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這事不對
“文忠你這個小院子還真不錯,也就是夏天比較曬。另外這屋裏也真的該拾掇拾掇了。”
周文忠放下木條,蹲在地上開始拼接木牀。
“是啊。”
“我今天找你還有個事兒,我們廠子裏有個老師傅到這個月底就該離廠。上次我答應幫你找工作的事也算是完成了,最遲到這個月25號你就得進廠辦理接班手續,你還得留出幾天時間,提前跟着他熟悉熟悉工作呢。”
“嗯,沒問題。您給我找的是什麼工作?”
“呵呵…時間比較緊,我找遍全廠上下只有澡堂職工這份工作,最符合你那天提出的要求。”
周文忠點點頭表示這份工作很不錯,以後自己洗衣服、洗澡、刷鞋可就方便多了。而且完全符合自己目前要養老的中心思想,另外這個活兒沒有任何危險性。如果自己哪天一頭扎浴池裏淹死,那隻能怪自己的命數本該如此。
“一大爺您有心了。”
易中海聽見後心裏頓時就是一咯噔,周文忠這是在埋怨自己找的工作不上臺面?
“您給我找的這個工作崗位非常鍛鍊人,我很滿意。”
易中海心裏又泛起低估,周文忠這是嫌工作累?
“軋鋼廠雖然只有1個大澡堂,等你接班以後親眼看見浴池就能明白了。而且這份工作說心裏話不怎麼累,挺清閒的。”
“1個澡堂?那咱們廠的女同志們怎麼洗澡?”
“咱們軋鋼廠只有700多名婦女同志,她們會集中在星期天去澡堂洗澡。而那天根本不需要你去上班,你就照常放假休息。那天會有廠婦聯的工作人員專門去看守澡堂,而且用過澡堂之後還會給你打掃完衛生。”
“哦哦哦…只要女同志們能順利洗上澡,我就放心了。幾個人管理澡堂啊?”
“帶上你的話是2個人,另外1人是清潔科的辦事員。平常不怎麼參與管理,基本上都是你自己說了算。”
“哦哦哦…好好好…這份工作我很滿意。”
這話在易中海聽來就是敷衍,趕緊解釋這份工作的好處。
“這個工作崗位屬於清潔科管理,而且每個月比我們車間工人多發1塊肥皂和1條毛巾。平常全廠職工都是輪班的去洗澡,你也知道咱們男人洗澡一洗一涮就結束了,根本不用擔心工作繁忙的問題,你平常就往那一坐收澡票就行。”
見周文忠只顧着低頭幹活不搭話茬,易中海補充說道:“有些職工帶孩子進去也不費你的事,你就讓他們在池子裏隨便撲騰,只要不把澡堂拆了就沒人管。而且廠裏領導們根本就不去職工澡堂洗澡,所以你完全不用擔心被人抓住毛病。工作時間也自由,洗澡的工人都是在晚上和中午下了班纔去,領導們心裏都明白佔用了你下班時間,但是你早晨比較清閒啊。你每天早晨就是去打掃衛生和放熱水。只要你把這倆活兒幹好,就沒有人再會去管你。”
周文忠真心覺得這工作很不錯,簡直就是爲自己量身打造的。
“我這個工資咋算的?”
易中海看周文忠已經上了心,坐在木板牀上掏出煙倆人點上火。
“你是進廠接班,本身就沒什麼學徒期,再加上之前的那人馬上就該離廠,所以你1個月後就能轉正。第1個月按22塊5毛錢的工資。轉正後每個月的工資就是25塊5毛錢。等再往後就是每年加1塊2毛錢的工齡工資。1年的工齡每個月工資就加1毛錢!4年的工齡,每個月工資就加4毛錢。你可幹萬別弄錯嘍。”
周文忠已經聽明白易中海的意思,工作輕鬆但熬時間,日常工作不累人,沒有評級上升渠道,幹到死也無非就是加個工齡工資。所以才起步就給22塊5毛錢的工資,這就是個養老的差事。
“哦,我還以爲能繼承工齡呢。”
“那是倒在操作檯上的工人家屬,纔有的待遇!”
“哦,我明白了。”
注意到自己的語氣有些着急,易中海連更改年齡的事兒都沒提。趕緊站起身幫着組裝木牀。
幹了一會兒沒聽見周文忠開口詢問,易中海的小心思又開始動了起來。
“文忠你沒發現咱們院裏的變化嗎?”
周文忠手裏拿牀腳砸着木條答道:“咚咚…咚…您說的是院子裏的臭味吧?”
“這是前幾天街道辦要求種紅薯藤,咱們院裏漚的糞。”
“哦。”
“我聽說你前些日子遇見危險了?呵呵…我也是聽院裏人瞎傳的。”
周文忠放下手中的工具,再回想起來一大媽在院門口的那副情形,最後結合走進周家堂屋的那一幕。估計是院裏人看自己這麼多天沒出現,亂嚼舌根子說自己死了。
“是遇見危險了。”
易中海遞過去1根木條追着道:“嚴重嗎?”
“反正我現在還活着,所以這事您說呢?”
這個回答使易中海顯得有些坐着坐立不安,站起身拍着身上的塵土說道:“那就先這麼着吧,文忠你可別忘了25號就得進廠辦手續。我先回家歇會兒,回頭你收拾房子缺人手,或者家裏還缺啥少啥就言語一聲。我讓你東旭哥和柱子哥來幫你。”
周文忠頭也沒擡的答道:“不用了。”
易中海覺得這事兒鬧大發了,周文忠的一貫作風就是“掙得少了就算賠”和“不撿東西就算丟”。今天竟然連免費勞動力都不要,不會是自己老伴找人刺殺的事兒暴露了吧?
