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六章
顧陽自然是聽到了這樣的話,心說自己能算是哪一派,明玉壇麼,自己才懶得和他們爲伍。索性也不回答,而是直接落下,見他落下,凌若雪也跟了下來。
兩個人落下,但並未着地,因爲此時這高臺附近,早就都是熊熊的烈焰,那高臺上也早就都是火。二人漂浮在空中,看着下面已經幾乎被燒光的那些異化武者。尋找楊參的蹤跡。
“那裏!”凌若雪秀指一指,指向遠處一個巨大的石球,那石球飄在空中。是之前不存在的東西。
顧陽以他的眼睛可以清晰的看到,那肉球之內,存在着強大的靈氣,剛纔他一口沒午龍炎噴下,楊參就在那下面,不可能不中招,此時他多半就在那石球之中,因爲他的妖火,只有石頭燃不起來。
就在顧陽和凌若雪發現那石球的時候,就見那石球表面龜裂,而後嘭的一聲,那石球之內的楊參,震碎了全部的石頭,凌空漂浮,出現在二人的面前。剛纔顧陽妖火噴下的時候,楊參就以咒術讓自己身上異化出石頭,最終將他完全包裹住,來抵擋顧陽的妖火。招式雖妙,但這樣的異化,自然對自身的修爲是大大的損傷。
“小子,看不出來,還有些本事!”楊參此時氣喘吁吁,適才那樣急速的異化巨石,用掉了他大量的靈氣。他本以爲使用了這樣強大術法的顧陽也會和他差不多,可他看到顧陽時卻吃了一驚,此時的顧陽,根本就跟沒事的人一樣。相比上一次誅殺那麼多的妖獸,這一回他用的靈氣實在是少太多了。且上一次自身的修爲還不如這次高。更重要的是,此時他手握神火珠,神火珠之內的地獄烈火還殘存許多,借用它的力量,自身其實耗不了多少靈氣。
“還有什麼本事,儘管用出來!”顧陽高聲對楊參說道。對他而言,好不容易碰到個咒術師,自然要看看這咒術師都能玩出什麼花樣來,全當是增廣見聞。
“你以爲燒光了他們就行了,天真!”楊參冷哼一聲,只是念動咒訣,就見在顧陽的妖火之中,靈光閃閃,如同螢火蟲一般,靈光落地的剎那,立即變成異化的武者,頃刻之間,那些異化武者,竟然悉數復活!
“嗯……”眼看那些異化的武者死而復生,顧陽有些不敢相信。讓死者復生,尤其是讓軀體已經徹底焚燬的死者復生,而且一下是這麼多人,別說是楊參這個看上去也就是靈溪境的人。就算是滄海境的人,恐怕也沒有這麼強大的奪天地造化之功的術法。
“是幻覺?”顧陽對着自己使用靈解之法,靈臺清明後,發覺周遭那些異化的武者仍然存在。就在這個時候,那些異化武者再度撲了上來,近身再次搏鬥,顧陽揮劍對抗那些異化的武者,與凌若雪,被那無數的異化武者所包圍。和之前不同的是,之前那些異化武者被二人擊中還是會死的。而這一回,就算是擊中那些異化武者的要害,哪怕是攔腰將他們斬斷,很快他們也會自我修復,再度投入戰鬥。
似如此,無窮無盡。顧陽心知,若如此這般下去,自己和凌若雪就算不被打死,也會被活活累死。
“先殺了楊參再說!”顧陽心說眼前雖然不是幻術,但極可能也和楊參有關。可他想殺出重圍,卻難衝出那許多的異化武者的包圍。短短的一個空隙,顧陽發覺楊參竟然凌空打坐,周遭靈氣匯聚,並沒有投入戰局。
“奇怪!”顧陽在激鬥之時,用眼睛四周看了一圈,立時醒悟!
是陣法!顧陽對陣法不是很瞭解,但他看的出來,以楊參爲中心,有一個巨大的靈氣場,那些衝上來的異化武者,並非死而復生,而完全是楊參用陣法幻化而生的。
既知是陣法,顧陽也不多加考慮,對準楊參使用靈解之法,頃刻之間,就見那些異化的武者都化爲了飛灰沙塵,無影無蹤了!
