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之皇庭(高.h、虐戀、兄弟不倫)分節閱讀23
趙鄺連連叩首,說:“老臣一定!”
皇帝揮揮手對王全道:“送他上路。”
王全得命,端過酒杯正準備過去,忽然就聽趙鄺開口道:“皇上,您不驗明正身?”
王全嚇得手一抖,差點弄掉了端酒的盤子,還好他背對着趙鄺,所以後者並未發覺。就聽皇帝開口道:“趙大人這還是不信任朕,也罷,你自己過去看看。”
趙鄺顫顫巍巍的起身,他鐵了心要致楊連華於死地,因此即便知道得罪皇帝,仍然堅持一定要驗明身份。他小步走到牢籠前,隔着石欄,距離被綁住的人大約只有三四步遠。
皇帝對王全使了眼色,王全對牢房裏的一個侍衛道:“你,過去,讓他擡起頭。”
那人應聲,走進大牢中,粗魯的抓起少年的頭髮,逼着他仰直脖子,露出滿是青紫傷痕的臉。
少年發出微弱的痛哼聲,氣若游絲,連擡起眼皮都很困難。
趙鄺定睛一看,少年雖然滿臉污血,失神的雙眼青腫,嘴角已經迸裂,但還能分辨出昔日清秀俊逸的模樣。這確實是前太子楊連華無疑!
他心臟砰砰直跳,一時心虛,遮住臉道:“可以了!可以了!”
皇帝嘲笑道:“怎麼,趙大人不想再和女婿敘舊話別了?”
趙鄺訕笑道:“足矣足矣!老臣跪謝皇上!”
皇帝冷哼一聲,揮揮手。王全便走過去,讓侍衛撬開少年的嘴巴,將一杯毒酒整個灌了進去。
不出數分鐘,那少年痛的直哼,身體劇烈的痙攣起來,弄的綁住手臂的鐵鏈哐啷作響。他掙扎了莫約小半柱香的時間,就開始不住的吐出大口的黑血,吐到最後發出了野獸似的嘶叫,便頭頸一歪,不動了。
這過程漫長、痛苦、鮮血淋漓。趙鄺看的肝膽俱裂,一動不敢動。
皇帝卻開口道:“趙大人,如何?看夠了死人了嗎?”
“老臣不看了!不看了!老臣這就回去!”趙鄺面色煞白,此時只想逃離這個牢房,污血的氣息已經濃烈的讓他喘不過氣來。
“王全,送大人!”
“趙大人!請把!”王全推開木門,請道。
趙鄺三步並作兩部,奪門而出,吸了幾大口新鮮空氣,才忍住沒有吐出來。
“趙鄺!”皇帝的聲音自背後響起,宛如從地底裏傳出一樣,說:“別忘了,這是你和朕之間的祕密!”
趙鄺跌跌撞撞的出來牢房,足足走了好一會,才從剛纔的一幕中回過神來。這時旁邊的侍衛忽然說:“大人,下雪了!”
他聽到“雪”字猛的一驚,擡頭望天。果然黑洞洞的天空中飄落了點點銀白色的雪花,緩緩的落在身上、地上。
侍衛道:“大人,此時下雪,是瑞雪,是吉祥的雪。只是馬上地滑了,您早點回府。”
趙鄺喃喃自語道:“是的!是的!瑞雪!是瑞雪!快!快!送老夫回家!”
幾個侍衛一聽,連忙將他架起,加快腳程朝宮外趕去。
雪花越飄越大,越來越多,很快連他們的腳步都湮沒了。
作者有話說:快馬加鞭的情節
☆、除夕夜
大年三十,無論是宮裏還是宮外都是一片喜慶祥和的場面。宮裏早早就準備下了,張燈結綵,好不喜慶。前一日下了一夜的雪,給宮牆磚瓦添上一層銀妝,更多了些祥和肅穆。
大玥從開國起到楊宏文的天啓,已經走過了一百八十多年,十個皇帝,楊宏文是第十一個。
他是新帝,母親又早早過世,先後也隨先皇去了,宮裏沒有長輩,嬪妃和皇后加起來不過寥寥幾人,還都是他做皇子時候,宮裏賜的侍妾。所以這一年的三十,後宮中要比往日冷清些。
皇后不願冷場,就叫宮人們準備了許多節目,又用紅綢、燈籠、對聯、窗花等將後宮佈置的紅紅火火。
晚膳時,帝后受過衆人朝拜問安,便各自坐下。皇后對楊宏文說:“皇上,上次臣妾說的給後宮增加些姐妹的事情,年後便辦了吧!來年也熱鬧些!”
楊宏文心裏有事,隨口道:“也好。”
皇后說:“臣妾擬了些人選,等會給皇上看看。”
楊宏文說:“不必,你做主就行。”
皇后嗯了一聲,突然又說:“皇上心裏有沒有中意的人,即使是身份不高也無所謂,臣妾給您做主。”
楊宏文看向她問:“皇后爲何這樣說?”