看着慌慌張張跑出屋子的易中海,周文忠嘴裏嘟囔道:“神經病。”
解開自己的大衣扔在木牀上,這個屋裏確實悶得慌不透氣。
中院易家內。
聾老太太在屋裏坐着,看見易中海這副神情回來,一大媽趕緊幫着關上了門,順便倒杯水遞給易中海。
“怎麼樣了?打聽出來多少?”
“呼…我估計他啥事都知道。”
聾老太太拄着拐站起身說道:“知道又能怎麼着,他這個壞種能活着回來,也就是說別人已經死了。反正是死無對證的事兒,跟咱們又有什麼關係?而且別人死了,扁三的那些兄弟們能答應?你們就等着看吧,周文忠這個壞種也是早早晚晚的事,你們倆就當什麼也沒發生,以前是什麼樣,以後還是什麼樣。”
聾老太太冷笑着說完話,拒絕一大媽的攙扶,自己推開堂屋門往家走去。
“老易,你說咱們家該咋辦?”
易中海瞪着一大媽的眼睛,揚起手就是一巴掌。
“啪!我躲都躲不及的事兒,你還蹦着歡的往前湊。”
一大媽捂着臉憋氣不吭聲,易中海把板凳踢開走進屋裏睡覺。
這邊周文忠也停止了手上的畫圖工作。站在堂屋門檻上,眼睛盯着屋裏正在燃燒的線香,幾縷青煙此時正聚集在西側牆面處。
“唉…”
周文忠嘆口氣,轉身走到院子裏的北牆處,再轉身看着堂屋方向。最後一步一米走回來站在堂屋門檻上。
“風不入戶不旺丁,這個玄武位的西牆必須得砸開透氣。水不上堂不旺財,院裏的地下水管已經改道,正巧對着自己屋裏的明堂地脈,所以這個朱雀位門檻頭頂的遮雨棚得拆掉。過兩天買回來個大水缸擺在院裏的青龍官位。萬幸這間房頂的白虎位置還不錯,不敢說沒有官司,起碼不會引起家庭爭吵。”
“咚咚…咚咚…”
周文忠嘿嘿一笑,免費的工具人這不是來了嘛。
“誰啊?”
“你閻叔。”
周文忠打開院門走了出去,隨即把門關上,自己的屋裏可是還點着香呢。保不齊這個小老頭聞見後,就去舉報自己搞封建迷信。
“您有什麼事兒?”
閻埠貴先是搓着手,再拍着胸口說道:“那個…還是爲了欠條的事,文忠你看能不能緩一段時間,我保證1年之內絕對還清欠款。”
“行啊,您既然張口提這茬,那我能拒絕嗎?”
“謝謝謝謝。”
“不客氣,您先回去吧,我得早點休息休息,明天還得幹活收拾房子呢。”
“嗐,不就是拾掇房子這回事兒嘛,你這個小院收拾利索以後還真不錯。我們家解放、解曠還放着假呢,我讓他們倆明天過來給你搭把手。該使喚就使喚,你可不能跟閻叔假客氣。”
“這合適嗎?”
閻埠貴不容反駁的語氣道:“就這麼說定了!明天上午9點半就讓他們倆過來,整天在家歇着只能養懶肉,咱們爺倆說定了啊!我先回家了,你歇着吧。”
“好。”
“這可比崖洞裏面好太多,還是自己家舒服。”
周文忠關上遠門返回臥室中,鋪開棉襖當褥子,蓋着棉大衣睡覺。
翌日清晨6點多鐘。
周文忠被外面衚衕裏過路的板車聲,也可能是被老頭老太太們出門晨練的拍手聲吵醒。
穿好衣服走到臥室的窗戶前,雙手撐着窗臺,從屋裏跳出去直奔廁所。住在倒座房裏就這點好處,上廁所離得近,不用走大門直接跳窗戶就行。
“呦!文忠回來了?我可有日子沒瞧見你了。”
“呵呵…孫大爺吃了嗎?”
“一天一頓飯。”
“得嘞您忙着吧,我先去洗洗臉。”
“咱們院子裏幾次開會你都不在,街道辦王幹事讓你回來後去找他一趟,多半是說在你院子裏種紅薯的事兒。”
“好嘞謝謝您,等他們上班時間我再去,省的我撲了個空。”
“好好…”
周文忠又回自己家中,剛纔臉上的笑容已經不見。
“這事兒不對勁,周家人看見我回來害怕是因爲佔用了我的牀,所以不敢提這茬,這事兒可以理解。如果說院裏人傳瞎話說我已經死了,那麼閻埠貴昨天爲什麼不問?今天孫大爺看見我之後是一臉笑模樣,也沒有提我去哪兒,看到我之後更沒有詫異。
他們倆都沒問這件事,只有易中海昨天在屋裏向我詢問經歷遇險。還有他媳婦昨天在大門口嚇掉尿盆那一出,明顯是不相信我能活着回來。我還納悶易中海怎麼改脾氣了呢,平日裏見了我就躲着走,昨晚竟然還伸手幫我搬東西,感情是來找套我的話呢。這是一羣禽獸,本來我都打算不理你們了,沒想到你們竟然還敢搞小動作。”
周文忠從空間裏掏出1整根黨蔘叼在嘴裏含着,抱着膀子琢磨着這件事。嘴裏回甘的滋味使腦子更加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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