陣法被破!
楊參本來操縱陣法操縱的好好的,忽然之間陣法就失靈了。讓他大喫一驚。喫驚的同時,不忘再次催動陣法。陣法失靈,他唯一能想到的是自己失誤,導致陣法失靈,絕對想不到和眼前的這個少年有關係。可是不管他催動幾次,那陣法始終結不成。
“省點力氣吧,這陣法你這輩子都別想用了!”顧陽出聲的同時,已經提劍攻擊過來。而凌若雪亦從側面夾擊。楊參深知顧陽和凌若雪劍技凌厲,近身戰憑自己的這肉身完全不是他們的敵手,索性一退百步,而後手夾一張靈符,懸於鼻前:“千魔蕩蕩,證我絕學!”頃刻之間,就見四面八方,無數如同螢火蟲一般的光芒,急速飛向楊參,很快就都被他吸入口中,同一時刻,靈符湮滅,就見楊參身體劇烈的變化,身體一瞬間膨脹了數倍有餘,背生雙翅,手生利爪。比之前那些護衛,更強大不知道多少倍。幻化之後,他飛身迎擊顧陽和凌若雪二人。此時的楊參,就身高上,比顧陽和凌若雪高三倍都有餘,但他的速度卻一點都不慢。
錯身的剎那,電光火石,顧陽和凌若雪的劍,斬在楊參的腿上,如同火光四射,卻傷不得他分毫。
楊參眼見顧陽和凌若雪的劍傷不到他,狂笑不已,道:“老夫的咒術,身體硬如堅石,憑你們也敢與我較量!”
楊參狂笑之後,卻發覺顧陽和凌若雪沒有再度攻擊,只是漂浮在遠處看着他。他心中奇怪,便聽遠處的顧陽道:“身體變得那麼大,是害怕別人打不到麼?”
“你說什麼?”楊參有些不明白顧陽的話,忽然他覺得自己的身體裏,似乎有兩股犀利之極的靈氣在奔竄,那兩股靈氣,在他體內奔馳衝殺,如同兩柄鋒利的利劍,將他經脈攪的大亂,他使用自身靈氣去抵擋那兩道靈氣,卻發覺那兩道靈氣勢不可擋,無堅不摧。以他的靈氣根本無法阻止它們。
很快,楊參便控制不住自己的靈氣,無奈之間,只能收起自己的咒術,變回原來的樣子,連御風之術都不能再用,跌落塵埃,落入那燃燒的妖火之中,很快全身皆是妖火,慘叫了幾聲後,便無聲音了。
“雙極劍心面前,也敢吹噓自己的防禦,真是不知死活!”劍靈忽然跳出來,冷聲這般說道。
顧陽和凌若雪,其實早就意識到,楊參的咒術強化,是強化自身防禦的。但他強化自身防禦的副作用就是,自己的目標變大,同時行動也會變的笨拙。故而顧陽和凌若雪剛纔近身攻擊之時佯攻,實際是將自身靈氣傳輸到楊參的身上。在無堅不摧的雙極劍心面前,楊參這種咒術強化,根本就是反效果。如果他不用的話,可能還會死的慢點。
這邊楊參剛死,那邊便傳來轟然的巨響!
結界在劇烈的震動!搖晃!最終損毀!
