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駿川手綱久違的沒有被鬧鈴聲所驚醒。
上一次這麼睡到自然醒是什麼時候,駿川手綱已經不記得了。
但就是最保守估計,也起碼也是半年以前了。
而且就是以前的話,就是睡到了自然醒,也基本都是她連續工作後的休息時間。
睡醒之後,別說舒服了,那些在連續工作時候積累的疲勞反而會在睡眠過程中發散開來,讓她醒來之後渾身痠痛,一動都不想動。
但今天的話,在醒來之後,她就彷彿卸下了什麼重擔一般,全身上下都流淌着一股此前從未有過的輕鬆與舒適感。
那感覺如此美好,甚至讓一直以自律而在特雷森出名的綠帽惡魔都忍不住有些沉醉,沒有在恢復意識後的第一時間醒來,而是繼續閉着眼選擇賴牀。
而且,在賴牀過程中,爲了躲避窗外照射進來的陽光,她還翻了個身,想要繼續再眯一會兒。
只是,不翻身還好。
一翻身,她就感覺自己懷裏多了個小小的,軟軟的,還有點熟悉的觸感。
迷迷糊糊的,她睜開了眼,想弄清自己懷裏的觸感到底是什麼東西。
然後,她就看到了熟悉的,理事長的那張小臉。
只是和駿川手綱不一樣的是,秋川彌生並沒有醒來,反而是睡得正酣,像只小貓一樣蜷縮在牀上,呼吸輕柔,表情也很可愛,完全沒了平時在公衆眼裏時候的那種威嚴感覺。
而在看到秋川彌生後,駿川手綱愣了一下,然後意識逐漸清醒。
奇怪,這是哪來着
她記得自己應該不是在
意識逐漸明晰,記憶緩緩回攏,昨晚直到她昏迷前的一幕幕景象開始接連浮現,讓她的表情逐漸僵硬。
尤其是在回憶到後來那些觸感的時候,儘管那酥麻的快感已經消散。
但就像是望梅止渴一樣,在回憶到北原真司手指落到自己身上的時候,明明沒有什麼東西在碰她,但她的身體還是無意識的微微顫抖了幾下。
只是在回憶結束後,駿川手綱還來不及糾結身上的反應,意識就被一個大大的疑問所佔據了。
她已經記起來了自己是怎麼到這的是沒錯。
尤其是想到北原真司來之前和她說的話,大概猜到了自己現在應該是在北原真司宿舍裏。
但問題是理事長爲什麼也在這?她不是過來湊熱鬧的嗎?怎麼也留下了?
而還不等她進一步思索這個問題,她的身後就又傳來了什麼東西翻動的聲音。
駿川手綱下意識的回頭看了過去,然後就看到了那位在學院內以正經和威嚴出名的,做事一絲不苟的,被無數人敬仰的那位無敗三冠的魯道夫象徵,此刻正以一種足以稱之爲人設崩塌的可愛表情睡在她的身邊。
駿川手綱:“.......”
在她失去意識的這段時間裏,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麼?
