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七章

作者:凌長天
顧陽道:“我只是給你一個建議,收徒之事,不要再提。不過以後如果有機會,教你些本事還是可以的。”對顧陽而言,教這少年一些防身本事,不讓他被人欺負,還是很容易的。而聽到顧陽肯鬆這個口,那少年自然是欣喜不已。

  三人的馬車,出了十安城,順着大道而行,沒走出多遠,就見天空之中,三道身影劃過,攔截在顧陽在馬車之前,馬車因此驟然停下。

  顧陽撩起車簾,看了一眼,已經認出那爲首之人,正是那一日和大蛇激鬥之時天虛宗的領頭人。

  那領頭人向前一步,拱手道:“在下洞冥子,現在是天虛宗的掌教,前幾日尊駕出手相助,使我天虛宗脫得大難,在下感激不盡。懇請尊駕留下姓名,使我天虛宗感念有方,亦不使尊駕功勞妄負!”

  沒等顧陽說什麼,那少年高聲道:“我大哥叫顧陽!”其實顧陽和那大蛇激鬥之時,曾經報過自己的名字,不僅僅是這少年,那些天虛宗的人,也是聽到過的。而天虛宗此時明顯更想知道顧陽的師承,他們很想知道,顧陽究竟是哪一派的強者,竟有如此強橫的功法。

  而那少年替顧陽報名之後,側目問顧陽道:“大哥是什麼宗派的?”

  “無門無派。”顧陽應道。而顧陽的聲音,天虛宗的人也都是聽到的。聽到這個答案,那些人面面相覷。似這樣一個厲害的少年,竟然是無門無派的,當真是不可思議。

  天虛宗爲首的洞冥子,聽顧陽說出這話,道:“尊駕術法,洞冥子歎服,若尊駕有興趣,可投身我天虛宗,洞冥子願將掌教之位,讓與尊駕,尊駕意下如何?”洞冥子的話一出口,他身邊的兩個人,皆是面色大變,意欲說話,可洞冥子卻擺手示意他們不要多言。洞冥子並非是一時興起,而是早有打算。在雪漫大陸,宗門林立,而各宗門之間,爭鬥也是頻頻。似天虛宗這樣的小宗派,時刻都有可能被其他宗派吞併或者消滅,如果能招攬似顧陽和凌若雪這樣的高手加入的話,那對天虛宗,甚至對洞冥子本人來說,都是有利無害的。

  洞冥子言語懇切,顧陽自然也就認真回答道:“顧陽不習慣門派的約束,所以掌教的好意,在下心領了。若無其他之事,顧陽還要趕路。”

  洞冥子見顧陽不接受自己的提議,差令身邊的人,拿着一個錦盒,來到馬車前,雙手捧上,就聽洞冥子,道:“尊駕畢竟救了我等,這是我天虛宗的一點心意,還望尊駕不要再推託。”

  “那就多謝掌教了!”顧陽不客氣的答應下來,而那少年,也跳下馬車,將那錦盒拿了過去,又回到馬車之上。而馬車又一次啓程。

  顧陽沒有下馬車,是他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受傷沉重,而並非有心失禮。而那所謂的掌教之位,他則是真的不稀罕。

  目送着顧陽的馬車離開。洞冥子嘆道:“真是仙界奇人,難以揣度啊。”顧陽不肯加入天虛宗,洞冥子十分惋惜。

  洞冥子身側的弟子失聲道:“師尊,他剛纔說他叫顧陽,難不成是那個被好幾個國家通緝的顧陽?”

