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你是怎麼做到的?
玩手機,刷論壇,在羣聊裏和其他訓練員們吹吹水
抽空給比賽將至的愛麗數碼提供些指導,給草女士那邊打打助攻。
訓練結束後去實驗室那邊照顧一臉不情願的愛麗速子,回宿舍後在網上搜索和購置之後幫內恰進行護理要用的材料和工具,順帶捏捏懷裏的黑米糰子
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接着,第二天的太陽升起。
洗漱,喫飯,照常去到訓練場。
打過招呼後,馬娘們開始日常的訓練,而北原真司也掏出了手機準備開擺。
但才擺了不到十五分鐘,魯道夫象徵就出現在了他的身邊,看着遠處正在訓練的東海帝王,平靜開口。
“你說的東西我都查完了,的確有些值得注意的地方。”
聽到她這話,北原真司一愣,手裏的手機都差點掉地上。
啥玩意?這就查完了?
雖然北原真司此前也聽別人說過,說是魯道夫辦事能力和效率都相當之高。
他也並不懷疑,畢竟她要真沒點手段,也不可能以學生的身份能和理事長分庭抗禮,甚至於被人尊稱爲‘皇帝’。
可這也太特麼快了點吧?
事前準備,方案制定,安排人手,走訪調查,信息打探,校對整理
按照北原真司的估計,這些東西一套弄下來,怎麼都得個四五天的時間。
更別說因爲大量學生涌入,整個學生會現在工作量都巨大,再加上久堂和也在特雷森內人脈極廣,想不被他發現,調查的手段還會大量受限,時間只會更長。
但結果這才過了一個晚上,魯道夫就表示查完了,並且把資料交到了他的手裏。
而且經過他的檢查後,發現這份資料不僅僅是出的快,而且內容也相當完整和詳細,並且還有許他要求之外的信息,幾乎就是把久堂和也調查了個底朝天。
“你是怎麼做到的?”
北原真司忍不住問。
魯道夫象徵也沒有隱瞞,平靜回道。
“我以給新增學生們適配訓練員的名義給理事長要到了訓練員信息庫的權限,讓氣槽去那邊幫我拷貝了一份。”
“然後給以象徵家某個即將出道的小傢伙找訓練員的名義,讓白仁去他帶過的學生那裏打探了一下。”
“最後又動用些校外關係,稍微查了下他的資金流向......”
說是這麼說,但魯道夫象徵其實也覺得有點納悶。
校園內的還好,在北原真司離開後,她大概花了十幾分鍾想好策略後,就讓氣槽和白仁把手頭工作推掉後去執行了。
再加上她們都也是配合過多年了,效率高點不奇怪。
但問題是象徵家那邊的態度很奇怪。
本來按照她的估算,自己這次的請求,雖然最後八成不會遭到拒絕,但速度象徵那個老女人也八成不會安分答應,就是不刁難她,至少也會嘲諷她幾句。
但什麼都沒發生。
不僅僅是沒有刁難,象徵家這次的態度甚至好的有點出乎她的預料了。
不僅全程配合,有求必應,甚至很多東西她都還沒提那拜你就做好了準備,在她開口的一瞬就發到了她的郵箱裏,速度象徵那個老女人也一句話都沒說。
這可不正常。
魯道夫也沒有天真到會認爲這會是因爲他們覺得這事比較嚴重所以才這樣配合的,思來想去之後,最終還是覺得這事應該和北原真司有關。
但她也並沒有進一步詢問。
因爲就昨天的溝通,她已經確認了北原真司對象徵家的事並不知情,那麼就是問他估計也沒用,還得是找時間去速度象徵那個老女人那套話。
而也就是在魯道夫象徵思索間,北原真司大概翻了遍手裏的資料,然後手指停留在了其中一條信息上,眉頭逐漸皺起。