結界的損毀,除了維持結界的天虛宗的十六個弟子不夠強大以外,還有就是天虛宗低估了這場戰鬥的激烈程度,巨大的靈氣在結界之中衝撞,如顧陽釋放沒午龍炎這樣的妖術,所有維持結界的弟子,都會受到反饋和傷害。而除了顧陽之外,對結界破壞最大的,就莫過於那個巨蛇了。
那妖獸巨蛇,在那十人的圍攻之下,久戰不勝,狂躁之氣更甚,飛騰奔走,開始噴射毒液與妖火,十分的狂暴。
它的妖火就強度而言,並不如顧陽的強大,但它噴發的頻率十分快捷,很快整個結界就因爲它強大的妖火,整個崩塌,十六個守衛結界的天虛宗弟子,盡皆重傷。而內裏的十個天虛宗強者,也並不好過。和那巨蛇交戰,他們雖然略佔優勢,但他們傷到那巨蛇一下,那巨蛇只是傷點皮毛,而巨蛇的毒液或是妖火只要噴到他們,便是重傷。結界粉碎後,結界對他們的加成瞬息化爲烏有,那巨蛇愈加猖狂。
“我要平吞了你們這些小輩!”巨蛇怒吼,奔馳如電,又一輪妖火毒液噴灑,天虛宗高手立時就有三人中招,失去戰鬥力。
眼見巨蛇肆虐,顧陽和凌若雪對視一眼,騰身御風而起,揮劍加入戰團!
顧陽和凌若雪的加入,並沒有讓戰局立時逆轉,因爲之前是十人圍攻,如今只剩九人。那巨蛇如同發了瘋一樣,速度越來越快,妖火,毒液越來越猛!
如同優勝劣汰一般,那兇猛的巨蛇,很快就將九個人淘汰到了只剩三個人,三個人當中,便有顧陽和凌若雪,而另外一人,則是天虛宗的領頭人,一個靈溪境八重的強者。
此時巨蛇已經佔據了絕對的優勢,似乎戰勝三人,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天虛宗那些受傷的人,此時都在陰風峽的地上要麼坐着,要麼躺着觀戰。仰望天空之中這場人蛇大戰。
“那傢伙怎麼沒有受傷,太奇怪了!”觀戰的天虛宗強者,看到了一些他們難以理解的事情,那就是顧陽!
顧陽雖然開了形銷,但顧陽的速度,還比不上凌若雪,也比不上那靈溪境八重的強者。不是修爲的問題,而是顧陽仙術之中,只會最基礎的御風之法,如果不用形銷,這御風之法恐怕都難以持久使用。就空中的速度來說,他甚至比不上在場的其他的靈溪境強者。但就是如此的笨拙,那巨蛇竟然傷不到他。在空中反而遊刃有餘,時不時的還會發動攻擊。
“不可思議,是他運氣太好了麼!”天虛宗的人面面相覷,難以理解,但很快他們就得到了答案!
顧陽不怕妖火!
那巨蛇身形龐大,雖然行動靈敏,但運動方向可預測,所以躲避起來並不是十分難。他其他的攻擊方式,就是毒液和妖火,毒液主要是噴霧一般,一樣是可以規避的。惟獨這妖火最難躲避,因爲它一噴就是一大片,一下幾乎覆蓋大半邊的天。且噴吐速度極快,難以預測。在場這些天虛宗強者,受傷的幾乎都是被
那妖火擦了點皮就重傷了。那巨蛇的妖火,如果真的迎面噴到某個人的話,恐怕那個人瞬間就會被燒成灰燼了,而顧陽卻完全不怕,此時他沒開赤焰霞衣,卻完全無視那巨蛇的妖火,對他而言,那妖火反而有增益效果。每被那巨蛇噴上一口,顧陽都會覺得渾身舒暢,靈氣大增,讓他的形銷效果維持的更久。正因爲如此,那巨蛇根本傷不到他。
眼看着顧陽被一口一口的妖火噴,卻毫髮無傷,那些在下面看着的天虛宗強者都似見了鬼。似他們這般修爲,尚且不敢碰那妖火分毫。而顧陽卻可以如沐春光一般的去“享受”那妖火,當真讓人稱奇。
“莫非他是武神血脈?否則敢無視妖術?”
“武神血脈,不是僅剩下紫桓真人一人了麼?”
“難道是什麼特異的功法,可以無視妖術麼?”