  “你說什麼?”洞冥子有些納悶道。

  那弟子道:“師尊大概不知,最近附近幾國都在通緝一人,就是叫顧陽的。聽說他是明玉壇的棄徒,又殺了百黎國的王子。”

  “這樣……”洞冥子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還好他剛纔沒有答應師尊。”那弟子有些慶幸的說道。而洞冥子此時也覺得自己剛纔似乎有些唐突了。對於通緝要犯這回事,洞冥子是不在乎的。畢竟仙門和俗世是兩回事。而他們真正在乎的,是顧陽明玉壇棄徒的身份。如果真的讓明玉壇的棄徒當了天虛宗的掌教,不說傳出去名聲不好聽,萬一吧明玉壇的人給引來,那對天虛宗來說,幾乎是滅頂之災。作爲一派掌教,必須要爲一派的前途多着想。想到這裏,洞冥子便絕了招攬顧陽的心思。但他有些想不通,似顧陽這般厲害的強者,明玉壇該有多瞎眼,纔將他驅逐出門牆的,還是說明玉壇高手多的已經完全不在乎似乎顧陽這般修爲的了。

  不管洞冥子和天虛宗如何,且道顧陽。顧陽乘車趕路,而那少年也將那錦盒交給了顧陽。顧陽打開那錦盒,發現錦盒之內,是兩顆療傷的丹藥,看品質,應該是地字下品的靈丹。似這樣的丹藥,對明玉壇來說,都是極爲珍貴的療傷聖藥。而對着小宗派來說,更是珍貴不必說。

  顧陽看着那丹藥,心說這洞冥子還真是用了心的。他將丹藥收起後,便不再多說什麼了。

  一路無話,馬車疾行,趕往落雪城。

  一天一夜的奔波後,顧陽三人,終於到了落雪城。依照記憶,顧陽前往周衡所在的府邸。

  “我要見你們的少主周衡!”顧陽來到周家的門口,遞上門敬後,對那守衛說道。

  “我家少主最近不見客。”那守衛將門敬退回後說道。

  “哦?爲何不見客?”顧陽有些納悶。心說難道又發生什麼事了。

  “這……”那守衛有些爲難,不肯再多說了。顧陽清楚,這必然是周衡下的命令,這些守衛當然不敢說。

  落雪城中也有顧陽的通緝告示,顧陽自然不敢扯去面上僞裝,直呼我就是顧陽。但一道門是擋不住顧陽的。顧陽帶着凌若雪和那少年,在周府外面轉了一圈,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帶着那少年,直接飛進周府之內。

  顧陽不着急去看小若,反而想知道周衡到底怎麼了。故而三人直接前往周衡的院落。時值清晨,天還沒大亮,故而周府之中,難得見到一個人,顧陽三人沒受任何阻擋,就來到了周衡的院落之前。剛剛走進來,就聽到一陣劇烈的咳嗽之聲。那聲音十分強烈。

  顧陽和凌若雪走路都是無聲的,而那少年卻不同。那裏面的人很快就聽到了外面的腳步聲,便道:“是林伯麼,我沒事,不必管我。”

  顧陽聽的真切,那聲音雖然有些變化,但的的確確是周衡的聲音。

  “周兄,是我!”顧陽出聲道。說話的時候,顧陽將自己全部的僞裝都卸去了,露出了本來的面目。

  顧陽的一句話,就聽得周衡房中一陣打碎了鍋碗瓢盆的聲音,而後周衡的門被輕輕的推開了,一個人倚靠在門邊,出現在顧陽的眼前,正是周衡。

  此時的周衡,面色蠟黃,雙眸無光,憔悴至極。完全沒了當初一家英主的氣度,若非顧陽對周衡比較熟悉,此時也不敢認了。

  “周兄,你這是怎麼了?”顧陽快走幾步,將周衡扶住。他看的出來,周衡能站起來,都是很勉強的。

  “染了點病而已。”周衡苦笑道。

  顧陽走上前,將周衡扶進屋中,讓他在牀上躺好。而那少年和凌若雪,也都跟了進來。

  顧陽坐在周衡的牀邊,“上一次我離開的時候,周兄還好好的,怎麼這麼久,周兄就病成這個樣子?”

