,顧陽身上的赤焰霞衣,也瞬息轉變了顏色,由原來的普通火焰,一下就轉換爲沒午龍炎。那些撲上來的異化武者,撞在顧陽的赤焰霞衣之上後,立即就被妖火焚的痛苦異常。顧陽將全部的沒午龍炎施展出來的時候,腳下已經是烈焰滾滾,數不清的異化武者,在那妖火之中伸拳縮腿,儼然是被那妖火焚的難以承受。他們雖然咒術加身,一般的攻擊已經對他們無效,但仍難抵擋顧陽的妖火。
那些圍攻巨蛇的天虛宗強者,其實早就注意到了顧陽和凌若雪,開始他們只是以爲顧陽和凌若雪是那些失去神智的武者中的人,只是偶然恢復了神智而已。他們在空中圍攻巨蛇,沒空下來救助。可直到顧陽使用了沒午龍炎,讓下面一片火海之後,才真的讓他們震驚了!他們意識到,對上楊參的這兩個人,和他們一樣,是有備而來,是友非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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