片刻後,駿川手綱從屋外正在洗漱打扮的北原真司口中得到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就是在你之後,可能是看你的反應有些過激,理事長和會長就有些好奇,也想嘗試一下,再然後就......如你所見了。”
實際上,要只是駿川手綱的反應的話,秋川彌生和魯道夫象徵可能還不會這麼衝動,至少要觀察一段時間再說。
但問題是,後續日蝕的反應實在太過平靜了,和之前的駿川手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強烈的反差之下,就不由得想讓人上去試試。
而且她們兩個最近也是因爲繁重的工作,身體和精神都有些疲憊。
尤其是魯道夫作爲特雷森的皇帝,還是象徵家出來的人,在意志力方面還是很有信心的。
再加上她認爲北原真司應該是她弟弟,而且還存着拉攏他的心思,想着就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看看他的能力,就首先提出來了。
北原真司也沒有拒絕。
就雖然魯道夫象徵在他心中是最危險的那一批馬娘吧。
但接觸了這麼久,互相幫過不少忙之後,尤其是在發現了她本質上也是個摸魚怪之後,他對這位‘皇帝’的印象也就漸漸改觀了。
現在也是把對方當成了類似草女士那樣的好兄弟,也沒一開始那麼牴觸了。
尤其是考慮到魯道夫接下來一段時間也要忙馬娘狩獵的事,北原真司想着能幫她輕鬆一下也不錯,就很乾脆的答應了下來。
只是和駿川手綱不同,因爲懂得勞摸結合,魯道夫象徵的身體相當的健康。
問題也有一些,但數量不多,而且也不嚴重,就是最近因爲連續工作,所以過勞的痕跡多了些。
所以北原真司就只准備用最低檔的手法幫她捏捏,幫她稍微放鬆一下,減緩一下疲憊就可以了。
而魯道夫象徵的表現,也是無愧於特雷森的皇帝之名。
面對着北原真司最低檔的出力,即使護理到了半程,別說忍不住出聲了,就連表情都始終保持着平靜。
而在這種情況之下,她甚至還有餘力對北原真司的護理做出評價,誇讚他的手法高明,並表示自己的確感覺到了明顯的疲憊減輕。
很明顯的,照這個態勢進行下去的話,恐怕就是到結束,北原真司的護理也破不了她的防,而她也差點就成了第一個正常通過了北原真司護理的人。
那麼這一點差在了哪裏呢?
答案是她自己作的。
就原本的話,北原真司本來是打算就這麼給她護理到結束的。
畢竟他也沒什麼奇怪的癖好,有可能的話,也是想讓自己護理的對象能在護理後正常活動的,而且還省的他照顧了。
但問題是,在護理到後半程的時候。
因爲輕鬆挺過了前半程的緣故,魯道夫這邊的自信心就開始有點膨脹了。
並且因爲此前旁觀過了駿川手綱的護理全程,她也隱約意識到了北原真司似乎在留手,本着想探探他底的目的,就主動讓他加大了力度。
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讓日蝕把魯道夫象徵也丟在牀上後,北原真司看向了秋川彌生。
老實說,看着前面兩位受害者,秋川彌生是有點慫的。但想着魯道夫剛纔接受最低限度護理的時候,好像表現還挺輕鬆和正常的,她就想着最低限度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就也表示說想試試。
然後
然後,情況就變成了駿川手綱現在見到的樣子了。
而在聽完了北原真司敘述後,駿川手綱沉默了一會兒,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就雖然昨天晚上的事的確讓她有些尷尬吧,但現在身上的輕鬆也是非常明顯的。
駿川手綱都有點不太記得自己有多久沒體會過這種輕鬆的感覺了。
意識清晰,思緒靈敏,反應也比此前更加迅捷。
肌肉不再痠痛,關節像是上了一層潤滑油,腳步更是輕盈到讓她生出了想去賽道上跑兩圈的念頭。
“北原訓練員的護理能力,真的相當厲害呢......”
駿川手綱由衷感嘆。
但在她說完這句話後,北原真司並沒有立刻迴應,反而是陷入了沉默,過了好一會兒纔再次開口。
“駿川小姐,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一下。”
“什麼問題?”
“你有多久沒去醫院檢查過身體了?”
北原真司的話讓她一愣,思索了一會兒後,緩緩開口。
“醫院的話,我不怎麼去,畢竟平時太忙了,而且我身體也一向都挺好的,也沒怎麼生過病,所以應該是有兩三年沒檢查過了吧......”
“那我的建議是,你今天先去校醫那邊做些簡單的檢查,比如抽血什麼的,然後等這段時間忙完後,抽空去醫院做個全面的身體檢查。”
聽到北原真司的話,駿川手綱也意識到了不對,表情逐漸凝重。
“北原訓練員,是我的身體有什麼問題嗎?”
