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 性命要挾
長寧長公主算是應允了孟氏的話。
孟氏那裏自然是鬆了口氣的。
沒有長寧長公主的吩咐，劉嬤嬤沒有動作，底下小丫頭們也只是押着張媽媽，沒有了別的舉動。
張媽媽自以爲逃過一劫，心下正暗暗慶幸，眼角餘光卻瞥見廊下有人動了。
她側目，順勢望去，就看着孟氏正揹着手，一遞一步緩步下了垂帶踏跺，往院中而來。
她不由抿緊脣角，剛剛放回肚子裏的那顆心登時又懸到了嗓子眼來。
那一位是天家公主，見不得人的骯髒手段有一肚子。
這一個是將門虎女，平日裏看着溫柔和婉，骨子裏什麼樣，誰知道呢？
那孟家的內宅，早些年間不也是風言風語不斷，弄得滿城風雨都不在少數。
養出一個孟氏，難不成她竟是嬌婉的解語花嗎？
張媽媽眼看着她一步步走近，手被人反扣着，嘴裏還塞着帕子堵着，她嗚咽着搖頭，努力的掙扎起來。
孟氏在距離她僅僅三兩步之遠的地方站叮囑，眉眼彎彎，笑着低頭看她。
她突然就不掙扎了。
“這就對了，有什麼好掙扎的呢？現下又不是要殺你，做這幅樣子，反倒弄傷自己，不上算的。”
孟氏一面說着，衝着底下小丫頭們擺了擺手。
那幾個丫頭沒動作，反倒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劉嬤嬤。
她也不生氣。
宮裏出來的人嘛，自然不會真拿她當主子看待。
人家正經的主子在廊下做的好好的，她又算是哪門子主子呢。
果然劉嬤嬤那裏點點頭，幾個丫頭才鬆開了張媽媽。
張媽媽倒也乖覺，得了自由也不敢胡來，跪坐在地上，甚至都不敢自己去拿掉嘴巴里塞着的帕子。
這倒是把孟氏給看樂了：“我且有話要問你，你不把這東西拿掉，怎麼回我的話？”
張媽媽猶豫遲疑一瞬後，才擡手去拿掉那帕子。
孟氏眯着眼，見她臉上還有淚痕，不由的搖了搖頭：“你說說你，這麼一把年紀，在府裏伺候當差半輩子，縱然是沒有別處的婆子們更得臉，可你是老人兒，又在二郎夫婦院子裏當差，行走在內宅之中，底下的小丫頭們見了你，還不是要恭敬客氣，尊一聲張媽媽？
怎麼偏偏就這麼想不開，非要做些自毀前程的事兒呢？”
張媽媽心裏咯噔一聲：“二太太，奴婢真的沒有啊！”
她嘴上這樣說，身體卻誠實的很，兩條腿是發軟的，根本都站不起來。
且方纔遭罪一場，這會子左手還沒什麼知覺，根本就沒暖回來，便也不敢叫囂。
孟氏聞言眉心攏了攏：“是嗎？那成瑜是怎麼中毒的呢？
奉上來的茶，除了她之外，雲珠跟她同盞而飲的。
要說那茶水糕點有問題，雲珠自然也躲不過，可怎麼就只有成瑜一個人中了毒呢？”
她說着便又搖頭：“張氏，你最好再想想清楚。
這事兒是誰幹的，你心裏有數，我和大嫂心裏也有數。
大嫂是金貴的人，報官不報官的，她壓根兒不放在心上。
我攔下她們，不在你身上用私刑，並不是怕來日被何人問責——這偌大一個國公府，別說國公夫人還是當朝長公主，就是沒有大嫂這個身份擺在這裏，我們要料理個吃裏扒外，毒害主子奶奶的惡奴，別說用私刑，就是殺了你，也沒有人敢拿國公府怎麼樣。
可是張氏，我是個不願造孽的人，大嫂也是。
跟你這樣的人計較，委實沒有必要。
你實話實說，我們自然不拿你如何，你背後是什麼人，我們也只同她清算。
你可想清楚了。”
這可謂是連哄帶騙了。
劉嬤嬤站的並不算遠，是以孟氏所有的話她都能聽得真真切切，不由看過來兩眼。
宮裏的主子們大多不愛浪費時間，或打或殺，有沒有那個真相併不重要，要緊的是每個人心裏希望得到的真相。
只有內府司裏負責刑訊審問的嬤嬤們，纔會這樣耐着性子去審，去問，當然了，也有些只會蠻幹，屈打成招的。
孟氏生的巧舌如簧，便是同內府司裏經年的老嬤嬤比起來，也沒差到哪裏去。
當初殿下剛嫁過來不多久，孟氏就跟着進了門。
她陪在殿下身邊，見孟氏的第一眼，就曉得這不是個善茬，所以纔不願離了殿下去嫁人。
不過妯娌之間能和和睦睦自然是最好不過，若不然傳出去外人也只會說是殿下仗着天家公主的身份，目中無人，不把孟氏當回事兒。
所以這話她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從來沒跟殿下講過。
也是孟氏會做人，幾十年的時間，她都把自己藏的極好。
劉嬤嬤深吸口氣，別開了眼去。
而張媽媽那裏緘默不語。
孟氏嘖聲，彎了腰下來：“張媽媽，毒害官眷，主子奶奶，真拿你送官問罪，我記得你家裏有兩個兒子三個女兒，小孫女兒今年纔剛剛八歲吧？”
張媽媽瞳孔猛然一震，也不知是如何戳中了她心事一般，她發了瘋似的要去抓孟氏裙襬。
孟氏自幼是習武的，年紀稍長也沒有撂下，身手矯捷的很。
在張媽媽撲上來之前已經閃身躲開去。
一旁小丫頭見狀哪裏敢幹看着，七手八腳上前去就又把人給按住了。
“二太太，二太太您是慈悲人，您不能——”
“張氏。”孟氏冷聲打斷張媽媽的話，“你既做了，便沒有什麼旁人能不能。
普天之下也沒有這樣的道理，許你害人，不許人告發你？
你自個兒掂量清楚吧。
我自來最不願同拎不清的人浪費脣舌，若不然，你只叫大嫂來過問此事也就算了。”
她作勢轉身真要走，大有不再理會此事的樣子。
張媽媽被人按着，腰桿子也直不起來，到底是低呼出了聲：“奴婢沒法子啊！她們拿奴婢家裏人性命做要挾，奴婢是不情願的！殿下和二太太明察，奴婢真的不願意害人吶！”
孟氏敏銳的捕捉到她話中不對之處，猛然轉過身來，目光銳利，盯緊了她：“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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