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006

作者:蔡某人
第1章、

  和老丈人再談生意,在家就好了。

  陸時城開車帶岑子墨回岑家,一路梧桐樹影斑斑駁駁,從岑子墨精緻的臉龐上時速時緩地滑過。她在車裏始終不曾放鬆,以她個性,開美容院或者乾點什麼都好,無拘無束最重要。

  但因爲陸時城,她硬是擠進新世紀傳媒從零開始學起。實際上,她對一切正經事都不感興趣,只想喫喝玩樂。《新風度》是少數屹立不倒的財經類雜誌,雖然整個傳媒集團也開始商業轉型,建立付費牆。

  這是她可以無形之間和陸時城保持聯繫的唯一方式,她對金融毫無興趣。遠遠沒有一個包、一支口紅來的直觀。

  上次專訪,她坐到陸時城面前,看他西裝革履、姿態閒適,活像高傲皮毛光亮的某種動物。

  岑子墨迷戀他一絲不苟嚴謹專注時的狀態。

  所以,她那顆心還是跳得亂七八糟。

  此刻,她在裝模作樣地看各種最新資訊。

  可私家偵探告訴她,陸時城在暴雨天氣裏和一個年輕姑娘激吻。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以後,副駕駛只能我坐,你想帶女人接吻車.震麻煩去後排,你不覺得噁心,我噁心。”岑子墨忽然冷冷拋出這麼一句,陸時城淡淡開口,“好。”

  他永遠都只會說“好”,懶得爭執。

  岑子墨心跳又劇烈起來,扭過頭,看這個男人完美的側顏,她在幹什麼?以她的背景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爲什麼要吊在這樣一個男人身上?岑子墨發現,自己越來越沉不住氣,這讓她也瞧不起自己。

  兩人在沉默中回到岑家小洋樓。

  按照慣例,陸時城跟岳父去書房談話,邊品茶邊交鋒。

  金達上品地產集團,是岑家的。前兩年突然風波不斷,牽涉人員衆多:投資人、股民、當地官員,其中也包括曾是其債權人的中盛。岑父外出避禍一年多,如今,由中盛牽頭,給其提供上百億的援助計劃。

  這是個巨大的套利機會。

  在危機中看到機會,是陸時城最敏銳獨到之處。

  岑家母女兩人便在沙發上聊天,岑母顯然對女婿不滿,皺眉說:“時城手下那幫子高管,一個個的,都跟千年沒吸過血的蝙蝠一樣,就是有本事縮金達,他這不是趁火打劫嗎?一家人也不放過,你爸說他真是說對了,他就是美帝培養出來的一頭惡狼,有本事留華爾街騙全世界的錢去。”

  越說越離譜,岑子墨心裏本就有氣,一時也不搭腔。陸時城手裏有幾個高管是從別處挖來的,最擅長處置不良資產,金達成了練手工具。

  不出所料,岑母話題一轉,回到要孩子上:

  “你跟時城到底怎麼回事兒?三年前就說要孩子,這都……”

  岑家無男丁,只有岑子墨一個寶貝女兒,平時幫岑父打理生意的是大伯家的堂哥,岑父視如己出。岑母卻不這麼想,到底是外人,如果女兒能生個外孫……唉,那也是陸家的孫子,岑母一陣心煩意亂,又開始遺恨自己當初沒能生男孩,到頭來,家大業大,全都是外人的。

  “媽,我工作很累,頭疼,讓我睡一會兒成嗎?”岑子墨臉色變得蒼白,打斷她,歪向母親懷抱剋制着眼淚。

  只有她和陸時城知道,爲他,她流產三次。醫生已經警告,再流產,就真的要不上孩子了。

  因爲陸時城不願要孩子。

  他真是冷酷罪惡到極致。

  每一次,都是岑子墨偷做手腳,然後以失敗和遭罪告終,她終於漸漸死心。

  “你這孩子,”岑母嘆氣,摩挲着她的頭髮,“一說正事就回避,時城那些事,你以爲我和你爸真不知道?不說他,就說你,跳舞喝酒吸菸沒事也往酒吧裏瞎混,你們兩個是比着荒唐嗎?”