  躺在牀上的周衡咳嗽了兩聲,苦笑道:“江兄弟,我只是個凡人啊,不是修行者,難保會得病,也難保會死啊。”

  聽周衡說這樣的話,顧陽道:“周兄你纔多大,離死還早呢,何必說這樣悲觀的話。”

  周衡慘笑,道:“生死麪前,周衡不過是個普通人。周衡自知天命將盡,無可挽回。”

  顧陽很清楚,周衡是一向自信的,此時此刻,說出這樣的悲觀之語,並非是性格轉變,恐怕是他心有覺悟。

  就聽周衡繼續道:“本以爲會含恨而去,卻沒想到江兄弟還能再來看我一眼,只是周衡看不到江兄弟騰身九霄,縱橫仙界之時了!”周衡說話的時候,咳嗽聲不止,顧陽示意他不要再說話了。

  顧陽明白,周衡是一城之主,他病成這樣,想必肯定是找過很多的大夫了,那些大夫必是束手無策,纔會讓周衡這樣的心灰意冷。

  顧陽將自己的如意袋翻出來,在裏面找了幾顆靈丹,給周衡灌下去。顧陽知道那靈丹未必有效,但試一試總比直接等死來的好。看着周衡服了那靈丹,顧陽等了一陣子,可週衡的症狀卻沒有一點的好轉的跡象。顧陽眉頭皺起,心說靈丹都無用,看來周衡病的真不輕。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腳步聲,一個老者推開了門,看到顧陽等人後,大爲驚訝,道:“你們是什麼人,怎麼在我家少主的房中。”

  聽到這話,周衡又勉強出聲道:“林伯,不必驚慌,他是顧陽啊。通知我爹,讓他替我招待江兄弟。”

  那林伯聽到這話,立即領命,轉身去了。

  “周兄你一定要撐住,不管上天入地,顧陽一定想辦法救你。”顧陽已經打定主意,必要救周衡一命。因爲在顧陽心中,自己和周衡不是什麼生意上的關係,而是真正的朋友。

  顧陽不想再吵到周衡,便帶着另外兩人離開了周衡的臥室。他們剛走出門後不久,周家的人就聞訊而來。領頭的人正是周衡的爹周老爺。也是周家的族長。之前周衡榮盛城主,周老爺便將家中之事,和族中之事,全權轉交給了周衡,而如今周衡重病,這一切自然又都由他說了算。

  顧陽和周老爺是沒見過面的。但顧陽之名,周老爺早就聽過了。生意人的眼光和其他人不同,尋常人會覺得顧陽是個能惹禍的,否則不會被那麼多國家通緝。而做生意的周老爺卻清楚,顧陽能被這麼多國家通緝,反而說明了他有本事,以及有價值。

  周衡重病,藥石無靈,眼看就要死了,對此周老爺自然是心急如焚,他這個兒子是周家的頂樑柱,比他還要重要,若真的死了,那周家就徹底完了。如今聽到顧陽來了,周老爺完全是抱着一種死馬當活馬醫的感覺,心說如果顧陽能救周衡一命,那讓他做什麼都行

  周老爺並沒有驚動太多人,只是帶了幾個親隨,畢竟人多眼雜,此時的顧陽乃是各國通緝的要犯,若是被人知道他身在周府,恐怕會惹來更大的麻煩。

  面對周老爺,顧陽只是隨便寒暄了幾句,便切入正題。

  “周衡的病是怎麼回事?”顧陽問道,他至今不太明白,之前還健健康康的一個人,怎麼這麼快就病入膏肓了。

  周老爺聞言,道:“我兒升爲城主之後,日理萬機,可能是太忙了,所以就病倒了。似這樣臥牀,已經一月有餘了。”

  “這樣……”顧陽想了想,對周老爺道:“周伯不必太過傷心,周衡的病包在我身上,我一定想辦法幫他醫好。”而後轉過身,對凌若雪與那少年道:“我要離開一下,大概幾天後纔會回來,你們在這裏等我,不要亂走。”

  “你要去哪裏?”一反常態,凌若雪似是猜到了顧陽的想法,出聲問顧陽道。顧陽未答,凌若雪斬釘截鐵,如同她的劍一樣鋒利一般的說道:“我也要同去。”

  聽到凌若雪這般說,顧陽嘆了口氣,道:“若雪,聽我的話,留在這裏。”凌若雪沒說什麼,只是搖頭。她心知顧陽可能是要回明玉壇求助聖師,可此時回明玉壇便是再進龍潭虎穴,危險自不用說。不說顧陽如今自身傷勢未痊癒,即便他一點傷都沒有,恐怕這一路也是千難萬險。

  顧陽知道凌若雪性格中有堅韌的部分,如果她不願意,自己怎麼說都沒用的。情知無法讓她留下。顧陽無奈只好轉身對那周老爺道:“周伯,還要煩請您不要把我來的事,告訴小若。”顧陽自然有他的想法,如果小若知道他來了又走,肯定那還要爲他擔心。

  那周老爺點點頭,道:“那一切就有勞江少俠了!”