皇后貝齒咬了咬下脣,決定還是說出來道:“近些日子,臣妾聽說皇上時常去西角的秀梅閣。”
她一邊說,一邊觀察夫君的表情,生怕說了他不高興話,惹他生氣。誰知皇帝並未有任何表情,只說:“宮裏人也學會嚼舌根了。”
他話雖平淡,但在皇后聽來還是嚇了一跳,她臉色發白,說道:“皇上恕罪!臣妾只是關心皇上。”
楊宏文說:“朕沒有怪你,只是關心則亂,以後那些莫須有的話,你少聽!”
皇后唯唯諾諾的應道:“臣妾明白!”
楊宏文想了想,又說:“朕去那裏,是有別的事情,和你想的無關,明白嗎?”
皇后忙點頭道:“臣妾明白!”
楊宏文放柔了聲音道:“朕知道你辛苦,年後朕會多來看你。”
皇后高興的紅了眼圈道:“謝皇上。”
楊宏文看着她的側臉,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以前他一直認爲自己不會像父親一樣偏愛。對於妻子和其他妾侍,即使不能做到一視同仁,至少雨露均沾。可現在他對於面前溫柔嫺熟的皇后和頻頻獻媚的嬪妃,竟然一點興趣都提不起來,甚至連她們身上所帶着的脂粉薰香都讓他覺得難過。
就在剛剛,皇后提到了秀梅閣,這三個字所包含着到東西讓他心頭一熱,許多抑不住的情感一起涌了上來。他不得不費勁了心力才控制住自己沒有表露出異樣。只是連皇后都注意到這處地方,看來是要給“那個人”換個住處了。
接下來,各宮的賀禮祝詞輪番而來,又派人給幾個王侯功勳和重要的臣子送去了年菜,等到一切結束,楊宏文已經是酒過三巡,步態微微不穩。
皇后心痛夫君,問道:“皇上去臣妾那,臣妾給您煮些醒酒的湯。”
楊宏文去衝她搖手道:“皇后去休息,朕想一個人走走。”
皇后不甘心道:“天寒夜深,皇上可要小心身體。”
楊宏文卻說:“朕要一個人去,誰也不許跟着!”
皇后碰了釘子,心裏難過,卻不敢再說什麼,只得哀婉的坐下看着夫君邁着瞞珊的步子走出去。她心中有個念頭:皇帝現在一定是去那個地方,那個詭祕莫測的秀梅閣。
楊宏文哪兒也沒去,而是匆匆脫了皇袍,換了身侍衛的衣服,直奔西偏門。
那裏早有人候着,見他過來,連忙下跪行禮,被他一擺手攔住說:“別了,規矩你們都懂!”
那幾個人都是北疆時候就跟在他身邊伺候的心腹,自然什麼都明白。其中一個說:“皇上,真的不要屬下們跟着?”
楊宏文點頭道:“都不許來,朕明日回程。”說着就直奔門外去了。
遠遠的停着一輛馬車,就和尋常百姓所用的差不多。楊宏文走過去,拉開門,就見楊連華已經坐在裏面。
楊連華見他一身普通侍衛打扮,又滿身酒氣,嘴巴張的老大,結結巴巴道:“你、你怎麼這幅樣子?”
楊宏文縱身上車,敲了敲車壁說:“走了!”前面身着黑夜的車伕便揚起馬鞭驅車而去。
“我們要去哪裏?”楊連華問坐在對面的哥哥。他也換上了一身輕便的短衣,做普通人打扮。半晚時刻,王全就送來這身衣裳囑咐他一定要換上,一個時辰後,就有人將他從秀梅閣裏帶出來。他被塞進馬車等了許久,直等到渾身的熱氣都跑光了,才見到姍姍而來的皇帝。
“去看我孃親。”楊宏文說。
“啊?”楊連華驚訝道:“你母親不是應該在宗廟裏?”
“不在。”楊宏文的口氣有些生硬道:“從前,父皇不許。後來我也覺得她在那裏面對着殺死自己的人不會高興。我爲她另尋了一處地方。”
“可是,她是你母親,應該受到追封。你這樣她連身份都沒有。”
“她不會在乎的。名分這些東西是做給活人看的。”
說到這樣的話題,兩人又不約而同的沉默。馬車由緩而疾,腳下的路也越來越崎嶇。楊連華以前也很少出宮,只能從顛簸的車身判斷他們似乎是往城外的山間跑。不知走了多久,他被對方身上散發在狹小空間裏的酒味薰得微微犯困,眼皮剛想合上,馬車驀地就停下了。
“到了!”楊宏文扶着弟弟下車。
這是一座兩進三院的宅子,分成外祠堂和裏屋兩部分。
大約知道他們要來,房門口已經有個五十歲上下的老者在候着。楊宏文領着弟弟走過去,老人連忙跪地道:“老奴給皇上請安!”
楊宏文拉過弟弟道:“這是秦伯,這裏的管事。”又對老人說:“這是朕的六弟。”
老人又畢恭畢敬對楊連華磕頭道:“給六皇子請安。”
楊連華衝他點點頭,好奇的打量了周圍一眼,問:“這是哪裏?”
“你進去就知道。”說完,楊宏文便領着他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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