醫院
根據資料的上的顯示,久堂和也有個習慣,那就是每週都會去特雷森名下的一家醫院看望病人,甚至是擔當備賽期間都沒落下過。
並且近幾年間,這個看望的頻率還要比此前更高,原來一週也就一次,現在一週起碼都得三次,基本上就是一有空閒就會過。
而且,根據他名下馬娘們的反應,久堂和也相當不願意提起這事,也從沒和她們講過相關的東西。
有些已經畢業的前輩似乎知道這背後的原因,但也從來都沒和她們談過,只說那是他自己的事,讓她們不要打探。
食指輕敲着資料版,北原真司眼睛微微眯起。
被威脅了?需要合適器官移植?又或者一些別的什麼原因
算了,先去看看就知道了。
在看完那份資料後不久,北原真司和馬娘們說了聲後,就帶着日蝕離開了訓練場。
現在正是久堂和也訓練的時候,一時半會兒是脫不開身。
而他也不喜歡拖延,就準備乾脆趁這個時機過去調查一下。
不過讓他意外的是,魯道夫象徵提出了要和他一起過去的要求,說是想過去親眼判斷一下久堂和也的品性。
北原真司沒有拒絕,或者說拒絕了也沒用。
畢竟這份資料就是人家拿來的,想過去根本用不着他同意。
於是,不久之後,北原真司,日蝕和魯道夫象徵三人就出現在了那家醫院的門口,不過並沒有直接去到那間病房,而是先和醫務人員瞭解起了情況。
雖然照理來說這種東西不應該和醫院外面的人講,但問題是問這個問題的人是魯道夫象徵。
並且她還表示這是爲了學生會的工作,所以對面的那名護士小姐也只是暫時猶豫了一下,接着就開了口。
“這其實也不是什麼值得保密的事,因爲那位小姐已經在這裏呆了好多年了,她和久堂先生的事很多人都知道,告訴您也沒關係的......”
四葉草,是久堂和也來探望的人的名字,是位馬娘。
但她並不是特雷森本部的學生,也不是地方特雷森的學生,甚至都不是賽馬娘。
而至於原因
“久堂先生和四葉草小姐的相遇,還是在他們上小學的時候。”
“根據四葉草小姐的說法,那個時候久堂先生原來的性格相當孤僻,不僅僅是在家裏很少說話,在學校也沒幾個朋友,但成績卻很好。”“四葉草小姐性格開朗,人緣也很好,不過成績方面就不怎麼盡如人意了。”
“所以後來老師想了想,就和她建議說讓她找個成績好點的朋友督促她學習,最好是沒事的時候能給她補補課什麼的......”
“然後四葉草小姐就找上了久堂先生。”
“按她的說法,是當時的她覺得自己朋友們都太過放縱自己了,別說監督她了,不學着學着被她帶跑偏了就不錯,所以想找個看起來可怕一點的。”
“但按久堂先生那邊的說法,是她看他一個人孤零零的樣子很可憐,所以就找了個藉口湊到了他身邊。”
“我也不知道他們誰說的是實話,但反正這件事就這麼開始了。”
“四葉草小姐說,他們最開始相處的時候並不愉快,因爲久堂先生那時候脾氣很差,老是兇她,一點都不可愛。”
“而根據久堂先生的說法,是四葉草小姐那時候做的太過分,整天上樹掏鳥下河摸魚,但就是不學習,還想拉着他一起。”
“再之後,就在這種互相較勁中,兩人開始慢慢熟悉了起來,關係也一點點變好,但就只是久堂先生對她的態度沒好過。”
“因爲他就覺得當時四葉草小姐對待學習的態度太散漫了,這麼下去未來會成爲廢人的。”
“但四葉草小姐每次聽他這麼說起的時候都會捂住耳朵,一邊晃腦袋一邊重複着‘我不聽我不聽’這樣的話。”
“重複了很多次這樣的情況之後,久堂先生見勸不了她,就乾脆問她將來到底想做什麼,總不能一輩子到處晃悠吧?”