  “走了!”顧陽乘鶴而起,凌若雪緊隨其後,乘鶴而去。這裏畢竟是俗世,眼見有人竟乘鶴而飛,自然大爲驚訝。而見此,那周老爺,也對自己的兒子能好過來多了幾分的信心。

  顧陽與凌若雪一路向南疾飛,雖然長期滯留空中,對顧陽來說,是很痛苦的事,但他此時已經沒時間休息。因爲周衡那邊奄奄一息,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死了,自己必須爭分奪秒才訥訥個確保他無虞,若貪戀一點休息的時間,很可能就再也見不到周衡了。

  早上啓程,差不多到午後之時,顧陽和凌若雪就已經到了蒙山地界。可向南再飛的時候,那白靈鶴卻不停命令,不肯繼續向前飛了。

  “怎麼回事?”顧陽有些訝異。

  “似乎是禁制結界。”凌若雪答道。

  “禁制結界?”顧陽恍然,自己和凌若雪出來的時候,沒受到任何阻礙,那是因爲明玉壇的禁制結界幾乎是單向的,可出不可進,想要回明玉壇,必須清楚禁制結界的法門,才能再次進去。

  “我來解!”凌若雪之前進出過幾次蒙山,自然清楚結界的法門,她站在白靈鶴之上,念動咒訣,可念過之後,她眉頭一皺,側目對顧陽道:“結界似乎被更改過了!我解不開!”

  “可惡!”顧陽心說管理蒙山結界的人,應該是白毅,也就是白龍峯的院主。能更改結界的,估計也只有他了。顧陽猜的沒錯,其實自從顧陽叛出明玉壇後,白毅爲保險起見,就已經將蒙山結界給更改了。只是顧陽和凌若雪都不知而已。

  “若雪讓開,讓我來!”顧陽乘鶴向前,決意以靈解之法,大破蒙山結界,他纔不管這結界毀壞,會對明玉壇帶來多大的影響。

  “解!”顧陽對準那蒙山結界,施展了靈解之法,並且連續使用了三次。那蒙山結界連續顫動,最後在他面前,碎開了一個大洞。他帶着凌若雪,兩個人直接突入蒙山之中。

  結界破了一個洞,其他內院感應不大,而白龍峯內院觀星樓卻第一時間就有了感應。

  觀星樓乃是白龍峯,甚至對整個明玉壇來說,都是最爲重要的機構之一,它負責管理和維持明玉壇的結界,每天在這裏當值的內院弟子,最少都有二十人以上。結界只要有絲毫的變化,他們都能最快最準的知道。

  “北方開陽星方向,結界損壞,有敵突入!數量不明!”觀星樓樓的內院弟子的出這樣的結果後,立即派人通知白龍峯上的院主白毅,同時更是調動緊急情況下他們可以調動的雷部罡衛去阻擊入侵之敵。

  對於明玉壇來說,這種膽敢突破明玉壇結界硬闖的人,不算這次,最近的一次恐怕要追溯到幾百年前了。每一個接到命令的雷部罡衛,都嚴陣以待。畢竟敢突入明玉壇結界的人,都不太好惹,畢竟明玉壇可是仙門中的大派,敢來這裏砸場子的,若沒點真材實料怎麼行。雷部罡衛只是爲了給後繼登場的明玉壇強者爭取時間的炮灰,每一個雷部罡衛都清楚這一點。