  一席話,說的岑子墨又煩又悶,她倏地直起腰:“我清白得很,我雖愛玩兒,可自問從沒跟任何一個男人亂搞過。您是我親媽嗎?拿我和陸時城比?他沒上過其他女人的牀您信嗎?他敢這麼說嗎?”

  泄恨似的,又太過直白,岑母臉上頓時變得十分難看。

  生意圈裏,岑母大風大浪見過,更不要說那點子男女破事。

  母女倆沉默下來。

  “你傻嗎?你沒做卻白擔虛名,在外人看,你就是不懂事在外面鬼混。”

  岑子墨冷哼一聲,她還是那副倨傲的樣子:“憑什麼男人鬼混就是風流?我不信這個邪。”

  岑母搖頭:“你這孩子,從小一根筋太任性,拿什麼賭氣不好拿這個?當初……”

  “別提當初,”岑子墨忽然翻臉,心裏陣痛,“媽,路是我自己選的,跪着也會爬到終點,”她臉上一片死灰,“等他老了,作不動了,就會乖乖呆家裏陪我了。”

  “你這又是何苦呢?”

  “難道您想讓我離婚?現在這個節骨眼,咱們家離得開中盛嗎?離婚又怎麼樣?我就一定能找到個比陸時城好的?”岑子墨心裏那股怨氣盤在胸口,從來沒散過,“別跟我提找個對我好的,沒感覺的人,我死都不會嫁。”

  母女溝通依舊是什麼都沒談攏。

  但岑母最後還是婉言勸道:“別的先不說,把菸酒戒了,好歹要個孩子,不管到什麼時候孩子總是自己的跑不了。等你老了,就像媽現在,有個人說說話多好?再說,萬一你生個兒子,陸家的一切到頭來不給他還能給誰去?”

  岑子墨頓時紅了眼:“是嗎?像我這樣不夠您操心的呢!”“傻姑娘,雖然你有時把媽氣半死,但媽還是覺得有閨女真好,等你有孩子就明白了。”岑母又一把摟過她,“媽還能害你不成?你好好掂量掂量,不說了,你睡會兒。”

  兩夫妻從家裏出來後,岑子墨依舊情緒低落,但掩飾起來。她重新補了裝,豔光四射,波瀾不驚問:

  “跟我爸都談什麼了?我們家拿什麼給陸大少您交換的?”

  她猜對了。岑家隱形資產不少,陸時城看中的是岑家因出事而暫時轉移到其同鄉名下的C市航運集團。

  這是岑父早年暗中收購的一個項目。

  也是精明的老狐狸。

  現在形勢緩和,岑父算平穩落地,因此,航運集團重新掛回自家司機名下。

  陸時城對航運本身興趣不大,關鍵在於土地,地段好,房地產經過幾輪高速發展,如今不可估量。他胃口確實很大,風險可控,老丈人只能忍痛。

  “各取所需的事情而已,你家裏地都在,項目也在,資產跑不了的。眼下,只是個小小的難關。”陸時城不願跟她多談生意上的事情,雲裏霧裏打了圈太極。

  跟什麼都沒說,毫無兩樣。

  岑子墨不滿地踢了一腳車,有東西膈到高跟鞋。她彎下腰,看了幾眼,然後撿起一顆珠子。

  太普通、根本不能入眼的一顆粉晶珠子。

  他的車裏怎麼會有這種low穿地心的東西?

  岑子墨譏諷問:“陸時城,你這是去批發大市場批珠子去了嗎?小情人們一人一顆?我說,你玩女人什麼時候摳摳搜搜的了?一個手串,還拆開送?”