……
那些天虛宗的人看到顧陽如此,紛紛議論,以他們的認知,很難理解顧陽不怕妖火的真實原因。
再道顧陽,那巨蛇瘋了一般的攻擊,顧陽和凌若雪,只是保持守勢,顧陽的心思很簡單,等這巨蛇折騰累了,就可以宰了它了。現在要是出手的話,正面和巨蛇對剛,就算殺了它,搞不好也會被它瘋狂的攻擊所創,那樣可划不來。不管他自己,還是她身邊的凌若雪,受傷了他都捨不得。
又一番纏鬥之後,那天虛宗的最後一人,也從空中跌落,天上只剩顧陽和凌若雪二人。那巨蛇瘋狂的攻擊,卻久久無果,最後那巨蛇終於有點冷靜下來了,在空中盤縮。而顧陽和凌若雪也都收手,不再閃避,也沒有立即進攻。二人並排飄在空中。
巨蛇目中,映照出顧陽和凌若雪的身影。而它微微側頭,向下看了一眼,才注意到下面已經是一片火海。楊參早就沒了影子。
“不用看了,楊參已經被我燒成灰了!”顧陽對那巨蛇說道。
“你燒的?”那巨蛇看看那妖火,果然和自己的妖火有很大的不同。
“沒午龍炎……你和黑鱗什麼關係?”那巨蛇喝問道。
聽它一下就道出自己會的妖術的名稱,顧陽還是有些意外的,心說難不成這傢伙和黑鱗認識。顧陽想了想,心說黑鱗這傢伙也是喫人的,自己就曾親眼看過黑鱗平吞了真武居士,若說和這個傢伙認識的話,似乎也說得過去。
“我和它什麼關係關你什麼事?怎麼,你是它兄弟不成?”顧陽笑道。
“哼,他是騰蛇一族的叛徒,騰蛇一族誰都可以殺他!”那巨蛇厲聲吼道。
“是麼,那最好,殺你我就沒壓力了。”顧陽哈哈一笑,心說如果這巨蛇真的是黑鱗的兄弟,黑鱗救過自己,真的宰了它,恐怕黑鱗那裏說不過去。如今看樣子,似乎這傢伙和黑鱗還有點仇的樣子,殺了他也沒壓力。
“就憑你這點微末的修爲,也敢挑戰妖神大帝!當真妄想!”那巨蛇嘲諷道。
聽聞這話,顧陽不屑道:“我呸,妖神大帝?你比妖神四聖如何?就敢如此自稱!”
“罵得好!”劍靈在顧陽的心中讚歎。昔年妖神四聖肆虐,伯陵一人鬥妖神四聖,那是真正的曠世之戰,妖神四聖也是真正的好對手,豈是眼前這巨蛇可以相比的。
聽到顧陽提及妖神四聖,那些天虛宗的強者,互相看看,皆是搖頭,因爲他們從未聽過什麼是妖神四聖,如今聽顧陽這般說,還以爲是顧陽在別的地方斬殺的妖獸的自稱。
而那巨蛇聽到妖神四聖之名,則是身軀一顫,看着顧陽,厲聲道:“你究竟是誰?”
“顧陽。”顧陽傲然迴應道。
“哼,無名小輩,受死!”那巨蛇奔馳狂走,再度攻來。這一回和剛纔不同,剛纔它瘋狂攻擊,幾乎毫無理智,而如今它認真冷靜下來,不過是飛騰了兩圈,就發現了眼前兩個人的恐怖之處!
一個看上去有些纖弱的女子,手中持劍,揮出的劍氣,大大不同於天虛宗那些不疼不癢的攻擊。隨便一劍斬在蛇身之上,都是一個深深血洞。原本對上其他的人,巨蛇皮都是異常強韌的,刀砍不進,法術攻擊亦是無功。可在這女子面前,卻脆的連紙都不如。巨蛇相信,如果自己呆着不動,那女子一劍力劈而下,完全可以把它斬爲兩截。
而另外一個看上去速度並不怎麼快的男子,則幾乎完全無視它的妖火,不管它怎樣噴吐,他都毫髮無傷。而揮出的劍氣,雖不如那女子凌厲,但打在身上,一樣疼痛難忍。
雖然如此,巨蛇卻不想就此退離,因爲它覺得自己不會輸!
