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六十五章
她整理好了自己近期幫岑亞準備的合同,其中一部分是與岑亞自己公司的業務有關,而另一大部分則全部與岑元有關。
岑亞這些日子對借錢給岑元這件事情尤爲熱衷,不管借多借少,就是幾百塊的零花,她都非要岑元給自己籤個欠條。
要知道岑亞從來不是這樣計較的人,她這樣做必然有她這樣做的理由。
最開始喬禾是不準備說起這些,但看着岑元同學積攢的越來越多的欠條,喬禾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
“你這些……是做給唐畫看的?”喬禾道。
岑亞伸手接過喬禾拿在手中的一堆文書,隨後問道,“你說這些?”
喬禾點頭。
岑亞大方回道,“對啊,不過我看她還真是沉得住氣,這麼久過去了,竟然還能做到不聲不響。”
“爲什麼這樣做?”喬禾疑惑道。
岑亞也不掩飾自己的心意,“我想要趕她走。”
說完後,岑亞自己也覺得就只是這一句話似乎有些太簡單了,於是岑亞站起身,從一幫摟住喬禾的腰,耐心解釋着。
“唐畫這個姑娘絕對不簡單,雖然有其他更直接的辦法能夠將她從岑家趕出去,但是你看我爺爺,他爲什麼敗下陣來,還不是因爲投鼠忌器,唐畫一個小姑娘,我爺爺根本不放在眼裏,可你也看到岑元的態度了,若是真用了很強硬的手段,怕是岑元也要跟着受到不小的影響。”岑亞一邊說着,一邊摟着喬禾,兩個人肩並肩來到窗前。
元寶自己在院子裏狂奔,時不時就跑到大門處張望,看樣子是很想出去轉轉,不過今天沒有人陪它,平常這個時候都帶着元寶出去遛遛的岑元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喬禾聽岑亞說完,不解問道,“你覺得唐畫有問題?”
岑亞想,喬禾可以將覺得二字去掉,唐畫就是有問題,她是不可能陪着岑元天長地久的,她受不了岑元的性格,也不可能耐得住寂寞,上輩子唐畫熬了兩年,就丟下孩子和岑元,帶走了一大筆財產遠走高飛,這輩子,岑亞絕不會讓她這麼輕易脫身。
她要讓上輩子的兩年時間極速壓縮,讓唐畫在最短的時間內徹底認清她和岑元的差距,認清現實,自己選擇離開。
當然,這個度還要好好把握,起碼要維持在六七個月左右,她得讓唐畫把孩子生下來,那是她們岑家的孩子,上輩子被親生母親拋下,還那麼小就不明不白離開了這個世界,這輩子岑亞下定決心,一定會讓她好好長大,一定。
“岑亞?”見對方沒有立刻回答自己的問題,而是一味出神,喬禾便輕輕叫了一聲對方的名字。
“哦,岑元和她不合適,早晚也會分開,我總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喫虧。”岑亞道。
喬禾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開口勸道,“我覺得這是岑元自己的事情,還是交給他自己來處理,我們不能揣度着別人未來會做什麼,對還沒有發生的事情做出反抗。”
雖然沒有得到喬禾的支持,但岑亞一點也不生氣,畢竟站在喬禾的立場上,她看到的唐畫和自己看到的是完全不一樣的,小喬律師喜歡將所有人、所有事都往好的方面想,她甚至願意爲沒有深交,甚至素不相識的人伸出援手,給予幫助,這是她可愛的一面,也是可貴的一面。
想着上輩子點滴的回憶,岑亞的目光愈發溫柔,“有些事情沒法對你講,不過,姐姐,你放心,我不會亂來的。”
小朋友認認真真對自己做了保證,這樣乖巧的樣子,瞬間擊中了喬禾,她不禁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太小題大做了,會不會表現得太不信任對方。
喬禾目光中的鬆動和閃爍,很快就被喬禾捕捉到。
好機會啊!
佔便宜的好機會。
剛剛的岑亞還認認真真一副正經向,可現在立刻泫然欲泣,眸子裏水光盈盈。
“姐姐,你是不是覺得我會做壞事啊,你總這麼想我,我有點難過。”
岑亞就是有這麼一種魔力,能夠讓人明知道她說胡話,卻還是會願意陪她一起笑鬧下去。
喬禾任由小朋友纏上來,低頭看她,輕輕撫摸她的臉頰。
岑亞見狀貼得更緊,委委屈屈道,“上次你也是這樣,我以爲你不喜歡我了。”
“上次?離家出走的那次?”喬禾笑道。
岑亞可可憐憐,“不是離家出走,是無家可歸。”
“好,是我不好。”喬禾柔聲安慰着,一下一下輕輕拍着她的背。
“你總覺得我會做壞事。”岑亞抗議。
喬禾順着她的話繼續道,“我們亞亞不會做壞事的。”
其實有時候也會做的,就比如現在……在喬禾毫無防備之下,岑亞輕而易舉就將喬禾按在牀上。
岑亞笑容甜美,天真無邪,“亞亞是好孩子。”
……
好孩子會按着自己不放,上下其手?