  陸時城倒真的投過來一瞥,俊眉微蹙,立刻意識到這是誰的東西。那天,在博物院,雲昭的手腕上帶了串不過幾十塊的粉晶珠子。小女孩子隨便買來戴着玩兒。

  他吻她時,似乎手底有些異樣。

  也許,是當時珠子掙斷了,遺落這麼孑然一顆。

  岑子墨尖刻的咄咄逼人立刻漲滿整個車廂,陸時城一笑,涼薄得很。兩夫妻相得益彰。他伸出隻手捏了捏眉心,放鬆下心情。

  剛結婚那會兒,兩人尚相敬如賓。陸時城私下並不愛說話,和他在外面侃侃而談優雅有風度的樣子截然不同。一個人時,喜歡逛博物館美術館,岑子墨最初耐着性子陪他一起去,但對那些死氣沉沉的東西實在沒興趣。

  她喜歡一切活色生香的東西。

  沒辦法,岑子墨承認自己沒那些如此清流的愛好。不過,她對珠寶、時裝這些的鑑賞力就不是鑑賞力了嗎?她心底對陸時城充滿了方方面面的怨懟。

  氣氛僵硬。

  她從沒像別的女人那樣嬌滴滴喊過老公,好了喊“時城”,不好,就是連名帶姓。這個檔口,岑子墨更不會先服軟去撒嬌圓場面。

  憑什麼?

  途徑寶麗大廈,陸時城罕有提議:“去商場,我陪你買兩件裙子。”

  完全沒把妻子剛纔那些話放心上,有些事情,不值得浪費時間。

  “我不穿商場貨。”岑子墨硬邦邦堵回來,她心裏意外,有那麼一瞬的開心,但嘴上不肯認輸。彎眉一挑,像是想到什麼,忍不住又說,“你獻什麼殷勤?是不是打算去給……”

  陸時城伸手按在了她光澤透亮的紅脣上,岑子墨一下軟下去。他慢條斯理一顆一顆解開她胸前細小釦子,一手輕揉雪球,岑子墨便在他手中溺水。

  “你始終是陸太太,還有什麼不滿意呢?”他低聲說,又在誘惑她。只是偶爾心血來潮的不經意撩,岑子墨愛他愛得簡直髮瘋。

  她湊上來,摟住他擁吻。

  陸時城吻得漫不經心,他的臉,忽然被她扳過去捧起:“答應我,無論如何,我們都不會離婚好嗎?除非我提出,你可以玩兒,但你一定要記得家裏還有我。”

  不等陸時城回答,岑子墨一雙美目中露出怨毒的光:“你如果敢拋下我,陸時城,我會和你同歸於盡。”

  陸時城笑了,拿掉她的手,覺得這眼神熟悉。哦,想起來了,陸曉那孩子還被派出所拘留着,她竟然沉得住氣。

  “那你應該知道,我最討厭被人威脅,我也不會被任何人威脅。想威脅我陸時城,門兒都沒有。”他輕飄飄說完,拉開車門,看向她,“你去不去?”

  陸時城是個軟硬不喫的男人。

  但某種程度上,他又喫軟不喫硬。

  岑子墨到底沒下車,冷氣開得十足。商場的冷氣也是如此,陸時城一人進去,在一樓珠寶櫃檯,找類似的粉色珠子。

  櫃姐格外笑意殷切,這種粉晶夠親民,好的也談不上貴。陸時城挑了一串,包裝好,絲毫不避諱直接拿回車裏。

  車裏已經沒有岑子墨,他脾氣一直不算好的妻子,已經打車走了。

  岑子墨攥着手機,希望亮起來,他會打電話問一問自己怎麼回事,並沒有。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

看小說網

看小說網是您最喜歡的免費小說閱讀網站。提供海量全本小說免費閱讀,所有小說無廣告干擾,是您值得收藏的小說網站。

網站導航

熱門分類

© 2023 看小說網 版權所有

首頁 分類 排行 書架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