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變強
這是他們殺死的第一隻怪物。
孟小滿說出那番話後，就飛快跑進了密林。
他對地形熟悉，久居山林跑得又快，隋禾沒追上他，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引誘出來了一隻怪物。
這隻怪物似乎已經飽餐一頓，對他們的血肉沒有太大的興趣，只是憤怒於孟小滿的挑釁，在隋禾無奈加入攻擊後也只追着孟小滿跑。
隋禾在開始攻擊怪物後，面對怪物強大的力氣，發現自己的預知能力還有很大缺陷——他的力量和速度都跟不上預判的速度。
而孟小滿不愧是大山中的孩子，身姿矯健輕盈，那怪物皮糙肉厚但動作不如他快，不能對孟小滿造成致命傷害。
事實證明，這些所謂“最弱”的怪物也是可以被冷兵器殺死的，只是所要付出的努力比用熱武器多得多——他們至少砍了怪物幾十下，才讓怪物破了皮。破皮之後就好解決多了。
殺死這一隻“最弱”的怪物，他們兩人都掛了彩，好在傷不重。
隋禾擦乾淨腿上被草葉蹭破流出來的血，問：“如果傷口感染了怎麼辦？”
孟小滿說：“我有草藥。”
隋禾放下心來：“試探了怪物的實力，你明白報仇沒有那麼容易了吧？”
孟小滿收起了滿心的憤懣，點點頭，有些愧疚地說：“對不起，害你受傷了。”
隋禾不知說什麼好，畢竟如果不是他來了，孟家爺孫倆應該還平安地待在村子裏。他笑了一下，沒接茬，舉起手中的短刀：“這是我情急之下在你包裏拿的，沒關係吧？”
“刀送給你吧。謝謝你讓我知道他們已經死了。”孟小滿鄭重地說，“等我和爺爺到了基地就一定會把玉佩給你的。”
隋禾又笑了一下，這次真誠得多：“嗯，我也要謝謝你。”你是第一個主動交出玉佩的人，也是第一個讓我感覺我的做法有意義的人。
終於走到山路上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
孟小滿說：“你有那個發光的、那個筒子一樣的東西嗎？用電池的。”
“你是說手電筒？”隋禾問。
“對對就是手電筒。”孟小滿撓了撓頭，“一下子想不起來名字了。”
隋禾想了想，掏出口袋裏的偷偷摘下來的一節月亮草。“我試試。”他將鱗片靠近月亮草，到了人間就不再亮起的月亮草沒反應。他想了想，又在鱗片上滴一滴血。頓時，鱗片和月亮草都亮了。他問過原爭，原爭表示這些植物發光是依靠深淵的氣息。隋禾不懂背後更復雜的原理，只是隨手一試，沒想到真的能成。
隋禾說；“就用這個代替吧。”
孟小滿看了幾眼，好奇卻沒有多問。
孟小滿說：“我想天黑也趕路。有玉佩我們不怕怪物，到縣城裏就可以休息了。”
隋禾看了眼孟爺爺，孟爺爺正昏昏欲睡：“你爺爺不要緊嗎？”
“沒事，到縣城再讓爺爺好好休息一下吧。”孟小滿說，“要是之前不停下來打怪物，現在應該已經到縣城了。”
隋禾心想：這裏的夜晚總不至於比深淵冷。
隋禾便繼續和孟小滿趕路了。
走了不知多久，天空早已徹底黑下來。隋禾開始犯困了。
他儘量不讓自己打哈欠，可看着前方連綿不知歸向何處的山路，只覺身心俱疲。
他莫名想起深淵裏被他暗地稱爲“寒冰洞”那個山洞，以及山洞裏諢名“怪物湖”的湖泊。現在想來冷不是問題，怕也不值一提。
也不知道玉佩亮了兩次，原爭會有什麼反應。他漫無邊際地想着。到了晚上也不來找他，是知道這次情況特殊嗎？這麼說，原爭其實看得到他身邊發生的一切？
隋禾瞬間清醒了。
還好在腹誹的時候沒有罵出聲，不然怕是小命不保了。他後怕地想。
到縣城時還是黑夜。
整個縣城一片蕭條，街邊的商鋪門被撬了，幾乎全都有打砸的跡象，各種商品更是一掃而空。附近的居民樓也沒有一點燈光。
看來這裏的人都跑光了。