  大批的雷部罡衛,按照觀星樓的人的指示,來到被破壞的結界處後發現,只是結界破了個洞,附近並無任何地方被人破壞,甚至連人經過的痕跡都沒有。

  “進來一趟又出去了?搞什麼鬼?”到場的雷部罡衛有些莫名其妙,立即讓人回去問是不是觀星樓的人搞錯了。畢竟以經驗來說,每一個直接破壞結界進入明玉壇的人,都是來砸場子的,不說是一路燒殺,也差不多了,總是有痕跡可尋的。

  不管那邊雷部罡衛如何忙活,且道顧陽和凌若雪,兩個人突入結界之後,在顧陽的帶領下,直奔清虛洞府。很快顧陽就找到了那清虛洞府的門徑,按照聖師之前教自己的手段,帶着凌若雪,早已經到了清虛洞的門口。

  走進清虛洞府之中,一股熟悉的藥味便傳入顧陽的口鼻之中,顧陽尋路向裏面行走之時,便聽得裏面有人道:“哼,是顧陽回來了麼?”

  說話的是一個女聲,自然是聖師的聲音。

  “是我!”顧陽應道。

  “你竟然還沒死。”聖師話說的很不客氣。

  “運氣好而已。”顧陽一邊走,一邊說道。顧陽心知魅兒多半不在洞府之中,估計又出去玩了,否則聽到自己的聲音,早就撲出來了。

  “你竟然還帶了人來!”聖師有些不高興的說道,而她這話說完的時候,顧陽和凌若雪,也已經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原來是小師妹。”聖師看了看凌若雪,不冷不淡的說道。其實她和凌若雪並無仇怨,但聖師對妙華真人毫無好感,所以對上妙華真人的徒弟,她也實在是喜歡不起來。

  “見過巫師姐!”凌若雪微微一禮,這般說道。聖師原名巫聖,凌若雪自然這般稱呼於他。

  聖師看看顧陽,又看看凌若雪,冷哼一聲道:“我就說麼,這小子鐵了心的要去凌霄峯。我想他總不會是去找你師父的,那就只剩下你和素寒了,素寒是個比男人還男人的女人,這小子怎麼會看得上,想也知道他是爲你去的。”

  “巫師姐說的沒錯,就是這樣。”凌若雪認真的說道。

  凌若雪說的是實話,但是實話有的時候卻最氣人,凌若雪不懂這個,顧陽害怕凌若雪激怒了聖師,便上前道:“聖師前輩,不要誤會……”還沒等顧陽話說完,便見聖師轉過頭看向顧陽,那目光似乎是在看一個叛徒一樣,道:“你小子還知道回來啊,還以爲你千難萬險,死在上面的了,哼,原來是在溫柔鄉里醒不過來了!”

  聽到這樣難聽的話,顧陽也不願意和她計較,他清楚聖師就是這樣一個人,說話就是這樣的難聽,不招人喜歡。

  聖師脾氣發完了,對顧陽道:“這一回回來,不會只是來氣我的吧?有什麼事?”

  “我有一個很好的朋友快死了,我希望聖師前輩能出手,救他一命。”顧陽直接說明來意。

  聽到顧陽這話,聖師怒道:“我就說麼,你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回來。原來是想起我這個老太婆還有點用是麼?”

  聽到這話,顧陽無語。尷尬良久後,終還是聖師打破尷尬,道:“是怎麼回事?”

  見聖師鬆了口,顧陽緩了口氣,道:“我朋友重病臥牀,藥石無靈,所以才希望聖師前輩出手救他。”

  “是病重……”聖師眉頭一皺,道:“顧陽,你可聽過一句話,仙家不醫俗疾。”

  “什麼意思?”顧陽明白那句話的意思,但卻不懂爲什麼要這樣說。

  聖師道:“人生老病死,自有定數。生生死死,乃是天道。若你那朋友是得病要死,塵世的大夫治不好他,仙家之人也不會醫他。因爲那是逆天而行,有悖天道。”

  “天道,你還信這個,哈哈!”忽然一個人聲傳入,一個人影一晃,忽然出現在顧陽等人面前。便是顧陽和凌若雪這樣的強者,看到那人出現,也都是嚇了一跳。就見那人瘦如骷髏,沒有頭髮和眉毛,手持一根竹杖。面上掛着詭異的微笑。跟一個活鬼沒什麼兩樣。

  顧陽不認識這個人,而凌若雪也不認識。顧陽側目看向聖師,聖師則斜了那人一眼,道:“老妖怪,你嚇到人了!”而後對顧陽道:“他是我師兄,遲渠!”