就在激鬥之時,顧陽只是覺得眼前一黑,而後頓覺全身靈氣如同流水一般流逝!
“形銷時間到了?”顧陽第一反應便是如此,可是他發覺情況有些不對,因爲自己雖然沒了靈氣,但竟然還是漂浮在空中的,而且天上連星星都沒了,腳下也是黑漆漆一片,似是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一般。
“妖術!“顧陽清楚,那巨蛇一定是看久戰不勝,所以忽然就是用了妖術偷襲。
“解!”意識到情況不妙的顧陽,第一時間對自己使用了靈解之法。他剛解開妖術,就見那巨蛇的尾巴已經橫掃而來,直攻自己和凌若雪。而此時的凌若雪,漂浮在空中,手中持劍,卻一動不動,顯然是中招了。顧陽此時向要避開那巨蛇攻擊,容易無比。可他如何能看到凌若雪受傷,他幾乎本能的直接飛向凌若雪,飛過去的瞬間,靈解之法亦同時使用。
半空之中,嘭的一聲巨響。那巨蛇的尾巴,結結實實的打在顧陽的後背上!
凌若雪中了妖術,迷濛之中,妖術乍然解開,她才發現自己竟被顧陽抱着,而就在她驚愕之餘,也正是那巨蛇打中顧陽之時,顧陽和凌若雪一同被那巨蛇打飛,顧陽一口鮮血,直接都噴在了凌若雪的身上。
顧陽吐血,只因他爲救凌若雪,連赤焰霞衣都來得及開,完全是捨命一搏!若非他的身體強過普通人許多,這一下不把他直接拍成肉餅,也足以把他直接拍死。
二人在空中翻滾出百丈之外,二人才穩住身形。那巨蛇一擊,讓顧陽覺得自己的後背都不存在了,靈氣更是大亂。還能使用御風之術,已經是奇蹟了。而凌若雪因顧陽幫她抵擋了全部的傷害,此時是毫髮無傷,只是身上全是顧陽的血。此時眼見顧陽爲她負傷,她心中難過非常,根本都不去管那些身上的血,將顧陽扶住,立即以自身靈氣輸入顧陽體內,想替顧陽簡易療傷。卻被顧陽推開。
“我沒事,是時候殺了那傢伙了!”顧陽惡狠狠的說道,如同受傷的野獸一樣,抹去嘴邊的血,向着那巨蛇急速飛去。尋常人受到似顧陽這樣的重創,估計很難再有鬥志,而在流雲殿死人堆裏爬出來的顧陽,這點傷只會更加激發他的潛力。神識尚存,便要死鬥到底,這是流雲殿的法則!亦是強者該有的覺悟!
看着顧陽的背影,凌若雪有些不忍,但她很快貝齒一咬,提劍御風,亦緊跟顧陽而上!
一擊擊退顧陽和凌若雪,那巨蛇還是十分的得意的。雖然顧陽似乎不怕他的妖火,也無視他的妖術,讓他覺得有些意外,但他也發覺那個比顧陽更有威脅的凌若雪,卻對妖術沒那麼強的防備。
顧陽被重創後,又忽然回到他的面前,着實讓巨蛇有些意外,面對此時的顧陽,巨蛇目中露出兇狠之色。
“果然有些本事!”那巨蛇有些不甘的說道。
此時被激怒的顧陽,手提寶劍再度來到巨蛇的面前。看着凌若雪跟上來,顧陽示意她不要靠近自己。而後對那巨蛇道:“沒腿的畜生,我要宰了你!”