他們找到一家小旅館，旅館空無一人。孟小滿在破裂的櫃檯上放了幾張皺巴巴的紙幣。“他們不會回來了。”隋禾說，“現在錢也是最沒用的東西。”
孟小滿有些悵然：“我還從來沒住過旅館呢。我只是想體驗一下。“
這裏的房間都被洗劫過，牀單被子全都不翼而飛，隋禾好不容易找到一張有牀墊的牀，簡直要喜極而泣。
他躺在牀墊上，鼻尖是牀墊久未見陽光的潮味，眼前是天花板上密密的蜘蛛網。他盯着網間一個黝黝的黑影，看着那黑影動了起來。遍佈花紋的具毛的身子，八根細長的腿……
他轉開臉，一點也不想看蜘蛛捕食。躺了一會兒又覺得渾身上下若有若無的瘙癢。抓了抓身上，什麼也沒發現。他又躺了一會兒，實在忍無可忍地坐起身。
鼻尖差點和垂着絲下來的蜘蛛相碰，隋禾朝後一蹦，牀嘎吱一響。
“受不了了！我根本睡不着！”隋禾拿出鱗片，咬破指尖滴血，“我要回深淵！”
這回原爭沒出現，但有一道白光閃過。隋禾閉上眼，睜開時已到了深淵。
他拍了拍自己身上，抓起石牀上的被子一裹，才躺一會兒就安睡了過去。
第二天回到人間時，已經天光大亮。
走出房間看到孟小滿焦急尋找的身影，隋禾稍微有點尷尬。
三人旅程繼續。
他們有時趕路，有時原地休息喫東西，有時隋禾會帶着孟小滿去誘捕怪物來鍛鍊能力。
每當艱難的打完一隻怪物，接受到孟小滿對他投來的帶着感激和崇拜的眼光時，隋禾都有些無地自容。
他能說他感覺與怪物搏鬥過程中受益更多的是他嗎？每次都是孟小滿引怪抗怪，他在旁邊輸出。而僅是如此也讓他的預知能力穩步加強。
看着孟小滿每次都比他傷重，卻還以爲他是在悉心指導耐心鍛鍊的傻樣……隋禾暗下了決心：若以後有緣再看到孟小滿，一定要或多或少的照拂一下。
在隋禾說晚上不和他們一起睡之後，孟小滿就不再刻意找舒服的地方。
孟小滿在路上找到一個睡袋，每晚讓爺爺睡在睡袋裏，自己就隨便找個避風的地方將就。
隋禾勸過孟小滿，孟小滿說：“這樣能儘快到基地。”
如此過了七天，三人終於在彈盡糧絕前趕到了最近的066基地。
臨別的時候，孟小滿紅了眼眶。
“謝謝哥哥。”孟小滿說，“你教了我很多東西。”
“沒有沒有。”隋禾連連擺手，“這主要是靠你自己的努力。”
如果不是你努力地想變強，我可能還在爲自己粗淺的預知能力沾沾自喜吧。
“我不喜歡危險離我、離我在意的人很近，我卻什麼都不知道的感覺。”孟小滿吸了吸鼻子，“玉佩你拿走吧，以後我可以自己保護我和爺爺。我們不需要玉佩了。”他小心翼翼地取出玉佩，珍重的撫摸了一下，“雖然它是我媽媽最後的遺物，但是她教過我，不能拿別人的東西。給你。”
隋禾接過玉佩：“祝你們在066基地一切都好，再見。”
孟小滿：“祝你永遠平安！”
孟爺爺也笑着揮手。
隋禾揮揮手，轉身離開。
走了很遠，聽能到身後遙遙傳來一聲：“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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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回用了這麼長時間。”原爭收起鱗片，“下一個我只給你一天時間。”
隋禾點點頭：“我一定會盡快的。”
原爭帶他回了深淵，走進洞穴前說：“下一個在H省，你可以做一點準備。”
“什麼準備？”隋禾問。
“那裏是一個研究所。”原爭說，“做好心理準備。”
隋禾想起把路人甲逼迫到走投無路的那羣研究人員，以及似乎與他們有聯繫的程才，微微睜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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