“簡單的說,積勞成疾。”
北原真司也沒有隱瞞,回答得很乾脆。
“我知道你現在應該沒什麼感覺,因爲你的身體素質很好,就是有些小問題,也不會造成什麼影響。”
“但問題是不造成影響,不代表隱患不存在,再這麼下去的話,等到你身體撐不住的那天,一個小小的意外,都可能會要了你的命。”
“相信我,駿川小姐,一直這麼下去的話,你能再活十年都算是奇蹟。”
在聽到北原真司這話的時候,駿川手綱第一個反應是不信。
畢竟她身體一直都很健康,從小到大都沒生過幾次病,在加入了特雷森後雖然辛苦了些,但最多也就是會有些疲憊,從來沒有過別的問題。
只是很快的,看着北原真司認真的表情,她意識到這可能是真的。
片刻的沉默後,她緩緩點頭。
“好的,北原訓練員,那我待會兒就去校醫那邊看一看,等有空了之後就會去醫院那邊看看......”
“嗯。”
北原真司點了點頭,接着開口。
“不僅如此,工作上的事你最好也先放放,儘量避免加班和熬夜,有可能的話每週至少來我這邊一次,我幫你調整一下,並且最好在這段時間忙完之後,抽兩週時間出來休息和放鬆一下......”
頓了頓,北原真司忽然想起了什麼,轉身拿了個裝着褐色液體的瓶子,遞給了駿川手綱。
“這個是我之前用從鄉下得到的祕方,做的解乏的飲品,效果方面可能不如愛麗速子的藥劑,但勝在沒有副作用,而且也比較適合調理身體,如果駿川小姐你喝着還行的話,我以後就再幫你做些。”
駿川手綱也沒有拒絕北原真司的好意,只是在接過那飲料後,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好意思的神色。
“麻煩北原訓練員了......”
“這有什麼麻煩的。”
北原真司擺了擺手,接着開口。
“而且說起麻煩,就是翻遍全特雷森的人,都找不出第二個比駿川小姐你更忙的人來了,倒是我們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不,北原訓練員,那些不過是我正常的工作內容而已......”
“不必推辭,駿川小姐。”
北原真司搖了搖頭。
“全特雷森上下都知道,雖然理事長是特雷森的首腦,但駿川小姐你纔是整個特雷森裏的頂樑柱,如果你倒下了的話,特雷森這邊會如何我不太清楚,但大家肯定都是會傷心的。”
說着,他再次轉過了頭,看向駿川手綱,認真道。
“所以,不僅僅是爲了自己,也是爲了其他人,甚至是整個特雷森,我想拜託駿川小姐,請你在工作之餘,也多關心一些自己的身體,對自己好一些,可以嗎?”
片刻的沉默後,駿川手綱微微點了點頭,聲音和平常略有所不同。
“好。”
見她答應,北原真司笑了笑,接着繼續整理起了自己的儀表。
又過了一會兒,看着換上了高級正裝的北原真司,駿川手綱眨了眨眼。
“北原訓練員,你要出門嗎?”
“......我剛纔沒說嗎?”
“沒有,你一直都在說我的事。”
“那就是我忘說了。”
北原真司略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啊,駿川小姐,我這個人有時候思維會比較單線程,所以有時候就經常會因爲專注一件事而忘了別的......”
“沒關係,北原訓練員。”
駿川手綱微微搖頭,目光閃爍。
“所以北原訓練員你是要出門嗎?”
“嗯,對,今天內恰她有場比賽,大概要到下午才能回來,我和日蝕都會去,所以在這之前就只能麻煩駿川小姐你幫忙照顧一下理事長和會長了。”
“嗯,沒關係,我會和她們說明情況的。”
駿川手綱點了點頭,接着又和北原真司閒聊幾句後,就目送着他出了門。
直到看着他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道路盡頭後,才緩緩收回了目光,返回了屋子內。
而在返回屋子後,駿川手綱坐到了沙發上,看着手裏北原真司爲了方便她照顧理事長和會長而留下的備用鑰匙,目光逐漸變化。
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