聽到這樣的話,那巨蛇先是一怔,而後發出十分十分難聽的笑聲。
“小子,就憑你這點修爲,也能宰了我,回去再練個一千年再來吧!”巨蛇十分不屑的說道。
“那就試試看吧!”顧陽手握神火珠,將神火珠之中的地獄之火之力盡數提出,加上他自身之前吸納的那巨蛇的妖火。而後施展出赤焰霞衣。顧陽的赤焰霞衣,在天空之中,如同燃燒的火苗,越燃越高,頃刻之間,紅色的火焰,蔓延百丈。如同一朵在空中盛開的紅色蓮花,甚爲漂亮。與那巨蛇相映,氣勢之上,更勝一籌。
“這傢伙到底是何方神聖!”看到顧陽用出如此厲害的招式,那些還在圍觀的天虛宗衆多修士,都看的呆了。以他們的修爲,也不可能爆發出如此強大的靈氣,在他們的認知裏,這隻有氣如滄海,奔流不息的滄海境強者,纔可能有如此強大的實力。也就是說,整個雪漫大陸之上,有這樣本事的人,是屈指可數的。
而更爲驚呆的人,乃是躲在陰風峽之內的那個少年。那少年從開始到現在,一直注視着顧陽和凌若雪。他有點不敢相信,那個和他說話的大哥,竟是如此厲害的人物。在他眼中,這種本事,似乎是隻有神仙才會有的本事。
其實世間何來神仙,所謂神仙,在這個世界之中,不過是那些修爲高深的修士罷了。
“我一定要做和大哥一樣的人,我也要有這樣的修爲!”那少年暗暗握拳,心中打定主意,心說一會兒顧陽和凌若雪下來以後,他一定要拜顧陽爲師。
再道顧陽,顧陽將赤焰霞衣開到最大的程度,那巨蛇也十分的訝異,因爲顧陽爆發出了超出顧陽修爲該有的靈氣。它知道情況不妙,但它不甘心也不相信自己會這樣就輸了。就見它匯聚自身靈氣,在他的身後,一個紫色的法陣形成。蔓延,擴張,與此同時,它的身上開始長出
各種倒刺。
顧陽能夠看的出來,那巨蛇匯聚靈氣,似乎要使用類似沒午龍炎一樣的招式出來,憑他對靈解之法的熟練,想要化解這樣的妖術並不難,但顧陽並沒有打算這樣做。
“你想用妖火麼,那咱們就較量一下好了!”顧陽之聲,震動天穹。就在他話出口的時候,那巨蛇也已經準備完畢,一口強大無比的妖火,比之前的那些妖焰更爲強大的存在!
“騰蛇吐息龍神火!”
“逆鱗神火!”眼見那巨蛇吐出妖炎,顧陽也在同一時刻,吐出強大的烈火。
兩股強大的烈火,在空中相撞,是靈氣的較量,亦是火焰之間的較量。強大的烈火,烘烤大地,讓本來就已經十分乾燥的大地,變的更爲焦熱。雖相距百餘丈,地面很多地方,都已經被這烈火之間的對決給烘烤的燃燒了起來。
雙火較量,高下其實早已分明,那巨蛇吐出的妖炎雖然厲害,但還沒勝過沒午龍炎,又如何能敵得過只有應龍才能使用的逆鱗神火!很快,那逆鱗神火吞噬了妖炎之威,烈焰撲面而來的時候,那巨蛇才知不妙,而它想逃,也已經晚了。它已經被逆鱗神火所包圍,吞噬,瞬息間,它在空中就化爲了一個巨大的火球,燃燒,墜落!
巨大的火球從空中墜落,那烈火無物不燃,落地後竟燒出一個無比深邃的巨坑,一眼都看不到底。應龍的神火,強橫無匹,但相比沒午龍炎,它持續的時間並不是特別長。
眼見那巨蛇被神火燒死,顧陽也覺得眼前一黑,直接從空中墮落。對他而言,和那巨蛇相扛,不過是爲了一口氣,那巨蛇被神火所焚,這口氣散了,被那巨蛇所傷的疼痛,就都浮現了出來。
顧陽未曾落地,凌若雪已經提前飛了下去,將顧陽接住。緩緩的扶住顧陽,讓他安全落地。此時顧陽還未失去意識,因爲形銷未散。
“大哥,你沒事吧!”那少年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跑到顧陽面前問道。
顧陽看看那些天虛宗的人,側目對那少年道:“我們走!”
