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八章:哎呦,你個小騙子

作者:盧小喬
兩人站在二樓的長廊上,底下是匆亂紛擾的人流。[燃^文^書庫][www].[774][buy].[]周身有小廝、酒客穿來梭往,細細的寒風如暗潮洶涌,將兩人的衣炔吹得四下亂撲。韓忠彥眉心微皺,像傻了似的望着青桐。

  夕陽落花中她漸行漸遠的身影,廣和館裏他將張牙舞爪的她攬在懷中,還有在婆塔前她一口咬在他耳垂上。她的一顰一笑,她愛綰的髮髻,鬢上常簪的銀釵,脖頸柔和好看的弧線,甚至是生氣時緊抿的朱脣,一切都是那樣記憶深刻,宛若鮮活,就像她從未離開過自己,自己也從未離開過汴京。

  滔滔不待見韓忠彥,極想衝上去,先打罵一頓再說。趙曙知道她的火爆脾氣,在她還未下手前,就半哄半勸的攬着她下了樓。方平更不會說什麼,只是道:“青桐,我們在門口等你。”青桐點點頭,躁亂的心漸漸歸於平靜。

  待方平等人走了,青桐垂下眼簾,輕緩的將鬢角垂落的青絲捋至腦後,嘴角一陣顫動,半響才道:“你回來啦。”像是疑問,又像是篤定。

  韓忠彥愣了愣,隨着她道:“我回來了。”還想說句什麼,卻有幾個廣文館的儒生醉醺醺走了過來,隔在他與青桐中間,勾住韓忠彥脖子,道:“韓兄怎麼還不回去喝酒,本就是爲你辦的洗塵宴席,若是你走了,可好沒意思…”另有人道:“快回去,快回去,衆人還等着你哩。”一幫人推推搡搡,韓忠彥陪着笑,道:“我透透氣,你們先進去喝着,我呆會就來。”好不容易將衆人打發了,待要再回頭尋青桐,卻早已沒了人影。

  回到二院,滔滔猶自生氣,看着她怒氣衝衝的模樣,趙曙戲謔道:“久別重逢,破鏡重圓,不挺好麼?青桐自己都未惱怒,你操什麼閒心。”又叫落衣泡了清心茶來,免得她氣得牙齦疼。滔滔解着衣釦,道:“你懂什麼!青桐被韓忠彥那小子迷惑了,犯着傻吶!”

  趙曙坐在藤椅上,任由婢女換着鞋襪,笑道:“青桐還能比你傻?我記得以前在太乙學堂上課,每回考試,她可次次都是甲等!”

  滔滔道:“甲等有什麼,韓忠彥還是廣文館的上掌議呢,還不是膽子小…連落衣都不如。”落衣忽然聽見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韓忠彥是誰,只是聽着,也不敢相問。

  趙曙哂笑:“你的丫頭,膽子當然不小。”兩人隨口說着話,吃了茶,用過晚膳,到掌燈時分,高氏過來稟事,她穿着紅色卷草紋綢面對襟褙子,梳着斜髻,壓着碧玉金釵,鬢角簪着一朵新培植的粉白牡丹,風姿綽綽,略有些風韻。

  滔滔本在廊下與大頭寶寶玩耍,見了高氏,臉上一垮,很是不悅。高氏雖不侍寢,但膽敢穿戴得如此花枝招展的來二院,邀寵之心可見一斑。如今她在府裏亦有些討巧的心腹,趙曙有沒有回府,是宿在大院還是二院,有沒有召見妾室,甚至晚上喫的是什麼糕點,她心裏都一清二楚,甚至比滔滔還要先知道。

  讓乳母將大頭寶寶抱走,滔滔進了屋,見趙曙在炕上看書,心思一轉,道:“十三,你回書房看去!”趙曙納悶,手裏翻過一頁書紙,目不斜視道:“哪裏都一樣。”滔滔急道:“書房裏安靜!”見趙曙不動,就一口氣吹滅炕桌上的青燈,拉扯着他起身。

  趙曙不知所謂,勉勉強強趿了鞋,道:“怎麼回事?我看得好好兒,你…”

  滔滔瞪眼了,道:“叫你去就去!”

  趙曙不予她計較,喃喃道:“神經叨叨的…”雖如此,到底乖乖往書房去了。

  高氏進屋,見只有主母坐在炕上,不由得往書房裏瞄了眼。滔滔瞧得仔細,亦是不動聲色,淡淡道:“可有什麼事?”高氏福了身,將連日來府中各例開銷用度、進項開支一一稟告了,方低聲道:“李娘子昨兒嘔了血,只怕是大不好了。”

  滔滔心裏一沉,愣了許久,才道:“該預備的,你儘管去預備。大夫湯藥也不要短着,再從旁處遣送兩個得力的婆子過去伺候——總不能叫外頭的人以爲府裏冷落了她。”高氏正欲回話,忽聽見珠簾嗦響,轉眼一瞧,竟是趙曙從書房裏出來。她忙要屈膝請安,趙曙卻壓根未理會她,隨手往炕桌上撿了一本書,又徑直回了書房。