  “見過遲前輩!”顧陽拱手道。

  “原來是遲師兄。”凌若雪跟隨顧陽一起行禮。她印象中的遲渠並非如此難看,只是許多年不見,遲渠的樣子變化太大了。她已經不認得了。

  “這些沒用的客套話就算了。”遲渠擺了擺手,側目看向聖師,道:“老太婆,你剛纔說什麼?有悖天道,哈哈哈,有意思,老夫最喜歡最擅長的就是逆天而行了!”其實就事論事,聖師現在雖然年紀很大,但就容貌而言,還是很不錯的,完全稱不起老太婆三字。

  “你喜歡,那就你去,我不管了!”聖師聽到遲渠

  的話後,一拂袖,轉身離開,不管了。

  遲渠的本領,比聖師還要厲害,顧陽早就聽聖師說過了。可是看着這麼一個形如活鬼的人,顧陽心中總是有些不踏實。且自己和他相交不深,不瞭解他的脾性。但不管怎樣,顧陽還是一拱手,道:“那就有勞遲前輩相助了。“

  遲渠擺擺手,道:“這話先別說,我做事有規矩,想要我幫忙,你要拿出足夠交易的東西纔行。”

  “比如說?”顧陽好奇問道。

  遲渠哈哈一笑,道:“比如說你們知道的凌霄劍譜,或者足夠好的兵器也可以。若是抓到珍稀的混世之靈,也是可以的。反正只要是世間少有的東西,都可以。”

  “這樣……”顧陽心說那凌霄劍譜給了他如果能換周衡一條命,給了他也沒什麼。就在有這個打算的時候,卻聽那遲渠道:“我補充一下,你們的凌霄劍譜我可不想要。”

  “爲何?”顧陽訝異,心說凌霄劍譜,乃是天下至絕的劍技,爲了它,玉冰塵都敢打上凌霄峯去搶,這個叫遲渠的竟然不要。

  “因爲我早就有了。”遲渠說出了讓顧陽和凌若雪都訝異不已的話。

  “好了,看看你們有什麼好東西,可以讓我出手的吧。”那遲渠笑吟吟的說道。

  爲救周衡,顧陽將自己如意袋拿出來,將裏面的東西幾乎一股腦都倒出來,擺在那遲渠的面前,道:“前輩喜歡什麼,就拿什麼,只要能救我那個朋友就行。”

  顧陽之前洗劫了無相峯,無相峯的那些上品的兵器,幾乎都在他這裏,地品的武器就有好幾把,玄字品級的更是一大堆。可那遲渠似乎都看不上眼。一把一把看過去,最後幽幽道:“天下名劍,我最感興趣的,還是戮妖劍啊。”

  遲渠這話才說完,就聽得遠遠的傳來聖師的聲音:“這輩子你都別想了!”顯然聖師雖然離開,卻還注意聽着這邊的對話。

  聽到這話,遲渠咯咯一笑,聲音很是難聽。讓人難以揣摩,他到底在想什麼。他看了一圈後,最後拿起拿起那顆神火珠,顛了顛,卻也是搖搖頭。很是不滿的樣子。道:“只有這東西不錯,可是我也已經有了,不稀罕了。”

  眼見遲渠沒有任何看入眼的東西,顧陽心中有些急躁。就在這時,就見凌若雪玉腕一伸,道:“遲師兄,這鐲子行麼?”

  看到那隻名爲永相隨的鐲子,遲渠眼睛一亮,便要開口答應之時。聖師不知道怎麼又出現,揶揄遲渠道:“老妖怪,女人的東西你也要貪麼?給我適可而止!”

  聽到聖師這話,遲渠斜了聖師一眼,道:“老太婆懂什麼!”