天虛宗的人,其實很想知道顧陽是何方神聖,奈何他們都受傷不輕,自我療傷尚且不及,哪裏有力氣過來追顧陽等三人,只能眼看着顧陽三人離開。
“大哥,他們看上去也不是壞人。”那少年回頭看着遠處那些天虛宗的修行者。
“人心難測。”顧陽冷聲說道。其實顧陽何嘗不清楚,那些天虛宗的人應該不是壞人。但此時的他已經十分虛弱,如果形銷再沒了,估計很快就會昏厥。若天虛宗之中,有人有了歹心,那便是悔之晚矣的事情。所以早早離開,纔是上策。
顧陽向前走了一陣子,已經可以看到十安城了,顧陽忽然覺得體力的靈氣盡數消散,眼前一陣昏花,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顧陽再度醒來之時,發覺自己躺在一張舒適的大牀上,而他睜開眼睛的瞬間,就看到一張熟悉的臉,正是那少年,此時坐在他的牀頭。而見他醒來,那少年興奮不已,對着站在窗口,臨窗遠望的凌若雪喊道:“姐姐,我大哥醒了!”
凌若雪聞聲走了過來,而顧陽也坐起身來,問那少年道:“多久了,這是在哪裏?”
“大哥你昏了三天了,這是在十安城的客棧。”那少年回答道。
“三天……多謝你了!”顧陽對那少年說道。他清楚,凌若雪不諳世事,能帶自己來這客棧的,只能是這少年。
“大哥說的哪裏話!”那少年搖頭道。眼見凌若雪過來,那少年很識趣的說道:“大哥,我先去出去轉轉,一會兒就回來!”
凌若雪走到顧陽的牀邊,緩緩坐下。只是看着顧陽,未曾言語。顧陽也未說話,只是打量着眼前的凌若雪。就見凌若雪身上還穿着那件血衣,未曾換卻。而面上原本還有的紅潤之色,此時也已消弭,和初見之時一樣一般,略顯蒼白。而眼眸之中,帶着幾分疲憊。顧陽知道,自己這次昏厥,凌若雪一定又替自己療了傷。而看她的樣子,估計三天來都沒怎麼睡。雖她不說隻字片語。但眼眸之中的關切,已經勝過千言萬語。
顧陽輕輕拉過凌若雪的手,一把就將凌若雪攬在懷中,緊緊的抱着她。凌若雪雖有羞赧之意,但卻並未反抗。只是微微闔目,享受這旖旎時光。
“若雪,碰到你,我真幸運。”顧陽輕聲說着。他從懷中玉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股的寒意,知道自己之前給凌若雪的藥,只是延緩了她肌體受到的損傷,並不能徹底將其根除。顧陽嘴上不說,心中卻已經下定決心,一定要想辦法,幫凌若雪治好身上的損傷。
顧陽雖醒來,行動無礙,但因爲那枯殘七絕的反饋,讓他短時間已經無法再使用任何的靈氣。
顧陽和凌若雪兩個人,剛出房間,就見那少年登登登的跑上樓來,對顧陽道:“大哥,不好了!”
看那少年滿目的焦急狀,顧陽心知可能發生了什麼大事,便問道:“怎麼了,慌慌張張的?”
那少年道:“大哥昏迷,姐姐也不曾離開半步,自然不知道城裏的事。這幾天城裏都傳開了,說天虛宗的人翦滅了一個地下的咒術師組織,解開了困擾十安城的怪獸之謎。可他們沒人知道大哥和姐姐。雖然楊家的殘黨這幾天都是天虛宗的人給收拾掉的,可是那楊家的首領楊參,還有那大蛇可都是大哥和姐姐殺的,憑什麼他們天虛宗的人,就敢獨佔功勞……”
那少年還沒說完,顧陽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擺擺手道:“他們既然想獨佔,那就獨佔好了。”
“可是這樣的話,大哥……”那少年有些不能理解顧陽的想法。
顧陽道:“我們去陰風峽,只是一時興起,又不是爲了所謂的名聲。再說,名聲何用?天虛宗的人若想要,就都給他們好了。”
顧陽說笑間,卻發覺那少年面露驚訝之色,目光不離自己的臉。顧陽摸了摸自己的臉,發覺自己現在臉上的僞裝完全都沒了。便對那少年笑道:“怎麼,認出我來了?”