  高氏心裏落寞,也不敢表露。她瞧着主母臉上有倦色,亦不敢久呆,旋即告退。出了二院,思及李氏,猶如脣亡齒寒,才覺心裏陣陣顫慄。初夏見高氏發着愣,便問:“娘娘可見着殿下了?”高氏不理會她,如今她待初夏頗爲厭惡,只是一時未找到得力的丫頭,纔沒將她遣開。初夏何等伶俐,也感覺到高氏對自己的冷落之意,卻並不知曉到底是何故,只是比素日更爲貼心柔順,畢恭畢敬。

  回至四院,念起往日情愫,高氏往李氏房裏坐了坐,見她氣息奄奄的,出的氣比進的氣還多,竟也有些悔恨當日絕然。不過是兩塊玉佩,在府裏並不見得是什麼珍貴物件,若是她不願追究,只怕也無人會真正理會。

  到底是她狠毒了些,纔將李氏逼至如此境地。

  至亥時,趙曙還在看書,滔滔兒閒得慌,就去逗弄他。豈料趙曙是完全經不起逗弄的主,滔滔才往他脖頸處湊了湊,他就扔了書撲過來。他直起身子,將她抱到案几上坐着,雙手解着她的衣襟,嘴角若有若無的掬着笑意,道:“你倒說說,剛纔爲何非得讓我到書房?是不是不想讓我見到高氏?”

  滔滔一邊推他的魔爪,一邊死不承認道:“纔不是哩,我是怕你打攪我們說話。”

  趙曙抿脣笑了笑,半眯着眼,道:“哎呦,你個小騙子。”冬天穿得多,解開外頭的褙子,裏頭還有中衣、兜衣。趙曙怕她冷着,也不敢將衣褪下,只是將手伸進去,重重的揉稔。他順着她的脖頸一路親吻,見她面色潮紅直哼哼,手上就狠力一掃,將滿桌子的公文、書冊、筆墨通通都擲在地上。他將她壓在案几上,一時又生怕她反悔,就用盡竭力的開墾。

  落衣等婢女在外頭聽見書房轟隆大響,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一齊掀簾子奔進屋。外屋與書房只設有一道檀木雕花月洞門,其實也並沒有門,只是掛着琉璃珠簾子。雖是夜晚,但屋裏點着二三十餘盞燈,照得四處通火輝明。所以當落衣站到珠簾外時,就已經能清晰的看到裏頭的兩人在做什麼。

  滔滔兒衣衫不整的半身躺在桌上,雙腿圍着趙曙的腰。趙曙倒沒什麼,鎮定自若的反過頭問:“你們還要看多久?”落衣等人羞得面紅耳赤,連忙低眉垂眼退下。滔滔兒似乎也享受到了,任由趙曙抱着,一路從書房走到外屋,再由外屋進到裏屋。

  落衣吩咐婢女們去預備了溫水、巾櫛等物,在外頭候了許久,才聽見裏面喊人。婢女們直往書房去,一看,發現沒人,忙又尋到裏屋。落衣伺候着兩人洗漱完畢,穿上寢衣,又將被褥牀單等物通通換了新的,才垂下帷幕,熄燈安寢。

  青桐卻是一宿都沒睡。

  雖然沒有人特意告訴她,但她早就知道韓忠彥回汴京了。她一直都在等,等着他來找她。她原本準備了好多好多的話想要告訴他,比如她並不生氣,比如她還是很愛他,比如她爲他生下了靜好。

  她以爲自己可以輕易的原諒他,畢竟所有的一切,並不全是他的錯。

  可是,事到眼前,卻又不知從何說起。甚至在內心裏面,也有許許多多的怨念與怒火,在見到他的那一瞬間,忽然噴薄而出,幾乎將她吞沒。

  次日,歐陽大人在散朝後,再次向劉從廣提出商議姻親之事。因溫成皇后去世已過一年有餘,早已無需再遵循國喪之禮,而青桐又已順利生產,劉從廣也沒別的忌諱,就答應了讓歐陽府上挑選日子。

  歐陽斐聽聞,喜不自禁,即刻將家裏的衆妾氏並暖牀的婢女通通散出去,又想着青桐與十三殿下娘娘走得近,就在朱雀門外挑了個宅子買了,親自盯着下人修理打點。日子很快就定了下來,是年後開春的三月八號,官家知道了,尋着歐陽修和劉從廣詢問了一番,並打算在成親當日給青桐縣主的名號。

  趙曙下值回府,將歐陽斐買了宅子在對面街上,並將在明年春天和青桐奉旨成婚之事說予滔滔聽了。滔滔先是很高興,才一會,又開始擔心起來。她道:“上回在樂豐樓,青桐看見韓忠彥的模樣,分明就是還掛念得緊,如今忽然讓她嫁給旁的男人,心裏定然不好受。”

  可既是官家下旨,也是毫無辦法。

  自婚事已定,歐陽斐就變着法子想下帖請青桐出去玩。以前都有劉父在前頭攔着,如今劉父也不管了,任由着青桐自己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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