“四葉草小姐說當時她被問的有點心虛,就想要快點回答應付過去,就告訴他說自己想當賽馬娘。”
“她以爲久堂先生會生氣,因爲她是那種比較瘦小的馬娘,身體各項素質不僅不算好,甚至連中等都算不上,自己也知道當不了賽馬娘,就純粹是在應付久堂先生。”
“但那一天,久堂先生沒有生氣,沉默了很久之後,他說那他就去當訓練員吧。”
“四葉草小姐當時很驚訝,因爲久堂先生之前和她談論志向的時候,曾說過他想要成爲一名警察,不知道他爲什麼忽然又想當訓練員了。”
“因爲我覺得某個笨蛋要是沒我照顧的話,大概會笨死的吧——四葉草小姐說這是久堂先生的原話。”
“四葉草小姐用了很久才反應過來他說的笨蛋是誰,給了他一腳後就跑開了。”
“然後,自從那天起,久堂先生就開始更加努力的學習了。”
“因爲雖然特雷森也有過特例招未成年實習訓練員專門負責自己青梅竹馬的前例,但那也是得建立在對方有能力當訓練員基礎上的。”
“所以久堂先生想要通過努力學習來進行跳級,然後以同齡人的身份成爲四葉草小姐的專屬訓練員。”
“四葉草小姐當時也很開心,儘管這意味着他暫時不能陪在她身邊了,但未來卻可以一直在一起。”
“但也就是在這時候,意外發生了。”
“在某次放學回家的路上,尚且年幼的久堂先生被人販子盯上並抓走了。”
“因爲他學習到了很晚的緣故,所以當時身邊並沒有別人,只有想過去看望他的四葉草小姐發現了。”
“她沒有任何猶豫的追了上去,而對方也因爲她馬孃的身份而嚇破了膽子,甚至都沒看出來她甚至都還沒開始本格化。”
“然後,逃竄途中,因爲夜晚的黑暗,加上過度的驚慌,導致那些人販子沒能看清前面的路,衝過了一個十幾米高的陡坡。”
“久堂先生也被他們帶着掉了下去,而四葉草小姐爲了保護他,也跟着跳了下去。”
“她抱住了他,用多年以來各種上樹下河所產生的經驗,保護住了久堂先生的安全,甚至在落地的時候一點傷都沒受,而其他人販子則全都沒了呼吸。”
“倖存之後,久堂先生很激動,正想要和她說些什麼,然後就注意到了她血肉模糊的雙腿,還有因爲失血過多而慘白的臉色。”
“後來發生了什麼,久堂先生說他不記得了。”
“但根據四葉草小姐所說,自準備做訓練員之後就沒鍛鍊過了的,虛弱的兩隻手綁在一起都掰不過她一隻手的久堂先生,硬生生把她在十幾分鍾內,背到了一公里多外的,最近的有人煙的地方,然後昏死了過去,昏迷後也一直在念着她的名字。”
“但即便如此,他也還是沒能保住四葉草小姐的雙腿。”
“十幾米高的高度,沒有本格化,還要承受兩個人的重量,她能活着就已經是三女神庇護的奇蹟了。”
“而在事後,四葉草小姐也並沒有後悔的意思,並且說就是再讓她回到那個時間,她也會毫不猶豫的跳下去,因爲那裏有比奔跑乃至她生命更重要的東西。”
“再之後,久堂先生想要放棄訓練員的目標,但被四葉草小姐勸阻了。”
“她說她已經不能跑了,想看久堂先生去代她見證其他孩子的奔跑。”
“這是個謊言,因爲四葉草小姐打從一開始就沒想要成爲過賽馬娘,只是想和他在一起,而現在也不過是不想讓他因爲自己,而放棄那些已經付出的努力。”
“於是後來,久堂先生就成了訓練員,從新人,到資深,再到鑄就傳奇。”
“他的名聲越來越響,收入也越來越高,帶出來的孩子更是一屆比一屆優秀。”
“但唯一沒變的,就是他每天晚上都會給四葉草小姐通電話,每週都至少會來看望一次,並且哪怕是最忙的時候都沒有間斷過。”
“並且,一直持續到了今天。”
故事結束後,房間內的幾人陷入了沉默。
魯道夫象徵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嘴脣顫動了幾下,但最終也只是嘆了口氣。
而至於北原真司,則是在片刻的沉默後,眼神逐漸凝重,接着擡起了頭。
“我能去見一見那位四葉草小姐嗎?”
“這個......”
那名醫務人員看起來有些爲難,然後看向了一旁的魯道夫象徵。
魯道夫沉默了一會兒,和北原真司對視了一眼之後,嘆氣道。
“帶我們去吧。”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