那少年聽聞此言,道:“原來我的大哥,就是我一直仰慕崇拜的人!之前在陰風峽,我聽大哥似乎報過自己的名字,可我當時沒聽得太清楚,如今想來,那可不就是顧陽!”
“我有什麼可以值得你仰慕得?”顧陽奇道。
“因爲大哥不畏權貴!那些高高在上的權貴子弟,有幾個能是好人的,平時他們殺人放火都沒人管,大哥殺了他們,是替天行道!”那少年看着顧陽這般說着,忽然之間,做出了驚人之舉。就見他直接跪在顧陽的面前,伏地道:“認識大哥,是小弟的運氣。見識了大哥的神妙功法之後,小弟也想如大哥一樣,有通天徹地的本領,希望大哥能收我爲徒!”
鐵貓兒的意外舉動,讓顧陽有些猝不及防,但鐵貓兒的心思,顧陽可以理解。他當初什麼都不會的時候,如果碰到似今日自己這般的人,恐怕也會萌生拜師之念。
顧陽沒有過收徒的打算,因爲他覺得自己還不具備一個當師父的資格,而且自己所會的這些東西,多數爲劍靈所賜。這些功法也根本不適合其他人。
顧陽將那跪地的少年扶起,道:“我的修爲還不夠,沒辦法做你的師父。”
“大哥是覺得我太笨麼?”那少年有些不甘心的說道。
顧陽搖搖頭,道:“不是,是大哥還沒收過徒弟,更不知道該怎麼教徒弟。”顧陽想了想,道:“我馬上就要去落雪城,不如你也跟我一起去吧,到那裏,我自有話說。”顧陽心中想的很明白,這少年的心氣很高,不同於其他人。如果真的留在十安城,做一個小賊,那真的是浪費了他這一輩子。
顧陽的打算是,帶着這個少年,去落雪城,而後將這個少年交給周衡。周衡比自己的年紀大,而且爲人睿智,把這個少年交給他調教,大概是最爲穩妥的。所以顧陽纔會說這樣的話。而那少年見顧陽不肯收他爲徒,但卻說願意自己跟隨着他,心中道大哥縱然今天不肯收我爲徒,只要跟隨着大哥,來日再求他也不晚,當下他也不再糾纏,點頭同意與顧陽同去落雪城。
三人出了客棧,又買了一輛馬車,前往落雪城。還沒出十安城,就已經看到有不少的年輕後生,圍着一個告示觀看。
顧陽不過是瞟了一眼那告示,便已知其中內容。而那少年似乎早就看過一般,見顧陽看了那告示,便道:“是天虛宗招攬門徒的公告,他們吹噓自己滅了一個咒術師組織,十安城裏,就有很多人都想去他們的宗派了呢!”
似明玉壇那種大門派,自然可以挑選合適的門徒,而似天虛宗這種小宗派,沒什麼名氣,招攬徒弟都是很費勁的事。所以所謂的斬妖除魔,其實更多的,是爲了壯大門派的聲勢。以求更多的弟子加入。
“你不想去麼?”顧陽笑道。
那少年聞言,道:“大哥笑我,我又不傻,他們那羣傢伙,鬍子都一大把了,那麼多人卻打不過一條大蛇,和他們學,能有什麼出息?”
顧陽忽然想起什麼事,問那少年道:“你識字?”
那少年聞言,搖搖頭,道:“那告示是我問別人,他們讀給我聽的。”
顧陽道:“如果你真的想成就一番修爲,識字是最基礎的,若是一個字都不識,很難有所成就。”
那少年聽顧陽如此說,道:“大哥是說,如果我識字,大哥就肯收我爲徒是麼?那我明天就開始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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