  顧陽自然不會讓凌若雪把鐲子交出去,他一把將凌若雪的手拉回來,向前一步,道:“前輩,如果我以沒午龍炎的祕籍,來交換如何?”

  “沒午龍炎?”聽到這話,遲渠哈哈一笑,道:“小子,原來燒了宿衍幾百妖獸的人是你啊!”

  顧陽聞聽此言,完全不怕,坦然道:“沒錯,就是那一招,前輩想要麼?”顧陽心說這個如果你還有,我就和你姓。

  遲渠用手指划着下巴,眼睛還是盯着凌若雪的那隻手鐲,儼然他對手鐲的興趣更大,但一旁有巫聖冷眼旁觀,他想了想,道:“好吧,不過我現在就要!”

  “那不難!”顧陽從聖師那裏討來紙筆,將如何使用沒午龍炎之法,一一記錄下來,而後將寫好的祕籍,交給遲渠。

  遲渠拿過去後,只是看了幾眼後,而後便道:“前面領路!”

  顧陽對着聖師恭敬一禮,算是拜別,可是聖師卻轉過身去,道:“我又沒幫你,不用謝我!”顧陽知道她是個彆扭的傢伙,也不多說什麼,與遲渠、凌若雪三人直出清虛洞府。他和凌若雪都是乘鶴,而那遲渠,卻是御風而行。

  三人離開清虛洞府,還沒飛出多遠,就見迎面一羣人御風而來,將他們三人直接堵住。爲首之人,正是白毅!

  白毅第一時間知道有人入侵明玉壇,便帶着人搜索,卻連個人影都沒找到。如今他正打算帶着人返回的時候,卻不想迎面正好撞到顧陽、凌若雪、遲渠三人。

  “我當是誰,原來是你。”白毅目露兇光。盯着顧陽,對他而言,顧陽可是一個讓他恨得牙癢癢的人。他身爲內院院主,竟然差點輸給顧陽這個小輩,如此的屈辱,他如何能忍。如今一見面,自然是眼紅。

  白毅左右,帶着的都是雷部的罡衛,這些人個個都在靈溪境之上,一共三十餘人。算上白毅這個滄海境的,這麼多人,顧陽自信自己和凌若雪就算是拼了命,也未必是他們的對手。就在對峙之時,就見遲渠御風飄到前面來。

  “哪裏來的妖怪,膽敢闖進明玉壇來!”白毅怒罵一聲。卻見遲渠目露兇光,掃了一下在場的人,幽幽道:“白毅,連我都不認識了麼?”

  “你是?”白毅仔細的看了看遲渠,忽然嚥了口口水。傻子也看得出來,他有些怕眼前的這個人。

  “沒錯,我就是遲渠。”遲渠高聲說道。他這樣一句話,白毅身後的那些靈溪境的罡衛,各個面色蠟黃,均有畏懼之意。

  顧陽眼看着遲渠不過是露個面,就把這幫人嚇成這樣,心說看樣子這個叫遲渠的,比那個叫玉冰塵的還狠。至少玉冰塵沒讓白毅這樣畏懼。

  “遲師兄,你身後的顧陽,是明玉壇的叛徒。”白毅心中所希冀的,自然是遲渠最好別和顧陽是一夥兒的,可是遲渠壓根兒都不理他,只是厲聲道:“滾開!”

  “遲師兄!”白毅心知如果此時放過顧陽,恐怕再難找到顧陽。他這般說,遲渠挖了挖耳朵,道:“我說你給我滾開!這是最後一遍!信不信我把你們都做成過冬的醃菜!”遲渠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眼見遲渠根本不聽自己說的話,且面有怒色。白毅咬了咬嘴脣,無奈讓開道路,讓顧陽遲渠等人從自己身邊飛過。

  白毅對此,自然恨得不行。但他清楚自己的修爲遠非遲渠的對手。遲渠說的話可不僅僅只是威脅之言。把他們做成醃菜這種事,遲渠絕對幹得出來,絕對的實力差距之下,他不得不屈服。