“姐姐,你說是不是。”岑亞自賣自誇還不算完,還準備從喬禾口中聽到表揚的話。
喬禾只覺得呼吸有些急促,已經無暇回答岑亞的問題。
岑亞卻依舊不放過她。
“姐姐,你說,說亞亞是好孩子。”岑亞笑着,貼在喬禾脖頸處。
溫熱溼潤的吻落下,有些癢。
“你說嘛,我想聽你說。”
“……”
喬禾只覺得自己有些恍惚,感官的刺激,漸漸模糊了她的視線,就連岑亞的聲音也變得飄忽起來。
一邊是氣氛火熱,另一邊也是氣氛火熱。
“你別亂講。”岑元這還是頭一次對唐畫高聲講話。
“我亂講?”唐畫只覺得一股熱血涌上頭頂。
她今天特意留下岑元就是想要好好和他說說家裏的事情。
她對岑元說,你花你姐姐的錢,你姐姐一筆一筆跟你算着欠賬,這樣很奇怪。
可岑元呢,岑元嘻嘻哈哈說,這沒什麼,完全不把這種事情放在心上。
唐畫覺得自己真是好脾氣,她不但不能表現出生氣,還要溫言軟語鼓勵岑元讓他上進,耐着性子跟他講,畢竟爺爺上年紀了,總要有個人能夠幫他,如果他再這樣下去,就要被姐姐比下去了。
這些話算是非常爲岑元着想了吧,唐畫自己都認爲無論是語氣還是分寸都拿捏得妥當,可岑元呢。
岑元竟然對她說……
“我本來也比不過姐姐啊。”
這一句話直接讓唐畫眼前一黑,從前她和岑元在一起的時候,日子過得舒心暢快,岑元很愛她,她說什麼是什麼,明明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也沒有改變,她還是岑元心中的唯一,可爲什麼現在連說上幾句話都讓人覺得如此艱難呢。
唐畫終於保持不住柔和的微笑,她據理力爭,“你如果再這樣下去,岑氏以後哪裏還有你的立足之地!”
岑元這才明白過來唐畫是想要和他說什麼,“你覺得我們在爭?爭什麼,爭岑氏嗎?”
唐畫氣不過,“你現在在外面是什麼名聲,姐姐在外面又是什麼名聲。”
岑元忽然覺得有些受傷,他知道自己現在是整個b市的笑柄,是別人口中茶餘飯後的談資,他本就在生意上沒什麼建樹,現在更因爲和唐畫的感情,被所有人認作戀愛腦,窩囊廢,是個扶不起的阿斗。
這些岑元其實不在意的,他不在意那些風言風語,只要他最重要的親人、朋友、愛人不只是這樣看他就好。
可如今唐畫說起這些,終究讓岑元有些傷心。
不過岑元也並沒有表現出來,更沒有說什麼,他只是對唐畫解釋道,“我和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樣,她已經離開公司了,在做自己的事情,岑氏有爺爺還有其他董事,我還幫不上忙,就別去添亂了。”
岑元這些發自真心的話語聽在唐畫耳朵裏全都是藉口,是他爲自己不思進取,偷懶懈怠而找的藉口。
什麼岑亞在做自己的事情,她爲什麼發展自己的事業這很難理解嗎?!當然是曲線救國,打算在岑氏之外展現了自己的能力和才華後,好順理成章穩壓弟弟一頭,重新入主岑氏啊,難道這世上真的有人會放棄現成的、前人已經鋪好的路不走,非要自己一個人白手起家嗎,岑亞現在是賺了一點錢,可這些與岑氏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呢。
唐畫覺得岑亞的託辭就連最愚蠢的人都不可能相信,可她眼前這個男人,卻偏偏就信了,居然還站在自己面前振振有詞,想要連帶着說服自己。
“岑元,你到底知不知道,如果讓你姐姐徹底樹立起威信,你之後再做什麼都來不及了,到時候岑氏中根本沒有你的立足之地。”唐畫說着,一邊走向岑元緊緊握住他的手,她用了很大的力氣,希望這種疼痛能夠激發起岑元的血性。
唐畫目光哀傷地看着岑元道,“我和孩子纔是你的家人,岑亞她不是你的親姐姐,她不會真心待你,你不要被她騙了。”
這是岑元第一次對唐畫高聲。
“夠了,你不要再亂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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