  “那個身影有點熟悉!”白毅身邊的罡衛出聲提醒白毅,白毅擡頭看去,一眼就看到凌若雪的背影。

  “小師妹!”白毅恍然大悟。方纔他只注意顧陽,卻沒注意顧陽身邊那個戴着兜帽的女子,如今想來,那不是小師妹是誰。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白毅更是惱恨不已,心說怪不得顧陽竟然凌霄劍破,原來他將自己的小師妹給拐走了。那凌霄劍意不用說,自然是凌若雪所傳的。

  “不行,這事我必須通告其他院主,必要給個說法!”白毅對身邊的罡衛說道。他清楚,凌霄劍意乃是明玉壇不傳之祕,如今凌若雪私自將凌霄劍意傳給外人,這可是捅破天的事。

  他這話剛說完,身邊的一個罡衛站出來,道:“院主,這樣做不妥。”那罡衛有一把年紀了,是白毅的心腹,說的話白毅平時最爲信服。

  “怎麼不妥?”白毅有些納悶的問道。那年老的罡衛道:“院主還記得您之前去凌霄峯狀告顧陽的事麼,宗主不予理睬。說白了就是在袒護。顧陽的凌霄劍意未必就是凌若雪所傳。”

  “你是說,他可能是宗主親傳?”白毅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

  那罡衛道:“可能是吧。不過就算不是,院主您將這件事傳遍其他院,對您也沒什麼太大好處。且未必就能殺得了顧陽。搞不好還會因此得罪宗主。”

  “那你說怎麼辦?”白毅問道。

  “這個嘛……”那罡衛來到白毅身邊,附耳說了幾句。白毅點點頭,道:“這樣最好!”

  有遲渠在,顧陽和凌若雪很順利的就出了明玉壇,一路再無阻礙,很快就到了落雪城。到了落雪城後,顧陽委婉的要求遲渠換上一件自己的衣服,起碼也要過得去,否則遲渠這樣子,估計病人病還沒好,就已經直接被他嚇死了。

  顧陽這一趟往返,花了一天一夜,再到周家的時候,天已經又亮了。這一回顧陽走的正門,周老爺早就吩咐好了守衛。故而顧陽本都沒受到任何阻攔就進入周家。遲渠雖然換了顧陽的衣服,但每一個世俗之人,看到遲渠的樣子,都嚇得不行,有膽小的,直接就吐白沫了。因爲遲渠的臉真的太恐怖了,那樣子似乎只是骷髏上多了一層半透明的皮而已。

  顧陽本沒去找周老爺,只是讓守衛告訴周老爺一聲,自己回來了,便直接帶着遲渠去周衡的院落。到了周衡的院落後,顧陽打算進去看看遲渠是怎麼治療的,遲渠卻不讓,只讓顧陽和凌若雪在外面等着。顧陽也只好答應他。

  周衡爲人優雅,他的院落自然也佈置的十分雅緻清爽。在院中有一個小花園,在小花園的邊上,有一排紅色欄杆,顧陽扶着凌若雪,坐在那欄杆上。他和凌若雪都是長途跋涉,根本都沒休息,他還好一些,凌若雪面色有些蒼白,儼然是累壞了,顧陽心疼不已。

  顧陽左右看看,發覺這院中似乎還有一個廂房。他探頭進去看看,發覺那廂房之中,也有一張軟牀。他索性回來不由分說,將凌若雪抱起,直奔那廂房而去。

  “你幹嘛?”凌若雪面露羞赧之意,面上卻毫無血色。

  “不做什麼。”顧陽不管她,直接把她抱進那廂房,將她放置在那軟牀之上,手一拂她的眼睛,道:“睡一會兒吧。”

  一拂之下,凌若雪卻不肯閤眼,顧陽道:“放心吧,我不會走的。就在這裏附近呢。”凌若雪聞言,這才點了點頭,闔目睡了。

  。

看小說網

看小說網是您最喜歡的免費小說閱讀網站。提供海量全本小說免費閱讀,所有小說無廣告干擾,是您值得收藏的小說網站。

網站導航

熱門分類

© 2023 看小說網 版權所有

首頁 分類 排行 書架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